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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彆太離譜 七月岸 4398 字 6個月前

看江舟那護著的緊張勁,要麼愛重虞眠,要麼仔細著虞眠肚子裡的孩子,要麼二者皆有。

可是,如果她沒有記錯,眼前這位年輕的縣太爺是個女子。

沒錯,這就是她之前突然意識到的、被忽略的問題,江舟和虞眠都是女子,怎麼會有孩子呢?

江舟眼神一頓,麵色微僵,彆人或許容易糊弄過去,可秦初知曉她是女子。

這怎麼解釋?

見她沉思不語,秦初善解人意道:“是秦某唐突了,江大人不必在意,來,喝酒。”

按常理來說,兩個女子之間,應當是不可能的。

難不成虞眠懷的孩子不是江舟的?

秦初想起多日前聽小丫鬟提起的那則流言,京城第一美人被人擄走,一夜未歸…

她有些感歎地打量著江舟,江縣令此人可交啊,能做到這一步,看來是對虞眠用情至深啊。

江舟借著台階舉杯:“在下再敬秦掌櫃一杯。”

一個有心避開此事不知如何解釋,一個理解按下好奇心。

兩人之間的氣氛倒還算融洽。

另一邊就沒這麼融洽了。

虞眠行禮過後道明來意,靜靜站立在門前,姿態恭謹。

江老太太翹著二郎腿,眼風上下掃著虞眠,撇了撇嘴道:“虞小姐好手段,把江舟哄得為了娶你,連我這個娘都不認了,真是叫老婦人好生佩服。”

虞眠無辜眨眼,一聲不吭。

那眼神的意思好似在說:您老在講什麼,我聽不懂。

江老太太:“…”

這個女人竟然裝傻,欺負她沒脾氣咋地。

她不由得掄起拐杖,才剛抬到半空中就見虞眠突然捂住腹部,語氣難受道:“娘,兒媳忽感不適,恐怕今日不能伺候您左右了,成親那日您一定記得來。”

說罷,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老太太,捂著肚子就小步往外跑,活像身後有凶神惡煞在追趕一樣。

老太太差點被氣笑,拐杖舉了半天,無趣地落了下來。

她嗤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倒是學會裝模作樣了,怪不得把江舟給迷得五迷三道的,哎,那孩子真是不爭氣,這就被拿捏住了。”

老太太口中被拿捏住的江舟,一聽李護衛說虞眠身體不適先回去了,立時就站起來告彆。

想起葷素不忌拎起拐杖連老丈人虞師爺都打的老太太,不禁一陣心驚肉跳,虞眠不會挨打了吧?

第26章 、26

江舟站在二樓的樓梯口, 回頭瞅了一眼老太太的房間,又望了眼樓下大門。

在去找老太太問情況還是去追虞眠問情況之間猶豫了一下。

她轉身走向老太太的房間。

進門後,老太太依舊翹著二郎腿,板著臉道:“怎麼舍得來看看為娘了?”

這個不孝女, 虧她整日掛念, 還不遠萬裡追到這兒。

江舟也不磨嘰, 直接問道:“您老跟虞眠沒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吧。”

彆真把人打了吧?

老太太似是看透了江舟心裡的擔憂, 坦然地舉起拐杖:“是想打她一頓來著, 沒打著。”

想起虞眠委委屈屈的小模樣, 老太太就覺得氣悶, 氣悶又好笑。

真是沒想到啊,一個個的都長本事了。

江舟歎氣:“她還懷著孕呢, 打人不好吧。”

老太太放下手裡的拐杖, 語重心長道:“你若是因為孩子疼惜她,就趁早收心吧,她沒懷孩子, 就算哪天真的懷了也肯定不是你的。”

什麼意思?

江舟不由得麵色一變:“您上次那意思不是暗示她肚子裡的孩子跟我有關嗎?怎麼又說她沒懷孕?”

難道虞眠一直都在騙她?

不像啊…

或者是自己會錯老太太的意思了?

江舟瞄了一眼老太太,目露懷疑,不會是這老太太一直誆她玩呢吧。

老太太沉默了一瞬,緩緩道:“我隻是說她那和懷孕一樣的反應和你有關,可沒說過她懷孕的話, 少賴我。”

江舟將信將疑道:“和懷孕一樣的反應是什麼意思?虞眠可是找神醫診過脈的。京城最有名的韓神醫, 辭官之前是太醫院的院使。”

她反複強調了一下韓神醫的身份, 不自覺地肯定著虞眠的話,虞眠怎麼會在這種事情上騙她呢。

那個女人雖然有點腹黑, 又愛逗人, 又愛算計, 但並非坑蒙拐騙之輩。

“什麼神醫,禸體凡胎稱什麼神。”

“韓神醫之前可是醫術最好的禦醫。”不然怎麼能做太醫院的院使呢。

老太太嗤笑一聲:“任何人或者東西,皇宮裡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你不妨讓虞眠多找幾個大夫瞧瞧。”

江舟沉默皺眉,最終恍惚起身。

回到縣衙後堂,她翻查著近幾年內失蹤的人口信息,半天功夫後,提筆在輿圖上找到東島的位置,畫出一條航線。

夕陽不知不覺落下,燈火漸漸亮起。

江舟把桌上的東西小心收好,曹縣丞和楊主簿那邊有李護衛帶人盯著,王捕頭需要天天上衙,她要做的事就沒那麼多了。

也就能抽出功夫多琢磨一些事。

比如東島和失蹤人口之間的聯係,再比如虞眠懷孕之事。

正如虞眠沒理由在懷孕一事上騙她一樣,江舟也想不出老太太用此事來誆騙她的理由。

畢竟虞眠人就在那裡,是真是假一診便知。

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沒有太大必要。

虞府,虞眠正打算關門,還沒走到門前,一陣涼風就吹了進來。

她身形一頓,望著不打招呼就推門進來的人蹙了蹙眉。

“江縣令,我想我們並不是隨便就能進出對方閨房的關係。”

江舟愣了一下,忙退出門外:“抱歉,想事情太入神,見門虛掩著就忘了敲。”

她一直都在想怎麼跟虞眠說,說你可能沒懷孕,韓神醫可能是誤診,一不小心溜了神,就忘了敲門。

這種話該怎麼說才好呢?

虞眠望著她退出房門的黑靴:“進來吧。”

江舟進門後就坐到桌前,一臉沉悶,半晌無言。

虞眠淡定自若地鋪好床被,仔細關門關窗,好似房裡隻有她一個人,完全不受影響。

收拾好一切,她坐到床邊,這才看向江舟:“江縣令今晚也要留宿?明晚呢?還有幾日就要成親了。”

言外之意是,你也太著急了。

江舟聽到虞眠的話,心裡有些複雜,沉沉道:“虞眠,你—”

“嗯?”

兩人對視一眼,一個靜靜等待,一個欲言又止。

沉默了一下,江舟試探著開口:“虞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孩子沒了怎麼辦?”

如果壓根兒就沒懷孕怎麼辦。

坐在床邊的女子眸光詫異了一瞬,淡聲道:“有無皆是天意,沒了也不過是緣分薄了一些,江縣令何出此言?”

江舟擰眉看著女子冷然白皙的臉頰,虞眠這個人,好似不喜歡情緒外露,這麼兩句話雖然淡淡的,但誰知道那話語深處翻騰著的心思到底是怎樣。

“虞眠,下次休沐,我陪你去看看大夫吧。”

虞眠看了江舟一眼,點了點頭又搖頭:“你下次休沐應該是四天後吧,五日後就成親了,不如等成親後吧。”

成親的前一天,娘親肯定會陪著她的,也不宜出門。

江舟沉沉點頭,站起來:“好,那就等成親後,趁著婚假再去,我今晚就不留了,告辭。”

她說完沒有再停留,好似今晚過來隻是為了說這麼幾句話。

莫名其妙的話。

虞眠起身,沒有立時關上門,她站在門前,望著外麵黑沉沉一片,緩緩凝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迎著夜風,手不自覺地放到了腹部的位置,柔柔按了一下。

孩子會沒嗎

江舟方才的話是這個意思吧,說起來韓神醫當時隻是說像懷孕之兆,但若確診還需再等兩個月。

哪成想爹爹就被貶了官,她也就沒有再去韓氏醫館。

想到韓神醫的話,虞眠心底升起一股驚人的直覺。

難不成…

大婚之日,喜宴擺在秦家酒樓。

虞家和江舟都是初來乍到,在南玉縣乃至平蠻州都沒什麼親故,所以隻在一樓大堂擺了六桌。

秦大掌櫃和李護衛的人一桌,虞師爺夫婦和江老太太一桌,曹縣、楊主簿和王捕頭一桌,剩下三桌都是慕名而來的本地鄉紳。

拜堂過後,按照當地習俗,虞眠蒙著蓋頭,被江舟牽著一一敬酒。

走到最後一桌,江舟的視線在一個矮矮的中年男子身上頓了頓。

此人來自東島國,在南玉縣經營一家花樓,名喚:近仙樓。

近仙樓的東家叫摩鰻誌,留著兩撇小胡子,臉上一直掛著笑。

“江大人,在下摩鰻誌,能參加您的婚宴,受寵若驚,敬您,敬您。”

摩鰻誌操著一口蹩腳的百鉞話,唯唯諾諾地笑著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

江舟以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笑道:“摩掌櫃客氣了,請。”

她早上看過禮單,本地鄉紳隨禮的價值一般在三百兩上下,這位東島國的客人就不一樣了。

一出手就是五百兩黃金,沒錯,直接送的黃金,大手筆啊。

不好好招待一下,怎麼能對得起這份禮金呢。

敬酒過後,江舟將虞眠送回縣衙後宅,便又趕回秦家酒樓。

大堂內,江舟不在,眾人中明麵上官位最高的曹縣丞,他舉著杯子喝了一圈,視線在秦大掌櫃那一桌上停了停。

這時,江舟走了進來。

曹縣丞忙迎了上去:“恭喜江大人,曹某年紀大了,早已不勝酒力,敬您一杯,這便先打道回府了,你們年輕人多來往來往,今日一定要儘興啊。”

江舟接過小廝遞過來的酒杯,恭敬回禮。

她不露聲色地掃了眼跟曹縣丞一起告辭的楊主簿,兩個人的借口都一樣,都是年事已高,不勝酒力。

確實是年事已高,老都老了還膽大妄為,欺上瞞下,禍害本朝百姓,罪該當誅。

根據秦大掌櫃和李護衛那邊盯梢的結果來看,今晚恐怕難眠了。

送走這兩隻老狐狸,氣氛無形中融洽了一些。

李護衛也悄悄離場,帶著人摸到了海邊,早早埋伏。

待到席散,虞師爺夫婦也回了府,場中隻剩下江舟,秦大掌櫃,還有江老太太。

“秦掌櫃,那個姓摩的,要不要也派人盯著。”

不等秦初接話,江老太太就快嘴道:“當然要盯著,那個老小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江舟神情一頓,看向老太太,艱難開口:“娘親,天色不早了,您也該休息了。”

老太太怎麼還在這湊熱鬨?

江老太太神神秘秘一笑:“你個摳門的糊塗蛋,知道老娘我為什麼不花一文錢,還能在這酒樓裡住舒坦嗎?”

話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