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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才奇怪。”

傅希言:“……”

第二次上去時,他強忍著內心對尾巴的抵觸,托著它的爪子上去。

傅貴貴倒是成功飛了出去,但走之前,蹬了他一腳,尾巴還甩了他一臉。

當那冰冷的觸?感滑過傅希言的臉,他就如丟了三魂七魄,完全不記得自己如何下來,又如何躺在了車廂裡。

見他渾渾噩噩,傅軒也懶得管睡得天昏地暗的劉坦渡了,上來關心侄子。

他拍拍傅希言的臉,問裴元瑾:“入道期也會中邪嗎?”

裴元瑾:“……”

一樣的句式,一樣的疑惑,誰說不是一家人呢?

裴元瑾說:“他怕蛇,被傅貴貴甩了一尾巴。”

傅軒道:“鵬乃是傳說中的神鳥,它的尾巴怎麼會是蛇尾呢?”

“那是什麼?”傅希言顫聲問。

傅軒肯定地說:“龍尾。”

傅希言捂住臉:“聽起來太假了,並沒有好受一點。”

傅軒說:“你見過龍麼?”

傅希言沉默了會兒問:“南北兩個陛下算不算?”

“……”傅軒說,“外麵算,車裡麵不算。世間沒人見過真龍,卻留下了不少與龍有關的傳言。是真的沒有龍,還是沒有傳言中的龍呢?”

傅希言慢慢坐起來,靠在裴元瑾的懷裡:“叔叔你是認真的?”

傅軒說:“當然。既然叫傅貴貴,自然是貴不可言。怎可將其當作蛇尾呢?”

傅軒走後,傅希言揣摩他的話,突然激動地抓住裴元瑾的手:“這麼說來……”

“嗯?”

“我以後還要怕龍啊!”

“……”

不得不說,傅希言的付出還是得到了回報。差點變成高空墜物的傅貴貴在性命攸關之際,終於激發潛能,學會了天空翱翔。從此之後,馬車便關不住了,往往早上出去,晚上才回來,一天兩頓飯,倒是頓頓不落下。

傅希言問:“作為一隻學會飛翔的成熟鳥,你就不能學會自己捕獵嗎?”

傅貴貴扭頭。和尚念經,不聽不聽。

傅希言:“……”

這氣人玩意兒,到底誰生的!

時間一久,傅希言都習慣它早出晚歸了,突然有一天,他們正停車吃午飯,傅貴貴突然從天上俯衝下來,啪嘰落到地上,還用翅膀撐了一下地麵,然後搖搖晃晃地朝著樹的方向走。

傅希言以為它受了傷,忙追上去,就見它屁股一擺,大長尾巴啪得甩樹上,晃得樹上直掉葉子。

傅希言掉頭就走。

其他人見赤鵬發飆,都有些驚慌,傅貴貴甩了幾下之後,又去蹭。

傅希言站在裴元瑾身後,推著他往前:“你看看它怎麼了?是不是被欺負了?這麼大的個,還有人能欺負的了它?總不會是翼龍吧?”

裴元瑾眼睛往尾巴上看了兩下,停住腳步:“它在蛻皮。”

“鳥也要去死皮?這麼講究。”傅希言咕噥著說完,突然拽住裴元瑾的衣服,激動地說,“它是尾巴蛻皮,又是春天,那蛻下來的是不是就是龍春蛻?”

裴元瑾:“……”

他看著慢慢從傅貴貴尾巴上蛻下來的蛇皮,表情突然變得不太好。

傅貴貴蛻皮蛻了四個多時辰,結束的時候,天都黑了,車隊原地駐紮。傅希言這下也不嫌棄了,的撿起蛇蛻就好好地收了起來,回頭見裴元瑾還僵著個臉,笑著撞撞他的胳膊:“女兒給的禮物,好歹笑一個。”

裴元瑾說:“不用它煉製金元丹,我就笑。”

餘下三味藥,好不容易有一味可能有了眉目,焉能錯過。傅希言說:“要不你說說混陽丹的配方吧。為何不能再煉製?”

裴元瑾眼神閃爍了一下。

傅希言湊過去,盯著他的眼睛:“我吃了七顆。”

裴元瑾看他,一臉無辜。

“不說算了。”傅希言也不想知道,免得膈應自己。“自古以來,與龍有關的東西,哪樣不是寶貝?這若真是傳說中的龍蛻,你就偷著樂吧。要不是寶貝女兒,一般人哪能找得到。”

裴元瑾摟住他:“沒有夫人,哪有女兒。”

傅希言點點頭,溫柔地望著他:“看你嘴巴這麼甜,煉製的時候,我幫你把皮磨得細點。”

裴元瑾:“……”

*

春末夏初,行人衣衫漸薄,從南境歸來的車隊也穿過城門,進入鎬京。

劉坦渡坐在車上,看著車外的街景,神色有些許恍惚。上次回京述職,劉彥盛還是北周太尉,官居一品,權勢滔天,他身為南境主將,也是大權在握,加上在宮中風頭無兩的貴妃妹妹,劉家的風光,連世代駐守西境的海西公府,以及尚公主的賀蘭公府都要略遜一籌。

可如今,海西公府和賀蘭公府還是海西公府和賀蘭公府,劉家卻離家破人亡不遠了。

劉坦渡雖然算是被押送回京,可名義上,他驃騎將軍的身份還在,依舊是二品五官,也沒人限製他的自由,回來後,依舊可以住在將軍府。

臨下車前,他突然抓住傅軒:“答應我的事,不要忘了。”

傅軒說:“若是力所能及,自然義不容辭。”

劉坦渡說:“儘快。”

傅軒見他說得鄭重,心中有不祥的預感,可劉坦渡並不給他深思的機會,直接從馬車下去。劉府的管家收到消息,早已經守在門口等著。

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如今的風向不利於劉家,他這次回來,也沒什麼人上門拜訪,傅軒等人馬車一走,這門前便隻剩下了清冷寂寞。

與黎慕鶴一行辭彆,傅軒等人便回了永豐伯府。

許久未歸,傅希言進門那一刻,鼻頭還有泛酸。他順著花園跑了一圈,然後對站在一旁等他的裴元瑾說:“我小時候就是沿著這條路跑步減肥的。”

裴元瑾看這加起來兩百尺左右的路,揚眉道:“便是沒有饕餮蠱,也未必奏效吧。”

“……”傅希言說,“給你個機會重說。”

裴元瑾說:“你胖的時候也很可愛。”手感還好。他看著傅希言的臉,有些遺憾。

傅希言翻了個白眼:“我還是用第一條吧。”

兩人手牽手,回了小院。

當時裴元瑾就是霸占了傅希言的小院,沒想到兜兜轉轉,到最後,終究是一起住了進來。傅希言重新給他介紹了一遍。

曾在床上偷吃零食,曾在床下藏前世的知識,曾在桌上磕了個大包……房間裡每一物,都是慢慢回憶。跟著傅希言重溫時光,仿佛參與到了他曾經的人生裡。

裴元瑾眼神越來越溫柔,然後說:“笨。”

傅希言無語:“看我們的職業也不需要磨煉演技,要不我們日常生活還是走甜寵偶像劇的路線吧。”

說完,心有未甘:“你剛剛說我什麼笨?”

裴元瑾伸手揉了揉他的額頭:“磕了個大包。”

在遙遠的童年記憶裡——

胖乎乎的小男孩為了減肥,又節食又運動,最後頭昏眼花,不小心一腦袋磕在桌角上,痛得眼淚嘩啦啦往下掉。

這時候,一個又高又瘦又帥的少年出現在他身邊,嘴上說著“笨”,手卻溫柔地揉著他額頭磕疼的位置。

傅希言:“……”

這樣想想,好像他們倆走的還真是甜寵偶像劇?

*

與劉坦渡相比,傅軒雖然也是回京述職,但傅輔還在湖北任巡撫,傅希言和裴元瑾依舊掌握著江湖兩大勢力,因此,他一到家,拜帖請帖便紛至遝來。

其中不少直接投給傅希言。

不認識的,直接略過,認識不熟的,猶豫了一下,也略過了,這樣一番刪選,最後隻剩下了一張。●思●兔●網●

傅希言見了拜帖便說:“讓他來,儘早來,要是他不方便,我去探訪他也可以。”

下人連忙去回複。

裴元瑾看到名字,眉頭微微一挑。

傅希言解釋道:“樂安伯府家的,當初我和他都在鐵蓉容的死亡名單上,也是唯二逃過一劫的,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後來他被炸傷,昏迷很久,記得我走的時候遇到小神醫的馬車,便是來救他的,聽說他好了,正該見見。”

裴元瑾說:“成家了?”

“走的時候還沒。”

“多大?”

“我沒問,應該比我大幾歲。”傅希言頓了頓,好氣又好笑地說,“你問得這麼仔細做什麼?”

裴元瑾淡然道:“不該為令姐考慮一下婚事嗎?”

傅希言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覺得樓無災的確是個不錯的姐夫人選。腦子好,天賦高,長相出眾,出身顯赫,最主要的是,幾番接觸下來,人品也不錯,唯一的缺點是武將。不過劉煥也是武將,傅夏清經此一事,或許已經改變了擇偶標準。

他越想越覺得合適,若非樓無災的拜帖說明日才來,他恨不能現在就插翅飛過去。

當夜,榮升為儲仙宮鎬京唯一主管事的韋立命前來拜見。

江上一彆,再見已是少主與下屬,韋立命恭恭敬敬地彙報工作。

他能升職,也是機緣巧合。原先的雷部主管事任飛鷹下落不明,風部主管事譚不拘回了總部,雨部主管事去了審計組,電部主管事去了巡查組,到最後,便輪到了他。

裴元瑾見他意氣風發,也深感欣慰:“近日城中有何消息?”

韋立命也不知哪些消息有用,哪些沒用,便都說了:“秦嶺派在鎬京開了間秦嶺鏢局,生意很紅火。城中多了很多打探消息的人,看身法作風,很像詭影組織,但他們神出鬼沒,至今沒有弄清楚來曆和目的。”

傅希言問:“朝廷方麵有沒有什麼消息?”

身處天子腳下,即便韋立命對朝廷不感興趣,卻還是得到不少消息,還有幾條風言風語,其中一條,令傅希言很是在意。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了。

“陛下要樓無災尚公主?”

傅希言眉頭深深地皺起來。剛剛覺得這個姐夫不錯,轉眼就要飛了?

“下旨了嗎?”

韋立命說:“聽說七公主反對。”

傅希言想起天真又殘忍的公主,不由看了眼當初令公主私奔的理想配偶——裴元瑾。他拍拍裴元瑾的手背:“要是沒有我,你該怎麼辦啊?”

班輕語、溫娉、夏雪濃、七公主……這要是同台演出,金枝欲孽都隻能算去掉了戰鬥力的斯文版本。

裴元瑾不悅地說:“不會。”

傅希言說:“嗯嗯,你說得對。”

*

翌日,傅希言早早便起來等人。

他原本對樓無災還沒有這麼迫切的想見,但裴元瑾昨日的提議,讓他越想越心動,而韋立命的消息,又像是一盆冷水,潑得他心裡半冷半熱。

若皇帝真的想招婿,傅希言並沒有太大把握從他的碗裡扒拉肉。

畢竟樓無災還在體製內。

樓無災如約而至,兩人見麵,都是一愣。回想最後一次見麵,兩人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