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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責她是罪魁禍首,江如練耐心守了好久,沒看到自己想看的,反而等來了卿淺。

男人的臉漲得通紅,大掌一掃將女子推了個趔趄:“我早就知道你居心不軌,你說,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本來靜謐的樹林子因為這兩個人“熱鬨”了許多,聲音傳出很遠,驚飛了好幾隻小雀。

卿淺微微蹙眉:“你是想......”

話還沒說完,猛烈的妖風刮過,將枝葉扯得“嘩嘩”響。

她一轉頭,巨大的爪子拍在地麵上,成片的樹木應聲而斷,一隻白頭黑翅的妖怪跌跌撞撞的奔過來。

完全無視了江如練和卿淺,朝著男人衝過去。

“江如練,鬾雀沒有理智,根本不可控。”卿淺已經準備背手拔劍,聲音也冷。

江如練直接攥住卿淺的手腕,斬釘截鐵地答:“師姐信我,我能。”

就在他們說話的這幾秒裡,鬾雀已經伸出頭,鋒利的喙將樹皮擦出深痕。

男人發出驚恐的尖叫,第一反應居然是將女子往前自己身前一推。

她就像被扯斷翅膀的蝴蝶,不受控製地跌向鬾雀張大的嘴。

在卿淺拔劍之前,栗色的身影猛地躥出,將女子撲到旁邊。

柳砌突然出現在男子旁邊,大嗬一聲甩出把符籙。

刺眼的白光閃過,鬾雀身形一滯,重心不穩地歪倒下去。但柳砌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它就站起來抖了抖翅膀。

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唳後,鬾雀徹底被激怒了,血紅的眼睛緊緊鎖住柳砌。

“靠靠靠!”柳砌一把撈起男人,抗肩上拔腿就跑:“隊長救我!”

他跑鬾雀也跟著追,隻是沒追出百米,爪子就踩歪了,一頭撞上樹木。

它趴在地上,%e8%83%b8口劇烈地起伏著,卻是徹底動不了了。

卿淺瞥向江如練時,江如練眼眸中的金色正漸漸隱去。

她發現師姐在看自己,回了個燦爛的笑容:“你看,我說得沒錯吧。”

卿淺收回目光,抽出手往前麵走去。

鬾雀體型不算小,方才男人呆的地方被踩出一片空地,棕色的田園犬正蹲在地上搖尾巴,守著麵前的女子。

見了來人,她搖得更歡了,吐著舌頭的嘴像是在甜笑:“汪嗚!”

而女子跪坐在地,神色黯然地攥著裙角,秀美的下巴上掛著一滴淚珠。

江如練熟練地薅了把狗頭,開口問她:“你和那男人認識?”

如同如夢初醒般,女子從失神中恢複過來,仰起臉:“我是他的女朋友。”

她眼尾狹長且線條流暢,嘴角不笑也略微上翹,此時一副梨花帶雨的哭相,莫名地惹人憐愛。

但江如練不是人,所以她挑了挑眉:“你是狐族的叛徒吧?怎麼傻了吧唧的。這叫女朋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仇人。”

“大人,我求你,”女子突然跪地一拜:“救救崔郎吧,他被人算計了,可我太無用,幫不了他。”

狗子已經湊到卿淺身邊,先好奇地嗅了嗅,隨後抬起一隻腳:“汪!”

她爪子上綁著一隻電子表,此時正閃著代表通訊請求的信號燈。

卿淺半蹲下來,點開電子表。

短暫的電流聲後,響起了男人的哭訴。

“大師,你救救我大師!剛才那女的不是人,她是隻畜生!就是因為她我才這麼倒黴!”

似乎沒料到男人會說出這種話,狐狸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眼底全是悲愴。

“嗤。”江如練諷刺地笑了笑。

對麵傳來柳砌的詢問:“隊長,現在怎麼辦?”

“把他帶過來。”

江如練懶洋洋地吩咐完,隨便踢了下旁邊的狗狗。

她已經繞著卿淺轉了好幾圈,尾巴能搖成螺旋槳,還試圖站起來去扒拉卿淺的衣服。

現在被江如練警告了一通,頓時老實地蹲下了。

江如練這才繼續問話:“你是塗山的狐狸?去妖管局登記過了嗎,又怎麼和他認識的?”

“不,我名南枝,是隻野狐狸,”女子低眉順目,眼眶裡還蓄著淚:“妖管局……從未聽說過。”

“我自修行以來從未踏出過家門,在渡劫時被崔郎所救,才下山來報恩。”

江如練立即吐槽:“都什麼年代了還流行以身相許呢?隨便給點錢就得了。”

嫌棄之情溢於言表,南枝眼淚汪汪地看向江如練。

“可是我下山時什麼都不懂,是崔郎給我買衣服、還允我安頓在他家。他救過我,他隻是忘了。”

她好像並不能理解,時間能讓一個人麵目全非。

現在對她惡語相向的人,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抱著她、跑了好久去止血的少年郎。

狗狗將爪子放到南枝身上,安慰地拍了拍。

江如練一哂:“昨晚你就替他擋了一劫,恩情已了,何必糾纏。”

南枝愣愣地低頭,臉頰的淚痕還沒乾透,她撩起袖子,手腕上用紅繩係了個斑駁的鈴鐺。

隔了太久,已經發不出輕靈的叮咚聲了,一晃全是喑啞沉悶的噪音。

眼看這聊的都是情感問題,方才一直沉默的卿淺低聲:“你說他被人算計了,又是怎麼回事?”

“如大人所見,他會吸引我的同族。”

南枝捏緊袖子,似乎覺得很不好意思:“就連我有時候也會覺得,他……好香,好想吃掉。”

她慢慢回憶道:“我最開始以為隻是自己的問題。他很缺錢,幸虧他的朋友願意借錢救濟他。昨晚他告訴我,要帶我去見見他的朋友。”

“可我們被一個男人跟蹤了一路,那男人目光呆滯,看上去並不清醒。他還一直在念叨,好香,真的好香。”

“崔郎想上去交涉,結果……”

後麵的事情不用說江如練也知道,她睜大了眼睛。

她和卿淺同時開口——

“你說什麼?他帶你去那種地方見朋友?”

“這種吸引妖怪的香氣,他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

兩道聲音撞到一起,還是完全不同的問題,南枝茫然地歪頭,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好。

恰好柳砌撥開樹枝走過來,“隊長!人我帶來了!”

他身後的男人走路踉蹌,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江如練雙手抱%e8%83%b8:“算了,帶回去再問。”

剛要走,她就像想起了什麼,對柳砌招招手:“等等,把他帶過來”

柳砌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推男人上前。

隨著距離逐漸接近,男人看清了南枝的臉,如遭重擊。

他的表情逐漸猙獰扭曲,從喉嚨裡擠出重重的喘氣聲音:“我明白了,你們是一起的!南枝!你這個賤——”

下一秒,他肩上突然一沉,重重地跪了下去。

江如練居高臨下地睨著他,不帶一絲感情:“南枝,扇他一耳光。”

南枝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想要後退:“不,我不能。”

“能,”江如練幾乎是命令道:“伸手,朝著他的臉。”

大妖自帶的威壓讓南枝不自覺地伸出手,卻硬生生地停留在了男人臉側。

怎麼都打不下去。

男人大聲嘶吼著:“怪物!滾!”

“啪!”

清脆的耳光聲後,男人的臉上多了道指印。

他好像被打懵了,久久回不過神,連被柳砌拎著衣領拖走也毫無反應。

而南枝也頓在當場,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不錯,孺子可教,”江如練滿意地點頭:“柳砌、狗子,把他們兩個帶回去。”

狗狗已經扯著她的袖子往前拖,南枝隻能被迫跟著往前。

她疑惑地攤開手心:“我明明沒有用力。”

是一股驟然而來的靈力推了她的手。

江如練沒聽見,那兩妖兩人已經走遠。

她那高高在上的傲氣表情一下子全垮掉了,往前一步擋住卿淺的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看見了!師姐剛才摸狗子的頭了!”

她餘光掃過去的時候,恰好見卿淺的手指點了點狗狗的頭。

很輕、隻是拂過了表麵上的毛,但那在江如練眼裡也是摸了。

卿淺麵不改色地否認:“沒有。”

“我親眼看見的!師姐摸狗子的頭也不肯摸我的……”

江如練越說越委屈,開始抗議:“妖管局不準變原形,到處都是我的禁飛區域,我都憋壞了。”

“我嫉妒,憑什麼狗子就能變原型,還能被摸頭!我也要師姐摸我的頭!”

卿淺很輕地歎了一口氣,皺起的眉間裡全是無可奈何:“那你變原形。”

“不。”江如練湊近,微微低著頭。

一雙眼睛閃閃發光,她提出了得寸進尺的要求:“我要師姐摸我的人形。”

出乎意料的是,卿淺沒拒絕,而是抬起手,探過來。

江如練依舊自然而然地閉上了眼睛,心臟撲通亂跳。

她能感覺到卿淺冰涼的指尖停留在自己的額頭,像溫柔如水的月光。

“嗷!”

一聲痛呼後,江如練可憐兮兮地捂住頭,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卿淺彈了個腦袋瓜崩!

第11章

江如練對著鏡子照了照,額頭上還有很淺的紅痕。

師姐下手可真狠,半點不留情麵。而且彈完就走,任她怎麼委屈撒嬌也不搭理。

她順手將頭發整理好,糾纏打結的梳開,散亂的攏到一起,確認無誤後才走出更衣室。

接近晚八點,妖管局大樓依舊是燈火通明,因為江如練帶回來的消息,檢驗科的人正在加班加點的乾活。

江如練難得留這麼晚,主要是因為卿淺還在寫工作報告。

纖長的手指悠悠地敲打著鍵盤,因為不熟練、動作也算不上快。

“這種東西不寫也沒事,我可以自己去說。”江如練坐到她身邊,光明正大地瞄。

文檔裡麵詳細地描寫了今天的事情經過,隻是卿淺來得晚,自然略過了把人敲暈帶走、帶入禁區的前因。

這算不上撒謊,畢竟沒看見就算不知道。

江如練可沒想到師姐會包庇她。

她含著笑,翻來覆去把那幾行字看了好多遍:“當初報名字的時候我就知道,選師姐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卿淺敲下最後幾個字,保存,上傳。

她拿起放在一邊的文件夾,起身離開,神色是一貫的疏離。

“江如練,你要是不想被束縛,就不該留在妖管局,停雲山也不需要你操心。”

話題轉移得太快,江如練還沒來得及思考話裡的意思,就已經跟了上去。

“可是師姐在這裡。”

“……我不會永遠都在。”卿淺垂眸,和江如練維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你該去彆處看看。”

是很直白的建議,建議她從自己身邊離開。

江如練從來都是有話直說,這次也是不假思索:“那我也要帶上師姐,或者師姐要去哪,帶上我唄。”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