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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盲杖一般,在地上戳出一個又一個的圓洞。

銅芳玉在地上滾得狼狽,心裡隻能期待白虎王儘快解決敵人來救她,然而,白虎王遇到的敵人很棘手。

釣竿伸向半空晃晃悠悠,而魚線卻靈活得好似舞動的手指,時而卷起,時而舒展,時而疾射,時而彎曲,與白虎王的兩片袖子打得不亦樂乎。

他們周圍形成了一

股旁人難以介入的靈力激流帶,像懸偶子等人,連靠近都不能,更不要說幫手。因此他在觀察了戰況之後,毅然決然地衝向了何思羽。

他武功天賦平平,若非容貌得了銅芳玉的眼緣,絕無希望加入萬獸城。因為修煉傀儡術進展緩慢,所以銅芳玉將家傳的“霹靂雲掌”傳授給了他。

此時,他一掌劈出,雖然沒有銅芳玉的渾然天成,卻也帶著幾分威勢!

何思羽頭也不回,手中的長槍反手一揮,仿佛隨性所為,卻正好蕩開懸偶子的攻勢,將槍頭抵在他的%e8%83%b8`前,隻要輕輕往前一送,就可以直取性命。

懸偶子渾身一冷,旋即又慶幸於自己的死裡逃生,張嘴吐了口氣,身體正要後退,何思羽的槍頭已經送進他的%e8%83%b8膛,將人串起,往銅芳玉的方向揮去。

銅芳玉趁著他對付懸偶子,終於從地上狼狽地站了起來。一頭烏黑的秀發現在變成了淩亂的及肩短發,嬌%e5%aa%9a的眼睛充滿怒火。

何思羽一抖槍杆,懸偶子便從槍頭滑落下來,掉在地上。

他還沒有咽氣,英俊的臉痛苦地扭曲著,眼睛努力看向銅芳玉的方向,嘴巴囁嚅著,似乎想說點什麼,血卻從嘴角淌了下來,讓他的遺言淹沒在咕嚕咕嚕聲中。

月魂槍指地,何思羽嘴角噙著一絲冷酷的微笑:“他拚死救你,應該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銅芳玉瞪著他:“你想激怒我?”

“這麼多年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象殺死你的這一刻。想象你走投無路,想象你跪地求饒,”何思羽道,“終於能實現了。”

銅芳玉冷笑著:“你在做夢。”

平整的地麵突然龜裂,碎石拔地而起!

何思羽平靜地看著她,長槍一掃,碎石頓成齏粉。

武神威壓!

銅芳玉身體被定在了原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步走過來,然後抬起月魂槍。

長槍若有靈,此時當放歌。

他將月魂槍平平地刺出,洞穿她的心臟。

銅芳玉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下一刻,靈魂驟然離體,朝著他硬生生地撞了過去,想要衝入他的身體。

月魂槍的柔光突然凝成一束,朝銅芳玉的魂魄擊去。

隻見那光突然散開,與此同時,銅芳玉的魂魄也碎成了齏粉,與那光一道,散落在這天地間。

何思羽拔出月魂槍,銅芳玉身體緩緩向後倒去,撞在地上。

聲如鐘,那麼重。

此後無聲息,那麼輕。

何思羽在原地呆愣了下,似乎在慢慢接受著自己大仇得報,殺死銅芳玉這個事實。

忽地——

月魂槍急速顫動,何思羽猛然身體沒有動,但渾身真氣如澎湃的海潮,朝外湧去。

卻偏偏有人乘風波浪,逆浪而行!

何思羽身體猛然回轉,月魂槍擋在%e8%83%b8`前,但對方直接穿過了月魂槍……將他的魂魄從身體裡撞了出去!

莫翛然左手擦掉嘴角的血漬——畢竟是武神,強行硬碰硬,他身體也遭受了一定程度的內傷,右手握著何思羽被撞出來的靈魂,然後輕輕一捏……嘴裡輕歎:“為何壞我大事。”

月魂槍碎裂!

正在與白虎王對戰的釣魚者見狀臉色大變,魚竿一揮,魚線繞杆,魚鉤勾住杆子,頃刻間就收起了漁具。

其主人更是靈巧地跳出戰場,趕在天色將明前,將自己融入於黑暗之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白虎王佯作要追,但跑了兩步,見莫翛然沒喊他,又訕訕地停住了,扭頭便是抱怨:“你來晚了,把你的徒弟害死了。”

莫翛然知道他在推卸責任,但這件事的確不能怪他:“我去了一趟南虞。”

白虎王扭頭看

看銅芳玉的屍體,又看看他,見他似乎對自己徒弟的死並不掛懷,立馬鬆了口氣,隨口問道:“做什麼?”

“塔不見了。”

白虎王唯一露在麵具外麵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哦,計劃快成功了?那我回萬獸城了。”

莫翛然說:“隨我去鎬京。”

白虎王搖頭:“不去。萬一又遇善僧……麻煩太多。”

莫翛然說:“難道你不想親眼見證?”

白虎王說:“若是成功了,自然有我的好處,若是沒成功,也不關我的事。”

莫翛然語氣漸沉:“你還欠我的人情。”

白虎王似乎對他有些忌憚,一聽他語氣變了,態度立馬端正去許多,但嘴上還要抱怨:“這個人情也還得太久了。”

莫翛然道:“最後一次。”

白虎王猶豫了下:“那剛剛逃走這個人呢,你不殺了?”

莫翛然顯然沒把垂釣者放在眼前裡,冷淡地說:“裘西虹不想死也不敢死。他若是死了,秦嶺立馬就會淪為二三流的門派。不必與其硬碰硬。”

白虎王這才知道剛剛與自己交手這麼久的人就是正道難得能與他們一較高下的秦嶺老祖,不由感慨:“同樣是武神,也差太多了。”

他指的是何思羽和裘西虹。

莫翛然看了眼何思羽的屍體:“借靈氣修行,終是根基不穩。”看向月魂槍時,不免流露出幾許遺憾之色。大飛升時期後,像這樣與魂魄有關的靈器已經極為罕見了。

白虎王見他抬步就走,立馬跟上去,嘴巴還在嘮叨:“那萬獸城怎麼辦?”攻城攻了一半,就群龍無首了,餘下的豈非就成了無頭蒼蠅。

莫翛然對戰事毫不關心,更不在意萬獸城這股令正道色變,令邪道仰望的勢力:“隻要我想,隨時能再建一個萬萬獸城。”

第207章 故人有仇隙(下)

王昱將事情攤開之後, 裴元瑾便將事情前因後果寫了一封信送到景羅手中,是否轉告父親,相信他會有判斷。

此外,傅希言建議王昱暗中調查莫翛然的下落。

“這個陣法是為了汲取眾生魂力飛升, 他本人不出現, 陣法就不會啟動。所以找到源頭, 也是一樣的。”

王昱歎氣:“要找一位聖師談何容易。”

傅希言有些驚訝。

修煉法門不同, 稱呼也有彆,比如修煉至武道最高境界叫武神,器道叫兵尊, 傀儡道叫聖師。隻是武道大盛, 不會武功的人就不太區分, 常以武神一概而呼。

裴元瑾道:“事在人為。”

他麵對任何困境都是坦然處之, 傅希言早已習慣, 倒是王昱,看他的目光中帶著幾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欣羨。-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往無前,以此為道的人, 內心何等強大不屈。

似乎受裴元瑾感染,王昱當即下令從羽林衛、刑部、都察院三處調派人手,進行全城搜索。但命令發布之後, 王昱又有些猶豫:“人多嘴雜, 萬一打草驚蛇……”

傅希言並不擔心:“以莫翛然的陰險, 即便你一動不動, 他也會主動將你所有可能的動向都堵死。”

王昱苦笑道:“如此說來,豈不是做與不做都枉然。”

傅希言安慰道:“掙紮還是要掙紮一下的嘛。”

王昱:“……”

羽林衛、刑部和都察院臨時組建的隊伍打著調查城中縱火案為旗號, 故而叫緝火隊, 傅希言改了, 叫消防大隊,代號幺幺九。

新上任的消防大隊長岑報恩好奇地問:“有何深意?”

傅希言說:“好記。”

岑報恩:“……”

傅希言和裴元瑾擔任大隊顧問,這是他自己要求的,原本王昱想讓他們擔任大隊長。但傅希言連北地巡檢使都想辭,何況再加一份工?擔任顧問也隻是為了打進內部,探聽消息。

岑報恩第一次獨當一麵,乾活十分賣力,先將城中客棧、民宿、出租屋全都核查了一遍,光是這一樁,緊趕慢趕地查了半個月。莫翛然沒找到,城中治安卻好了起來,莫說打家劫舍,連小偷小摸也銷聲匿跡,百姓不明就裡,隻知環境變好了,紛紛盛讚今上聖明。

王昱是對待世家勳貴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毫不留情,對百姓雖然說不上春天般溫暖,但他不增稅賦役期,兄弟又被他一網打儘,皇親不多,狗仗人勢的事也就少,所以民間口碑尚可。當然,也有人記得舊事,惦記昔日的雲中王、隴南王,多是不高興的時候逞口舌之快,真要他支持換皇帝,也未必會願意。

傅希言這幾日經常“微服私訪”,民議聽多了,心中一動,騎上馬就進宮提建議去了。

“你要朕撤走百姓?”

傅希言見王昱一臉嚴肅,發熱的腦袋慢慢冷靜下來,露出了尷尬的笑容:“是我想簡單了。”

王昱從龍椅上下來,猶豫了下,才道;“其實,朕何嘗沒有想過。陣是死的,人是活的,人自然可以離開。但天底下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何況,鎬京乃北周都城,棄之如棄國,朕尚且不肯遷都,又如何能棄都。”

傅希言剛剛也是從抗災的角度腦子出發,心血來潮,仔細想想,這是人禍,與天災不一樣。要是舉城搬遷,不說北周威嚴掃地,百姓流離失所,還有莫翛然從中作梗,事情哪能如預期那般順利。

他從延英殿出來,望著天上流竄的白雲,想著還不知道在哪裡飄的莫翛然,微微歎了口氣。

天日尚早,現在出去,還能與裴元瑾一道用膳。這些他忙忙碌碌,裴元瑾也忙忙碌碌,兩人隻有晚上見麵。

就那麼一點時間,也要用來分析

情狀。他有些後悔新城之戰結束後,光顧著問罪,去府君山時竟沒有細心詢問經過。班輕語當時應該算“飛升”失敗了,卻又晉升到了武王境,儲仙宮各位做到了什麼,又沒做到什麼,實在令人好奇。

傅希言如今是宮中紅人,都知道皇帝三番兩次召見他,沿途遇到的宮人侍衛都特意與他見禮,傅希言也都一一回禮,隻是一個小太監有些不同,行完禮之後,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偷偷湊過來,小聲道:“七公主有請。”

傅希言一愣。哪裡冒出來的人?

小太監自顧自地走了幾步,回頭見他沒跟上來,連忙又走回來:“公主有事相求,請傅公子念在相識一場的份上,隨奴婢來。”

傅希言總算從記憶的角落裡撈起了這位公主,當初他去裴介鎮,就是為了尋找這位“私奔”的公主,而公主夢想中的對象就是裴元瑾。儘管——裴元瑾對此一無所知。樓無災跑完南境去西境,就是為了免當她的駙馬。

他問:“此事陛下知否?”

小太監說:“公子見了公主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