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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時也送來了溫暖。

江如練又同之前那樣,做了個小火球塞進卿淺懷裡,而卿淺則毫不客氣地把濕得滴水的鬥篷遞給她。

她就在石頭下尋了個地方坐,用靈氣勤勤懇懇地烤鬥篷。

偶爾偷偷瞄一眼卿淺,看她還是麵無表情,眉間眼底有鳳凰火都暖不化的冰冷,又連忙轉過頭。

師姐好像還在生氣,還是不要主動招惹了。

她正絞儘腦汁地想要如何把人哄好,腰就被什麼東西蹭了一下。

江如練回頭,自家師姐居高臨下地睥她:“鞋也是濕的。”

江如練便把卿淺脫下的鞋撿過去一起烤。

好像還是不對勁。

師姐在石頭上,要彎腰手才能夠得著自己。

可剛才師姐分明坐得筆直,那是什麼抵了抵自己的腰?

她再度回頭,先映入眼簾的是卿淺白淨的腳,它踩在粗糙的石頭上,腳趾圓潤而精致,腳踝也似是經過了精心雕琢。

江如練眼神飄忽而過。

似乎有道電流沿著脊椎上躥,造成了嚴重的信號短路,以至於她隻能一幀一幀地轉回去,盯著地麵發呆。

半響,腰上又傳來一小股推力,不重,卻能讓江如練一瞬間坐直,心跳如擂鼓。

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那隻腳晃了晃,伴隨著它主人清冷的聲音。

“衣服乾了,回去了。”

“哦、好的。”因為是卿淺的要求,江如練的大腦主動放棄了思考,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

深山老林的不好走,她最後削了塊木頭刻上簡單的陣法,當成飛舟那麼用。

回程的路上,江如練站在前麵替卿淺擋了大部分的風,除了最後下意識地飛回了自己家,沒再出什麼意外。

她望了望底下熟悉的、隻有草坪的小花園,還有架在山壁上的違章建築,一個大型露台,連忙調轉方向。

飛舟剛轉彎,耳邊就響起卿淺的質疑:“停下,你要去哪裡?”

“走錯了,送師姐回停雲山。”

江如練訥訥地解釋完,衣服就被揪住,還扯了好幾下。

這次卿淺沒收回手,一直揪著不放,自帶一股理直氣壯的勁兒:“就在這裡。”

“哦哦。”

江如練又聽話地飛回去。她現在完全捉摸不透卿淺的想法。

隻覺得師姐哪哪都不對勁,有一種奇異的違和感,又說不上來為什麼。

飛舟停在花園前,江如練上下摸了摸衣服,隻掏出一隻手機和一塊紅翡翠。

哦豁,她沒帶鑰匙。

房子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她走時全留在了青蘿峰。

“那個……”江如練訕訕地瞥了眼卿淺,而後睜大了眼睛。

當著她的麵,卿淺漫不經心地拿出把鑰匙,走上前。

插/入鎖孔、左轉兩圈、拉開門,熟練得不像第一次。

江如練:?

難道她不止睡了七天,而是睡了七年?!

第17章

卿淺拉開門後徑直走向不遠處的小樓,都不需要領路。走一半發現江如練沒跟上來,還特意停下來等她。

隻是表情稍顯不解,像是在問,為什麼不跟上?

江如練比卿淺更迷惑。

她不明白,為什麼僅僅隻過了幾天,師姐對她的態度就大變樣。

好像有層看不見的薄膜被戳破,讓她們之間的關係超出了以往的範疇。

是因為自己“死”過一次,還是因為那個%e5%90%bb?

這個念頭隻在腦海中閃過一瞬就被迫終止。

卿淺直勾勾地盯著她,視線如有實質般落在身上,讓江如練後背發涼。

再磨蹭下去師姐就要不耐煩了。

江如練快步上前,也不敢挨太近。

特意走慢點,在離卿淺三四步的地方綴著,像條犯了錯的小尾巴。

她有意保持距離,但卿淺卻離她越來越近,剛開始還隻能望見背影,幾秒鐘後,她一偏頭就能瞧見卿淺長而翹的睫毛。

江如練神情恍惚,她明明連走路的速度都沒變過。

兩人停在門前,江如練開口:“鎖的密碼是——”

她話還沒說完,卿淺就已經輸好了,隨著“滴”的一聲電子音,門和玄關的燈一齊打開。

卿淺解下鬥篷掛在衣架上,再換好拖鞋。整套動作不帶停頓,像在自己家一樣自然。

她腳上那雙拖鞋還印著兩隻炸毛的卡通鸚鵡。江如練看著可愛就買回來收藏,還沒有穿過。

等到卿淺拿出彩色玻璃杯倒水,江如練終於忍不住問:“師姐怎麼對我家這麼熟悉?”

卿淺坐在柔軟的布藝沙發上,輕輕吹了口氣,水霧騰起,模糊了她的眉眼。

“為了尋你。”她平靜地陳述事實:“你關了定位、收斂了妖氣,妖管局都不能確定你的位置。”

“所以我從青蘿峰尋到你家,再沿著停雲山脈一路北上。”

江如練陷入了沉默。

她留在青蘿峰的“遺書”上隻有一句話——

不小心受了傷,大概活不了,錢都給師姐。

後麵全是雜亂無章的塗塗畫畫,她什麼都想說,到最後什麼都說不出口。

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銀行卡、特殊人員土地產權證、各處房產的鑰匙,連密碼都仔細寫好了。

唯獨沒有自己的下落。

鳳凰一族與火焰伴生,最後也會被火焰燃儘,死前來到水上是為了不讓鳳凰火傷及無辜。

但卿淺並不知曉,她隻能用最笨的辦法,一寸一寸地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躲在黑暗裡安眠,師姐卻為尋她翻遍了停雲山的每一個角落。

江如練在心裡唾棄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卿淺放下杯子,抬眸審視道:“你傷在哪?”

江如練一個激靈,第六感告訴她在這種地方撒謊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於是飛快地解釋:“我被一隻妖算計了,還以為中了必死無疑的蠱毒。”

她邊說邊挽起袖子給卿淺看。

然而過去太久,憑借著鳳凰優秀的恢複能力,江如練的手臂已經光滑如初,哪還找得到傷口。

卿淺的手指輕輕搭在江如練腕上:“什麼蠱?”

“噬神。”

江如練答完,就見那兩根修長的手指點了點,然後沿著血管的紋路緩緩向上,最後停留在手肘處。

像是在模擬蠱毒入侵。

她的手很涼,卻仿佛有種特殊的魔力,掠到哪裡,哪裡的血液就會被點燃,掀起難以忍受的癢意。

對於江如練而言,這破壞力可比那個什麼噬神蠱大多了。

卿淺淡定地收回手:“沒有毒素,你為什麼會認為自己中了劇毒?”

見她若無其事的樣子,江如練不禁有些懷疑自己。

是不是在湖麵上漂太久,腦子進水了,今天怎麼總是在發呆和胡思亂想。

她將思維拉回正軌,隨便搓了搓手臂:“第一次見到鳳凰火燒不掉的毒。”

卿淺乜她一眼:“不存在的東西,要怎麼燒掉?”

很有道理,江如練差點就被說服了。

搞不好那道蠱線就是個唬人小把戲,無論你壓不壓製,每天都會自動長一點。

但她把事情回想了一遍,還是覺得違和:“當時我體內確實有不明物質,而且那蟲子我讀到過,真的很像噬神。”

卿淺搖頭:“蠱蟲隻是看起來相似,不仔細觀察很難判斷它的種類。何況噬神蠱失傳了千年,源頭早已被封印,那隻妖從何得來?”

說到這江如練就不懵了,連聲音都不再壓著:“我也想知道,還有那個什麼吸引妖怪的蠱,和書上講的不太一樣。”

非常奇怪,下蠱的女人既針對人也針對妖,不僅認識自己還知曉卿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件事如一根木刺紮進江如練心裡,不調查清楚她就會一直心煩意亂。

卿淺確認了江如練並無大礙,輕歎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可奈何:“這說明——”

江如練斬釘截鐵地答:“書上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

卿淺:……

那一刹那,江如練從卿淺眼中見了到熟悉的冷焰火,看上去冷冰冰,實際上一點就炸。

也就比今早揪她衣領時好一丟丟。

江如練立刻滑跪,舉起手發誓:“我錯了,真錯了。下次不會了。”

也就僵持了一分鐘,卿淺主動挪開眼睛,站起身:“餓了,做飯。”

這表達過於直白,江如練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頓了一下才忐忑地坦白:“我不會做飯。”

她甚至都不怎麼吃。

卿淺並不介意:“我做,你看著。”

雖然江如練挑食還挑剔,但窩裡還有個廚房可以使用,甚至廚具都準備得相當齊全。

至於冰箱裡的食材,江如練猜測是卿淺塞進去的。

卿淺係上圍裙,拿出隻去毛小母雞,洗乾淨。

正巧一個電話打來,是李絮。

江如練見卿淺沒什麼表示,便接起電話。

那頭傳來李絮活力十足的招呼聲:“隊長,假放完了沒?檢驗科出消息了,經過對比分析,受害者的血液確實對低階妖獸有很大的吸引力。”

“現在才出?要我說那種人不如直接丟進……”

江如練越說越小聲,餘光裡,卿淺將死不瞑目的小雞頭一刀剁下,丟進了垃圾桶。

她覺得有些冷,縮了縮肩膀:“幫我謝謝檢驗科,要是下一次能更快點就好了。”

“哈哈哈哈,這話聽起來有些陰陽怪氣。”李絮評價完,又繼續道:“偵查科用特殊手段修複了攝像頭,已經確認了嫌犯身份。是隔壁市被通緝的的蛇妖。”

江如練想起自己被騙的傻樣就咬牙切齒:“她不僅提到了我師姐,還坑我一招,我遲早要親——”

“鐺!”

卿淺手起刀落,小雞翅膀被宰下來放到一邊,刀身上倒映出她冷漠的臉。

江如練瞥見這一幕,話瞬間就拐了個彎。

她義正辭嚴道:“我要親自和諸位同僚一起將她捉拿歸案,為人類安危、世界和平做出貢獻。”

“嗯?隊長你被威脅了?難道這是什麼暗號?”李絮的疑惑都快從手機了溢出來了。

“胡說八道,身為我的隊員要有團隊意識,彆單打獨鬥逞強。”

卿淺皺了皺眉,手底下的動作沒停。

小雞被整隻丟進滾水裡,加蔥蒜去味。而後撈起來放涼,同時炸碗蔥油,就能吃上蔥油手撕雞了。

她將雞肉盛進碗裡,拌勻調料,正好江如練也掛斷了電話。

菜端上桌,江如練翻出櫃子裡的茶葉,當著卿淺的麵泡茶。

茶葉舒展開,纖細翠綠,還帶著精純的靈氣。

“玉竹葉。”卿淺篤定道。

江如練笑著推給她一杯:“泡來解解饞。”

沒辦法,吃不到竹米就隻能退而求其次,畫點餅子喂饞蟲。

短暫的沉默後,卿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直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