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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矜神色肅然,盯著蔣宿相當認真地說:“若是你再如此碌碌無為,日後恐怕跟不上我的腳步,撇下你x,是必會發生的事。”

蔣宿呆著目光看了他許久都沒說話。

蕭矜等了一會兒,不再多說,分了碗筷,“來,先吃飯。”

陸書瑾早就料想過蕭矜會擔任這種角色,他和季朔廷都比同歲的少年活得更通透。彆的少年還在曠學蹴鞠喝花酒;他們卻奔波忙於官場算計,為民鬥爭。

近朱者赤,蕭矜真正結交的人,品行自然差不到哪裡去。

但是當她親眼看到蕭矜不緊不慢地對蔣宿說出那些話之時,心中還是不免被震撼,同時湧起一陣酸澀。

能被人教,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陸書瑾就是自己長大,無人教導,全憑自己摸索,幸而她學了字會讀書,從書中學會了何為對,何為錯。

她轉頭看了看窗外的朝陽,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也如此燦爛耀眼。

熾陽永懸不落,少年的意誌亦是如此。

陸書瑾想與他們一起,成為晏國新生的日光,乾淨明%e5%aa%9a。

吃完了飯,季朔廷帶著蔣宿去外麵走走,蕭矜就斜倚在座位上看書,丁字堂內沒有彆人,大多都回家或者回舍房去了。

陸書瑾見狀,便從書箱中拿出那把扇子,遞到蕭矜麵前,“送你。”

“送我?”蕭矜立即放下了書,把扇子接過去看。

這白玉扇所用的玉是非常普通的品種,乍眼看上去潔白光滑,瞧著還行,但蕭矜入手一摸就能感覺到玉的次等,做工雖算不上極其精細但也中規中矩。

坦白說是蕭矜尋常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低廉東西。

但他將扇麵一展開,裡麵的字隨著褶子呈現,蕭矜瞬間笑意%e5%90%9f%e5%90%9f,眉梢滿是歡喜,一點也不覺得低廉了,讚道:“這字寫得可真好,難不成你每日都練,是為了寫這一副扇麵贈我?”

陸書瑾也彎著眼睛笑,“自我來了雲城,你對我照顧頗多,就算你說我們之間不必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但我還是想送你些東西,雖微不足道,但也算是我的心意。”

“怎麼會微不足道?”蕭矜把玩著扇子,愛不釋手,“好得很,我喜歡。”

陸書瑾見他喜歡,心裡也是開心的,說道:“若你喜歡,這幾日就都帶著吧。”

“那當然,我會一直帶著。”蕭矜說。

且說到做到,下午的禮節考和武學考,蕭矜都帶著這把扇子,彆在腰後,藏在外袍裡。

禮節對於陸書瑾來說並不難,唯有武學測驗上的騎術對她而言才算是真正的難題。

學府每兩日就會有一下午武學課,學平射騎術和些簡單的動作強身健體,陸書瑾學騎術學了很長時間,才能在馬走起來的時候坐穩。

這次的測驗,考的是騎馬行過幾處障礙,對熟練馬術的人來說極為簡單。

陸書瑾站在樹下看蕭矜騎著馬從場地的這一頭奔往另一頭,束起的長發飄搖,衣袖袍擺翻飛,恣意瀟灑,輕鬆地完成測驗。

她兩手交握著,神色恍惚。

“陸兄可是在憂慮騎術測驗?”身邊傳來梁春堰的聲音,他不知何時走到了身邊來。

陸書瑾神色稍變,方才都忘了的,經梁春堰一提竟又想起來,她歎道:“不錯,我先前從未碰過馬。”

梁春堰笑道:“我也是,不過這些馬性情溫和,自幼馴化,很聽指令的,你隻管像以前那樣練習就行。”

“話雖如此,”陸書瑾說:“可每一回上馬背,我都怕得很。”

梁春堰開了個玩笑:“那便讓我頂著陸兄的名字,替你去測驗。”

陸書瑾笑了笑,“也不是不可。”

蕭矜從馬背上翻下來的時候,目光一尋,正看到陸書瑾和梁春堰站在樹下說話,臉上都帶著笑。

他神色沒什麼明顯的變化,隻微微繃著嘴角,走到季朔廷身邊說道:“那梁春堰不像個好東西,再查查。”

季朔廷納悶,“怎麼又不是個好東西了?這個月你都說三回了,查了三回都沒什麼異樣,還查?”

這梁春堰在蕭矜嘴裡,就沒當過好東西。

“小心駛得萬年船!”蕭矜哼聲道。

季朔廷覺得奇怪,稍微留意了一下蕭矜,他的目光隻要往一個望向撇兩次往上,季朔廷就立即察覺到不對,循著看去,果然看到了樹下站著的陸書瑾和梁春堰。

二人這會兒沒再說話了,皆盯著測驗場地看。

季朔廷道:“怎麼著?酸得厲害?”

“我酸什麼了?我酸什麼了?!”蕭矜反應激烈,一蹦三尺高,從後腰拽出白玉扇,唰地一展開,“瞧見沒,陸書瑾送我的,我需要酸他?再且說君子之交淡如水,陸書瑾是君子,他們的交情定然比水還淡,你少亂猜!”

季朔廷隻是隨口說一句,沒想到蕭矜如此反應,他滿臉古怪,“我可什麼都沒猜。”

“菌子,什麼菌子?”蔣宿結束了測驗,剛走來就隱約聽到蕭矜的喊聲,見蕭矜手裡拿著把扇子,疑問道:“蕭哥,這個天兒你不冷嗎?怎麼還拿把扇子搖著?”

“彆管他,”季朔廷在一旁道:“他又發癲了。”

蕭矜也沒應聲,眼看著陸書瑾趕去測驗候場,樹下隻剩梁春堰一人,他趕忙丟下季朔廷和蔣宿二人,大步朝那裡走過去。

到了跟前,他非常賣力地搖著扇子,往梁春堰身邊一站,主動開口道:“馬背上跑一跑下來,竟有些熱,幸好我帶了扇子。”

梁春堰見周圍沒彆人,知道他在跟自己說話,便笑著回道:“蕭少爺準備得倒齊全。”

蕭矜仍用力扇著,含糊應道:“還好吧。”

說完就沒在吱聲,但仍站著不動,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梁春堰隻得沒話找話:“方才見蕭少馬背上英姿颯爽,頗有蕭將軍的風範,著實令梁某羨豔不已。”

“正常騎行而已,沒什麼特殊的。”蕭矜將扇子換了隻手搖,回答得敷衍。

梁春堰停了一停,接著說:“蕭少的騎術測驗必定能得個‘甲’字。”

“一個破字,有什麼稀罕的。”蕭矜開始不耐煩。

梁春堰再是沒眼色,現在也看出來了,驚奇地看著扇子道:“咦?這扇麵可是王羲之的書法?瞧著這般相像,難不成是真跡?”

“不是真跡,是陸書瑾特地寫了扇麵贈給我的。”蕭矜這下好好回答了,下巴輕揚,俊俏的眉眼泄出那麼一點點,不明顯的得意來,問他:“你沒有嗎?他沒送你嗎?”

梁春堰:“……”

第47章

“我喜歡姑娘,現在是,日後也是,絕不會變。”蕭矜擲地有聲道。

陸書瑾先前已經練習過很多次, 但到底還是不熟練,上馬背的時候就不大順利。

她踩著腳蹬上去時,還未抬腿去坐,身下的馬忽而動了兩步, 陸書瑾身子一晃險些又掉下來。

武夫子看出她情緒緊張, 就拍了拍馬頭, 說道:“這些馬都是經過挑選的, 性子溫馴,你隻管像平日上課時那樣練習就好, 不必慌張。”●思●兔●在●線●閱●讀●

陸書瑾點了點頭, 緊緊拉著韁繩上了馬鞍,坐在上麵時忽而仍有些怕, 忍不住轉著頭到處去看, 目光從草場上的人群中掠過。

蕭矜這會兒跟梁春堰說完了話,正合了扇子從樹下離開往季朔廷那邊走, 走半道上看了陸書瑾一眼, 卻見她坐在馬背上東張西望。

陸書瑾一般不會這樣毫無目的的亂看,尤其她對待測驗相當專注,此刻這般定然是因為心裡緊張。

蕭矜突然想起了之前帶她去火燒齊家豬場的那夜, 陸書瑾坐在他的馬鞍前,被他用兩臂困在其中,模樣極為乖順, 一路上都低著頭, 每回他的視線落下就隻能看到陸書瑾的後脖子和兩隻耳朵。

他神色有片刻的晃神,隨後將腳步一轉, 往著測驗的地方去了。

到了旁邊時, 武夫子先看見了他, 說道:“蕭矜,你的測驗已經結束了,彆來這裡擾了彆人。”

“我知道,我就跟人說兩句話。”蕭矜衝他笑了笑,跨過橫欄走到陸書瑾的馬前,伸手拍了下陸書瑾的小腿。

她方才找一圈沒找到人,這會兒被突然拍了下,頓時嚇一跳,低頭一瞧才發現蕭矜竟在她完全沒注意的時候走到跟前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抬手順著馬頭上的鬢毛,仰頭跟她說話:“你之前學得都很x好,前麵幾個障礙應該都不難,速度慢點也無妨,最後一處的障礙需要跨越,你隻需要記住千萬不可太過用力拽韁繩,雙腿夾緊馬腹,若是實在坐不住了,就趕緊往前俯身抱住馬脖子,至少彆被甩下來。”

陸書瑾靜靜聽完這些話,問道:“若我被甩下來,會摔成什麼樣?”

“不知,或許會磕著手肘吧。”蕭矜說。

“隻磕著手肘嗎?”陸書瑾倒有些驚訝。

“那你還想怎樣?”蕭矜笑了一下,拍拍馬的脖子,說道:“放心去吧。”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測驗之地,退到橫欄外麵與武夫子站在一起。

陸書瑾收回目光,心裡忽而覺得稍稍安心了些,緊張的情緒也被安撫了不少。

隨著一聲鑼響,陸書瑾輕輕踢了一下馬腹,接收到指令的馬便邁開蹄子往前走。

但測驗的要求是需馬小跑起來,如此慢走並不能算作成績,陸書瑾想了想,加重些許力道又踢了一腳,馬的速度果然快起來。馬背上也變得很搖晃,陸書瑾身子微微往前傾,抓緊了手裡的韁繩,儘量穩住自己的重心。

跟蕭矜所說差不多,前麵幾處並不算難,陸書瑾是這一批考生裡速度最慢的,落在最後頭仍小心翼翼地。

儘管如此,還是有了突發狀況。

正當陸書瑾前往最後一個障礙之地時,行在她前麵的一匹馬不知為何突然發起瘋來,先是停下不動,馬背上的人拽著韁繩催了幾聲仍沒動靜,那人急眼了,用腳跟狠狠踢了一下馬腹。

隻聽那匹馬長長地嘶鳴一聲,緊接著就開始尥蹶子,原地打轉,甚至想跳起來將背上的人甩下來。

陸書瑾見狀立馬就意識到不好,拉著韁繩想讓馬停下來,但她對馬的掌控著實不大熟悉,拽著韁繩的力度也把握不好,如此一拉韁繩,身下的馬反而加快了些許速度,奔著那匹正在發狂的馬而去。

在身後的蕭矜臉色大變,當下找了身邊的一匹空閒的馬,翻身而上,用力一夾馬腹奔了出去。

陸書瑾嚇得不行,眼看著就要撞上那人的馬時,她騎的馬反而自己從旁邊繞過去,有避讓障礙的意識。

但壞就壞在那匹馬一直在踢騰著後蹄子,有一腳正好踢在陸書瑾所騎的那匹馬的後腿上,馬後蹄的力道是不容小覷的,這一腳踢在上麵,陸書瑾明顯感到整隻馬的身體猛然一震,她險些被震下去。

馬匹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