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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班輕語的確也可以號令我們。”

裴元瑾說:“照這麼說,我也有嫌疑。”

都是太子,都是一樣的道理。

韋立命忙表忠心:“韋某從未懷疑過少宮主。”

傅希言在旁邊點頭。畢竟是跳槽後的老板,這時候提出懷疑,那不叫天生反骨,叫天生傻缺了。

韋立命說:“除非首領隱姓埋名多年,從未在江湖露麵,不然這三人之中必有詭影組織首領。”

這個假設與“偷王”類似,虞素環曾經推翻過。人的存在不可能毫無痕跡,詭影組織成立十幾年,那十幾年前,這位首領是誰,在做什麼?他建立起詭影這樣充滿野心的組織,難道真的是個甘心蟄伏的人嗎?

不過傅希言和裴元瑾心裡清楚。

那時候的鎬京城裡還有第四個可疑人選——

在都察院外,第一次出手救傅希言的白衣人。

而且在傅希言的先後順序裡,白衣人是首領的可能性遠高於其他三個。原因無他,他給了自己《傀儡術入門》,而段謙剛好會傀儡術。

“詭影組織裡有很多傀儡道門人嗎?段謙是誰的徒弟?”傅希言問。

韋立命搖頭:“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段謙會傀儡術。平日裡他展示的都是武道功夫。其實我一直奇怪,他武功不如我,為何能早早地成為京都一帶的大頭目,如今看來,應當與他擅長傀儡術有關。”

這是雙學曆的優勢。

如今傀儡道猶如一盤散沙,另擇良木也很正常,就是不知段謙的來頭。

是萬獸城安插在詭影的細作?

還是鐵蓉蓉、銀菲羽的徒弟出來討生活?

傅希言心中一動,在江湖全書裡提過,段謙展示的紙人替身不算高級傀儡術,紙人武力值不高,一碰就破,卻很耗費真氣。想來是自己從高空墜落,裴元瑾跑來接應的時候,真假段謙在船上完成了替換。

技術雖然不高級,但學會這一招,卻能保住很多條命。

傅希言想著想著,便有些心癢難耐,又坐了一會兒,就露出困倦的神色,裴元瑾果然叫他去睡,他也就從善如流地回了船艙。

拿到《傀儡術入門》這麼久,他不是在沒有隱私的牢房裡,就是睡大通鋪,始終沒機會修煉,如今好不容易單獨住一間,恨不能立刻拿出來修煉。

不過……

他身邊還有小桑小樟。

因為不知道小桑小樟隱身的原理,他不敢大意。房間不像車廂那樣多一個人都沒處擠,房間藏人的地方可太多了。

他想了想,叫了小廝燒洗澡水。

渾身赤摞地泡在浴桶裡,他終於安心地拿出了《傀儡術入門》。

傀儡術基礎篇第一章,叫窺靈術。

在借用萬物靈力之前,先學會查探靈力。

他一路上雖然沒有機會修煉,卻悄悄地撿了不少東西。石頭、小花、小草、昆蟲屍體……將它們擺在浴桶邊沿,他根據書上的運行路線,緩緩將真氣逼到雙眼。

頓時眼睛傳來微微的脹痛,眼前的世界也變得模糊不清,和書上說的“通達天地”有很大區彆。他急忙將真氣撤回,然後翻開書,重新琢磨字句。

唉,也不知這些人寫書就寫書,為什麼非要故弄玄虛,什麼“玄黃奧藏”“靈達真返,真去靈歸”……這都什麼意思?偏偏下麵也沒個注釋,鬼知道自己理解得對不對。

他一邊吐槽,一邊又試了一次。

這次稍好些,是他自己之前走了歪路,就如裴元瑾之前說的,他體內經脈俱通,真氣暢行無阻,不必太謹慎拘泥。

也不知多久,桶內洗澡水早已冰涼,傅希言穿著內衣,靠著浴桶,將眼睛裡的真氣外放,輕輕落下一些在物件上,一個個地查驗著裡麵的靈氣。

路邊普通小石子的靈氣很稀薄,隻能看到白蒙蒙的一層霧,長了青苔的稍微旺盛一些,不過靈氣大多被青苔吸走了,玉石的靈氣較多,明亮又充盈。而植物裡,斷根死掉的花草,靈氣和小石子差不多,那些還活著的,可以看出體內積攢著旺盛的靈氣,不過有一株也不知道他怎麼挖來的,靈氣中帶著淺淺的綠意,他仔細觀察,才發現是一株野生的金銀花。

他猜,這是帶藥性的植物獨有的顏色?

那這一門技術豈非很適合中醫?

篤篤篤——

黑夜中響起敲門聲。

原來是小廝怕他洗澡睡著,跑來詢問。

傅希言剛研究出一些東西,正在興頭上,隨口說自己已經睡了,洗澡水明日再倒,將人打發走後,繼續拿著房間裡的各種物品練習。

像桌椅茶具這樣經過人工改造的普通生活用品,大多靈氣很稀薄,但是像“風鈴”、培元丹等有品級的靈器靈丹,不僅靈氣充足,而且如他所猜測的那樣,的確各有各的顏色。

“風鈴”是紅色的,不知是因為它見過血,還是烈火煆燒留下的。

培元丹是非常鮮亮的青綠色,讓人看著看著,就充滿了食欲。

傅希言忍不住吃了一顆。

他想著,既然真氣外放可以看到物件上的靈氣,那分出一縷在體內,豈不是可以看到靈丹裡的靈氣被真元吸收的場景?

他對自己奇怪的真元忌憚已久,如今有了分析的手段,自然不會錯過,當下分出一縷真氣,從經脈倒走,還沒追上那培元丹,就感覺到水突與氣舍兩%e7%a9%b4之間真氣劇烈衝撞……

這時候,他才想起裴元瑾曾經說過真元期後,路路皆通,普通運行是不會出問題的,但有兩個例外情況,其中之一就是真氣分出多股,順逆相衝!

隻是為時晚矣!

傅希言強忍著疼痛,想將真氣捋順,可那股真氣雖小,卻十分刁鑽,橫衝直撞,就是不肯順大流,他試了幾次,人漸漸力竭,那救了他數次性命的神奇複原能力似乎也失去了效用。

就在他意識越來越模糊的時刻,一股宏茂真氣從真元奔騰而出,如滾滾長江浪潮,瞬間撫平那一小撮作亂的真氣,循環一周天,正要回真元,清醒過來的傅希言立馬趁機借著充沛的真氣衝擊關卡。

哪怕真元不會說話,他也能想象出,它此刻必然罵罵咧咧,大呼白眼狼。

白眼狼就白眼狼吧。

他在金剛後期停留多日,原想衝入巔峰,然而摳搜的真元這次實在大方的,他衝入金剛期巔峰後仍有餘力——反正挨一次也是罵,兩次也是罵,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其他人提升大境界必然籌謀準備許久,生怕出錯,但傅希言一路升級都靠嗑藥,順暢無阻,根本沒有恐懼、患得患失的概念,反倒產生極難得的順其自然心境。

突破脫胎期的一瞬間,骨肉與皮血似乎融合成了一個整體,從此再無懈可擊,而他也生平第一次地感受到了靈魂的存在。

那是一種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感覺。

他睜開眼睛,用窺靈術查探自己的手,果然看到了異常明亮的淺黃色靈氣。

原來人的靈氣是淺黃色。

他收功起身,眼前也是淺淺的黃色——陽光自舷窗撒入,天光大亮。

已是第二天了。

第57章 彆家的叛徒(下)

紫色大船正平穩地行駛在漢江上。

段謙雖然敗走, 但詭影組織一向陰魂不散,說不得什麼時候又會卷土重來, 潛龍組和小桑小樟不再隱藏行蹤, 與傅家侍衛、跟著段謙叛變的詭影組織成員一起,正大光明地在船上巡邏。

傅軒和韋立命坐在船艙大堂裡,看傅輔和傅禮安下棋。

傅輔又輸了一局,手將棋盤一抹, 左顧右盼道:“老四呢?怎麼一天到晚躲在房間裡不出來?”

傅軒說:“他說剛剛晉級, 要鞏固一下境界。”

“是嗎?”傅輔自覺將輸了棋局的事一筆帶過了, 正要說再來一局, 奈何兒子記性好。

傅禮安提醒道:“父親今日已經輸夠三局,我該回去溫書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傅輔:“……”想溫書便去溫書, 說什麼“輸夠三局”, 當著外人的麵,怎可坍老子的台?

韋立命倒不覺得哪裡不妥,畢竟一起坐船這麼多天,傅輔天天都輸, 他都已經習慣了。見傅禮安走了, 他立即對傅軒說:“不如我們手談一局?”

傅軒欣然從命。

傅輔戀戀不舍地讓出位置。哼, 兩個臭棋簍子。

*

傅禮安回船艙, 老遠就看到弟弟站在房門口,討好地看著自己。

傅禮安轉身就走。

傅希言忙衝上去, 拽住他的袖子, 往裡拉:“親愛的哥哥, 我去你那兒坐坐。”

傅禮安比不過他的力氣, 隻能冷著臉道:“今日你嫂子在, 不方便。”

“我踩過點了, 嫂子剛剛去找夏清玩,不在。走走,我們也去玩。”傅希言推著他往房間裡走,等兩人進了房間,又飛快地將門關上。

傅禮安直接用身體擋住身後的箱子:“要玩自己坐著玩。”

傅希言乾笑從懷裡掏出銀票道:“這是坦蕩的買賣,大哥,彆不好意思。你把貨拿出來讓我看看,我帶錢了。親兄弟,咱多退少抹零哈。”

傅禮安臉黑了:“我不是商戶。”

“我知道,可這船上我也找不到第二家賣石頭的啊。”傅希言賠笑,“我再買兩塊雞血石。”實在不能怪他死纏爛打。

《傀儡道入門》他已經學到“驅物術”了,偏偏石頭、金銀花、玉佩什麼都試了一遍,隻有傅禮安送他的那塊雞血石印章成功了。

可惜他用力過猛,將靈力從印章裡提取了出來,使得印章靈力全無,碎成齏粉。後來他又向傅禮安討要了一枚,也是成功了,時間比之前更長了一些,還是沒有控製好火候。

練功這事最緊要的是練,若在鎬京或洛陽,他自可去店鋪買,如今江河之上,四顧皆水,隻能厚著臉皮來找傅禮安進貨。

傅禮安氣笑了:“我在你眼中是個賣石頭的?”

傅希言忙道:“若大哥願意送,那我當然是更開心了。”

傅禮安看著這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弟弟,說又說不服,打又打不過,最終隻能無奈妥協:“最後兩塊?”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傅希言伸出小指。

傅禮安沒理他,拿出鑰匙打開身後的箱子,從裡麵拿出兩塊雞血石。

“這塊是不是有點小啊?”傅希言湊到旁邊挑挑揀揀。

“嫌棄就算了。”

傅禮安作勢要拿回去,被傅希言一把抓住,小心翼翼地將雞血石接過去:“大哥說的哪裡話,怎麼會嫌棄呢,都是感激。”

他兩指比了個心,也不管對方看沒看懂,喜滋滋地要走,又被傅禮安拉住:“謝謝惠顧,兩千兩。”

傅希言一陣肉痛:“兩千兩是不是……”

傅禮安微笑:“已經抹零了,奇貨可居嘛。”

傅希言:“……”掏出兩張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