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1 / 1)

美人彆太離譜 七月岸 4396 字 6個月前

人放進屋了,不過主要責任還是在這小子身上。

女兒如今身懷有孕,情緒需要照顧,必然是一時心軟犯糊塗,是萬萬不能責怪的。

至於江舟,哼,這個混小子,真是欠收拾。

虞師爺握緊自己的胡子,兩眼瞪得像銅鈴,瞪著江舟。

江舟麵色僵了僵,頂著那嚇人的視線,強笑道:“虞伯父早,我是特意來找您商量一下成親的事,還有什麼需要我置辦的,您儘管吩咐。”

暗戳戳地提醒,她都要跟虞眠成親了,您老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虞尚書臉色剛緩和了一下,便驟然橫眉道:“大半夜的來找老夫,還找到眠兒床上去了?你當我老糊塗了不成?”

要是當真來找他,應該找到他床上去才對。

啊呸,他的床上隻能有夫人,才不歡迎這個豎子。

江舟臉不紅心不跳:“伯父您彆動怒,我確實是來找您的,就是擔心虞眠她睡不好,所以順道來看看,哎呀,上衙的時辰要誤了,我先走一步,伯父您也彆忘了去衙門辦公事啊。”

衙門是辦公事的,希望這位未來的老丈人不要公私不分,到了衙門不要再窮追不舍了。

虞師爺望著江舟一溜煙跑掉,恨不得抄起鞋底就砸過去。

可惜這小子跑太快,他還沒彎腰脫鞋呢,人就沒影了。

哼,還算識相。

跑出虞家的江舟心有餘悸地拍了拍%e8%83%b8口,虞師爺太嚇人了,每次都有一種令人心虛的壓迫感。

咦?等一下!

好像有什麼事忘了,那一百兩銀票忘了要了!

虞家,回到客廳的虞師爺不停念叨著江舟如何不成體統,如何落荒而逃。

末了,他看向女兒語重心長道“眠兒啊,往後莫要縱著那小子胡來,你們月底就要成親了,那什麼,不差這幾天。”

“嗯,爹爹說得是。”虞眠乖巧地應著,嘴角忍笑。

果然對付那個人,還是爹爹管用,至於銀票,嗯,要看江舟是否真的用心配合,再決定給不給。

這叫見著兔子才撒鷹。

縣衙裡,虞師爺趁著沒有人的時候丟給江舟一堆空白喜帖,還不忘端著公事公辦的樣子,拱手道:“大人,你們江家需要請哪些人,抽空寫一下請帖吧。”

眼瞅著就到月底了,這婚事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在操辦婚事,夫人身體不好,不宜勞累。

女兒懷著孩子,不宜費神費力。

親家母江老太太連個鬼影子都不見。

隻有他,那是老當益壯,大包大攬啊。

還有眼前這個混小子,年紀輕輕的,隻想做甩手掌櫃。

一說用錢,就是所有的家底都給你女兒了,一說操辦就是沒有經驗還要忙公務。

整的跟他多有經驗多閒似的,他也才隻成了一次親,當年也是爹娘操辦的。

他真是個勞碌命。

虞師爺感歎一聲,瞅著江舟更沒好臉色了。

江舟被盯得心裡發怵,不確定道:“我在此處無親無故,除了縣衙的同仁就隻有秦大掌櫃那邊要請一下,不然還是伯父您來決定要請哪些人?或者問問虞眠?”

便宜老丈人怎麼又黑起臉來了,她交權還不行嗎?

什麼都聽安排還不行嗎?

虞師爺一聽,差點又氣個仰倒,繃著臉道:“屬下不決定,這是衙門,大人還是以本官自稱為妥。”

他就說吧,這個混小子就隻長了一張臉好看,中看不中用,乾啥啥不行,也就憑著一張臉討討夫人歡心,哄著女兒犯糊塗了。

江舟聞言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

虞師爺頓時吹胡子瞪眼,你倒是寫請帖啊,老看他做什麼,他臉上又沒有花。

江舟見他瞪眼,不由福至心靈:“咳咳,虞師爺,本官命你全權來處理此事,出去寫請帖吧。”

她可真聰明,把主持大婚的權力全部交給老丈人,老丈人一定很滿意吧。

虞師爺:“…”

虞師爺深吸一口氣,默念不氣不氣,和這混小子置氣不值當。

他狠狠地掃了一眼江舟,抱著請帖出去了。

江舟微笑著目送他出門,隨後便笑意一收,看著手裡的卷宗斂了斂眉。

怪不得秦大掌櫃和李護衛會說她性命堪憂。

合著南玉縣這縣令一職是個高危職位。

自新帝登基以來,短短七八年,換了六任縣令,前兩個年紀輕輕就重病而逝,中間兩個才上任便借故辭官,音訊全無,後麵這兩個就更蹊蹺了,遭人刺殺而亡。

最後這一任還帶走了一個師爺。

到她這裡,是第七任。

小小的南玉縣,廟小妖風大啊。

江舟心中一動,翻出一本人員名冊,眼神微凜。

南玉縣的縣令個個沒有好下場,可這南玉縣的縣丞、主簿和捕頭卻穩如泰山,不曾出過意外,還真是流水的縣令,鐵打的小兵啊。

她的手指在曹縣丞、楊主簿和王捕頭三人的名字上短暫劃動了一下,最後停在了王捕頭上麵。

曹縣丞和楊主簿是南玉縣本地人,早年捐官入職,都已年過半百,在南玉縣這一畝三分地可以說是樹大根深。

而王捕頭就不一樣了,眼下剛到不惑之年(四十歲),是平蠻州府州人士,也是楊主簿的小舅子,根基看起來最淺,應該最好撬動。

這三個人一個掌人員調動,一個掌賦稅雜事,一個掌衙役人手。

隱隱有些鐵三角的意味,很不簡單啊。

江舟深吸一口氣,直接來到公堂。

“王捕頭何在?”

眾衙役對視一眼,站在末位的一個小衙役拱了拱手便去尋人。

王捕頭被叫來後,下意識地巡視了一眼,衙役們不由都往江舟的位置斜了斜眼。

“大人,您有何吩咐?”

江舟把眾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長歎一聲道:“本官初來乍到,也沒有用得趁手的人,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王捕頭你年富力強,可堪重用,馬上就到收繳賦稅的日子了,此事就交給你辦了。”

言外之意就是曹縣丞和楊主簿的年紀都大了,就你年輕力壯,用得上。

王捕頭眼皮跳,收賦稅!

那可是個肥差,往年都是由他的姐夫楊主簿來辦的。

這位江縣令是個什麼意思,是真的倚重他,還是借機挑撥他跟姐夫的關係呢?

這差事到底接不接呢?

江舟見他沉思不決,皺眉道:“怎麼?王捕頭沒有信心辦好這份差?那就去縣學找兩個能乾的夫子,本官親自交代下去。”

王捕頭眉心一聳,忙垂首道:“大人放心,屬下必不辱使命。”

若是因為吃不準這位年輕縣太爺的意思,讓到手的肥差飛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管怎麼樣,肥水不流外人田,先應下來再說。

第23章 、23

安靜的公堂裡,江舟望著王捕頭,眼神含笑,滿意地點了點頭。

王捕頭卻有些惴惴不安,這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新來的年輕縣太爺已經窺破了一切,但是很快,他就又心安起來。

他有底氣地挺了挺%e8%83%b8,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沒什麼好擔心的。

彆說眼前這位縣令大人不可能知曉一切,就算是知曉了又能如何,隻有兩條路可選罷了。

要麼同流合汙,要麼是活到頭了。

時間很快到了傍晚,江舟按時下衙。

虞師爺捧著寫好的請帖堵在衙門後堂,卻沒有堵到人。

問了衙役,卻被告知縣令大人準時下衙回了後堂。

虞師爺從公堂走到後堂,又從後堂繞到公堂,最後在無人的中堂庭院裡駐足。│思│兔│在│線│閱│讀│

兩邊的圍牆足有三米高,牆壁光滑,牆頂還插滿了玻璃碴。

牆根處有一排矮矮的灌木叢,難道那小子鑽裡麵躲起來了?

他走到灌木叢前,一步一步找過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虞師爺又走到院中間,滿頭問號地抬頭望天…

難道那小子會上天!從這裡飛出去了?不然怎麼就憑空消失了?

江舟確實在飛,跟在王捕頭的身後,看著王捕頭下衙後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楊主簿府上。

又看著楊主簿和王捕頭坐著馬車去找曹縣丞。

江舟站在曹府後門的小巷子邊上,側耳傾聽。

曹縣丞聽聞他們兩個人一起上門,便去書房裡等著。

“你們怎麼這個時候一起來了?快坐。”

王捕頭坐下後便去看自家姐夫,習慣的唯楊主簿馬首是瞻。

楊主簿皺了皺眉道:“曹兄,新來的縣太爺把賦稅的差事給王二弟了,我覺得這裡麵不對勁。”

賦稅一事向來都是由他負責的,江舟上任幾天了,不可能不知道。

突然不通個氣就把差事換了人,怎麼想都不踏實。

曹縣丞一聽就看了王捕頭一眼。

王捕頭正襟危坐,一臉聽之任之的表情,兩眼無辜。

曹縣丞這才看向楊主簿,言語寬慰道:“姓江的年紀輕輕,許是想新官上任三把火,給咱們兩個老家夥一個下馬威,告訴我們縣衙還是縣太爺說了算,楊老弟不必太過擔憂,不管差事給到誰,都還在咱們一家人手裡。”

楊主簿點了點頭:“但願是我想多了,咱們經營多年,行事隱蔽,姓江的縱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察覺出什麼。”

“是這個理兒,楊老弟難得來一趟,不如與我手談一局,小老兒的棋癮又犯了。”曹縣丞笑了笑,眯了眯眼睛。

楊主簿心領神會,看向王捕頭道:“王二弟先回吧,我陪曹兄過把棋癮。”

王捕頭忙點頭應是,走出去還貼心地給他們帶上了房門。

書房裡,兩人依舊靜坐,並沒有去擺棋。

楊主簿麵上又掛起憂色:“曹兄,你說這個江舟要不要留?”

他還是放心不下。

曹縣丞沉了沉眉:“接連死了兩個不識相的,再送走一個,恐怕會引起朝廷的注意,一個%e4%b9%b3臭未乾的小子而已,不打緊,倒是你這個妻弟,要留心意一番了。”

新來的縣令怎麼就突然把這麼重要的差事指派給了王捕頭,這裡麵或許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

楊主簿想起剛剛離開的王捕頭,搖頭道:“那就是個無腦的莽夫,無需憂心。”

曹縣丞卻不讚同道:“楊老弟可知,有些時候不怕聰明人有心思,就怕莽夫無腦,因為腦子裡沒東西的人最容易被鼓動,他想得少,才最令人擔心。”

也最容易被人當作突破口。

賦稅是個肥差,錢財最容易把一個人的野心養大,哪怕是個莽夫,也難保不會有私心。

這莽夫一旦被錢財迷了眼,行事就容易無所顧忌,就會變成隱患。

“曹兄的意思是…”

曹縣丞收回思緒,緩緩道:“縣衙裡的捕快和衙役,多提點一下咱們自己的人,不要真讓你那妻弟壞了事。”

他長出一口氣,又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