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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又補了一句,“來日方長,希望你我還有真正切磋的機會。”

既然來日方長,那就留待明朝再煩憂吧。傅希言微笑著說:“哎呀,沒想到楚兄初次見麵,就想追逐我的腳步,優秀真是使人煩惱啊。”

楚少陽:“……”

要不是你叔叔在……

要不是我叔叔不在……

你現在可能已經不在了!

傅希言雖然不知道楚少陽腦袋裡的陰暗狠毒念頭,但看人三色還是會的,見好就收地走到傅軒身邊,正要啃一口梨,梨就被收繳了。

傅軒拿著梨,目光冷厲地掃過眾人:“都不用操練了嗎?!”

眾人慌忙排隊。

朱宇達湊到傅希言身邊,小聲說:“今次的事,是兄弟我們考慮不周了。”原想給楚少陽一個下馬威,卻差點把自己人陷進去了,真是越想越氣悶!

傅希言拍拍他的肩膀:“對方有備而來,就算我們不給機會,他們也會自己創造機會。”

朱宇達將話細細品味了一遍,突然說:“說得對,這迎新會是誰提議的,我得好好查一查!還有那個胡譽,藏得可真深呐!”

傅希言看看朱宇達凝重的背影,又看看與楚少陽交頭接耳的楚黨眾人,無聲地歎了口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作為一個關係戶,在有心人眼裡,存在即原罪。

不過,經此考驗,傅希言在傅黨心目中的地位有所提升——不再是一個單純的漏洞,而是一個能及時查漏補缺的漏洞。

又是bug又是補丁的傅希言:“……”謝謝誇獎,下不為例!

當然,讓傅黨發自內心敬佩與喜愛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也是崇尚“頭破血流也要戰鬥”的莽夫。

今日操練的強度比往日更大。

散值時,傅希言滿腦子都是腰酸背疼腿抽筋,想服巨能鈣,想吃腦白金,想坐在爸爸懷裡唱為什麼滿天都是小星星……唉。

朱宇達從後麵追上來:“四少,你明日休沐。”

傅希言露出驚喜的笑容:“這太突然了。”

“白天休沐,晚上值夜。”

傅希言:“……”

傅希言收斂笑容:“這太突然了!”

朱宇達和他相處了幾日,深知他的癢處,補充道:“夜晚事少,還能找時間眯一會兒。”

可傅希言被忽悠多了,再也不是當初的傻白甜。皇宮大院,門禁森嚴,又有楚黨在旁虎視眈眈,能眯多長一會兒?眨眼眨個慢動作?饒了他吧!作為一個胖紙,日夜顛倒會讓他亞健康的身體雪上加霜。

傅希言一到家就央求傅軒開後門,把他調離值夜的崗位,當然,如果能給個長假讓他在家修複一下被楚少陽嚇裂的玻璃心就更好了。

傅軒正想說說今天的事,聞言道:“說說他怎麼嚇你的。”

說起這個,傅希言就來勁了,聲情並茂地描繪著楚少陽“逼良為娼”時的凶狠與狡詐,著重突出自己當時內心的彷徨與無措。

傅軒說:“簡而言之,你用投機取巧逼平了他?”

傅希言不高興:“一場叔侄,說‘投機取巧’未免有些不太好聽。”

“嗬。一場叔侄,我豈會隻‘有些不好聽’?”傅軒臉拉得老長,“你簡直膽大妄為,竟敢答應鍛骨期的邀戰!若非楚少陽年輕臉皮薄,隻怕等我到的時候,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傅希言覺得這話說嚴重了:“當時這麼多人,朱叔叔也在……”

“怎麼?你還想大家為了你在皇宮聚眾械鬥,全都被拉出去砍頭不成?”

言重了言重了。傅希言耷拉著眼皮:“我不至於這麼招人恨吧?”

傅軒冷哼:“楚家人一向心%e8%83%b8狹窄。”所以他故意以“境界壓製”大欺小,將楚少陽的仇恨拉過來,為他的傻侄子分散一些注意力。

傅希言沮喪地問:“我是不是自作聰明,弄巧成拙了?”

“倒也不必太擔心,自我打敗楚光,就與楚家結下仇怨。” 傅軒看著一臉鬱悶的傅希言鬆口道,“明日你照常上值,值夜之事我自會安排。”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傅希言放心地回去研究香皂了。

傅軒回房換了身衣服,轉頭就去找傅輔。

傅輔正在書房品嘗著幾位姨娘送來的點心,見他麵色凝重的進來,心情跟著沉重起來:“老四闖禍了?”

傅軒說:“這暫且不說。”

果然闖禍了。傅輔嘴裡的糕點一下子就不香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刀架上。

“楚家最近可能有大動作。”

傅軒的話將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嗯?”傅輔說,“楚光不是還在養傷嗎?”

傅軒簡明扼要地說了下今早發生的事:“楚少陽是楚家新一代的傑出子弟,他入羽林衛,絕不會是一招廢棋,我已托張中官暗中關注。”

關注什麼,不言而喻。

傅輔有些沉不住氣,點明道:“宮中遲遲沒有調動嗎?”

這些天,各部官員明爭暗鬥一番後,上上下下升升降降不少,怎麼到他們就不上不下地卡住了呢。莫非狗皇帝又不做人?

傅輔沉%e5%90%9f片刻,說:“夏清正與太保府議親,我讓夫人明日投帖,拜訪一下太保夫人。宮中如有劉貴妃策援,我們今後也能少些被動。”

傅軒麵露訝色:“哥?”

傅輔苦笑:“陛下雄心壯誌,我若繼續故步自封,怕是真要敗了這永豐伯府的百年基業啊。”

太保劉彥盛是皇帝伴讀,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默契異常,皇帝殺頭他遞刀,皇帝累了他捶腰,真正簡在帝心的人物。自從皇後崩逝,宮務就交給了他妹妹劉貴妃,寵幸可見一斑。

日趨沒落的傅家還是靠著傅禮安與對方庶子是同窗的關係,才攀上這門親事。隻是兩家議親後,傅輔又怕得罪自身所在的勳貴集團,一直躊躇不前,關係處得不遠不近,但眼下的局勢迫使他做出最後決定——

是就此沉寂,還是放手一搏?

傅軒說:“麻煩大嫂了。”

傅夫人出身世家,是搞外交的一把好手,傅家旁係這麼多年沒上門找茬,都是傅夫人的功勞,隻因傅家這些年在圈子裡沒啥存在感,才埋沒了。

那頭,傅夫人正欲重振旗鼓,開拓外交業務,這頭,傅希言不可置信地望著成型的香皂,對自己的智慧心悅誠服。

“我果然是本朝的……科技之光啊!”

他激動地伸出手掌,迎向陽光。

夕陽的餘暉均勻地勾勒出圓潤的輪廓,讓他忍不住讚歎:“好神奇的金手指!”

“少爺,”小廝冷靜的聲音格格不入地插進來,“它和胰子的用法一樣嗎?”

傅希言從狂喜中清醒過來,扭頭一看,魂飛魄散——隻見小廝端著一臉盆的水,準備試用一下。

“你乾什麼?你先放下,有話好說。”

傅希言小心翼翼地從茫然的小廝手中奪過曆經千難萬險、千呼萬喚、千辛萬苦、千方百計……才煉製出來的香皂,忍不住摸了摸,蹭了蹭,親了親,%e8%88%94了%e8%88%94——

“嘔!”

第6章 衙內想轉行(下)

翌日,傅希言從睡夢中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蹲在床邊,檢查一遍筐裡的香皂和配方,確認昨晚夢裡的《夢一場》隻是蹭了場那英的演唱會,並不是他的劇情BGM,才放下心來。

打著哈欠出發,得知傅軒已經先一步離家,傅希言以為他忙著給自己調班,不由暗暗感慨二叔果然可靠。

上值之後,大家見到他果然有些驚訝。

朱橋與朱宇達因是同姓,關係不錯,連帶著平時也能與傅希言說上幾句話。他好奇地湊過去:“你怎麼來了,莫不是將軍提前得到了消息?”

傅希言覺得他這話說得奇怪。傅軒給他調班,當然會提前知道,除非調班的人不是傅軒。他心驚肉跳地問:“誰又對我下手了?”

朱橋看他圓嘟嘟的臉寫滿了“累覺不愛”,不由生出幾分憐憫:“楚將軍一大早來了,點了一批人的名字,說是另有安排,宇達和你都在名單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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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言恨不能一個九陰白骨爪把他拽到跟前質問。明明是有親侄子的體麵人,為什麼要覬覦彆人家的!怎麼,是肌肉沒有肥肉香嗎?

朱橋看他呼呼呼地喘氣,小聲安慰:“彆動怒啊,傅將軍一定會想辦法的。”

“我沒動怒。”

“那你呼呼呼?”

“我在召喚叔叔。”

朱橋:“……”

然而傅軒此時的心情絕不會比他好到哪裡去。

今日一早,他就收到張中官的密信,說皇帝召見楚光。他緊趕慢趕,依舊晚了一步,隻碰到楚光從延英殿出來。

見他一臉小人得誌的表情,傅軒就知大事不妙。

果然,楚光一掃先前的頹唐,笑容滿麵地看著他:“傅將軍這幾日一人獨掌羽林衛,可還操勞得過來?”

傅軒按捺住心中不安,笑了笑:“傳聞楚將軍年近半百老樹開花,看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楚光笑容微斂:“傅將軍果然神通廣大,陛下今晨才動的心思,消息這麼快就送到了傅將軍的手中?”

傅軒訝異地揚眉:“陛下的心思?怎麼,楚將軍是奉旨巡查青樓?”

楚光比武輸掉後,被傅軒的手下撞見去青樓買醉,被傅黨引為笑談。

楚光皮厚千尺:“傅將軍說笑了。蒙陛下器重,新建錦衣衛,由我出任指揮使。衛中人手會從羽林衛遴選一部分。久聞傅賢侄天賦出眾,年紀輕輕已是真元期高手,與少陽不分伯仲,如此人才,我自然不會錯過。”

傅軒麵上笑容已然不見:“楚兄一定要將事情做絕?”

楚光看著他嗬嗬笑了一會兒,直到傅軒麵色陰沉得好似隨時要下一場暴雨,才低聲道:“傅賢侄昨日憑借一把彈弓,逼得少陽狼狽不堪,可皇宮大內哪來的彈弓?傅將軍可知它的來處?”

傅軒心頭一跳。

楚光點到即止:“眼前的贏麵未必是真正的勝算。洛陽是未來京都,傅賢侄跟著我,焉知非福?傅將軍不妨將目光放長遠些。”

傅軒心裡恨得滴血,麵上還要扯出微笑:“楚將軍今日教誨字字珠璣,傅某銘記。”

兩人不歡而散。

傅軒心情沉重。

北周共有八支京衛,各司其職,涇渭分明,其中羽林衛拱衛皇城,掌侍衛、隨駕、儀仗。如今無端端地冒出一支錦衣衛,必然會瓜分其餘京衛的權力範圍。

楚光出身羽林衛,羽林衛必首當其衝。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皇帝背後的意圖。

立夏將至,氣候悶熱,可傅軒站在陽光下,卻感到一陣由內而為的透心涼意。

彈弓……

皇宮大內的彈弓?

*

傅希言混在隊伍裡,溜溜達達地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