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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自己的身體就在緩慢持續弱化,原因暫且還不知道,他得等W.N的事落定後再去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

距離出發的時間還有五個小時,短暫睡那麼一二個小時恢複體力,確實比熬夜強。

……

另一邊,獨自出走的顧碎洲離開五分鐘就後悔了。

為什麼。

這麼黑?!

藍星晚上的天空是漂亮的玫瑰色,這裡為什麼烏漆嘛黑連顆星星都沒有?!

顧碎洲縮了縮脖子。

不怕不怕,都是心理作用。

他不停地默念聯盟公民基本準則,企圖驅散那股不爭氣的怯意。

可命運像是跟他作對一樣,還沒念叨兩遍,旁邊草垛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顧碎洲忽的停下腳步。

緊接著,一道冒著綠光的眼睛從草垛浮現出來。

顧碎洲瞬間花容失色,想都沒想就握住%e8%83%b8口掛著的半截木雕。

我操!!沈哥!!有鬼啊!!

他磕磕絆絆轉身,撒開腿就往回跑!

完全沒注意到,後麵草垛裡走出來的其實是一隻小幼貓。

顧碎洲人在前麵跑,魂在後麵追。

動作無比流暢地跨過數十個岩石,以一個帥氣優雅的弧度翻過窗戶,重新回到了房間。

屋內那人已經睡著了。

顧碎洲一下子屏住呼吸,調節心跳,輕聲喘著氣,小心翼翼走過去。

沈非秩睡姿還是那麼規整,一動不動,隻占據了半邊床。

他小心翼翼坐在另一邊,生怕把人驚醒。

顧碎洲也跟著徐盅學過不少身法,隱藏氣息降低存在感這門功夫還說得過去。

當然,也得益於這床不軟,硬邦邦的,不會有一坐就凹陷的體驗。

沈哥啊沈哥,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他在心裡說道:我是真害怕,就貼貼,絕不得寸進尺!

顧碎洲心裡道完歉就沒負擔了,做賊似的慢吞吞躺在床上。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立起來,學小人走路,一下下走到沈非秩身邊,膽戰心驚勾住對方的小拇指。

沈非秩在手被涼意觸碰的瞬間就醒了。

他知道這是誰,熟悉而大膽的行為也就那一個人能做出來。

他無語地偏過頭,睜開眼睛。

某個小混賬眼睛閉得很安詳,睡姿毫無防備,看起來跟待宰的兔子似的。

不過也就僅僅是看上去罷了。

這崽子鬨起來,巨型安哥拉兔都比不上他。

沈非秩抽了抽手。

結果拉著他小拇指的那根指頭忽然用力,指頭的主人擰了下眉。

沈非秩頓了頓,又抽了一下。

這回顧碎洲那又長又密的睫毛溼潤了,嘴裡還念念有詞,睡得極不安穩。

……做噩夢了?

他有些不怎麼有耐心,剛想把手利落抽出把人推醒,就聽旁邊這人囁喏道:“哥……”

沈非秩罕見的怔忡幾秒。

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好像在哪裡見過,但又特彆遙遠。

沈非秩眼皮顫唞幾下,緩緩落了下去,視線定格在兩人交纏的小手指上。

隱約想起來的場景並不是現在這樣,他的手不是被一個小手指虛虛掛住,而是被一隻滾燙的手緊緊掐在掌心,用力得幾乎要把他指頭掰斷。

而他本人竟然不拒絕,還很溫柔地回握著對方,好像安撫。

……簡直荒謬。

沈非秩頭疼地閉上眼睛,覺得自己約莫是出現幻覺了。

偏偏顧碎洲還在旁邊睡得極不踏實,讓他不得安寧。

沈非秩沒辦法,自暴自棄張開五指,主動握住對方的手。

這回,某個不省心的終於老實了。

跟小孩子似的,睡覺還必須抓個什麼東西才能睡好?

他木然地閉上眼睛,強行忽略手上多餘的觸?感,強迫自己進入睡眠。

窗外的天空黑得讓人膽寒,屋內隻有一盞微弱的夜燈,讓空間不顯得過於冰冷。

沈非秩沒看到,他剛閉上眼,本該熟睡的顧碎洲就掀起了眼皮。

漂亮剔透的琥珀色眸子裡一做噩夢的脆弱都沒有,笑盈盈垂眸看著兩人交握糾纏的手,得意地彎起嘴角。

這下好了。

死同%e7%a9%b4之前已經提前實現,現在生同衾也完成了。

他笑眯眯的視線落在沈非秩鼻尖那一點痣上,無聲比口型——

【晚安,哥哥。】

第37章

他們回到藍星後, 事情瞬間多了起來。

沈非秩的動作很快,沒多久就已經跟沈渭簽完了大部分協議。

整個操作沒遮遮掩掩,沈老爺子那邊很快就得知了動靜。

“你想乾什麼?”沈老通訊打過來的時候, 沈非秩正在賭場跟人玩輪/盤。

聞言收了最後一場,跟人打了個離場的手勢, 走到安靜的休息區。

“沒想乾什麼。”沈非秩說,“您讓我扶持沈渭,我已經按照您想要的去做了, 還有什麼不滿意嗎?”

股份也給了, 權利也讓出去了,簡直就是個十全十美的“左膀右臂”。

藺隋知道他在W.N有工作, 但絕對想不到他是W.N研發組長本人。

那藺隋不知道的, 沈老爺子自然也不知道,縱然懷疑他的動機目的, 也不會往這方麵想。

沈老聽著那邊嘈雜的聲音就頭疼,語氣不悅:“公司的股份你不想要, 一開始就可以拒絕, 何必多此一舉。”

沈非秩知道他把自己說得太高尚有可能適得其反, 引起老爺子懷疑, 所以道:“可是隻有我親手把股份給他, 才能讓他對我信任一點。”

果然,這話一出, 老爺子雖然還不怎麼開心,語氣總算沒那麼衝了。

“都是一家人, 小心機沒必要使那麼多。”

說得倒是冠冕堂皇。

沈非秩不置可否。

掛了通訊, 回去拿自己贏的籌碼。

他沒有賭癮, 贏了一波就走, 對荷官的挽留視若無睹。

出了門,沈非秩蹲在無人的巷口,看著自己的手出神很久,習慣性點燃一支煙。

抽煙的壞習慣是很久之前留下來的。

具體因為什麼記不清了,隻知道當時壓力很大,大到足夠讓人精神失常,隻有尼古丁的氣味能鎮定下來。

沈非秩狠狠吸了一口,掌心抵在了額頭上。

賭場的規則是隻要不被荷官發現出老千,都不算作弊,他以前也玩過,但這次,明顯能感覺到手指不像以前那樣靈活,應該是和最近身體的弱化有關。

他有預感,這種變化和主星脫不了關係。

這麼拖下去不是事兒,得儘快搞定,去一趟能量風暴眼。

手裡的煙隻吸了一口就沒再動過,沈非秩靜靜等著煙燒完,聞夠了煙草濃烈的氣味。

他徒手碾碎煙頭扔進垃圾桶,然後給最近聯絡上的媒體發了個消息。

……

沒過多久,十年前W.N的那些事重新出現在了大家視野。

【沒想到八百年過去了,我還能在網上看見藺子濯和顧莨這兩人的名字……/點煙/】

【這名字好耳熟,是之前那兩個研究失誤害死幾百個人的醫藥學家嗎?】

【樓上的,那倆還配叫醫藥學家?害死人後惱羞成怒,一把火燒了整個研究所,簡直枉為學者!】^_^思^_^兔^_^網^_^

【話不能這麼說吧,W.N當時確實害死人了,但顧莨和藺子濯其他貢獻也不少啊,不能為了這個就抹殺他們所有的功勞吧。】

【讚成。而且逝者已逝,有些人嘴下留德吧。】

【……】

一開始,網上的聲音都是討伐藺子濯和顧莨的。

但漸漸的,隨著某些網友帶起的話題,人們的關注點逐漸轉移,放在了現在時的後續八卦。

【不是,雖然藺子濯和顧莨兩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們對孩子確實不錯吧?我爸以前是他們手下乾雜活的,那兩人對孩子真是好的沒話說。結果呢?那個藺隋,現在竟然在給沈家賣命乾活!】

【藺隋?那個很有名的醫生?】

【我記得沈家當時不是第一受害者嗎……W.N事情一出,他們立馬撤資,跟研究所關係撇的一乾二淨,還主動爆料聲討W.N呢。】

【何止啊!藺子濯和顧莨死前就是從沈家出來的!說是被他們逼死的也不一定。】

【那藺隋還給沈家賣命?我靠,妥妥的白眼狼啊!】

【據說好像不是親生的……】

沈家和藺隋跟藺子濯顧莨的關係很快被大眾扒了出來,兩邊都受到了不少騷擾。

這種情況下,按理說顧碎洲這種有先見之明抹去自己全部身份信息的人就清閒了。

但他一天到晚都不沾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沈非秩的大把時間也用來泡研究室了,兩人見麵次數驟減,連續數月都沒怎麼見到。

直到藍星的天氣已經熱到可以穿短袖,顧碎洲才主動聯係上他,給他發消息問能不能去參加他的畢業典禮。

因為提前保送到大學,他沒辦法和自己班同學一樣參加畢業典禮,學校就安排他和這屆高三一起領證書。

沈非秩正好手頭工作告一段落,就答應了。

他的襯衫都大同小異,隨便挑了件,還沒來及換,就看到顧碎洲的消息。

【混賬東西:今天這麼喜慶的日子,哥你穿鮮亮點的顏色唄?】

要求還挺多。

沈非秩不是很想搭理。

【S:沒有鮮亮的。】

【混賬東西:我衣櫃裡有~】

【混賬東西:求你了哥哥求你了哥哥求你了哥哥!我人生有且僅有一次的典禮你就施舍我點儀式感吧!】

沈非秩:“……”

他看了看點,這個時間出去再買衣服顯然行不通,隻能轉到顧碎洲的房間。

【S:我不穿你穿過的。】

【混賬東西:放心吧我金貴的沈非秩先生!我怎麼可能讓你穿二手的呢?在我房間大櫃子抽屜最下麵,有一套嶄新的,還沒拆封,你拿去穿。】

他口中那套嶄新的包裝非常華貴,包裝盒的背麵還印著“私人訂製”。

沈非秩手指緊了緊,拆開對著身上比了下——

【S:你早有準備?】

上衣和褲子尺寸布料都完美貼身,他可不信那家夥的身材跟自己一樣。

【混賬東西:嘿嘿~】

【混賬東西:愛你喲~】

沈非秩無語片刻,看著亮麗的橙藍拚色潮流開衫,罕見地覺得無比彆扭。

雖然現在這具身體像二十歲,但實際上,他本人早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經曆了多少歲月,以這種心態穿如此小年輕的服飾,真是渾身不舒服。

可這回約摸早上沒睡醒,苦於某人“有且僅有一次的儀式感”,還是頭腦一昏不情不願穿上了。

外麵豔陽高照,一般人走路上多少要帶著帽子或者打個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