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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製。

太史家的管事微笑著說:“太史公向鑒主問好,鑒主若有空,可隨時來太史家坐坐。江陵城內,吃喝玩樂,但凡有的,太史家都略知一二,願作領路人。”

傅希言點點頭:“多謝太史公好意,有空一定前往。”與他們一一作彆後,車隊已經先一步進城,隻有裴元瑾和傅貴貴留在原地等他。

傅希言說:“聽說江陵魚糕是一絕,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他們這樣的組合三人,走到哪兒都自成一絕。原本四方商盟的人準備走了,見他們不坐馬車,徒步進城,都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

太史家的管事猶豫了下,小跑著過來,問他們方不方便今日去太史家坐坐?

傅希言見後麵熊家、董家都跟著,不便厚此薄彼,便道:“城裡哪家酒樓最好吃?”

“遠香樓!”

“醉花閣!”

“千杯坊!”

文無第一,美食亦是如此。傅希言最後還是選了太史家管事推薦的遠香樓,不僅因為他們與太史公更熟,還因為管事說了一句話。

“那裡人多,熱鬨,天南海北的,都喜歡在那裡聊天!”

傅希言原本就覺得管事之前說的話,好像話裡有話,如今看來,太史公的確在借機暗示自己。不過,他不打算應約。

這次是大事,走向未知,萬一事情鬨得一塌糊塗,太史家有可能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彆人既然有一番好意,自己也該為對方多多考慮。

消息這種事,去酒樓坐坐聽聽也就差不多了。

傅希言原本想要走著去,後來見管事們跟著自己,怪累的,便改坐馬車。到遠香樓之後,便叫車夫先行回家,向家裡打個招呼。

哪知車夫也不認識傅軒家在哪兒,還是董家的管事跑去帶路。

傅希言十分感動:“看來香皂的確賺了不少錢啊。”四方商盟對裴元瑾顯然不如對自己熱情,他略微想一想,便知道原因在哪兒。

熊家管事道:“若能加點量,便更好了。”

傅希言說:“此事與我母親說去,我管不了。”說著,便與裴元瑾一起進了酒樓。

太史家的管事原要帶他們去包廂,被婉拒了,傅希言選擇大堂。酒樓愣是在滿堂的人山人海中,用屏風分隔出了一個靠窗的幽靜位置。

傅希言:“……”

倒也不用那麼幽靜。

好在他和裴元瑾耳力驚人,屏風隻是擋住了彆人窺伺的目光,對二人而言,大堂吵吵嚷嚷的聲音依舊源源不斷地傳過來。

隻是……

大多數人都在討論他們。唉,小說電視裡,主人公一屁股坐在大堂,就能聽到內情秘辛、小道消息都是騙人的。

傅希言見裴元瑾臉色越來越黑,乾咳一聲,召來掌櫃:“有包廂嗎?”

掌櫃眼睛一亮,道:“有。”

兩人帶著鳥,將大堂的喧囂甩到身後,沉默地路過二樓,來到三樓大包廂,剛坐下,就聽隔壁屋幾個人酒酣耳熱,談興正濃。

一人問:“你說劉家請了那麼多大夫,到底是看劉夫人,還是劉將軍?”

另一個人答:“這還用問嗎?要是給劉夫人看病,何至於偷偷摸摸?”

先前問的人說:“我看這事我們說了不算,還要聽麻大夫的。”

幾人都靜默下來。

須臾,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隔著床帳,沒見到病人,不過聽脈象,是個男人。”

第154章 叔叔要報恩(上)

隔壁屋又安靜下來,儘管來之前便有所猜測,可真正從大夫口中確認了答案,依舊難免震驚。

劉坦渡乃南境軍神,若他罹患重病臥床不起,各方勢力必然蠢蠢欲動,湊巧的是,與劉家聯姻的湖北巡撫今日親自駕臨江陵,為遮蓋在床帳之下的紛亂局麵再添變數。

會特意辦了一桌酒菜請大夫詢問內情的,當然不會單單為了滿足好奇心。

與麻大夫同桌的這些人,有官府的,軍隊的,商行的,他們若擰成一股繩,一定會是江陵城乃至南境的粗繩之一,而此時他們坐在這裡,就是在躊躇要不要擰起來。

有人試探道:“麻大夫是南境數一數二的名醫,劉家請到你,自然是著手成春,藥到病除了。”

麻大夫說:“慚愧,老夫隻是把了個脈,並未參與救治。”

那人問:“哦,不知脈象如何?”

傅希言看不到屋內的情形,不知道在靜默的這段時間裡,麻大夫麵前已經堆了好幾張銀票。麻大夫在赴約的那一刻,便將醫德拋在身後,此時也不忸怩,一把將銀票收入懷中,低聲道:“清竅閉塞,昏迷有一段時間了。”

“是什麼病?”

麻大夫說:“不好說。”

聞言,其他人和傅希言都知道了,麻大夫之所以沒有參與救治,怕是力有未逮的緣故。劉家那位病人若是真的,隻怕病得不輕。

隔壁又靜默了一會兒,便開始討論誰去劉家打探消息。

傅希言聽到這裡,便興致缺缺,開始專攻菜肴。不得不說,遠香樓能被推薦,的確有它的道理,一道筆架魚肚,吃得傅希言臉上都泛著光。

可惜隔壁包廂的人並沒有心思享受珍饈美饌帶來的愉悅,很快就散了席。等傅希言出去時,隔壁桌已經迎來了新客人。

太史家的管事居然還在一樓等著,並且告知已經結過賬了。

傅希言心中一動問:“遠香樓是太史家的產業?”

管事笑道:“老爺吩咐了,二位何時來,都留著位置,一應花銷全免。”

傅希言當即明白自己今天聽到的消息絕不是巧合。他掏出一張銀票放到櫃台上,管事臉色微變,正要說話,就聽傅希言道:“我與太史公乃忘年之交,情我承了。太史公的酒樓,我理當捧場。”

管事知道今天的安排起效了,便不再糾結銀子的事。

傅希言和裴元瑾在滿大街的目光中,晃晃悠悠地回了傅軒的家。若不是有人指路,地方真不好找。據說這裡的房子大多是租住的,外地客商,求學文人,還有官員在外麵養的小家。

傅希言不知傅軒為何選擇這裡,不過因為巡撫到來,這裡的治安管理立馬有了起色,出入的街口都安排衙役把守,附近也有人巡邏,要不是傅希言和裴元瑾的特征太過明顯,怕也要經過一番查驗才能進門。

裴元瑾道:“這些人的巡邏線路經過精密部署。”擋不住他、傅希言和鹿清,但是傅輔、傅軒等人絕對會在監控之下。

傅希言說:“如臨大敵的陣勢,不像聯姻,倒像要開戰。劉坦渡不會真的生命垂危了吧?”要是劉坦渡真有個三長兩短,劉家反應再大都是應該的。

兩人說著,已經進了客堂。

傅輔吃完飯就等著,等到現在已經喝了五六杯茶,動一動都能聽到肚子裡茶水在晃,不由幽怨道:“去哪兒吃好吃的了?”

傅希言先發製人:“爹,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老惦記著吃?也該想想正事了。”

……

預定的台詞被搶,傅輔氣笑了:“傅鑒主出去想什麼正事了?說來聽聽!”

傅希言輕描淡寫地坐下來:“沒什麼,就是打聽了一下劉家的情況,聽說劉坦渡好像病了。”

“劉坦渡病了?”傅輔一下子忘了之前要說的話,驚訝地問,“什麼病?”

“昏迷。”

傅輔將信將疑:“你怎麼知道的?”

“沒什麼,都是朋友給麵子。”傅希言翹著尾巴,將自己中午吃飯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傅輔沉%e5%90%9f半晌道:“劉家的男人,可不止劉坦渡一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傅希言揚眉:“……劉煥?”傅輔說:“劉坦渡真的出事,那個麻大夫還能走出劉家的大門嗎?”

傅希言轉念一想,深覺有理。劉坦渡何等人物,他要真的出了事,就算劉家沒殺人滅口,也不可能放麻大夫大搖大擺地出來吃飯泄露消息。

話雖如此,傅輔心裡仍是不安。

他想了想道:“劉家今日態度不同尋常。要不是劉煥向劉坦渡坦承了,你已經知道他們與北地的聯係,要不就是陛下的心思被劉坦渡知道了。”

傅希言接口道:“要不就是劉家鐵了心跟北地走,想要我們知難而退,主動退了這門親!”

傅輔點頭:“上杆子不是買賣,我本打算晾著劉家,靜觀其變,如今看來,還是要找機會探一探對方的底細。”

傅希言見他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試探著問:“呃,該不會……的我就是那個機會?”

傅輔說:“熱臉貼冷屁股這種事情當然要讓小輩來做,才沒那麼丟人。”

傅希言:“……”

傅希言誠懇地說:“你不用‘臉’和‘屁股’的時候,我還不覺得有那麼丟人。”

將傅希言派出去之前,傅輔特意詢問了傅軒的意見。

傅軒對軍中情形知道得更詳細:“劉將軍的確有一段時間沒出現了。”

傅希言震驚:“他這麼久沒出現,就沒人問問嗎?”要是前世,這麼久沒出現,不是被懷疑攤上事兒了,就是被懷疑攤不上事兒。

他吐槽:“真是個冷漠的社會啊!”

……

傅軒說:“將軍一直在衝擊入道期,近兩年來,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閉關十天半個月的,不足為奇。”

傅輔嫌傅希言磨蹭,催著他去劉家。

既然是丟人的事,傅希言原沒打算帶裴元瑾去,但裴元瑾堅持,他隻好把傅貴貴單獨留下,交代傅輔好好照顧家裡的第三代成員。

傅輔看著越長越高的傅貴貴,皺眉問:“它吃什麼?”

傅希言頭也不回地說:“吃肉絲兒,不吃傑克和傑瑞。”

他們一離開傅軒家,劉家變得到了消息。若是他們有千裡眼順風耳,一定會驚訝,如今劉家當家做主的人,既不是統領雄獅的劉坦渡,也不是繼承衣缽的劉煥,而是一向深居簡出的劉夫人。

劉夫人閉著眼睛跪在小佛堂裡,她身後,管家和知府衙門的師爺正一前一後地訴說著城裡發生的事。

聽管家說麻大夫在遠香樓出賣府中情報,她並未變換神色,到師爺說傅希言和裴元瑾正坐車來劉家,才睜開雙目道:“劉傅兩家的婚事由陛下做媒,勢在必行,隻是將軍尚在閉關,劉府無人做主,閉門謝客,一切待將軍出關以後再說吧。”

當傅希言上門時,管家便用自己的話語,轉述了劉夫人的話。

傅希言說:“我與劉公子是故交,其他不見就罷了,劉公子是一定要見的。”

管家為難地說:“公子不在府裡。”

傅希言笑道:“他不會跟著知府大人一起下鄉去了吧?”

若是仔細聽,便能聽出他話中的嘲意。但管家壓根不在意他說的是什麼,自顧自地說:“公子外出遊曆,還未歸來。”

傅希言氣笑了:“新娘花轎都到江陵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