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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為我們衝鋒陷陣上戰場,難道我們在他們被

抓之後裝聾作啞當沒事人嗎?要是這樣,以後誰還敢相信我們張家!”

張祖瑞斥道:“匹夫之見!戰輔司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聽一家之言,便挑撥為父與溫大人的關係,若非我親兒,我早已拿下你親自送往戰輔司審問了!”

張酬道:“這話也就騙騙你自己了。溫鴻軒為了把你趕出榆京,不惜放了十萬大軍在北周門口,他的心思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我聽說今日下午他又催促你出征,苦叔叔還沒回來,你再走,這榆京就是溫家的天下了!”

張祖瑞黑著臉道:“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還用教嗎?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張酬憤怒道,“當年要不是你和苦叔叔將他帶到北地,他早就成孤魂野鬼了,你們好心讓權給他,他現在卻鳩占鵲巢,簡直忘恩負義!”

“住口!”

張祖瑞突然走到門邊,離開書房門,見護院和仆役都不在附近,才稍稍緩和了麵容,隨即合攏門,轉身對張酬說:“這等擾亂軍心之言切不可再說!”

張酬不服氣道:“戰輔司抓衛士不就是為了擾亂軍心嗎?”好在他熊歸熊,也知道父親剛剛動了震怒,說這句話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

張祖瑞頭疼道:“事情不似你想得這麼簡單。”

“有多難?你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怎麼想的?你看看其他將軍的兒子,哪個不是早早地入伍,哪怕不打仗,至少也在軍中領了差事,哪像我,多大了,還在街上瞎晃悠,被人叫‘張少爺’。”張酬越想越委屈,“若說我本領不濟,我也認了,可你看那個姓馬的,連我兩招都接不住,今年也當了個副統領!”

“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張祖瑞見他兩眼通紅地站在原地,滿臉的倔強,知道今日不將話說清楚,他是絕不肯歇的,便道,“北地與北周必有一戰,我身為大將軍責無旁貸,這是身不由己的事。你若從軍,那我們整個張家都不由己了。”

張酬茫然道:“什麼意思?”

張祖瑞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猶豫片刻,才用極低的聲音道:“若有一日,我戰死沙場,你就帶著你母親離開榆京,橫穿蒙兀,從東邊出海,去南虞定居。從此以後,做個快樂的富家翁,綿延我張家香火。”

這話不吉利之極,彆說見多了fg的傅希言,連張酬都被他這種交代遺言般的態度嚇住了,半晌才說:“父親覺得北地必輸?”

張祖瑞搖頭道:“戰場勝負尚在其次,怕就怕戰場外麵的東西。”

張酬還要再問,張祖瑞卻已經不打算再說:“戰輔司抓衛士也是例行公事,你放心吧,待我去了北境,他們就會放回來的。”無疑是認同了戰輔司抓衛士是另有所圖,也想好了解決的辦法。

張酬汗涔涔地站在原地,看著父親的背影,突然意識到自己記憶中的高山並非頂天立地到無所不能,他已經竭儘全力,卻也會感到疲倦。自己當然也可以像其他將軍之子一樣從軍入伍,可是,也許適合彆人的路未必適合自己。

他突然問:“我今天下午接回來的是什麼人?”

張祖瑞看了他一眼,道:“他們來自儲仙宮。”

張酬震驚了:“是裴雄極裴宮主的儲仙宮?”

張祖瑞白了他一眼。

張酬慌忙往外走,因為太激動,腳還提到了門上,他也沒知覺,依舊傻兮兮地打開門要出去,張祖瑞看不下去:“你去哪兒?”

“我去給他們斟茶倒水,我接他們回來後,還沒給上茶呢。”

傅希言和張祖瑞同時在心裡說:原來你知道啊!

張祖瑞道:“回來,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人家都已經休

息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哦哦。對對對。”張酬突然躥回來,“爹啊,既然我不能從軍……嘿,不如就讓我拜入儲仙宮門下?靈教已經被越王解散了,如今江湖上儲仙宮一家獨大,我若是成為儲仙宮門下,那以後彆說姓溫的,就算是鄭佼佼要動我們,不也得掂量掂量嗎?”

他頓了頓,又拉了下張祖瑞的衣服:“爹啊,你認識儲仙宮的人也不早說,不然我早就成為笑傲武林的大高手了。”

……

張祖瑞一腳踹在他腿上:“滾!”

傅希言聽張酬說鄭佼佼與他們不是一夥時,對張將軍的好感直線上升,與之相對,對未曾謀麵的溫鴻軒印象越來越差。

張祖瑞等張酬走遠之後,繞著書桌走了一圈,才坐下來研墨,準備提筆寫字,隻是剛寫了一橫就停住了,將紙一團,隨手丟棄,然後拿起搭在衣架上的披風,推門而出。

當即有隨從跟上來。

等他走到門口,身後已經跟了五個人。

馬夫牽馬過來,六人翻身上馬後,便絕塵而去。

傅希言隻能用兩條腿追在後麵,他還不敢追得太近,怕被發現,好在是夜裡,他又穿著顯瘦的顏色,在街上上躥下跳的也不明顯,隻是六匹馬很快進入了熱鬨的街巷。

榆京沒有宵禁,將近巳時,店鋪依舊燈火通明,路上依舊熙熙攘攘,但馬路很寬,六匹馬排成一列在街道穿行,竟是暢行無阻。

傅希言不知跟著馬兜了幾條街,馬突然停下來。他這才發現倒數第三匹馬上少了一個人。他連忙躥到前頭去看,張祖瑞已經不見了,如今騎著張祖瑞那匹馬的,隻是其中的一個隨從。

……

跟蹤被發現了?

……

果然是術業有專攻……想念棲鳳組。

第179章 跟蹤要技巧(中)

不過傅希言沒有放棄,依舊蹲在屋簷上盯著剩下的五個人,沒多久,就看到張祖瑞提著一堆吃從旁邊的一條黑巷子裡鑽出來了。

傅希言眼睛飛快地辨析這他手中的吃食,看著他重新翻身上馬,如來時一般,六馬奔騰地回到了張家。

隻是,回來時間明顯變短,由此可證去時是繞了路。是真的發現他在跟蹤?還是去時走的路線彆有深意呢?

傅希言一時參悟不透,隻好像影子一樣,繼續跟著張祖瑞,看他又去了虞素環所住的客房,將張夫人叫出來。

大半夜的出門給老婆買宵夜,是硬漢的浪漫啊。

傅希言正感慨,就聽張祖瑞說:“以前聽王爺提過王妃愛吃的小吃,我特意去買了回來。”

張夫人瞪他:“王妃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你又要惹她哭?”

張祖瑞愣住:“不應該高興嗎?”人難過的時候不應該吃點喜歡吃的,高興高興嗎?

張夫人白了他一眼道:“睹物思人啊。”

張祖瑞尷尬地說:“這樣啊,那這些……”

“你親手買的,還想給誰去?我一會兒吃了吧。”

張夫人說著,伸手要接,張祖瑞就縮手回去:“你還要陪王妃,都不知到什麼時候,都涼了,還是我吃吧。”

傅希言看他拎著東西,撇下老婆就跑,不由無語。這是什麼金屬成分的鋼鐵直男啊,老婆都開口了,還能再搶回去。

他搖搖頭,看張祖瑞又去了書房,便悄無聲息地從張家出來,徑自回到了剛剛張祖瑞消失的那條街。

一來一回耽擱不少時間,街上的店鋪陸陸續續準備打烊了。

傅希言抓緊時間問那些吃食的來處,找到了一家糕餅店,但包糕點的油紙瞧著不是同一種。他上前問店家,挨了一枚白眼,還是拿出一塊碎銀子才問出張祖瑞手中的油紙是城西一家糕餅鋪用的。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張祖瑞在城北買到了城西糕餅鋪的糕點?

傅希言莫名在意答案,甚至有種奇怪的預感,解開這個謎團,北地這一趟就沒有白來。

等他趕到城西,店門已經關了,但裡麵還有窸窸窣窣的人聲。

他趴在屋頂上偷聽,裡麵的人撥著算盤算今天一天的營收。

這是一家夫妻店,妻子抱怨近來生意不景氣,一整天下來,隻做了三筆生意,其中兩筆還隻買了一塊。丈夫安慰她,好歹有一筆大生意。

妻子歎氣:“要是沒有傍晚這筆生意,今天一天又貼錢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傍晚?

張祖瑞送虞素環糕點,肯定不會是一塊兩塊,那就應該是傍晚這筆大生意。可傍晚在城西買的,為何張祖瑞要在晚上去城北拿?

……總不能是張家的菜鳥驛站在城北吧?!

傅希言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想不通,不如下去問問。他跳下屋頂,敲響了糕餅鋪的門。

夫妻頓時沒聲音了,過了會兒,丈夫才問:“誰啊?”

傅希言說:“今天傍晚是不是有人在你們糕餅鋪買一大袋糕點?我有點事來問問。”

丈夫打開店門,探出頭來:“你想問什麼?”

“那糕點被下了瀉藥,吃的人拉了一晚上肚子,老爺讓我來問問,到底是你們下的藥,還是買的人下的藥。”

傅希言給的信息很含糊,但夫妻一聽說有人吃糕點拉肚子,就慌亂了,也沒有仔細甄彆,連聲道與他們無關。

丈夫說:“不信可以拿剩下的糕點驗證一下,絕對沒有下藥!我們開了十幾年的老店,不可能做這種

事情的。”

傅希言說:“那就買的人下的藥了?”

“我,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們。”夫妻倆握著彼此的手,警惕地看著傅希言。

傅希言道:“你還記得買糕點的人長什麼樣子嗎?”

“記得記得。”妻子連忙形容了一番,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傅希言一聽就排除了張祖瑞今天晚上出來的六個人:“就他一個人。他身邊有沒有其他人……可以靠近糕點下手的?”

丈夫緊張地嘮叨著:“沒,沒有,就他一個進店裡,馬車在外麵等著。他經常來的,是老主顧,我們家糕點肯定乾淨,不可能下藥。”

傅希言心中一動:“每次都乘馬車嗎?什麼樣的馬車?”

妻子見丈夫看自己,忙補充道:“都乘車,就普通的,常見的那種。”她邊說邊比劃著,的確是大街上經常能看到的那種。

傅希言又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個問題,見實在問不出什麼了,才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姑且信你們。記住,這件事切不可對外說起。”

兩人見他不但不再追究,還給了那麼大一筆錢,又驚又喜,卻不敢要,傅希言也不管他們要不要,丟下銀子就走了。

買糕點少年和馬車的出現證明了兩件事。

為虞素環買糕點的另有其人。

第一,

第二,第二,那人住的地方離糕點鋪有點遠,需要馬車來回。比如……城北。

根據以上條件,他是否可以假設,今晚他追丟的張祖瑞,其實是在那段時間去見了一個人。那人傍晚買了虞姑姑喜歡吃的糕點,讓張祖瑞轉交?

那人會是誰?

是忘苦,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