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下午某個狼崽子發狠,關鍵時候變卦,不咬他手,非得咬他後頸。
被繃帶纏著腺體的位置現在還隱隱發痛。
原本顧碎洲稍微咬破皮就鬆了口,沈非秩覺得疼都疼了不能白受罪,硬是讓人咬出血,確定印記深才放過對方。
最讓人無語的是,顧碎洲看著他流血的後頸眼淚直流,不知道的還以為被咬出血的是這混賬。
他呼出口氣:“走吧。”
C2點點頭,啟動飛梭,給A11發了鏈接訊息。
沈非秩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地麵,餘光瞥到一區最大標誌的W.N標誌,還有三區的巧克力工廠。
……怎麼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呢?
以往他獨自一人都可以很好完成任務,這次在C2和A11的接應下,行動更是順利。
第一個時間十年的時間一晃而過,沈非秩被接回主星接受了心理康複訓練。
心理素質剛合格過關,很快又進入第二個世界,速戰速決回來,在ICU躺了兩天。
等身體也恢複些,酬金也到手了,他一分沒留,全轉給了C2。
C2拿錢辦事,爽快給了藥。
這期間,那股不好的預感始終沒有應驗,沈非秩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直覺。
回程的路上,他忍不住跟C2說了這個事。
C2皺眉:“會不會是你太敏/感了?”
“我也希望是這樣。”誰都希望這種預感是錯誤的,沈非秩也不例外,“算了,先回去吧。”
約定好的二十天要到了。
C2點點頭:“你身體還好嗎?”
“沒事。”沈非秩身體素質本來就不錯,腹部中了兩槍而已,躺兩天足夠正常活動了。
“那就回去吧!”
C2拉了把飛梭的控製手柄,樂嗬沒兩秒,臉色急轉直下,肅然道:“A11?什麼情況?六十九號世界的能量通道呢!”
正閉目養神的沈非秩立即睜開眼。
果然,糟糕的事還是發生了。
C2連忙道:“你彆著急!A11已經去調查原因了,好像不是主星的問題,跟你們世界內部有關。媽的,你們這個世界怎麼多災多難?”
多災多難?
沈非秩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被他敏銳地抓住:“你覺得,六十九號世界的幾次意外,是巧合嗎?”
C2臉色沉了下來:“……你的意思是?”
“不能確定。”沈非秩語氣沉穩,不停敲擊總控台的手指卻暴露了此刻著急的心情,“再看看吧,不好妄下定論,你們快點解決,我趕時間。”
“好啦好啦知道啦,這就給你臨時開個通道送你回去。”C2一邊抱怨一邊加快速度,“也不知道顧碎洲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沈非秩壓根懶得搭理他。
不是他著急,而是如果超過時間那小子還沒見到他,估計得瘋。
他下意識摸了摸後頸。
那處牙印已經很淡了。
……
五天後,藍星私立醫院頂樓。
徐盅直接撞門衝了進去:“藥!把所有高強度抑製劑都給我!”
院長就是顧碎洲的私人醫生,見到他愣了下:“顧總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徐盅咬牙,轉頭問萊阿普頓,“聯係上沈非秩先生了嗎?”
“沒有,對方通訊關機了。”萊阿普頓也著急,“操,老顧這個分化時間點也太不湊巧了!”
誰說不是呢?
徐盅頭都要炸了:“我——”
急促的通訊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萊阿普頓先他一步拿起智能機,眼睛亮起:“沈先生!!”
那邊被他激動的語氣震得一愣,厲聲詢問:“顧碎洲出事了?”
徐盅搶過智能機:“對,現在就在您的那個平層裡,我們把隔離阻斷器都安裝好了,能不能麻煩您……去給顧總引導一下?”
他知道這樣貿然請一個Alpha去給被人做引導很冒犯,但為了顧碎洲,也顧不得老臉了。
好在沈非秩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Alpha的抑製劑給我送過去,半小時後我會趕到。”
徐盅:“Alpha的?”
不是還沒分化完嗎?
“嗯。”沈非秩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我用。”
第53章
所謂禍不單行, 沈非秩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易感期竟然也在這時候來。
臨時通道太不穩定,C2勸他再等幾天, 可沈非秩總覺得要出事,硬是不要命地闖了回去。
這種行為的結果就是:身體機能紊亂, 引發了信息素暴動。
他坐在回程的車上,一時間不知道該慶幸趕上顧碎洲分化了,還是該頭疼自己的易感期。
平層這棟住戶已經被徐盅安排妥當, 他拎著一袋子藥, 敲了敲門提醒裡麵的人他回來了,然後直接開鎖。
門被打開的瞬間, 沈非秩敏銳地感覺到危險。
但很快, 他就認出了危險來源,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顧碎洲的手從後麵伸來, 意料之中貼上了他腰,嗓音低啞:“你回來了。”
隔著衣衫, 都能感覺到對方掌心的灼熱。
這聲音不對勁。
沈非秩蹙起眉, 也來不及考慮, 確認現在還沒什麼大事後, 轉過身摸摸他頭:“去床上躺著, 給你拿藥來了。”
顧碎洲杵在原地,渾身燙得不像話, 白皙的臉上滿是潮紅。
但他的眼神卻是和體溫截然相反的冰冷。
漂亮狐狸眼的眼尾頭回下耷如此厲害,有種詭異的駭人。
他又重複了一遍:“你回來了。”
沈非秩做了個深呼吸。
他知道這人在較什麼勁了。
距離他離開那天, 已經過去了二十五天, 他失約了。
“我知道你生氣, 對不起, 我沒想到回來路上出了點意外。”沈非秩果斷道歉,“你先聽話,打個針,等完了以後我再補償你,行嗎?”
以後?
又是以後!又是不能說!又是聽話!
這人為什麼每次都這麼敷衍他?!
顧碎洲感覺%e8%83%b8腔的無名火快要燒出來了,垂下眼睛,死死握住他的手,沉聲道:“沈非秩,你是覺得我真的很好騙嗎?”
沈非秩手指被攥得發白,沒說話。
這家夥現在處於沒有理智的狀態,沒法正常溝通,他在考慮要不要把人打暈去拿藥。
顧碎洲:“你是在想怎麼把我打暈嗎?”
沈非秩:“……”
他麵不改色:“沒有。”
這家夥像個木樁杵在這,大有跟他麵對麵僵持一輩子的趨勢。
沈非秩不得已,手上用了點力,強行把人一步步推到沙發上躺著,自己坐在他身邊。
他把徐盅準備好的儀器打開,一端頸環扣在顧碎洲脖子上,另一段貼紙貼上自己的腺體。
引導分化是一件耗時耗力的事情,他必須把信息素濃度嚴格控製在對方可接受範圍內,儀器顯示的數值就是最準確的標準。
顧碎洲的左手全程都緊錮在他腰上,看著兩人連在一起的線,情緒稍稍穩定下來:“你不能走。”
“我不走。”沈非秩寬慰他,“聽話,我等會把藥給你打了以後,你自己調整情緒,不要狂躁,不要生氣,儘量平複心情,懂了嗎?”
他現在信息素也很不穩,如果這貨再失控些,兩人怕不是要一起躺醫院。
顧碎洲終於看見了他眉宇間的疲憊。
他後知後覺發現,沈非秩今天狀態確實不太好,要放在平時,肯定直接給他捆沙發上了,今天卻隻能半推半就勸倒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顧碎洲聲音一下子緊繃起來,上半身不自覺抬起:“你怎麼了?”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彆管那麼多。”受傷的事沒必要多說,沈非秩三兩句話了結這個話題,把C2的藥打入他頸部,開始慢慢釋放信息素。
顧碎洲胳膊上的血管肉眼可見凸顯出來。
沈非秩捏了捏他的肌肉:“放鬆。”
“嗯。”顧碎洲難受地輕哼一聲,眼睛淚汪汪的,“好疼。”
“我知道。”沈非秩替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也是這麼熬過來的,知道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分化有多疼。
“實在不舒服的話就睡會兒吧。”他說,“睡醒了就好了。”
顧碎洲不想睡,怕一睡這人就又不見了。
但藥物的作用實在太大了,他隻來得及死死抓住對方的手,就閉上了眼睛。
他忽然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迷迷糊糊中,回憶起好像很久以前也有這麼一段記憶。
“好疼,哥哥。”
渾身是傷的小男孩蜷縮在一起,死死抓著旁邊少年的手,少年無力回握他,隻能勾了勾手指,溫聲道:“不怕。”
男孩的眼睛空洞無神,一看就是失明的狀態。
他死命往旁邊人懷裡鑽:“我快疼死了嗚,不想活了!”
在這種地方這個時候分化,不得不說,真是雪上加霜。
“瞎說什麼呢。”少年聲音極輕的訓斥了一句,“不怕,很快就好了。”
如果男孩能看見,他一定會感到吃驚。
因為少年的狀態並不比他好。
少年%e8%83%b8口已經被血全部浸透了,白衫染成了紅綢,那衣服有的地方紅到發黑,顯然不止一次被血泅透過。
他臉色灰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e8%83%b8口傷疤腐爛造成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想痛呼出聲。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小孩已經這樣了,他不能再讓對方察覺到兩人現在究竟走到了怎樣的末路。
於是他緊咬下唇,用力到犬牙紮破唇瓣,溢出來的血終於給灰敗的唇染上了一抹緋色。
臂彎裡的男孩還在痛呼,他勉強分出精力,釋放著信息素,儘量去安撫引導他。
少年察覺到了自己意識正在渙散,有些不甘心。
明明隻差一點,為什麼就不能再撐一會兒呢?明明,這孩子很快就要分化成功了。
可身體已經走到了窮途,透支憑借毅力撐了三天,多一秒都撐不下去了。
他歉疚地摸了摸男孩的腦袋,用儘全身的力氣俯身,在男孩的額頭留下一個帶著血痕的唇印:“……不怕。”
他希望對方可以靠自己度過剩下的一天。
就算他離開了,也彆怕。
說完這句,少年的手就無力砸在了地上,而男孩毫無察覺,還絮絮叨叨給他說著話。
幼年的顧碎洲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清醒著的、成年的顧碎洲知道,沒有回應的人發生了什麼事。
他甚至能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發生了什麼。
渾身血液冷到了極點,惶恐和後怕在這一刻燃到巔峰,身體無意識猛地掙紮起來:“沈非秩!!”
“嗯?”沈非秩正看著數據,聽到動靜嚇了一跳,慌忙過來抓住他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