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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蕭矜的麵前,怒聲道:“你們究竟是何人?!竟然對蕭將軍的嫡子出手,當真以為出了雲城就追查不到你們身上了嗎?”

“找的就是蕭矜。”那人開口,聲音低沉。

陸書瑾的記憶力好,這聲音她並不陌生,於是立馬就說出了來人的名字,“是你,何捕頭。”

忽而房中亮起一盞燈,是蕭矜吹燃了火折子點亮的,對麵站著的何湛也露出真容。

此人身量高大,麵容黝黑,腰間佩著一柄長劍,雙眉濃鬱沉沉地壓著,看起來凶神惡煞。

正是雲城衙門的總捕頭,何湛。

“你為何要對蕭矜出手?”陸書瑾怎麼也想不明白。

此前何湛分明跟蕭衡關係很好,不管是在飯局還是一起去寧歡寺,到後來的風亭山莊,他看上去性子冷淡,但與蕭衡交談時神色輕鬆,也會放聲大笑,那種與好兄弟之間的相處並不像是做戲。

但他卻在蕭矜出了雲城之後安排人取他性命。

“恐怕是因為我在蕭家占了個‘嫡’字。”蕭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拉了一把陸書瑾的手腕,將她拉到一旁,直視何湛,說道:“本來我還疑惑究竟是誰這麼著急對我動手,看見你我就想明白了,倒也在意料之中。”

何湛冷聲道:“你本就投錯了胎,不該生在蕭家。蕭家世代驍勇,卻生了你這種軟骨頭的紈絝,若是將蕭家交在你的手中,等著偌大的家族落敗,倒還不如早些殺了你,將蕭家交給更有能力的人。”

“比如我二哥?”蕭矜沒忍住笑了。

“承儒比你強上百倍,你沒有資格與他相提並論。”何湛道。

陸書瑾本就惱怒,聽了這話更是一股子火往頭上燒,她氣道:“蕭矜此人究竟如何,日後又會將蕭家帶至什麼境地,這與你有何乾係?你一個外人憑何插手蕭家的事?先前我隻當何捕頭性子冷傲,卻沒想到你竟是如此鼠目寸光,愚不可及之人!”

何湛嗤笑一聲,下巴微抬,輕蔑地目光落在陸書瑾身上,顯然是十分看不起這個與蕭矜親密的人。

這眼神傷不到陸書瑾,她長這麼大,冷漠的,蔑然的,刻薄的,憤怒的什麼樣的眼神都遭受過,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的評價和難聽言語很少會讓她有情緒波動。

她無畏地與何湛對視,說道:“蕭矜與他二哥關係親密,若是知道你傷了蕭矜,必定會厭棄唾棄你,又怎可能再與你為伍?”

“成大事,一些犧牲是必然的。”何湛高傲地開口,並不覺得自己殺蕭矜一事有錯。

他緩緩抽出長劍,說道:“你死了,蕭衡便能接手蕭家,雲城還尚有一線希望。”

陸書瑾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殺意,心亂如麻。

蕭矜現在受傷了,不知對上何湛有幾分勝算,可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陳岸也不應聲,她想不出任何方法來阻止何湛殺人。

何湛甚至也不給她絲毫思考的時間,長劍覆寒光,眨眼就飛至麵前。

陸書瑾隻覺得手腕被猛地一拽,身體往後踉蹌兩步落入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

蕭矜猛然起身,帶著她堪堪躲過何湛的第一劍,右手旋起彎刀,同時大喊:“陳岸!”

隨即大門便“碰”地一聲巨響,被粗暴踹開,陳岸破門而入!

他身後還跟著另一個隨從,二人皆將長劍攥在手中,飛身撲來,直奔著何湛而去。

陸書瑾當場傻眼,完全不理解為何剛才她喊破了喉嚨陳岸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蕭矜將她帶到安全之處,說:“乖乖待著。”

陸書瑾隻是下意識朝他的傷處看去,卻在昏暗的光下,他腰腹哪有什麼傷口,甚至連衣袍都沒破,隻染了許多血。

她張了張口,還來不及說話,蕭矜就轉身奔入戰鬥。

以多欺少,事情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何湛此時也驚惶明白,一切都在蕭矜的算計之中。

蕭矜是深知若是他狀態尚好,背後之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隻會將這當做一次失敗的計劃。但隻要他表現出身受重傷的樣子,才會引得那人出來親手解決他。

所以方才他才讓陸書瑾大聲叫喊陳岸的名字。

如今才悔悟過來已是晚了,何湛做不到以一敵三,很快身上就受了傷,他躲過心口的致命一擊,整個人往窗口上倒翻下去,逃離客棧。

蕭矜在窗邊往外看了一眼,對陳岸道:“你們追去試試,追不到就算了。”

兩個隨從領命,從窗子跳下去,隨後周圍便安靜下來。

蕭矜確實累得不行,慢慢地喘著。

陸書瑾快步走來,期間差點被地上的血液滑倒,來到蕭矜身邊查看,“你受傷了沒?”

蕭矜長歎一口氣,將左手臂翻過來,麵朝裡的一方有一處刀傷。

並不深,但血流得挺多,染紅了整隻袖子。

陸書瑾心尖猛地一痛,幾次張口,一出聲發覺聲音有些哽咽,就又閉上嘴,轉身想去打水先將蕭矜的傷口清理了。

她剛動,就被蕭矜抱住了腰,將她按坐在自己腿上。

陸書瑾偏過頭,睫毛在燭台的照耀下投出長長的影子,正顫唞著。她像是努力忍了忍,但實在是心疼蕭矜,淚珠很快就滾了下來。

蕭矜手上全是血,隻用稍微乾淨的手背去擦她的淚,哄道:“我不疼,都是些小傷。”

手背上也有血,如此一來陸書瑾白嫩的臉上也染了猩紅之色,看過來的眼眸蘊著淚,昏暗的光下嬌色動人。

眼淚最沒用,陸書瑾知道,所以在從前那些歲月裡,她的眼淚很少見。

哭是一種情緒的宣泄,以前的陸書瑾能夠忍住這種情緒,假裝堅強,但現在卻不行,她體會到了被愛的滋味時,任何情緒都在複蘇,比從前更加強烈。

不是害怕,是心疼。

陸書瑾抱住他的脖子,默默地啜泣。

蕭矜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用聲音安撫她,“你也知道蕭家世代從軍,我爹又大半輩子都在戰場上,打我很小的時候他就開始教我如何打架,如何打仗,我是在刀光劍影下長大的,這些傷對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沒什麼要緊,塗上藥裹個布,不用幾日就好。”

陸書瑾擦了一把淚,起身說:“我去給你打點水,先清洗傷口。”

蕭矜卻站起身,將她一把抱起來,放到床上,讓她的腳耷拉在床邊,他道:“你坐著彆動。”

說完手指還在她泛紅的眼角抹了一下,像是故意在她臉上留下血痕。

然後他轉身出去。

等待是十分漫長的,陸書瑾腳上的血跡都乾了,蕭矜才回來。

已經洗儘了身上的血液,傷口也包紮好,上身沒穿衣,露出結實的臂膀,烏黑的長發隨意地搭在肩上。

他手裡還端了盆水,手腕搭了塊濕布,將盆放在她的腳邊,脫了長襪將她的雙腳浸在水盆之中,然後自己搬了個椅子坐到床邊。

“這裡不能睡了,洗完腳之後我抱你去隔壁睡。”蕭矜說完打了個哈欠,像是困了,眼眸染上濕意,但還是用手中的濕布給陸書瑾擦臉,說道:“明日休息半日再趕路,不著急。”

陸書瑾閉著眼睛,讓他將自己的臉擦乾淨之後,說道:“可以休息一日。”

“休息那麼久作何?又不是腿打瘸了,這裡那麼多屍體也不好處理,儘早走了才是最好。”蕭矜笑著說。

陸書瑾沒有異議,洗完了腳擦乾之後,就被蕭矜抱去了隔壁房。

房中留了一盞燈,隻剩一床被子,兩人一人蓋一半。

經過劇烈運動的蕭矜渾身都散發著熱意,陸書瑾渴望靠近,卻又心生怯意,她貼著牆一動不動。

蕭矜隔著兩重被子的時候可以很大膽地去貼近陸書瑾,但同蓋一床被褥,他不敢隨便亂動了。

今晚的惡戰也著實讓他疲憊,手臂的傷雖然的確不重,但是疼痛絲毫不減,躺下來時那痛感就變得清晰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在無意識地時候微微皺眉,隻想著快點入睡,緩解疼痛。

但是沒多久,他忽而察覺身邊的人動了,氣息緩緩靠近,落到右肩上,繼而一隻手輕輕揉在蕭矜的眉心,陸書瑾在他耳邊低聲問,“你睡了嗎?”

蕭矜睜開雙眼,轉頭就看見陸書瑾的眼眸近在咫尺,透著滿滿的擔心。

陸書瑾顯然不太知道自己躺在一個男人的床上還能毫無保留露出這樣的關切表情時,對蕭矜的吸引力有多x大。

他幾乎是在瞬間就放棄了睡覺的念頭,問道:“你睡不著?”

陸書瑾點點頭,有幾分可憐巴巴的。

又問:“是不是傷太痛了?”

“嗯,”蕭矜微微抬起身,應了一聲,用手扶在她的臉頰,“但是你親親就不痛了。”

說完,他的%e5%90%bb就壓了過去,順勢將她壓在榻上。

大概是因為蕭矜受了傷,陸書瑾表現得極為迎合,甚至主動抱住了蕭矜的脖子,像小動物一樣慢慢%e8%88%94舐他的嘴角,企圖用這種行為去安撫蕭矜。

蕭矜察覺到她的意圖,心軟得厲害,卻又有些無法克製自己,壓著她親了許久,導致最後渾身氣血翻湧,身上某處的變化非常明顯。

他不得不停下來起身,背過身去遮掩了一下,然後對她道:“你快點休息。”

說完就快步出了房間,陸書瑾茫然地擦著嘴角,想起前幾次的蕭矜也是這副模樣,心中的迷惑越來越深,百思不得其解。

如此又怎麼睡得著,陸書瑾輾轉反側,等了許久,總算是聽到門的響動,蕭矜又回來了。

他以為陸書瑾已經睡著,動作很輕地上了床,掀被躺下。

幾乎是同時,一股冰冷的氣息傳過來。

由於床榻太小,蕭矜的手不小心觸碰了陸書瑾的手背,如雪一般的寒度襲來,陸書瑾一下就抓住了他的手。

蕭矜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還沒睡呢?”

陸書瑾卻轉身,抬手摸上蕭矜的脖子,再滑進衣襟探了探他的肩胛骨一片,隻覺得像在摸一塊冰,還泛著潮濕的水汽。

她猛然坐起來,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是去洗冷水澡了?”

蕭矜牽著嘴角訕笑了一下,“太熱了,我出去涼快涼快。”

陸書瑾覺得他簡直是瘋了,且不說這二月底的天夜間還冷得很,他又是剛受了傷,怎麼能這時候去泡冷水,還泡了那麼久,真是拿命不當命!

陸書瑾有些氣憤,更多的是不解,“你若是染了風寒怎麼辦?”

“沒事的。”蕭矜不甚在意,他若是不去泡一泡,今兒一晚上估計都睡不了,卻又不能跟陸書瑾說明原因,隻得哄道:“我經常冬日裡去河裡遊呢,且現在已是春日了,沒那麼冷。”

陸書瑾牽著他的手,咬牙:“你這手都快凍僵了。”

蕭矜按了按她的肩膀,“快睡覺,咱們明日還要趕路,不折騰了。”

陸書瑾見他避而不談,想著又是與前幾次一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