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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氣, 白皙嫩滑的臉頰暈著兩抹紅暈,看起來我見猶憐風情萬種。

可惜遇上的是沈非秩這種不解風情的。

他把人潦草地扔到床上, 打來盆水讓機械爪給他洗漱擦身體。

機械爪到底不是人,力道都是固定的, 顧碎洲皮膚比一般人嬌貴, 很快, 脖子臉上就被擦得通紅。

那些紅色讓沈非秩看著礙眼, 掙紮幾息,還是把機械爪推開,自己親手幫他擦。

以前也不是沒照顧過,但以前是十來歲的少年沈非秩照顧六七歲的兒童顧碎洲,不是二十六七的成熟男人沈非秩照顧二十出頭的青年顧碎洲。

他有些彆扭地幫他把臉擦乾淨,把毛巾扔回盆裡讓智能管家清潔,自己返回浴室衝了個澡。

在自己的房間沒那麼多講究,他直接穿著浴袍就出來了,外麵很安靜,印象中躺在床上的人還沒這麼老實過。

C2看著可可愛愛小小一隻,實則身為主星人,力氣完全不比沈非秩小,全力一擊足夠顧碎洲這小子暈半宿。

沈非秩搬了個椅子坐在床邊,有點恍然。

在獨立空間感覺不到時間流逝,如今看著某人變化頗多的臉,才有了點時間概念。

這次不是簡單的廣告牌,而是貨真價實的真人,視覺衝擊可想而知。

托某人不要臉的福,沈非秩的潔癖在顧碎洲麵前起碼降低了50。

他伸出手,把顧碎洲糾纏在一起的長發理了理,手指點上他的後頸。

那裡沒有明顯的腺體,但隱約能摸出些凸起。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分化。

脖子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脆弱且敏[gǎn]的地方,雙眼緊閉的顧碎洲感覺到不適,擰眉動了動腦袋,抬起胳膊就想把某人搗亂的手掰下。

這一動,寬鬆的袖子就滑到了肘關節。

沈非秩愣了愣,倏然猛地抓住他手腕。

怎麼弄的全是疤痕?

甚至那個“1642”的痕跡還在往外滲血!

錯綜複雜的痕跡一看就是人為刻意造成的,除了他自己,沒人能這麼對他吧!

這小子在搞什麼名堂?幾年來還學會自殘了?

沈非秩死死抓著他瘦削的腕部,直到他手被抓得充血,才脫力地鬆開五指,任由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垂落在床上。

看著以前餓肚子都哭哭唧唧的小孩把自己折磨成這樣,說不上是生氣還是心疼,想著藺子濯和顧莨臨終前給他說的話,隻覺得很懊惱。

傷害自己也不包紮,留了疤也不祛,他就是這麼聽話的?

沈非秩這回沒有敷衍,像很久之前一樣,幫某人仔細處理傷口。

臥室門被敲了敲,C2的聲音悶悶傳來:“沈非秩?你現在有空嗎?有點事得給你說一下。”

沈非秩“嗯”了聲:“等我一下,我們出去說。”

他放下顧碎洲的手腕,學著這人的打蝴蝶結方法紮了個結,來到了C2的房間。

C2的臥室書房是一體式連在一起的,他坐在書桌前,隨意翻著頭繩的紮法。

“喜歡?喜歡送你,你拿去。”C2很大方。

“不用了。”沈非秩隻是想到顧碎洲那一頭長發才即興翻的,“說吧,有什麼事找我?”

“啊,就是,”C2組織了一下語言,“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我們世界的事情不能讓這個世界的人知道吧?”

“嗯。”

C2問:“那你……打算怎麼跟顧碎洲解釋,他被‘你’打藥的事情呢?”

沈非秩翻書頁的手一頓:“那你是不是應該先給我解釋一下,你們的人為什麼要給顧碎洲下藥?”

C2一梗:“這個……現在好像,不太方便說。”

沈非秩輕哂:“那你憑什麼要我幫你們保守秘密?”

C2:“……”

他很少吃癟,除了A11,也就隻有麵前這個男人能不停讓他碰壁了。

他無奈摸了摸鼻子:“我們目前為止所知道的小世界,一旦有人發現我們的存在,無一幸免於難,那些知曉我們存在的人很快就被世界秩序規則抹殺了。你如果告訴顧碎洲,就算我們不主動抹殺,也不乏保證秩序規則不會對他下手。”

這就難辦了。

沈非秩蹙眉:“沒有彆的可能性了?”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C2笑笑,“除非這個人的意誌力和精神狀態足以違背世界意誌。這太痛苦了,從外界對身體的強行介入,到心裡的抗衡……我活了這麼久,除了你,還沒見過第二個能做到這一步的人。”

沈非秩呼出口氣。

他經曆過能量通道的折磨,知道有多痛,當然不希望顧碎洲也遭一遍罪。

但要他說謊,難度也很大。

尤其是想瞞過顧碎洲那比猴都精的小崽子,一個謊言可不夠。

C2知道他發愁,也不多言:“我先去洗個澡,你想到了再跟我討論一下,我得給你打配合。”

兩人都是Alpha,沒有洗個澡也要跑去樓上避嫌的必要,沈非秩隨便“嗯”了一聲,仰躺在椅子裡閉目養神,指關節抵著太陽%e7%a9%b4轉圈圈。

C2洗漱動作很快,沒一會兒,水聲就停了。

沈非秩聽到了敲門聲。

剛想說“出個浴室還要敲門”,猛地反應過來,聲音是從房門傳來的。

他抬起頭:“你……等一下。”

敲門的聲音暫緩。

沈非秩都還沒站起來,就聽門外說:“不方便嗎?我知道了,打擾您了。”

沈非秩:“……”聲音這麼淡定?他還以為那人醒了後得大鬨一通。

浴室門開了條縫隙,C2表示你隨意,不用顧慮他。

沈非秩便道:“進來吧。”

話筒剛落,門就被推開了。

沈非秩靠在書架上,懶洋洋歪著腦袋看他:“醒的挺快,有哪裡不舒服嗎?”

顧碎洲張了張口,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琉璃眸子直勾勾盯著他,像是要把人盯穿。

沈非秩都被他看得不自在了:“怎麼?”

顧碎洲送開門把手,一步一步朝他走來,淡漠的表情像被□□粹過。

沈非秩喉結一滾,人生頭回產生後退的想法。

可惜顧碎洲沒給他這個機會,在兩人還有幾米距離的時候,猛地加快腳步,那雙滾熱的手死死掐住沈非秩的脖子!

沈非秩原本可以躲開,但想了想,還是任由呼吸被挾製住。

他調整著%e8%83%b8腔起伏頻率,毫無畏懼和麵前這人對視。

顧碎洲長睫半斂,眼下的黑眼圈被陰影擋住大半,看上起疲憊又陰鬱:“誰讓你給我傷口上藥的?”

不知道是什麼藥效果這麼好,昨天的傷口很快就開始結疤了。

沈非秩呼吸一亂。

他想過兩人見麵後很多種開場白,唯獨沒想到竟然是這種質問。

畢竟自己理虧在先,他好聲好氣道:“不處理會發炎,留疤不好看。”

“不好看?”顧碎洲嘴角牽起一個荒唐的笑容,譏諷道,“你他媽誰啊?管我?”

沈非秩:“……”

沈非秩:“?”

很好,他本就不多的耐心,徹底告罄。

沈非秩把脖子上越收越緊的手用力掰開,抬腳狠狠一踹,直接把人踹到了地上。

“嘶!”顧碎洲悶哼一聲,還沒來及痛呼,就被拎著領口粗魯地按到沙發旁邊。

他被迫微抬下頜,有些無措地看著男人蹲下,曲起一條腿,單膝跪卡在他兩腿間。

兩人的臉部的距離此刻不超過一個拳頭。

沈非秩手背上的青筋快要爆出來:“顧碎洲,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顧碎洲訥訥看著他,手腕微動,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一把小木刀。

沈非秩被吸引了注意,認出這把醜陋的小木刀應該是自己遺漏的。

他不知道顧碎洲這會兒拿這個乾什麼,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把小木刀換了個方向,把刀尖對準手心。

沈非秩驚了一跳,立馬伸手去攔:“你想乾什麼!?”

但顧碎洲動作太快了,等沈非秩堪堪攔住,那木刀已經劃過掌心,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傷口。

好疼。

顧碎洲眼眶忽然就紅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好疼,不是做夢。

他用還在冒血的手心死死抓住沈非秩手腕,眼淚說流就流,一點征兆都沒有。

這回無措的感受落在沈非秩身上了。

他鬆開抓著對方衣領的手,輕輕幫他擦去源源不斷的眼淚,歎道:“二十多歲的人了,哭什麼呢。”

“沈哥?”顧碎洲不確定地顫唞聲音,弱弱喚了聲。

沈非秩頓時不生氣了:“嗯。”

這一聲似乎打開了顧碎洲某個開關,頓時哭得更凶了。

沈非秩手都擦不過來了:“哎!不是,你冷靜一下。”

顧碎洲要是能冷靜下來那就不是顧碎洲了。

他經常性失眠,真的很少做夢。

就算做夢,不知道為什麼,也很少能夢到沈非秩。

偶爾那麼一兩次,也是和沈非秩本人完全不像的一張臉在對他做不符人設的事。

顧碎洲知道這是他自己的妄想,從來都不認為這些人是沈非秩。

都是冒牌貨!都是假的!

沈非秩早就不要他了,早就走了!為什麼做夢都不做得真實點?

今天也是,一下來,沈非秩竟然這麼好脾氣跟他說話,被掐著都不還手,可能嗎?

顧碎洲近乎自虐地淩遲自己的精神,心想又是個冒牌貨。

直到被一腳踹到地上。

荒唐的妄念忽然成為現實,他忍不住哽咽道:“沈哥?”

沈非秩立刻回答:“在。”

“沈哥沈哥沈哥!!”

他就像隻瀕死的幼犬,忽然看到能給予他生命的綠洲,不停發出貪戀的呼喚。

沈非秩一聲聲應著,心底有點煞風景地開始嫌棄他的眼淚。

微不可查用袖子擦了擦手:“你——”

顧碎洲猛地抬起上半身,狠狠抱住了他,撕心裂肺吼道:“哥你這幾年到底去哪兒了?!”

沈非秩猝不及防被反撲在地上,才意識到這兔崽子是真的長大了,力氣都大了不少。

他虛虛攬著對方的腰:“我……”

餘光中,從浴室門縫偷摸著往外看的C2正在瘋狂打手勢。

【注——意——措——辭!!】

沈非秩:“……”

他澀聲道:“出差。”

“騙人!”

顧碎洲急了,腦袋埋在他頸窩,渾身抖得不像話。

“1643天!整整1643天!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沒有人找得到你,沒有人記得你!你就好像從全世界消失了一樣!隻有我記得!我他媽還得靠彆的方法記得!我沒辦法跟任何人證明你的存在!”

“沈非秩,你知道這一千六百多天我怎麼過得嗎!”

這話一出,C2和沈非秩都驚呆了。

沈非秩連這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