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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了,本想著隨著時光推移,以聖器換嶺南派,事情一筆勾銷,不想南嶺派竟還要舊事重提,那就莫怪他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既然儲仙宮和天地鑒執意不肯插手,那今日就讓我南嶺派清理門戶吧!”

涉及武王的戰爭,便是雲老也不敢輕易上前,眾人紛紛後退,兩人的戰場大了一倍。南嶺掌門自知不是何思羽的對手,但左立德下令,他隻能硬著頭皮衝了上去。

何思羽看著他,仿佛在看一條虛張聲勢的狗。

早在十年前,南嶺掌門已是他手下敗將,十年之後,南嶺掌門武功毫無寸進,自己卻是武王巔峰,武者最好的時候。

他手微微抬起,依附在月魂槍上的先天一炁便消散殆儘,隨即月魂槍從南嶺掌門手中強行脫手,落入他的手中。

南嶺掌門在出手的那一刻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他右手合攏,以掌代槍,朝人劈了過去。與此同時,南嶺派的其他弟子也在左立德暗示下,攻了上去。

南嶺派立派多年,即便近來沒落,門下弟子卻不少,傅希言粗粗看來,大約也有三十來人。

這些人一擁而上,場麵便有些壯觀。

不過以何思羽的身手,人數再多一倍又如何?

隻見這些人才衝上去,就紛紛退了開來,南嶺掌門撐得更久,與何思羽的距離已經拉近到一丈。他抬起右腳,努力向前伸,前麵卻仿佛有一堵無形的牆,將他硬生生地堵住了,體內真氣幾乎要爆體而出,舉在半空中的手掌遲遲不能劈下。

何思羽冷淡地看著他:“當年我求你傳授槍法,你記得你是怎麼回答的嗎?你說我資質平平,難成大器。”

他緩緩舉起月魂槍,指在了南嶺掌門的鼻前:“如今又如何?”

南嶺掌門大喝一聲,身體突然先前衝了兩尺,卻不過眨眼,整個身體斷了線又遇到疾風的風箏,猛然被掃出七八丈,跌落在地。

眾人難掩驚呼,正在此時,藏在人群中多時的一對兄弟突然被旁邊的人解開%e7%a9%b4道,一身真氣回歸,雙雙朝著傅希言和裴元瑾拍去。

拍的時候,不忘喊一下口號,

表明自己雖然是偷襲,但是師出有名的偷襲。

“你們擅闖皇宮,罪無可赦!”

*

坤寧宮。

小金子不斷接收著外麵傳來的消息,心中疑惑也越來越大,見秦效勳批完奏折,靠在椅子上發呆,他不禁問道:“傅希言修煉傀儡術,陛下為何不借著這件事,大做文章呢?”

秦效勳從思緒中回神,信口道:“修習傀儡術又如何,他用來殺人了嗎?”

小金子一怔,想說不清楚,心裡又覺得傅希言為了一群不相乾的百姓都敢冒死闖宮,多半是不會。

秦效勳沒有等到回答,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逮著這個問題問下去,就會被他引到殺人這件事上。當年莫翛然之所以變成過街老鼠,並非是掌握著傀儡術,而是他為了修習傀儡術屠了一個村。在這件事上,靈教更不乾淨。”

小金子身為靈教中人,當然很清楚新城發生的事,卻壞笑著說:“口說無憑,他有什麼證據?”

秦效勳說:“你們清理儲仙宮救走的兩萬人時,不還留了尾巴嗎?”

這件事的後續是靈教經手的,他也有所耳聞。

秦效勳冷冷地說:“那群書生已經從北周回來了。”

他若是堅持原計劃,在武林大會上逮著傅希言修煉傀儡術的事繼續發難,最後難堪的反而是自己。像現在這樣點到為止,在其他人心裡留下一朵懷疑的幼苗便夠了。

小金子急忙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

偷襲的這對兄弟自然就是當日傅希言他們闖入臨安皇宮時交過手的桃山兄弟。

桃山兄衝出來的時候,就攻向了裴元瑾,不過沒有打實,他知道桃山弟一定會過來搶目標,果然,一道黑色身影在他眼前一晃,桃山弟拿著把蒲扇,急匆匆地撞向了裴元瑾。

兩人雖然來勢迅猛,可裴元瑾和傅希言從參與大會至今,從未卸下防備,傅希言一麵將傅貴貴丟給雲老,一麵飛快地推開裴元瑾,擋在三人中間。

他不知道裴元瑾從無法動用真氣到能夠動用真氣要多久,畢竟動畫片裡,男女主變身時,都要進一段音樂,跳一段舞蹈的。

武王的攻擊非同小可,何況還是一前一後的兄弟二人。

蒲扇扇到傅希言身上時,仿佛無數鋼針紮入身體,從後背破體而出,鮮血細小的毛孔裡滲出,若非有天地鑒,隻怕一個照麵,他就掛了。

桃山兄的掌隨後而至,那澎湃的掌力仿佛海嘯時的巨浪,明明看著它一點點地推過來,卻無處可逃。

傅希言閉上眼睛,已經做好了“死而複生”的準備,背後伸出一隻手將他摟入懷中,一道火紅的劍光劈向巨浪,在那漫天的海幕中,生生地打開了一條安全通道。

第144章 當初和如今(下)

彆看在眾人眼裡, 此時的裴元瑾一劍破海,戰意滔天,可自己知自己事。裴元瑾真元“丹變”之後,全靠心境才能打開, 桃山兄弟的偷襲太過突然, 真元未能及時開啟, 是被他強行破開的,看著風光, 內裡卻造成了極大的創傷。

傅希言靠在他的懷裡, 感受放在腰際上的手一陣熱一陣溫, 心中便知不好, 暗道:若是天地鑒能一分為二,一人一枚就好了。

桃山兄弟雖然被裴元瑾嚇了一跳,但兩人能一路修行至武王巔峰,自有過人之處。

桃山弟的“心貫白日”等同於一般人的沒長腦子, 這種與生俱來的天賦,旁人是羨慕不來的。

桃山兄為了照顧弟弟,不得不“一心二用”,每件事不僅要正著想,還要反著想,這種後天機遇,也算是家庭福利了。

他們不是第一次見裴元瑾出劍, 明顯感覺到與當日相比, 對方又精進了, 可人數上的優勢, 讓兩人不退反進。

桃山弟躍躍欲試地喊著:“有意思!”手中蒲扇搖出層層氣浪, 一層連著一層, 一層的推高一層,叫人難以應對。

桃山兄躍入氣浪中,看似隨波逐流,其實身體一直跟著浪韻,每次浪起,他攻,浪落,他守,整個人縮在氣浪裡,就像披著一件無形的龜殼。

傅希言也不甘示弱,三柄無名小箭悄然從懷中鑽出,沒入地麵。以他目前的武功介入武王之戰略為勉強,但當盾牌他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他上躥下跳想當肉盾,奈何身後的脆皮劍客不配合。一個勁兒的後退,讓他不免有些生氣:“上啊上啊!我扛打,你先切一個!可以團!”

裴元瑾手扣著他的腰,微微用力:“安靜。”

校場另一邊的南嶺派已經被何思羽打得七零八落。

何思羽手持月魂槍,站在校場中央,目光冷峻地看著在次徒攙扶下吐血不止的南嶺掌門,何悠悠便站在他身後。

參加武林大會的人因為這變故,微微騷動著,退後著,避讓著,但誰也沒有離開。看熱鬨的心態誰都有,尤其是江湖人,一個個都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主兒。

次徒看著師父,眼眶通紅:“師父,我們要不……算了吧。”

說是算了,其實就是投降。

南嶺掌門此時已是麵如金紙,氣息微弱,好似一不注意就要一命嗚呼,卻仍是強提起一口氣道:“不,不行,我今日便是死了,你們也不許……向叛徒,搖尾乞憐!”

他說完,又吐了口血,抖著嘴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隻有近在咫尺的次徒聽到他說:“靈教、朝廷……不會坐視,堅、堅持……”

他既然同意做這大會主持,對這背後的內情不可能一無所知,靈教與朝廷聯手布了這麼個局,當然不可能隻是為了對付傅希言和裴元瑾兩個人而已。

所謂,殺雞焉用牛刀。就算裴元瑾和傅希言不是普通的弱雞,可他們從頭到尾就隻有兩個人,如果南虞的小皇帝和靈教教主大動乾戈,隻為了對付他們,會讓人看不起的。

認真說來,傅希言和裴元瑾是配菜,而自己,充其量隻能算一道開胃的前菜。可前菜,不一定不重要。如果南嶺派狼狽地輸在了嶺南派手中,那靈教和朝廷都會顏麵掃地。

他知道,靈教一定會有後手,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手。

就在何思羽抬起槍杆,準備結束這場鬨劇的時候,校場大地雷動,身穿盔甲、威風凜凜的禁軍在祝守信的率領下,如潮湧至。

祝守信一甩豔紅色的披風,銀色的首鎧包裹住了他大半個頭顱,隻露出格外瘦削的長臉,深陷的眼窩被重重陰影遮蓋,隻讓人看到陰森、畏怖。

他看著何思羽,朗聲道:“代陛下問,何掌門,裴元瑾、傅希言擅闖皇宮,威脅陛

下,罪無可赦,你身為南虞高手,可願出手相助?”

何思羽淡然道:“江湖人隻管江湖事。”言下之意是拒絕了。

祝守信說:“陛下又問,何掌門昔日曾助靈教對抗儲仙宮,不怕兩麵難做人嗎?”

何思羽道:“何某做事,隨心而已。”

祝守信點點頭,收回眼神,朝天拱手:“傳陛下口諭,征召南虞武林英雄,協助朝廷,緝拿欽犯何思羽、何悠悠、裴元瑾、傅希言。不從者,以叛國論!”

他們這邊的動靜,並未影響到那邊的高端局。

傅希言和裴元瑾快被逼到牆角,身上衣服破了好幾個口子,情勢十分嚴峻,卻還是分心聽了一耳朵的聖旨,並發出了抗議:“憑什麼何思羽何悠悠的名字在我們之前?”

桃山弟蒲扇拍地,地麵黃土如潮湧,推至傅希言和裴元瑾腳下,兩人踏空而起,桃山兄搶在桃山弟麵前排山倒海般拍出數十掌,如一麵無形的牆,朝著空中的兩人推去。

桃山弟從他後麵探出腦袋,卻不是補刀,而是好奇地問:“名字在前麵在後麵有那麼重要嗎?”

傅希言被桃山兄的掌風迫得七孔流血,卻還是麵帶微笑著說:“廢話,先者為尊!”

桃山兄見裴元瑾遲遲沒有劈出第二劍,隻是一味躲閃,猜對方已經受了傷,忙道:“滾他娘的彆廢話,殺人要緊!”

“不行不行!”桃山弟突然跳著腳大喊,“你先說清楚,皇帝寫聖旨給我們的時候,憑什麼你的名字在我前麵?”

他一鬨騰,地上的土浪在翻滾過後,便沒有在繼續。裴元瑾急忙用千斤墜落地,右手一翻,赤龍王橫掃出一道劍氣,剛好落在兩人腳踝附近。

桃山兄弟雙雙躍起,被傅希言丟在地上很久的無名小箭終於拔地而起,自下往上地射向桃山弟的腳心。

當初他殺郭巨鷹,便是從腳底突破。

桃山兄弟雙腳左右互踩,身體借力步步升高,很快就升到了十幾丈的高度,然而無名小箭還在下麵追,桃山弟嚇得哇哇大哭:“哥哥,我不行了,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