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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羞意的閃躲,更讓他躁動不安。

他咬了咬牙,努力按下了蓬發而出的欲,又坐回池中的玉石階上,說道:“既然酒送來了,你快些回去吧,儘快將衣裳換了,免得染上風寒。”

陸書瑾僵了一下,“哦、哦。”

她抬步往岸上走,心中遠不如麵上看起來平靜。

雖說她不會留下泡湯泉,但他想不明白蕭矜到底是為什麼,能夠邀約梁春堰泡湯泉,卻沒能開口挽留她一句呢?

難道在他眼裡,他和自己的關係還比不得梁春堰?

他真的是因為喜歡男子,而對梁春堰產生了特殊的情感?

陸書瑾心亂如麻,手扒著岸邊往上爬,卻因為身上厚重的棉衣吸滿了水,變得無比沉重,已經成了她完全撼不動的力量。

那纖瘦的胳膊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上岸,最後她深吸一口氣用雙臂猛地一撐,總算將自己從湯泉裡撥出,剛想抬腿往上爬,手卻一滑整個人又跌落進了湯泉之中。

溫暖的泉水頓時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往她的耳鼻裡鑽,陸書瑾嚇了一跳本能地吸了一口,立即就抽乾了肺裡的氣,窒息感鋪天蓋地。

但是很快地,她的腰就被一雙有力的胳膊抱住,將她拽出了水麵。

陸書瑾猛烈地咳嗽起來,一張臉染上通紅的顏色。

蕭矜有些心疼,將她迎麵抱坐在自己曲起的腿上,拍著她的後背道:“怎麼讓你上岸,你還往泉水裡鑽呢?”

陸書瑾咳了一陣,稍稍有些恢複呼吸,一抬頭就看到蕭矜的臉近在咫尺。

她那雙黑珍珠般的眼睛濕漉漉的,咳得眼圈發紅,頭發也濕透乖順地黏在她的臉上,襯得小臉極為白嫩漂亮,神色之中帶著些許委屈。

蕭矜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喉頭一滑。

“太重了,我爬不上去。”

陸書瑾說完,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蕭矜的腿上,兩隻腳頂在他坐的玉石階旁,蕭矜的手還圈著她腰的兩x側,一直沒鬆手。

距離如此近,姿勢又曖昧,陸書瑾心臟狂跳不止,伸手推著他的肩頭,開始掙紮,“讓我下去。”

“彆動。”蕭矜在她的腰上稍微用了些力,將她抱住,說道:“彆走了,一起泡湯泉吧。”

陸書瑾被怎麼一摟,身子又往前滑了滑,與蕭矜的距離實在是過於近,她忍不住將身子往後仰,“你……”

但是對上蕭矜的眸,陸書瑾整個就愣住,話沒能說出來。

那雙漂亮的眼睛不是純粹的黑,即便是在這樣昏暗的光下,也能看出眸色稍淺,裡頭翻湧著完全沒有掩飾的,濃鬱到呼之欲出的□□。

他緊緊盯著陸書瑾,仿佛是令人無法拒絕的蠱惑,所泄出的情愫將她完全裹住,再移不開視線。

越是對望,心裡的情緒就越是膨脹,難以克製地瘋狂生長,將陸書瑾的所有理智焚燒。

蕭矜的頭俯過來,緩慢地,一點一點地向她靠近,視線從她的眼睛落到她的唇上。

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陸書瑾咽了口水,心臟的瘋狂跳動讓她不知所措,眼底泛起慌亂。

但她的手就搭在蕭矜的雙肩上,一旦有任何抗拒的意圖,是完全可以將蕭矜推開的,不用多大的力氣,隻要蕭矜感受到她的不願,自己就退開了。

可陸書瑾隻是用那雙藏著怯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簡直就是讓蕭矜忍受不了的勾引。

他越靠越近,呼出的氣息噴在陸書瑾的臉上,與她的急促的呼吸糾纏在一起,灼熱的溫度在兩人之間翻騰,將曖昧炙烤成了霧氣,把兩人淹沒其中。

就在他即將觸碰到陸書瑾唇的那一刹那,陸書瑾的頭微微一偏,幅度不大,本來是躲不開的,但蕭矜卻因此停住了。

然後他往後退,抽離了曖昧,靠回池壁上。

蕭矜把視線落在旁邊的池麵上,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把你送上去。”

他說著就要動身,陸書瑾卻在他的肩上按了一下,聲音不大,似乎還帶著方才未褪去的羞赧,“等等,我……有話要問你。”

蕭矜就坐著不動了,重新看向她,“要問什麼?”

“你……”陸書瑾斟酌半晌,終是開口,“傳聞說你喜歡男子,是真的嗎?”

蕭矜先是一愣,繼而眼中攀上笑意,說道:“誰知道呢,你猜猜?”

“你自己的事,自己不知道嗎,為何還要我猜?”陸書瑾沒想到會得到一個這樣的回答。

“還真說不好。”蕭矜道。

陸書瑾自己都沒察覺她搭在蕭矜肩上的手用了些力,說:“你當真喜歡梁春堰?”

“什麼?”蕭矜聽完當即就笑了,“你在說什麼胡話?”

“蔣宿、蔣宿說……”陸書瑾一咬牙,直接將心裡的困惑說出來,“你若是不喜歡他,為何你讓蔣宿去照看他?為何你們夜間會私會?為何你要邀約他泡湯泉?你們……你們何時這麼親密了?”

蕭矜的表情變得十分古怪,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甚至沒有生氣,隻剩下了笑。

“所以你和蔣宿就認為我喜歡梁春堰?”

蕭矜說完這句話,都恨不得一頭紮進池子裡把嘴來來回回洗個幾遍。

說這話,嘴都嫌臟。

陸書瑾盯著他看,“你隻需說那傳言是真的還是假的,隻要你說我便信。”

蕭矜認真想了想,說:“不知道。”

陸書瑾一下就皺起眉毛,“這是什麼回答?”

蕭矜笑著問她,“若是我說是,你當如何。”

“勸你迷途知返!”陸書瑾立即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這對我來說,還真是難以說出口的事。”蕭矜語速輕慢,倒是沒見絲毫為難的神色,隻是問她,“但是咱們應該對彼此都坦誠相待,是不是?”

陸書瑾太想知道答案,沒留意這話中的圈套,直接點頭。

蕭矜笑容加深,側身撈過酒壺,倒上半杯遞到陸書瑾麵前,“那你喝了這杯酒,我就告訴你實心話。”

酒香直衝鼻子而來,陸書瑾低眸看了一眼,見這杯子並不大,且才倒了一般,跟一口口水差不多,心一橫閉著眼睛就咽下去了。

她接過杯子,都沒什麼猶豫,仰頭喝進嘴裡。

蕭矜將她細嫩光滑的脖子收入眼中,雖然隻有短暫地一瞬,也足以讓他心中波瀾不止。

酒方一入口,辛辣刺激的味道就直衝鼻腔,辣得舌頭一陣麻,她的雙眉緊緊擰起,這一口竟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難受地看著蕭矜。

“不好喝?”蕭矜問。

陸書瑾點頭。

剛點兩下,蕭矜圈在她腰後的手就猛地用力,他俯身過來,頭往下壓,用陸書瑾完全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含住了她的唇。

長舌刺入唇瓣,撬開貝齒,被含在口中那口冰涼的酒也染了溫度,被蕭矜一下就攪得亂七八糟。順著她的牙齒舌尖在口腔中到處流竄。

陸書瑾仰頭承受著,身體下意識就往後仰,蕭矜的手往上,攬住了她的背,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摟,用不容置喙的力道不準她退縮。

蕭矜的掠奪並不粗暴,但也完全不是溫柔,舌尖肆意作惡,在她的口腔中一寸寸搜尋著散落的酒液,與她驚得亂動的溫軟纏在一起,勾纏不休。

口中的口水越來越多,陸書瑾被迫吞咽了好幾口,連帶著酒也下了肚,口鼻裡全是蕭矜的氣息。

她本能地閉著眼,長長的睫毛止不住地顫唞著,心跳的聲音實在是太大,與蕭矜的呼吸聲和她短促的喘熄混合在一起。

她不覺得驚慌也不覺得害怕,隻有身體被一股名喚情動的火點燃,滿足充盈著內心,讓她悸動不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直到她舌根發酸,實在是難受了,才唔唔兩聲,動手捶了下蕭矜的肩膀。

蕭矜慢慢將她放開,還戀戀不舍地在她唇角%e8%88%94舐兩下,畢竟這一口實在是饞得太久了。

陸書瑾的眼睛滿是晶瑩,亮得驚人,她盯著蕭矜,抿了抿被揉紅的唇,沒有說話。

“我隻喜歡你。”蕭矜如約回答問題,“你是男子我就喜歡男子,你是女子我就喜歡女子,就這麼簡單。”

陸書瑾的耳根已經紅透了,她無從招架,不知如何應對,隻是看著蕭矜一動不動。

蕭矜抬手,指腹在她漂亮的眼睛上摸了一下,手上的水珠就順著她的眼睫毛落下來,他平複些許呼吸,又說:“同理,你也該對我坦誠才是,沒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陸書瑾難掩羞怯,呼吸長久都無法平靜,一直無意識地%e8%88%94著唇瓣,露出方才被過分欺負的舌尖,良久才道:“你知道我是男子……”

然後又不說話了。

蕭矜握住她的左手,順著她的手腕往上摸,圈住她纖細的皓腕,低低道:“我隻知道你心悅我。”

陸書瑾像是被燙到手腕,左手就下意識掙紮著往後躲。蕭矜不讓她躲,湊過去用鼻尖輕蹭她的鼻尖,有一種溫柔的撫慰,“你快說,是不是?”

陸書瑾平日裡藏情緒還是很厲害的,她總是不動聲色,一斂眸,就能將心中所想藏個乾淨。

若不是那日陸書瑾喝醉,蕭矜是根本沒機會看到她手腕上的紅繩的,更無法窺探到她的心意。

那一截原本是在蕭矜玉佩上所用的長纓,卻被陸書瑾纏在了手腕上,其中蘊含的情意蕭矜看一眼就能知曉個清楚。

沒有彆的原因,隻能是陸書瑾對他動心,所以才將他留下的長纓纏在了手腕上。

她向來如此,喜歡的上上簽也掛在脖子上。

儘管她摘了長纓,也完全掩飾不住這份喜歡,因為蕭矜已經察覺到了。

陸書瑾垂著長睫,蓋住了眼眸,偏著頭不應聲。

蕭矜低沉著聲音催促,“嗯?”

良久的沉默後,陸書瑾才開口,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是。”

這份她自己都無從察覺的心意,被蕭矜發現了,陸書瑾無法抵賴。

她也終於能夠想明白,之前與蕭矜發生爭執時的疏遠和冷漠為何會讓她情緒低落那麼長時間,又為何會那麼在意蕭矜與梁春堰之間的關係,更明白蕭矜向她靠近她就開心,蕭矜對她冷漠她就失落。

全是源於心中那不知何處滋生的情愛,讓她體會到了從不曾感受過的滋味,讓她的情緒總是壓理智一頭,讓她方寸大亂。

蕭矜聽到了這一個字,頓時卸下了所有克製,再次%e5%90%bb住她的唇,將她往懷裡擁,去肆意品嘗她嘴裡那股烈酒過後的回甘。

陸書瑾表現出前所未有的乖順,閉著眼與他的氣息交融在一起,仿佛融化在溫暖的池子中。

蕭矜一邊掠奪不休,一邊將她的擱在肩上的手往後拉,讓她雙手摟住自己的脖子,與他更貼近一些。

陸書瑾的心被脹滿,抽絲剝繭酸澀褪去,隻剩下了甜蜜。

她不知道這份情生於何時。或許從蕭矜對她事無巨細地照顧,盯著她老老實實吃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