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稱呼顧碎洲。
沈非秩敏銳捕捉端倪,詢問地看了顧碎洲一眼。
顧碎洲淡定微笑:“他內斂,平時稱呼肉麻,叫不出口。”
沈非秩勉強信了。
這種淡定的心情在看到那一桌子菜的時候,消失得一乾二淨。
辣子雞丁,蔥油豆腐,五花肉,炸雞皮,胡蘿卜炒菠菜……甚至還有豆沙糯米卷。
精準踩雷,每樣都是顧碎洲不喜歡吃的。
相處了快一個月,連對方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
沈非秩非常不可置信。
他可是從第一次一起吃飯,還討厭這家夥的時候,就記住顧碎洲喜好了。
但更讓他不可置信的還在後麵。
顧碎洲這崽子竟然像個沒事人一樣坐了下來,第一筷子就夾了個豆沙糯米卷吃,還誇讚九號廚藝棒。
沈非秩倒抽一口冷氣。
談戀愛怎麼會是這種為了對方強行接受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呢?這是畸形扭曲的!
真叫C2說對了。
顧碎洲肯定有問題!
沈非秩這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
顧碎洲吃得也很少,應該是潛意識還是抗拒這些食物的,他看著顧碎洲跟九號溫和道了晚安,回到自己屋裡準備休息。
現在才十點,那小子從來沒這麼早睡過覺。
沈非秩洗完澡,怎麼想怎麼不對,要是顧碎洲真因為九號受了委屈,他真是對不起藺子濯和顧莨。
於是等外麵沒動靜了,他悄無聲息來到隔壁門前,敲響了門。
顧碎洲一頓飯吃得生不如死,正抱著馬桶大吐特吐,聽到敲門聲差點把自己嗆著。
他迅速漱口洗了把臉,隔著門問:“沈哥?怎麼了?”
“方便進嗎?”沈非秩問。
顧碎洲整理了一下浴袍,打開門:“沈哥,這麼晚找我有事?”
沈非秩看了眼旁邊緊閉的房門:“進去說。”
顧碎洲這回卻沒讓。
短暫的安靜後,他聽到麵前這人忽然笑了一聲,很愉悅。
顧碎洲忽然壓低身體,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哥是要給我說什麼見不得人的悄悄話嗎?”
沈非秩把他臉推開:“正事。”
顧碎洲一點都沒有分寸地用鼻子蹭了蹭他掌心,許久沒見麵,他都快想死了:“什麼正事要半、夜來我屋裡說?”
“讓不讓進?”沈非秩不想廢話。
顧碎洲見好就收,沒再嘴貧,給他讓出了進來的空。
在他進來的瞬間,門忽然被關上。
屋裡沒開燈,沈非秩擰了下眉,想到這人怕黑的毛病,抬腳去找夜燈開關。
還沒走兩步,腰就被一個隻手攬住了。
他條件反射抓住那隻手想來個過肩摔。
但顧碎洲附在他耳邊,手腕不停顫唞,聲音很虛弱:“忘開燈了,腿軟了。”
沈非秩便卸了手上的力氣,在他肩膀上扶了一下:“進來也不第一時間打開智能管家?起來,把你身後機械爪電源打開,讓他去開燈。”
“起不來,沒力氣。”顧碎洲見他不反抗,得寸進尺兩條胳膊都緊緊箍著他腰,從後麵抱著他,“怎麼辦啊哥哥,都沒力氣跟你偷/情了。”
沈非秩安靜了。
顧碎洲一陣惶恐。
不會開玩笑開過頭了,要被丟出去了吧?
他剛想說點什麼彌補,就聽沈非秩嗤笑一聲,忽然轉了個身,手伸到他頭發上不輕不重拽著。
“顧碎洲,這麼能浪,你男朋友知道嗎?”
第50章
沈非秩算是看出來了, 什麼pua,都是狗屁,這小子一開始就是一肚子壞水, 不知道在作什麼幺蛾子。
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他才有力氣跟這人秋後算賬。
這一周以來, 兩人的相處模式都有點奇怪,像是牛頭按上了馬尾,怎麼感覺怎麼不對勁。
直到這一刻把顧碎洲踹到床上, 他才找回熟悉的感覺:“我一天不揍你, 你就給我作妖是吧?”
顧碎洲也被踹樂了,好不容易才壓下嘴角, 可憐巴巴道:“那我怎麼辦嘛!我不是為了想讓沈哥放心才配合你的安排嗎?”
“他對我好過分的, 天天欺負我,給我吃我不喜歡的東西, 你剛剛也看到了吧?我給他說了很多遍我喜歡吃什麼了,他就是隻饞我身子, 饞我臉, 根本不對我上心!”
他裝可憐的水平可以說爐火純青信手拈來, 饒是沈非秩也看不出什麼問題。
聯想到剛剛兩人生疏的互動, 還真就信了。
他歎了口氣, 走上前揉了揉他腦袋:“對不起。這次是我欠考慮安排不當。”
顧碎洲是典型的給了點陽光就燦爛,哭嚎不止:“沈哥你知道我這一個月過得多慘嗎?我這輩子都不想跟Omega談戀愛了!”
“?”
不會吧?不會被弄出ptsd了吧?!
沈非秩有點焦躁:“我覺得你應該冷靜一下, 這種事……”
顧碎洲小臉一垮:“你的意思是還要再來一次?”
沈非秩:“……“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沈非秩有錯在先, 隻得先應允下來, “我不管你談戀愛的事了, 分化的事再想想辦法, 好了吧?”
這真是沈非秩為數不多的溫柔時刻。
顧碎洲隻恨自己沒開錄音筆。
他落寞地低下頭:“可是徐盅說,除了……沒有彆的方法了。”
沈非秩歎氣:“總會找到方法的。”
藍星可能沒有方法,但主星一定會有。
反正徐盅他們的方法也是猜測,並非絕對安全,與其賭概率,倒不如讓C2想想辦法。
他正出神想著各種可能和方法,忽然感覺一隻手握住他腳踝,從下往上摸。
“?你的手,老實點。”
顧碎洲坐在床邊,手指靈活且有力地禁錮住他的腳踝:“哥哥,你剛洗完澡嗎?腿好涼。”
“鬆手。”沈非秩語氣不善,被他摸得脊骨發顫。
顧碎洲當然不會聽,扶著他的腿站起來。
那隻細膩的手擦著他腿上皮膚,直接撩過浴袍衣擺劃過他大腿,才戀戀不舍移開。
“沈哥這些年好像過得很不錯,皮膚都養好了。”
“顧碎洲,”沈非秩語氣沉了下來,拽著他衣領懟在落地窗上,“注意分寸,彆對我對手動腳。”
玫紅色的星光從窗戶照進來,顧碎洲眼睛有些迷離。
沈非秩一定不知道,他現在的臉有多好看。
臥室門被敲了敲。
“我聽到這邊有動靜,你還好嗎?”
沈非秩下意識鬆手想去開門。
腳步還沒後撤,後腰就被攬住,顧碎洲強行把他鎖在懷裡,一根手指抵住他嘴唇:“噓——彆說話,沈哥,我們現在還在偷/情呢。”
偷個屁。
沈非秩一巴掌把他手打掉:“適可而止。”
“我可沒說謊。”顧碎洲轉而拉著他兩條胳膊,無辜道,“我和他現在至少明麵上還是戀人關係吧,要是看到你在我房間裡,那我們分手不就成我的錯了?”
沈非秩可不會被他繞進去:“我們什麼都沒乾,你哪來的錯?”
“沈哥,你還是太不懂男人了。”顧碎洲歎口氣,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把頭放在他肩膀上,“他們總是很無理取鬨。”
這話說的好像他們兩不是男人一樣。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非秩也沒再執著吭聲。
顧碎洲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眼裡浮現一抹笑意,揚聲道:“沒事,你回去睡你的吧。”
他手稍微用了點力氣,沈非秩一個不查,腳步不穩往前跌了一步,膝蓋不小心碰到了某個東西。
“嘶!”
顧碎洲痛呼一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沈非秩整個人也僵住了,不可置信看著他:“你……”
“我什麼?”顧碎洲也是無奈了,“我也是正常男人。”
沈非秩無法理解,還處於震驚中:“正常男人被踢一下會有反應?”
他果然就是個m吧?!
顧碎洲見他表情就知道他誤會了,嘴角抽了抽,一時間也無法解釋。
總不能說其實從沈非秩進來那會兒他就有反應了吧?那他這條命就彆想要了。
他清了清嗓子:“可能,最近快到假性發熱期了。”
一提到這個,沈非秩關注點就轉移了:“明天去醫院。”
“沒事,我這幾天去過了,回頭讓盅叔把報告發你。”顧碎洲心道要命,果然說謊是要遭報應的,“沈哥,趁著我這幾天有空,你陪我出去玩玩好不好?”
沈非秩聽著外麵腳步聲漸遠,終於把人推開,從他床頭櫃上拿過一支棒棒糖拆:“你想去哪兒?”
“去海邊吧。“顧碎洲笑笑,“藍星的海一點都不好看,我都快五年沒見過藍色的海了。”
他伸出了五根手指,可憐巴巴彎了彎。
沈非秩聽不得他說五年:“行。”
顧碎洲眼睛一亮:“那就……”
“不過我得把C2帶著。”沈非秩一句話,讓顧碎洲的笑容消失得乾乾淨淨。
C2C2又是C2!他媽的C2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
他皮笑肉不笑:“為什麼帶他?”
“有事。”沈非秩有點心不在焉。
C2平時看著好說話,其實很有原則,要跟他談條件,得廢不少腦細胞。
顧碎洲氣得在屋裡來回來走,想差人把C2綁了喂狗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C2存在感太強了,偏偏長得那是真沒話說,能讓沈非秩對他另眼相看也不是不可能……
“怎麼了?”沈非秩還以為他不喜歡三人行,便道,“把萊阿普頓帶著也行。”
四個人,這樣誰都不寂寞了。
顧碎洲:“。”
還要帶兩個?!
……
出去玩的事就這麼草草定下,顧碎洲要處理公司的事,這幾天比較忙,沈非秩就隻能攬下了遛狗的大任。
順便還解決了一下九號帥哥的爛攤子。
臨出發前一天,他跟萊阿普頓把狗子帶到了徐盅家裡暫存。
萊阿普頓第一次跟這狗見麵,喜歡得不得了:“沈先生,這狗叫什麼?”
沈非秩張了張口,艱難吐出那三個字。
“狗屎運”這個名字,他真是不是很想說出口。
那天顧碎洲得意跟他介紹狗名字的時候,他差點想把人嘴撕爛。
但出於對彆人家狗取名自由的尊重,還是耐著性子問:“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顧碎洲說:“他能被你遇上,還被我收養,不就是走了狗屎運嗎?”
沈非秩當即轉身就走。
好在萊阿普頓對這個名字毫無芥蒂,一聲一聲清脆的“狗屎運”喊得順暢無阻。
徐盅家樓下有小吃街,萊阿普頓饞的要命,便在樓下邊吃邊等沈非秩自己上去送狗。
徐盅很熱情地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