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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舉世無雙。”浮南知道幽冥經有多厲害。

“再之後,你就不需要我啦,我也可以做自己的事去,先回家鄉一趟。”浮南在阿凇鍛造長劍的叮叮當當聲響中小聲說道。

鍛造爐裡的火光映得她麵頰發燙,一張臉也泛著淡淡的紅暈:“所以,這麼看來,我是不需要武器的,對吧?”

或許隻有阿凇一個人會認真聽浮南碎碎念的每一個字,阿凇在飛濺的火星子裡抬起眼來,他安靜看著她,說:“對。”

浮南後麵沒再說話了,她在想,阿凇給她鍛劍,是不是代表著之後他們就要分開了,等到他修煉完四十九轉幽冥經輪回,她對他……已經沒用了,若是離開他,她確實需要一把護身的武器。

她如此想著,也有些惆悵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她與阿凇,本就是因為一次意外,這才有了交集,不然,等到當年她救下他的恩情消磨殆儘,他就應該離開她了。

阿凇沉默地鍛劍,或許是因為有浮南的注視,這一次,長劍的鍛造很成功,它甚至有了些完整的形狀。

他試圖按照浮南的要求,在劍柄上雕刻出雪凇的形狀,但他本就沒掌握正道武器的冶煉方法,做如此精細的活兒,他還是一不小心泄露了一點魔氣進去,冶煉爐前的火光太盛,灼得人眼睛睜不開,他沒看到雪凇潔白的內部隱隱有一絲黑色魔紋纏繞。

阿凇認真鍛劍,浮南就認真看著,直到最後,這把算不上好看的銀色長劍被他從水中抽了出來。

他……確實努力了,但這把劍的劍身還是有一點扭曲,本該纖細的劍身線條也不流暢,由珍稀靈材打造出的一把劍,長得竟然如此醜陋笨拙。

但這是阿凇能拿出的,最好的一把劍了。

他將這把銀色長劍遞給浮南,浮南看到劍身上那細心雕刻的雪凇紋樣,輕輕笑了起來。

她盯著阿凇的眼睛,認真說:“真好看。”

阿凇與她對視著,愣了一瞬,他說:“醜。”

“好看。”浮南抱著這把銀色長劍,堅持說道。

“以後,會有更好的。”他說,“我不太熟練。”

“鍛造之術基於人類的正道功法,你……你能理解,並且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意外了。”浮南輕聲說道。

她問:“是為了給我鍛劍才學了鍛造之術嗎?”

阿凇側過頭去,說出違心的話:“不是,武器經由他人之手,我不放心,我還有自己的弓箭要鍛打。”

這句話,不僅是騙浮南,也是在騙他自己,自學習鍛造之術起,他就用這個理由騙自己了。

其實,以他的箭術,哪裡需要多麼好的弓箭啊,就算是最普通的一弓一箭,他也可以直取敵人首級。

“嗯。”浮南又笑了,她低下頭去,盯著自己懷裡的這把劍,她想,她又說了不太妥當的話。

“我修煉幽冥經,無法控製自己的力量,你檢查一下劍上是否有魔紋,若有,我便為你重新鍛造一把,若有魔紋,會反噬。”阿凇平靜說道。

他將拿起放在一旁的白巾,將自己手上沾著的黑灰細細擦淨。

浮南低眸,她的手指摩挲過劍柄上的雪凇紋樣,在這綻開的冰晶紋路上,隱隱有一點黑色的紋路纏繞,並不鮮豔。

她的目光移向阿凇擦手的白巾,方才鍛劍的時候,他使了勁,那日包紮的傷口又裂開了,白巾上染著一絲殷紅血跡。

浮南還是低著頭,她慌亂的眸子映在雪白如鏡的劍身上:“阿凇,沒有。”

她握著劍柄,抽劍出鞘,在運起法力操控此劍的時候,她能感覺到自己掌心之下的魔紋在灼燒著她的掌心,灼燙發疼。

“很好用。”她又騙了他。

這是他給她鍛造的第一把劍,就算它不好看,不完美,甚至有些危險,她也願意完全接受它。

劍與人一樣。

浮南緊緊握著劍,她朝阿凇微笑。

阿凇沒說話了,他側過身子,隻將浮南自己用的那把鐵劍取了過來。

這是最普通的一把劍,沒用什麼特殊的材料鍛造,浮南是自己在怨川儘頭撿到它的。

他低眸,將鐵劍上鏽蝕的痕跡拂開,他看到了藏在劍柄之下最不起眼角落上的鍛劍落款。

“亡。”

他早該猜到的,隻有一人能將魔域外麵的東西帶進來。

或許,在這偌大的魔域裡,很久之前,她隻與他站在同一陣營,其餘所有魔族都格格不入,就連她自己,也隻能接受他留下的武器。

但,那又如何?

阿凇毫不留情地將手裡的殘破鐵劍投進鍛造爐之中,熊熊火舌%e8%88%94了上來,將這把普通鐵劍燙成鐵水,那隱秘的“亡”字也熔化了。

她現在還不是用著他親手鍛造出的劍的?

阿凇轉過身來的時候,他身後鍛造爐裡的火焰已熄了,浮南還在低頭端詳著他給的劍,唇邊含著笑意。

浮南想,她應該給這把劍取一個名字的。

她抬眸問阿凇:“劍叫什麼名字?”

阿凇朝著她抬了抬下巴,他說:“這是你的劍。”

“你鍛造了它,它應該有個名字。”浮南堅持。

阿凇著實沒什麼起名天賦——他連給自己起名都不會,在遇見浮南的前半生,他甚至沒有名字。

他憋了許久,而後才緩聲說道:“。”

阿凇發出了無意義的音節,浮南愣住了,她問:“阿凇,你在說什麼?”

他指了指她。

他想要用她的名字來給這把劍命名,蒼耳或是浮南,但這兩個字,他都不能當著她的麵說出。

浮南竟然神奇地領會了他的意思,她撫摸著劍柄上隱秘的魔紋,問:“叫浮南?”

阿凇點頭。

“不要。”浮南衝他笑,“隻有我能叫浮南。”

阿凇知道是誰給她起的名字。

他沒再說話了。

浮南說:“叫南也行。”

阿凇點頭。

“就這樣。”浮南將“南”收了起來。

“那我回去了。”浮南發現天色已晚。

阿凇對著她點了點頭,與她一起往前走去,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傘,遮在她的頭頂,擋著落雪。

此時,蘇一塵派了部下過來對阿凇報告事情,一位魔族部下跑了過來,恭敬行禮:“尊上,蘇大人說他那邊的事都做完了,問您可不可以讓他先回去。”

阿凇點頭。

浮南疑惑:“蘇先生怎麼今天這麼早就回去了,他對學宮的工作很積極啊。”

以前經常都是蘇一塵陪她加班的。

阿凇問她:“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浮南疑惑。

“今天是魔族的節日。”阿凇說,“你應該什麼都知道的。”

“什麼節日?”浮南確實沒聽先生說過這些。

“魔族情人間的日子。”阿凇的聲線平靜。

浮南驚了:“魔族為什麼會這個節日?”

“很久以前,曾有一任魔尊因動了情,在自己的王座上自身焚毀,將整個魔宮都燒了,大火蔓延到整個魔域上層,把許多心生情愛的魔族都帶起共振,一起燒了,惹得很多魔族都來看熱鬨。”阿凇一手執傘,他看向遠方的月亮。

“紀念它,不是為了紀念可笑的感情,而是在那一日,死了很多魔族,死亡是狂歡,因此它有紀念意義。”阿凇是徹徹底底的魔族,所以對這些魔族裡的風俗了如指掌。

浮南不知道這個節日的原因單純是……先生自己也不關心這些東西,他從不在意情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阿凇知道這個節日的原因也一言難儘,是前幾天鬱洲一直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說要過節了,他要帶溫妍去街上玩,要請假。

“果然是魔族。”浮南輕聲應道。

“外麵很熱鬨。”阿凇看向魔宮之外的廣袤城市,那裡亮起的燈仿佛天上繁星。

“說起來茉茉今天也沒出現了,原來偷偷過節去了。”浮南恍然大悟。

她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鼓起勇氣問阿凇:“那你要出去看看嗎?”

“不。”阿凇答。

“好吧,我想出去看看。”浮南垂下了頭。

“陪你。”阿凇說,他方才拒絕的原因單純是因為浮南說的是“你”,而不是“我們”。

浮南又笑了,她終於會開他玩笑了:“阿凇,方才不是說不去嗎?”

“怕你死了。”阿凇丟下簡短的四個字。

浮南含著笑點了點頭:“那走吧。”

她與他離開魔宮的時候,看到了蘇一塵急匆匆往外跑的身影,他麵前閃爍著便攜式的通訊陣法,似乎在與誰說話:“我出來了,尊上讓我回來了,我這就回去,你們記得把好酒好菜擺上。”

浮南與阿凇一起走入來往的人潮中,街上有許多魔族男女親昵地相擁,浮南知道他們之間沒有真正的情感,這隻是對原始欲望的追逐。

魔族就是這樣的,茉茉也一樣,她甚至可以一次帶兩個。

遠遠的,茉茉左右手各挽著一位魔族帥哥,朝浮南招了招手——阿凇使用法術,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她先是隻注意到了她。

“南姑娘,一個人啊,今天過節呢,你快過來,我分一個給你!”茉茉興奮地朝浮南喊。

她剛說完就注意到了浮南身邊又突然出現的身影。

“啊,尊——”茉茉嚇得牙齒打顫,“南姑娘,對不起,我先走了。”

她挽著兩位帥哥,直接跑了,身形一溜煙地消失不見,溶入人潮。

浮南呆呆站在原地,臉已經紅了,她隻是和阿凇來街上看看熱鬨,他身為魔尊,也應該深入考察一下手底下魔族的日常生活,不是嗎?

阿凇還是麵無表情,他不接受茉茉的調侃,浮南身邊已經有他了,她不需要再多一個。

他想,浮南很乖的,她怎麼可能會要兩個。

浮南不知道阿凇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她拍拍自己發紅的麵頰,她到了街邊的攤位旁,看到這裡有賣一些簡單的紅繩手串。

她買了一條,對阿凇笑笑:“你今天送了我一把劍,我也送你一樣小東西。”

浮南的指尖忽然出現一枚淡褐色的蒼耳種子,她將這枚種子纏在紅繩手串上,遞給阿凇:“給你。”

阿凇袖裡還有一顆,是最開始浮南說出自己種族的時候,她開玩笑似地丟在他頭上的那枚,他後來一直存著,青綠色的蒼耳隨著時間的漂流,變成灰褐色,也變得乾癟,幾百年了,它本該腐壞消失的,但阿凇特意使用了法術保護,它才留了下來。

他有,但浮南忘了他留著了,這段記憶在某一次輪回裡消失。

“這是我第一次化形的本體。”浮南眯起眼笑,“我已經存了好幾百年了,它不會腐壞消失。”

之後浮南每一次使用秘術重新生長,她的本體都會是新種出的蒼耳,而之前的,就像被恒牙替換下的%e4%b9%b3牙,不再使用。

這是浮南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