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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緩緩地自轉著,好似用各個角度盯著來人。

梅下影識趣地停住腳步,遠遠地看了一眼,嘴角露出詭異的微笑,很快便轉身走了。

景羅緊張地衝進去,卻見裴雄極等人都完好無損地盤膝坐著,並沒有出現在最可怕的預測。他道:“剛剛是鄭佼佼?”

裴雄極睜開眼睛,攤開手掌,靈魂凝成的靈粒正在他掌心上方緩緩浮起:“應該是吧。他莫名其妙地跑來偷襲了我一下,然後又心急火燎地跑了,看都沒看一眼,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偷襲成功了沒有……就像小孩子的惡作劇!”

景羅蹙眉。

鄭佼佼雖然惡名在外,卻不是惡作劇的惡,他千裡迢迢跑來府君山,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剛剛梅下影出現在前山,我懷疑是調虎離山,便趕來了。”

裴雄極看其他長老,長老們都一臉不想思考的樣子,他隻好……將希望寄托在壽南山身上。誰讓他年紀小,當長老晚呢。

壽南山說:“或許,他想試一試儲仙宮的防禦?”

裴雄極點頭:“有可能,他今天是來踩點的。”

景羅沉默了會兒,問:“儲仙宮與借蒼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為何要來儲仙宮?”

裴雄極猜測:“會不會是我兒子在外麵做了什麼?”

景羅想到了裴元瑾送來的那封信。莫非阿布爾斯朗和任飛鷹身上還藏著什麼秘密,重要到連鄭佼佼都坐不住了?

他手頭信息太少,不好分析:“我有任飛鷹的下落了,本打算這幾日去一趟蒙兀,但是……”

“去吧去吧。”裴雄極揮手,“我們幾個現在不方便離開府君山,但是對付一個鄭佼佼還是綽綽有餘的。”

裴元瑾信裡說任飛鷹被一箭穿%e8%83%b8,很可能已經死了,景羅便也不太著急:“我可以留下來,等你們出關。”

裴雄極說:“那不知道要多久,說不定你都已經變成一棵樹了。唉,彆擔心,大半個武林的武神武王都在這裡了,誰來都是想不開。你看鄭佼佼,不也是小試牛刀,逃之夭夭。”

景羅看向譚長恭和紀默。

長老中也有幾個靠譜的人,間他們倆都默默點頭,說明今日鄭佼佼的確沒有對他們造成傷害,這才放下心來。

他離開後,直接去了趙通衢的住所,卻撲了個空。

*

趙通衢被甩了出去,打了個滾,裝在樹乾上,雖然不怎麼疼,卻還是做出了一副疼痛不堪,站不起來的樣子。

鄭佼佼並不理會他的表演,站在臨近山腳的樹叢裡,等待徒弟。

梅下影很快下山,依舊一路暢通無阻。

他們修煉的功法主要針對於精神,想要讓彆人忽略自己,再簡單不過。除非境界與他相若或更高,不然很難抵抗。

鄭佼佼說:“事情已經辦完,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梅下影吃驚道:“師父已經重創了裴雄極他們?”

躺在地上的趙通衢豎起耳朵。

鄭佼佼說:“我本打算動手,卻發現他們中有好幾個都煉出了啞丹。若是不能突破至金丹,他們的修為就會慢慢散儘,除非有人日夜不停地灌輸真氣。就憑這個,他們暫時就離不開儲仙宮。”

梅下影笑道:“天助師父!”

鄭佼佼“嗯”了一聲,心中也很是滿意。今天這個行動,其實是很冒險的,他也沒有十全把握,畢竟儲仙宮高手實在太多了,即便在新城戰中受傷了

好幾個,餘下的也不容易對,。但,拖住儲仙宮又是必須的一環。所以他原本是打算出其不意,如若不成,當即退走!萬萬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他往山上看了一眼,儲仙宮沒人追上來,這說明……裴雄極他們的確遇到了麻煩,才會這樣忍氣吞聲。

這就好。他低頭看向趙通衢。

趙通衢恨不能裝死。

梅下影也看到了:“這是……”

“我在路上抓的。他主動告訴了我裴雄極他們閉關的位置。”鄭佼佼道,“應該是個叛徒。你控製住他,讓他做我們的眼線,有任何風吹草動,我都要第一時間知道。”

梅下影低頭看趙通衢,趙通衢忙做出發誓的手勢:“不用控製,我願意!我乃是儲仙宮雷部總管趙通衢,裴雄極殺了我娘,景羅毀了我的前途,我恨儲仙宮!我願意做眼線!”

梅下影朝他微微一笑,然後蹲下`身,迎著趙通衢驚恐的眼神,撫慰道:“彆擔心,不會疼的。”

*

看過戰爭的殘酷,再看鎬京的繁華,便會生出幸福生活來之不易的感動。傅希言進城門前,抬頭看了會兒城牆。

鎬京城牆威武宏偉,若有一日蒙兀南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扛住。

進城之後,岑報恩帶著他們直奔皇宮。

而皇宮也是大開方便之門,一路放行,直到太液湖邊,才被攔住。岑報恩先進去,過了會兒,他出來,換他們兩個進去。

傅希言和裴元瑾如今都有千裡眼順風耳的能力,大老遠的就看到亭子裡坐了兩個人。一個是王昱,另一個蒲久霖。

兩人都不是第一次麵聖,都不太激動,倒是蒲久霖看到他們,露出了難以抑製的愉悅笑容:“國難之際,得遇義士挺身而出,捍衛國土,幸何如之!”

傅希言小聲說:“義士聽起來挺不吉利的。”

蒲久霖一怔:“哦?”

“很容易就義的樣子。”

蒲久霖連忙改口:“二位英雄。”

雖然還不是很滿意,但也不能要求更多了,畢竟,時間寶貴,還是留給更重要的事情吧!傅希言看向了王昱。

第199章 城中有秘密(上)

此時坐在亭子裡的王昱與他們記憶中的印象差彆挺大。印象中的王昱, 無時無刻不端著皇帝的範兒,生怕鬆一口氣,就會崩了人設, 而如今,他坐姿都不算挺直, 麵容也蒼老了許多, 若不是身上的龍袍, 看著就有普通富貴人家的老頭也沒多大差彆。

他看向傅希言和裴元瑾時, 眼神甚至有點慈祥:“奔波多日, 一回來就進宮,累了吧,彆站著, 坐下來慢慢說。”

裴元瑾和傅希言也懶得推辭客氣,當即從善如流地坐下來。

蒲久霖還親自給他們倒了兩杯茶。

傅希言想:態度越好,所求越大。不免感歎時移世易,他們竟然也能坐下來,平靜地喝茶聊天。局勢變幻莫測,合作者與敵對者的立場也在不停地變動。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 在座之人就倒戈相向了呢。

……有隴南王在, 也不是不可能。

蒲久霖見他歎氣, 忙道:“二位日夜兼程, 應該是不了解最新的戰況。”

傅希言收斂心神:“願聞其詳。”

“北周眼下是三境作戰。南邊受南虞頻繁越境, 好在對方以驚擾為主, 未敢輕啟戰端。倒是西麵諸國組成的聯軍,在十五日前, 攜乾糧千裡奔襲, 攻陷鄯州, 後分兵攻打河、涼二州,來勢洶洶。但海西公乃當代名將,坐鎮金城,與鳳林關互為犄角,可守西北門戶。即便西陲聯軍號稱二十萬雄獅,也不足懼。唯一叫人放心不下的,便是萬獸城的武者。他們往往以一敵百,可打擊士氣,扭轉戰局。”

傅希言還是第一次聽說西境也開戰了。萬獸城有銅芳玉,傀儡道技能逆天,何止可以打擊士氣,萬一讓她控製了海西公或其他主帥,那一城的人都是白給。

他想到了前不久趕赴西境的傅軒,麵色微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王昱仿佛知道他的擔憂,主動說:“朕已經請動裘老神仙坐鎮西境。”

裘西虹成名已久,是當今武林有數的泰山北鬥級人物,也是難得能與莫翛然一較高下的正道高手,有他在,銅芳玉之流便蹦躂不起來。

聽說他去了,傅希言才略微放心。

蒲久霖說:“西、南兩境雖然險惡,但局勢明朗,唯有北境,蒙兀大軍頻繁調度,北地聯盟從中作梗,三線開戰,局勢撲朔迷離。我等身處後方,消息難免滯後啊。”

傅希言歎氣道:“正是如此,我雖然從雁門關回來,所掌握的也是七天前的消息了。”

王昱說:“七天前倒有一件喜報。”

蒲久霖識趣地接口道:“是。蒙兀大軍於夜間向幽州發起突襲,拚死撞開城門,卻遭遇平羅郡王伏擊。雙方展開巷戰,蒙兀敗退!”

傅希言說:“平羅郡王在幽州?那延州呢?”

榆林失守後,延州就是直麵北地的前線,若是延州城破,北地大軍就可以一路南下,殺入京都一帶!

蒲久霖道:“從榆林鎮到延州,跋涉千裡,郡王已下令堅壁清野,北地沿路無法得到補給,就要從北地調度,供應線漫長。郡王再以偷襲、騷擾的方式,切斷補給線,北地軍隊就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此戰需耐心,適合擅守的將領,陛下已經另外派遣廣信侯鎮守延州了。”

傅希言聽他言之鑿鑿,有條有理,以為此事已經安排妥帖。他若是之前參加過朝議,便會知道廣信侯與平羅郡王不合,原本不是王昱心目中的北上人選。

就因為不知道,他還滿意地點了點頭。傅禮安的夫人出身廣信侯府,兩家是姻親。所以傅希言對廣信侯還是有所了解的,的確是位經驗豐富的老將。

蒲久霖說:“傅巡檢過榆林去北地,又協助雁門關守門,想來對兩處都有所了解,不知可有建議?”

傅希言打了個哈哈:“蒲相這不是要我關公麵前耍

大刀嗎?”

若是以前,他大概會追根究底地問清楚為何臨陣換將,但晉升武王以後,就想開了,不再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既然是小地主,就打理好自己的一畝三分田,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卻是各有各的精彩,自己又不是霓虹燈,非要天天五顏六色地閃爍著。

事實證明蒲久霖也不是真指望他說出要言妙道,指點江山,純粹是順水推舟地給他一個麵子。

王昱突然說:“傅家世代忠良,如今傅輔鎮守南邊,傅軒支援西境,可說是一門雙傑。朕欲賜傅軒為男爵,待他立夏戰果,另行封賞……此事就交由蒲相去辦。”

蒲久霖當下就借著這件事告辭了。

他走後,傅希言反而放鬆了許多。

蒲久霖幫過他的忙,所以他視作長輩,在他麵前還有幾分拘謹,而王昱騷操作太多,他私底下不知罵過多少回狗皇帝,反倒放開一些。

傅希言說:“陛下的男爵是白送的吧?”

王昱抿了口茶,微微一笑道:“天下哪有白送的好事。”

傅希言毫不猶豫道:“我叔叔受陛下恩惠,自當儘忠職守。他若有所懈怠,我第一個出來提醒!”

王昱早知道封爵對傅希言沒什麼吸引力,所以一開始就沒打算把他列為封賞的對象:“朕的翡翠土也不是白送的。”

傅希言裝糊塗:“我知道啊,陛下的交換條件不就是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