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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緩緩抬起手,何悠悠尖叫著撲過去,被他一掌擋開,傅希言見他死意已決,不似作偽,連忙道:“等等!”

何思羽向他看來。

傅希言身上的布條扯下來,又將靠著自己後背的月魂槍丟給他:“想殺的人還是自己動手更好。儘量不要把麻煩貸給彆人。”

何思羽抓著槍,想了想道:“好。”

何悠悠怕傅希言反悔,拉起何思羽就跑,傅希言在他背後問:“你殺銅芳玉,是為了銀菲羽嗎?”

何思羽停住腳步:“是。”

“若是,銀菲羽根本不在乎呢?”

“那也要殺。”

傅希言看著他大步流星離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不管你要不要,反正我一定要給嗎?”

裴元瑾說:“若是沒有銅芳玉的追殺,他和銀菲羽就不會分開。”

“但菲菲姨說他明明是自己跑了,還推她……”傅希言說了一半,恍然大悟,搖頭道,“中年人的愛情啊,真是……”現實又偉大。

裴元瑾說:“白虎王在西陲成名已久,論武功,應該遠在銅芳玉之上,卻不知什麼原因,甘心奉她為城主。”

傅希言說:“要不是因為愛情,要不是因為銅芳玉夠笨

。”笨蛋豈不是很適合當傀儡?

他和裴元瑾對視一眼,白虎王若是戀愛腦倒還罷了,若真是後者,那麼,他不僅是武功,怕是連心機也深不可測。

傅希言晃晃腦袋,暫時放下這些煩惱。不管怎麼說,班輕語死了,桃山兄弟死了,烏玄音死了,他們南虞之行的目的已然達成!

“不過,”傅希言看著那頂黑轎停留過的地方,“我始終覺得這頂轎子和後來的那個刺客很古怪,古怪得很熟悉。”

裴元瑾道:“僧人反水的那一幕,很像傀儡術。”

傅希言擊掌:“控靈術!”

若刺客是莫翛然,那轎中人又是誰?連莫翛然都要偷襲才敢出手?

第148章 懲罰和報應(上)

禁軍人馬驟然離去, 投靠南虞朝廷的江湖人如鳥獸散,這一係列的變故就發生在祝守信掀開轎簾後的一瞥。

轎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問題,除了祝守信和轎子裡的人之外, 怕是無人知曉, 就連有“六眼神探”美譽的柴密也隻能蹲在樹屋裡, 遠遠地看著,小心地猜著。

大部分人撤離校場後, 他依舊沒有動,沉默地看著剛剛還並肩作戰的何思羽與傅希言旁若無人地打了一場, 又很快結束。

他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直到傅希言離開時, 朝他的方向揮了揮手,才知道自己藏匿的手段並未躲過對方的眼睛。

柴密猶豫了下,還是從樹屋下來,朝著他們的方向拱了拱手。

他能坐上六扇門總捕頭的位置, 不僅因為能力出眾,還因為他年輕的時候, 血曾經熱過。或許,直到今日,也並未完全冷卻。

傅希言見他回應, 又繞回來 ,問了句:“你看到轎子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柴密有些意外他會過來和自己說話。校場周圍,不知多少皇帝的眼線, 在裴元瑾連殺桃山兄弟和烏玄音之後, 自己與他們互動極可能被誤認為背主。

但是, 烏玄音終究死在校場上, 陛下雷霆大怒已是必然, 這一去,祝守信凶多吉少,自己又何嘗不是?

生死已隨天命,言語何妨隨心?

他回答:“沒有。”

傅希言有點失望,卻聽他又補充了一句:“禁軍不善抬轎,走得不穩,但很快,我沒看清楚。”

柴密說完,迤迤然抱拳告退。

傅希言琢磨著他的話:“禁軍不擅抬轎,走得不穩……”

禁軍乃習武之人,即便沒有太過轎子,可走穩有多難?除非,他們已經不在乎轎中人的感受,不需要走穩。

裴元瑾說:“我一直沒有感覺到轎中人的氣息。”

以裴元瑾的實力,他沒有感受到轎子裡有人,就隻有兩種可能。一,轎子裡沒有活人,二,轎中人的武功還在裴元瑾之上。

傅希言說:“還記得莫翛然是如何從羅市逃走的嗎?”

靈魂出竅。

傅希言說:“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關於天地鑒。

關於大飛升。

關於無回門。

關於魂魄修煉。

……

太多太多。

*

轎子裡發生的事情,旁人隻能管中窺豹,看到一鱗半爪,但對莫翛然而言,這個計劃可以追溯到幾個月前的羅市一戰。

他策劃了這麼久,在真正完成最後一擊時,卻保持著足夠的冷靜。

莫翛然知道,轎中人的魂魄受傷已久,武神的魂魄對他來說,乃大補之物。他在取走烏玄音的魂魄後,為免魂魄逸散,一定會在第一時間享用。

而對方隻要吸收烏玄音的魂魄,就是自己的機會。

他算準時間,控製圓臉僧人殺死剛剛奪舍南嶺派次徒的方臉僧人,以免他們礙事,然後親自出手,擊向轎中人。

他躥入轎子的刹那,對方微微抬眸,似乎料準了他會來。

隻是對視的一瞬間,無需任何言語,對方魂魄離體,鑽地而去,莫翛然毫不猶豫地遺棄了這具才占據不到幾天的身體,隨之追入地下。

臨安多水,土質極為鬆軟。兩人的魂魄就在這鬆軟的稀泥裡,一前一後地悶頭亂撞,隻是一炷香的工夫,幾乎將整座臨安城東西南北的各處城牆都闖了個遍。

偏偏,前麵在逃的這個,每每到城牆邊沿便折返,好似故意逗著後麵那人繞圈子,而莫翛然在後麵也不著急,依舊保持著起步時兩人之間的差距。

當前麵的人第三次路過東麵城牆時,終於加速衝了出去。

跟在後麵的莫翛然也隨之加快了速度,甚至比前麵那人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眼見雙方的距離從以丈計,縮短到以尺計,前麵柔那人終於從地麵鑽了出來。雖然是魂魄,他卻維持著人形,而且從形狀看,應該是個身量極瘦,個子極高的男子。

而莫翛然則很隨意地變換著自己魂魄的樣子,一會兒變成輪子,一會兒又變成會飛尖角朝前的三角錐。

雙方距離不足一尺的刹那,前麵的人終於掉頭撞了過來,莫翛然魂魄化劍,射了過去,在碰撞的刹那,前方那人的%e8%83%b8口突然撕開一個大洞,正好容納莫翛然的魂魄穿過。

而莫翛然在穿過的刹那,又直立而起,化作一柄頂天立地的長槍!

前麵那人的魂魄頓時四散開來,很快又似被疾風收攏,從東往西的彙聚成團,恢複成人形。他站在那裡,沒有發出聲音,卻用魂魄的方式,與莫翛然進行著交流:“你沒有受傷?”

莫翛然也慢慢化作了一個人形,光看形態,便有玉樹臨風、瀟灑風流之態。若是兩人對比著看,能明顯看出莫翛然魂魄的色澤更加鮮亮。

他負手而立:“不然你如何敢離開北地?”

那人:“天地鑒主、裴元瑾他們都在配合你演戲?”

莫翛然:“何須配合?”▲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人:“莫生,天地鑒合二為一,正道已有崛起之勢,為免重蹈前人覆轍,你我不如放下恩怨,再度聯手?”

莫翛然:“好,交出門主魂魄。”

那人:“門主當年就魂飛魄散了。”

莫翛然:“那便無話可說了。”

那人還想繼續聊下去:“聽說你去找過焉子的後人?”

“其實……”莫翛然一個猛衝,衝到那人麵前,那人好似猝不及防,被撞了個正著,可是雙方一接觸,莫翛然就知道自己中了計。

“嗬嗬。”

那人竟然發出了聲音,須臾,那暗沉的魂魄竟然從上到下,慢慢地露出了頭發、額頭、眼睛、鼻子……像是變出肉身一般,變成了一個身材瘦高,麵白臉長的男子。

仔細看男子五官,都極為出色,可是鑲嵌在整張略顯狹長的臉上,便有些擁擠,為他的英俊略減了幾分。

他抓著右手牢牢地抓著莫翛然魂魄的前%e8%83%b8,微笑道:“莫生,門主總說你算無遺策,我今日也算算計了你一回吧?”

莫翛然微微抬頭,似乎在看他。

那人道:“你在攝魂怪裡下了魂毒,毒要感染了烏玄音的魂魄,你知道我一定會收她的魂魄,也知道魂魄不易保存,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服用,所以,一早就在旁邊等著動手了。”

他繼續推測出莫翛然這次的計劃:“在這之前,你做了兩個準備。首先,你做出魂魄在華鎣山被師一鳴所傷的假象,以此放鬆我的警惕,好讓我離開北地。其次,你假裝去找鄢瑎,讓我以為你短時間內不會來南虞。我猜對了嗎?”

他一邊說話,右手一邊吸收著莫翛然的魂魄,臉上露出了詭異而滿足的笑容,可是很快的笑容便變了。

他震驚地看著眼前莫翛然的魂魄,看著他在自己手中一點點變小,慢慢地吸收到自己的體內,而被魂魄包裹在最中央的一團翠綠在他反應過來之前,猛然朝著不遠處的小山丘飛去。

狹長臉男子眼神陡然淩厲,猛然朝前撲去,

就在要抓住那團翠綠的刹那,猛然響起一下擊鼓聲!

鼓聲如雷,仿佛從天而落,仿佛擊地而起。

狹長臉男子渾身一震,隻是這麼刹那的耽擱,那團翠綠色的魂魄已然飛入山丘,須臾,山丘後麵走出一個男子。

他身材高挑,容貌之俊美,堪稱竭天地造化之能,煌煌如傳說中天神,哪怕穿著一件普通的白衣布衫,也如五彩光華加身一般。

他朝著狹長臉男子一步步走來:“你猜對了一大半,後麵還有。”

狹長臉男子看著他,微微歎了口氣:“我沒想到大將沒有死,為你助陣。也沒有想到你為了對付我,竟然用以自己的魂魄為誘餌,下魂毒。”

莫翛然道:“我當年也沒想到你會殺門主,而且還還了俗。”

“難道你們不想殺嗎?我隻是比你們快了一步而已。你們現在殺我,也不是為了報仇,也是覬覦門主的魂魄罷了。無回門,無回門,一入本門有去無回。”

狹長臉男子歎著氣,身體如球一般鼓脹起來,莫翛然側頭看著他,對方也看著他。

兩人對視半晌,莫翛然伸手,小心翼翼地抓向對方衣襟的位置,然後剛一碰到,那人的身體就如泄了氣的氣球一般,倒射了出去。

就知道會這樣。

莫翛然站在原地未動,狹長臉男子離開的方向猛然想起一道重鼓捶地之聲,須臾,就看到狹長臉和一個渾身包裹的鬥篷人一前一後地回來。

狹長臉沒有逃跑成功,竟然也不生氣,迤迤然地飄回來,還左顧右盼:“若焉子在此,我們四人便重聚了。”

莫翛然嘴角微勾,便是譏嘲,也帶著幾分風流倜儻的魅力:“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