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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言挨得這一下不痛不癢,但他還是有些微心疼。

傅輔見兩人膩歪,又是欣慰又是尷尬,半晌才道:“你們這麼快就從南虞回來了?”

傅希言說:“不然呢,難道還要等著南虞一統升國旗嗎?”

傅輔自動忽略他奇奇怪怪的話,點頭道:“這個時候,你來了也好。見過你母親和哥哥了嗎?”

傅希言說:“見過了。大哥說你接了狗皇帝的聖旨……”

“放肆!”傅輔勃然變色,“莫以為你這次在南虞立下大功就可以肆無忌憚,須知禍從口出的道理!”

傅希言委委屈屈地縮頭。

說實話,和裴元瑾在一起待久了,又去了兩趟南虞,覺得皇帝也就那麼回事,的確有些不太放在眼裡。

像狗皇帝這種話,他以前也就心裡說說,現在都敢在他爹麵前動嘴了,真是……人生的一大進步啊。

傅輔也沒打算上綱上線。皇帝狗不狗,當臣子的心裡最有數,所以他剛才教訓傅希言用的也是“禍從口出”這個理由,而非“大逆不道”。

裴元瑾聽懂了潛台詞,淡然道:“附近隻有鹿清能聽到我們的對話。”

“哈哈哈……”隨著一連串笑聲,鹿清甩著袖子,瀟灑地走進來,“數月不見,少主武功又精進了,不知我是否有幸,與少主切磋一番?”

裴元瑾也察覺自己坐在這裡,傅輔有些不自在,欣然接受了提議。

兩人走後,傅希言和傅輔才重新接上之前的話題。

傅輔說:“陛下的確給了我一個任務。”

傅希言冷笑道:“要你拿我姐當棋子,推到旋渦裡去?你看過我寫的信了吧?劉家絕對是火坑。這裡就我們兩個,你說真心話,作為一個親爹,你到底怎麼想的?”

傅輔斜眼看他:“怎麼?以後我想問題還得有親爹養父兩套思路?”

傅希言沒想到自己無心之言又戳到了對方敏[gǎn]的位置,隻好說:“都是親的,哪來的養父?我才是養父。”

“嗯?”傅輔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居然大逆不道地想當自己養父。

傅希言抱起旁邊的傅貴貴道:“我領養的女兒,貴貴乖,叫爺爺!”

傅貴貴十分配合的“哎呀”了一聲。

傅輔:“……”

他在思考,傅希言到底是像莫翛然多一點,還是像金芫秀多一點。反正……這離譜的個性絕對不可能像自己!

經過小小的打岔後,傅輔收拾思路,重新將話題轉回來:“密旨隻交代了一件事,要夏清在婚禮上給劉煥下毒。”

傅希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什麼?”

傅輔說:“耳背就看大夫!”

傅希言說:“就算二姐成功給劉煥下毒,但江陵是劉坦渡的地盤,我姐下毒之後,你和我姐怎麼走出江陵?”

傅輔說:“陛下另外安排了人對付劉坦渡。”

傅希言冷笑道:“該不會是鹿清吧?”

不能怪他這麼想。實在是王昱幾次三番想要通過他利用儲仙宮,當年他和儲仙宮的關係還沒有確定,所以沒能成功,如今傅家、他、儲仙宮已經完成了捆綁,狗皇帝利用起來就更得心應手了。

傅輔說:“不,這次陛下並未將儲仙宮計算在內。他會另外派人恭賀,對付劉坦渡,或許是那人的事。”

傅希言說:“然後呢?”

江陵是劉家大本營,就算劉家父子倒下了,劉家其

他人,劉家下屬難道不會奮起反抗嗎?

傅輔說:“我身為巡撫,若是劉將軍遇襲,不能理事,於情於理,我都有權暫時接管南境軍權,等到風波平息。”

北周的巡撫不僅可以乾涉民政,關鍵時刻,也可以插手軍政。

傅希言喃喃道:“你和我叔叔裡應外合,還是有勝算的。”

傅輔點頭道:“若是陛下派來的人能夠控製劉坦渡,事情就會更加順利。”

傅希言想了想,又搖頭道:“劉家與北地聯盟關係密切。這次行動如果真的成功了,我們就大大開罪了北地。”

皇帝算盤打得精。

其他家族得罪北地,怕是要整日裡提心吊膽,而傅家背靠天地鑒、儲仙宮,北地若想報複,也不得不掂掂分量。

可以說,建宏帝用傅家對付劉家,無論從內因還是外因衡量,都得天獨厚,撇開主觀因素不提,客觀來說,這步棋下得委實不錯。

但是,劉坦渡執掌北境多年,絕非省油的燈。

自己當初戳穿劉煥與北地暗中來往的事,表達了想要退婚的態度,如今出爾反爾,劉家應該感覺到蹊蹺而有所防備吧。

事情恐怕不會那麼順利。

傅希言問傅輔:“爹打算幫皇帝?”

他雖然不喜歡狗皇帝,但和劉家也沒什麼交情,如果非要選邊站的話,他站傅家這邊。

“走一步看一步吧。”傅輔不置可否地說,“形勢瞬息萬變,焉能世事如人意料。萬一出乎意料,有所閃失,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傅希言琢磨這句話,慢慢明白了傅輔的態度——消極怠工,表麵功夫。

他剛剛想到北地聯盟對付傅家要掂量掂量,但這句話反過來,對皇帝也是適用的。畢竟,傅希言身邊還有個闖皇宮如逛花園,殺武神如切白菜的武王坎兒。

一夜過去,再出發時,傅夏清的嫁妝便又厚實了許多。

傅輔深諳官場往來之道,這份厚禮他是不能推卻的,推了隻會讓知府以為自己哪裡沒招待好,得罪了上官,最多以後找機會回一份禮,就當是正常的禮尚往來了。

沔陽之後,送嫁隊伍明顯加快了腳步。

除了有知府坐鎮的大城之外,未再逗留,普通縣令也不敢耽誤巡撫家小姐嫁人,都隻是送送禮物送送行。

臨近江陵,天氣越來越暖和,沿途竟是春暖花開的爛漫風光,連一直躲在車裡的傅夏清也忍不住探出頭來看風景。

傅希言則躲在車廂裡教傅貴貴使用翅膀。自從讓它下地走之後,它倒是老老實實地走了,不但走了,還走習慣了!好好一隻鳥,越來越像雞了可還行?!

忽而有馬蹄聲紛至遝來。

傅希言從車廂裡探出頭來,往前看去,隔著十幾丈,便看清了來人,頓時大喜:“叔叔!”

來人果然是傅軒。今日他身穿常服,身邊帶著的也是家將,顯然是私人出行。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

馬車還未停下,傅希言已經先一步跳下馬車,朝他衝了過去,傅軒也躍馬而下,叔侄相見,場麵感人淚下。

傅軒拍拍他0340;肩膀,突然語重心長地歎息道:“果然,傅家的確沒有習武的天分。”

難得有個高的,就不是傅家人。

傅希言:“……”

這個事情,的確不太好安慰。

想起傅軒當初對自己的殷殷期待,他隻能給出一個不算希望的希望:“大哥和大嫂有孩子了,說不定能基因突變呢?”

第153章 姐姐要出嫁(下)

傅禮安有孩子這件事稍微轉移了傅軒的注意力。傅家第二代中,唯有傅禮安成親多年,偏偏多年無子,其他人嘴上不說,心裡都很著急,如今總算挪去一塊心頭大石。

遲來一步的傅輔聞言皺了皺眉,小聲問傅希言道:“禮安沒有對你說實話嗎?”

傅希言說:“大哥一向很誠實。”

傅輔看著“蒙在鼓裡”的傅希言和傅軒,歎氣道:“這件事不能怪他,是我出的主意。他不能出來送嫁,總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傅軒聽出他話裡有話,問道:“什麼意思?”

傅希言搶著解答道:“我爹以為我大嫂懷孕是假的,其實我大嫂一開始說的是假的,但是我爹走了我去了以後,大嫂就從假的變成真的了。但是我爹還以為是假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傅軒聽得頭疼:“所以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傅輔聽懂了,激動地問:“是真的?”

傅希言朝他拱拱手:“恭喜,你要當爺爺了。”

傅輔驚喜地睜大眼睛,對著傅軒呆呆地重複道:“我要當爺爺了?”

傅軒在最激動的時候被傅輔打斷了情緒,一時間很難找回感覺,隻能說“恭喜恭喜”。

傅輔投桃報李:“你要當叔公了!”

“……”傅軒看向傅希言,“你要當叔叔了。”

一圈輪完,又到傅希言。他轉頭,見傅輔一臉期待,十分配合地開口:“大伯,再不趕路,天就黑了。”

傅輔:“……”

*

春天的天,黑得比冬天晚一些。傅軒早已算好了時間,在伸手不見五指前,趕到了一個山腳下的小山村裡借宿。

他的親衛已先一步打點好了,村裡騰出了靠近村口的八棟房子,他們兩三人一間,擠一擠倒是勉強夠了。

隨行的管事開始差人做晚飯。晦暗的星光下,嫋嫋炊煙升起,像一層薄霧,還沒來得及遮蓋住什麼,就消散在茫茫黑夜裡。

開飯前還有一段時間,裴元瑾和鹿清找地方切磋武學。

傅希言先送傅夏清去房間安頓。

對這位婚事多舛的姐姐,他內心十分憐惜,總想在平日裡多照顧一些。

關於這樁婚事的真相,傅輔在出發前便與傅夏清說明白了。他雖然疼惜女兒,卻也知道,有些事情早說晚說都要說,那晚不如早。

這幾日,她身處刀山火海,日夜都是煎熬,傅輔雖然對她心有愧疚,卻不會用語言表達,沉重的身影隻會讓她的心情越發低落。這時候,來自弟弟的體貼,自然難能可貴。傅夏清丫鬟私底下讓傅希言經常過來坐坐,多多開解。

安置好傅夏清,傅希言忙跑去找傅輔和傅軒。

傅輔和傅軒沒有躲在屋裡,而是去了村裡的農田。傅希言來的時候,兩人正站在田埂裡聊天,遠遠地看去,像是兩個稻草人。

不過兩人的對話並不像外麵看到的那般風平浪靜。

傅希言一靠近,就聽傅軒道:“記在我名下也沒什麼不好。”

傅輔說:“想都不要想!”

傅希言對他們的印象一直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咳,或者說一個鼻孔出氣的兩兄弟,難得見兩人有爭議,還很好奇,但傅軒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他知道何謂好奇心害死貓。若下次遇到這種場景,他一定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可惜,轉身跑的機會不多,錯過就沒有了。在他領悟到這個道理之前,傅軒已經先聲奪人:“老四,你說吧,願不願意認我當爹?”

這何止是先聲奪人,根本就是先聲奪“子”。

傅輔黑著臉看過來,雖然一言未發,可那眼神清楚明白地說著,你要是敢“認賊作父”就死定了。

……

傅希言確定自己沒有領會錯老爹的意圖,傅輔臉上寫的絕對是“認賊作父”這四個字。賊,大概是偷孩子的賊吧。

傅希言乾咳一聲,頂著壓力走到兩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