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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那目光染上一層說不清楚的曖昧,她生了怯意將頭偏到另一個方向,說:“蔣宿去房中換衣裳了,我在這等他。”

剛說完,她忽而覺得耳朵傳來溫熱的觸?感,微微睜大眼睛,驚慌一般轉頭看他。

是蕭矜將她耳邊的發撩開,指尖落在小巧白嫩的耳朵,順著耳廓往下輕滑,觸到了在他眼前一整天的銀蝴蝶。

他的指頭是乾燥的,柔軟的,泛著酒氣,用極輕的力道落在陸書瑾涼涼的耳垂,帶起一陣癢意。

陸書瑾脊背發麻,僵住身體,有些慌亂地望著他。

他今日說了違心的話,雖然季朔廷沒有看出來,但他自己心裡是知道的。

到底是喝了很多,縱使他還沒喝迷糊,但已然比白日從容許多,上午那些被克製被害怕的心跳和溫度在此刻也變得無關緊要,蕭矜直白地看著陸書瑾,聲音低沉而朦朧,像是囈語:“你比蔣宿美多了。”

她被蕭矜的視線和這奇怪的氛圍灼得臉頰通紅,耳朵滾燙,她嚇了一跳,張了張嘴發出疑惑的聲音,“啊?”

蕭矜又說:“梁春堰也不及你。”

陸書瑾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蕭矜,你喝醉了。”

蕭矜像被燙似的飛快縮回了手,移開目光側了側身,院中的燈盞和頭上的皎月都在他的背後,那張俊俏的臉就隱在了暗色中,陸書瑾看不清楚。

“我沒喝醉。”他嘟囔了一句,隨後他又看著陸書瑾,眉眼輕笑:“今日累不累?”

蕭矜仿佛在這一瞬恢複了正常,讓陸書瑾鬆了口氣,忙答:“不累。”

“怎麼會不累,站了那麼多時辰,待會兒我找方晉多要些銀錢給你,你還穿了那麼高底的鞋,比旁人都辛苦。”蕭矜偏頭,往包房看了一眼,稍稍壓低了聲音說:“今日我也不去舍房,我二哥從京城回來了,這場飯局估摸要吃到後半夜,就先不帶你見他了,明日我再去舍房找你,我先差人給你送回去,吃什麼儘管說,在路上順道買了。”

他確實沒喝醉,說話時口齒還是非常清晰的,將事情安排好。

陸書瑾點點頭,她其實也不太想去那一桌子上吃飯,蕭矜這樣的安排正合她的心意。

蕭矜說完,視線在她臉上又轉了一圈,才轉身離去,安排了隨從在邊上候著。

房門閉上,陸書瑾悄悄呼出一口氣,撫了撫方才被攪亂的心腔。

蔣宿換得很快,出來之後陸書瑾與他說了蕭矜的安排,他沒太在意,隻將這銀白的衣裙加一些雜七雜八的配飾給安排好,等陸書瑾換下來之後裝起來一並送去蘭樓,然後就一頭紮進了房中吃飯去了。

既都已經安排好,便沒什麼可耽擱的,陸書瑾迅速換好衣裳離開了酒樓,被蕭矜安排的隨從帶上馬車,路上買了些東西填飽肚子,一路尋著較為偏僻人少的道路趕回海舟學府。

學府也是亮堂堂的,大門沒鎖,一路回到舍房裡,大部分的學生都在街上遊玩,舍房冷清。

隨從按照吩咐留下來給她打水燒水,陸書瑾在池子裡泡了許久,將全身上下都洗了個乾乾淨淨,再出來時已是夜深,但她還沒有困意,就坐在桌前一邊擦著半乾的頭發一邊看書。

直到頭發也乾得七七八八,她才起身熄了燈打算休息。

誰知剛爬上床,門就忽而被人大力敲響,嚇得她差點從床上蹦下來。

陸書瑾趕忙披上外衣點了燈,然後開門,就見季朔廷架著蕭矜,與另一人合夥將他拖進來,酒氣撲鼻而來。

蕭矜這回是真的喝醉了,他整個人都癱在季朔廷的身上,就這麼一段路就把他累得夠嗆。他把蕭矜狠狠摜在床上,喘道:“差點把我壓死!”

陸書瑾驚詫道:“喝醉了?為何給抬來舍房?他跟我說今日不會來舍房的。”

“他說了?”季朔廷奇怪地揚眉,“這小子一個勁兒地喊著要來舍房,我都給他拉到蕭府門口了他死活不進,我又給拉來學府的。”

說著,他生氣起來,踢了蕭矜的小腿一腳:“娘的,就知道折騰我!”

蕭矜麵色緋紅,閉著眼睛微蹙眉頭,沒有任何動靜。

然後拉了被褥隨意地蒙在蕭矜身上,轉身對陸書瑾道:“你不用管他,讓他自個在這睡,明日起來他自己會收拾,若是吐了你就喊門口的隨從進來清理,彆碰他就行。”

陸書瑾看著被蒙了頭的蕭矜,也不知聽進去這話沒有。

季朔廷也喝得暈乎,管不了那麼多,罵罵咧咧地離開了舍房,門又重新閉上,房中變得無比寂靜。

她站了一會兒,轉身爬上床,被子剛蓋身上又發現燈沒熄,於是起身起熄燈,但走到了燈盞旁邊卻忽而停住了,她思考了會兒,轉身往蕭矜的床榻走去。

陸書瑾犯了個錯誤。

她沒有聽季朔廷的話,扯開了蓋在蕭矜身上的被褥。

第42章

他當即將頭一側,仰頭去%e5%90%bb住美人的唇。

蕭矜喝得醉醺醺的, 就這樣丟在床上不管不問,陸書瑾怎麼都覺得不太好。

她將外衣穿好,去浴房點了爐子,燒了盆熱水兌上清水, 端到蕭矜的床邊的矮桌上。

墊著腳將床邊的落地長燈點起, 視線也明亮不少, 陸書瑾轉頭去看床上的人。他仍舊閉著眼, 似乎被這突然亮起的光驚擾,擰著眉將臉撇去了另一邊, 酒後的蕭矜看起來有幾分很難得的脆弱感, 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副任人擺布的樣子。

陸書瑾將軟和的棉布浸濕, 擰成半乾, 俯身探進床榻,將棉布覆在蕭矜的臉上, 順著他側臉擦下來, 濡濕的感覺讓蕭矜不大舒服,抬手擋了一下。

但他的力道是軟綿綿的,陸書瑾壓著嘴角笑, 握住他的手腕,將他的臉細細擦一遍。

蕭矜臉上變得濕乎乎的,他不樂意了, 翻了個身隨手拽起身邊的被子, 將頭埋在裡麵。

陸書瑾洗了棉布回頭,就見蕭矜的頭已經藏了起來, 隻露出個身體。醉了之後蕭矜的每一個動作好像都充滿孩子氣, 她覺得十分好笑, 動手將蕭矜的錦靴拔了下來,又伸手拽開被子。

蕭矜完全沒有抵抗,又被陸書瑾按著肩膀擦了一遍臉和脖子,他覺得難受了,閉著眼睛皺著眉,擰著一股煩躁的意味,開始用力推拒陸書瑾的手和在脖子上作亂的棉布。

她又笑了笑,順勢抓住了蕭矜的手,用棉布將他掌心和手背都仔細擦了擦。

忙活了一陣,蕭矜的臉和手都擦了個乾淨,她將棉布扔進水盆裡,抬手解了蕭矜脖子邊的一顆盤扣,低聲喚道:“蕭矜,起來把外衣脫了。”

蕭矜沒反應。

陸書瑾也沒勉強,將被子扯過來,在他身上蓋好,端著水盆去浴房倒了,出來時正聽見有人敲門。

她快步行過去,就見陳岸站在門口手裡捧著一個錦盒,低聲說道:“這是季少爺差人送來的醒酒湯藥,少爺若是能醒就讓他喝了,若是沒醒就算了。”

陸書瑾想起季朔廷走的時候嘴裡還一直在罵,沒想到轉臉就讓人送了醒酒湯藥來,細心又妥帖。

她點點頭小心地接過錦盒,回到房中打開,裡頭放著比茶盞稍大些的瓷碗,蓋子封的嚴實,還泛著溫意。

她走去床邊推晃著蕭矜的肩膀,低低喚道:“蕭矜,蕭矜……”

聲音如細流一般,涓涓而入,蕭矜醉得頭腦昏沉,意識模糊,他睡了一陣但並不安寧,起初有人拿著濕熱的東西在他臉上糊來糊去,他伸手推拒了幾下沒能推開,連帶著手也被人抓住,一遍又一遍地被擦著,許久之後才停下。ω思ω兔ω網ω

身上壓了被子,一切消停下來,蕭矜煩躁的情緒稍稍退去,又陷入短暫的夢境。

他看見迎麵飛來了一群蝴蝶,皆撲閃著銀色的翅膀,從他眼前一隻一隻地飄過去,蕭矜心尖晃蕩起來,渾身開始發熱,下意識伸手去抓蝴蝶。

“蕭矜,醒醒……”耳邊又傳來細碎的聲音,銀蝶瞬間消散了,蕭矜沒抓到。

他氣惱起來,終於在暈乎的意識中挑出一絲清明來,帶著怒氣睜開了眼睛,想要瞪死身邊這個一直煩擾他的人。

卻看見了暖色燈光下的一抹白嫩,嵌在臉上的那雙漂亮眼睛正在床沿認真地看他。

蕭矜怔住,視線模糊不清,暈暈晃晃。

陸書瑾喊了好幾聲沒喊醒,原本都打算放棄了,但卻沒想到他忽然睜開眼。他的眸色淺,蒙上一層模糊的醉色,睜眼後有一會兒是沒有聚焦的。陸書瑾伸手在他麵前擺了擺,這才讓他凝聚了視線,帶著茫然發出低低的詢問,“嗯?”

她道:“起來把醒酒湯喝了,否則你明早醒來定會頭痛難受。”

輕輕的聲音傳入耳朵,蕭矜覺得非常熟悉,他認真地看著麵前人,努力去辨彆是誰。熱意一陣陣席卷,他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感覺難受了,便一把掀開了身上的被子,動作粗暴地解衣襟的衣扣。

陸書瑾見他坐起來,就轉身將盒子裡的瓷碗取出來,生怕灑了裡頭的醒酒湯。碗蓋一打開,一股桔香隨著熱氣騰起,還有著濃鬱的薑味,聞著就不大像是好喝的玩意兒。

陸書瑾端著走到床邊時才發現蕭矜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將上身的衣裳都給脫了,坐在床上發呆,眼眸半斂著看上去像是要坐著睡著。

她又沒忍住笑,拍了拍蕭矜的肩膀,將瓷碗試探著遞到他麵前:“快喝。”

蕭矜倒像是真的在等她,慢慢地轉過頭,將瓷碗接在手中,二話不說就往嘴裡送。

陸書瑾得了閒,目光從他俊朗的眉目往下,順著下巴落去脖頸,看過上下滑動的喉結,往精瘦的%e8%83%b8膛而去,最後落在他左肋的傷口。

已經拆了線,但留下了很明顯的痕跡,傷口處的肉還沒有完全長好,泛著粉嫩的顏色,有一層薄薄的痂。陸書瑾蹲下來,想起那日凶險的夜色,這傷口流出的血染紅了蕭矜的半邊腰身,他卻還能露出一個笑容來與她說話。

這傷若是落在她身上,怕是要去半條命,在蕭矜眼裡卻是小傷。

她想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落在那層薄薄的痂上,輕輕摩挲,說道:“傷都沒長好,為何喝那麼多酒?”

蕭矜沒有回答,而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低頭看她。

陸書瑾也抬頭與他對望:“喝完了?”

光影婆娑間,蕭矜的眼前人影晃個不停,他努力去看,恍然看到了夢中沒有抓到的銀蝴蝶,那蝴蝶飛進了眼前這人的眼中,一張讓他回味了一整天的臉漸漸有了分明的輪廓。

蕭矜的清醒大概隻有這麼一瞬,手上猛地用力,將人往上一拉。陸書瑾沒防備,一下就被拉起來半跪在床榻,另一隻手為了支撐身子下意識扶在蕭矜的肩胛上,臉湊到了他的跟前。

掌心觸到蕭矜的皮膚,陸書瑾的臉隻用了一眨眼的時間,立馬就紅了起來。

她嚇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