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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再說 李暮夕 4507 字 6個月前

都彌足珍貴,彎腰撿一元錢的時間,都能賺千千萬萬了。竟然有這個閒工夫去排隊買甜點?”

這含槍帶棒的,諷刺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江景行知道她脾性大,隻是沒想到這麼不饒人,這麼難哄。

在她的逼視中,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本來晚上是有飯局的,不過,臨時取消了。”他看她,歎氣,語氣誠懇,“怎麼都靜不下心來。”

溫藍狐疑地看著他。

他臉上已經沒有絲毫尷尬之色,表情真誠,定定地望著她,好像剛剛那一刹那的尷尬都是她的錯覺。

她還在思索,他已經捉住她的手,放在唇下輕輕%e5%90%bb了%e5%90%bb:“對不起,是我錯了。”

溫藍一下抽回自己的手,錯愕道:“江景行,你吃錯藥了?”

他竟然會認錯?

他一看就不是那種會跟人低頭的男人。

可是,此刻他表情真摯,看不出絲毫的勉強。她盯著他的時候,他雙手合十,低聲下氣:“我不應該和申梨說話,不應該惹你生氣。”

溫藍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見他這樣,心裡的那一絲氣惱也消了。

雖然不知道這模樣是不是裝姿態。

不,大抵就是在裝!

可是,任誰對著這樣一張俊臉,都生不起氣來。

偏偏他姿態還擺到了極低。

這人要說傲也傲,可要是下定決心做什麼,還真是什麼都可以舍棄。就是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的。

溫藍說:“其實我也沒有很生氣,隻是覺得……”

“覺得什麼?”

“就是心裡不舒服。”她說,隻是,不願意說為什麼不舒服。

她靜靜望著牆上的那隻掛鐘,神色冷然。

她不是個喜歡把難堪的事情擺到明麵上的人,但是,轉念一想,為什麼要讓自己一個人難受,也許他根本就不在意,根本沒往那地方想。

她的難受,他應當也承擔一下,應該也體會一下這種窘迫。

“那天你在會場送我%e8%83%b8針,我去洗手間的時候碰到她了,她說我土。”她瞪他。那眼神,好像說她土的是他一樣。

她的眼神太直接。

那一刻,江景行也確實感覺到了窘迫。

他很少會有這種感覺,在一個比他小、什麼都不如他的小姑娘麵前,感受到了這種壓迫。

他避開了她的目光,斂了神色,低頭靜聲說:“然後呢?”

“你不知道嗎?她喜歡你啊!”她咄咄逼人地說。

“我又不喜歡她。”他回頭看她,很輕地笑了一下,眼波流轉,“我喜歡的是——”

眼神直接,靜靜注視著她。

後麵的話不言而喻。

溫藍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瞥開目光,過了會兒,複又回頭,恨恨道:“那你還跟她說話!”

他都笑了:“那我應該怎麼樣?讓她滾遠一點嗎?”幼兒園過家家呢,還得站個隊?她不喜歡的人,他也不能理?什麼毛病?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竟然還有幾分熨帖。

無來由地想:她這麼在意,他跟彆的女人說話?這是不是意味著……

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溫藍氣勢洶洶:“不行嗎?!”

江景行:“行行行。”

她總感覺他是在敷衍她,但又覺得,真沒必要,為了這種事情生氣。

太幼稚了,劃不來。

說到底,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這家的甜點真的不錯。來,嘗嘗。”江景行巧妙地避過了這個話題,將袋子慢慢打開。

溫藍無意間瞥到他無名指上的戒指,楞了一下:“你戴這個乾嘛?”

“婚戒啊,結了婚不能戴?”

“我不是問這個。”

她覺得他不是這種喜歡顯擺的人,關於他的私生活,一絲一毫他都不在工作中顯露。

而且,正常生活裡,身邊真沒什麼人會戴婚戒。

“忽然想戴,就戴了。”他偏頭笑看她。

笑意莞爾。

她真受不了他這樣看著她:“你不要老是撩撥我!”

“我怎麼撩撥你了?”他笑著問。

溫藍語塞。

真不是他對手!這老家夥!

“你不要太過分了,江景行。”溫藍說。

“你呢?溫藍,不要總是這樣連名帶姓地叫我,沒大沒小的。”

“那我怎麼叫你?”

他沒說話,隻是微微垂下眼簾,繞著她負手轉了半圈。

眼神又側過來,端詳她,饒有興味。

她被他看得局促,皺著眉:“乾嘛?”

他停下步子,無聲地笑了笑,忽然欺身貼近她,像是要親%e5%90%bb她一樣,聲音壓得很低:“叫一聲老公來聽聽。”

她叫不出口,惱羞成怒,推開了他:“你有病吧?!”

這年頭誰還這麼肉麻?!

他被她推得晃了一下,但眼底的笑意卻是怎麼都兜不住了。

……

出來時,已經快到深夜了。

一樓大廳裡一個人都沒有,隻有應急感應燈還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以後不要留到這麼晚,不安全。”江景行說。

溫藍回頭,他眉頭緊皺的樣子,難得的嚴肅。

他嚴肅起來的時候,溫藍還是挺怵的。

她咬了下唇,也難得沒有跟他拌嘴:“嗯。”

“還餓不餓?”他問她。

“剛剛不是吃過了?”

“一點甜品就飽了?”他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似乎意有所指。眼神漆黑,墨一樣,染了些許欲色。

她怔了下,眼神躲閃,避開了他灼灼的目光:“飽了。”

他的眼神總是很直接,看一眼,就能讓對方知道他到底想乾什麼。

“這樣就飽了?”他的手自然地搭上她的腰,往上走。

她略微僵了一下,回頭。

人已經被他重重抵上玻璃牆,她本能地想去推拒,卻隻是堪堪抵住了他的%e8%83%b8膛,抵住了他壓下來的勢頭。

他捉了她的手,緩緩拿開,又捏住她的下巴,唇壓上去。

她心裡緊了一下,手握成拳頭。

一個蜻蜓點水般細碎的%e5%90%bb。

%e5%90%bb完他就撤了,抬步朝前麵走。

心裡莫名空落了一下,她看著他的背影,猶豫一下,跟上去。

撩完就跑,什麼人啊?!

她的直覺一直都沒錯,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開車。”到了外麵,他在台階上拍了拍她的肩膀。

溫藍沒應,他已經下了台階。

沒一會兒,他那輛黑色的賓利就停靠到她麵前。

溫藍在台階上站了會兒。

江景行將車窗降下來,有些好笑地看著她:“怎麼不上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跟他較什麼勁,就是看不慣他總是這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江景行,我問你一個問題。”

他點頭,作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溫藍沉%e5%90%9f了會兒說:“我對你而言,到底算什麼?”

如果不在意,為什麼當年就幫她?為什麼幫她拜師,報複周乾,又為什麼幫她做那麼多的事情。

如果在意,她為什麼總是摸不到他的心呢?

這個人真的太難懂了。

她也討厭這樣的自己,患得患失的,都不像她了。

也許她隻是想要一個答案,也許……

“你喜歡上我了嗎,溫藍?”冷不防他忽然問她。

她倏忽抬頭,看到他眼底逐漸加深的笑意,有些愣怔,又覺得窘迫,抿著唇彆開了目光。

耳邊聽得“砰”一聲,車門甩上的聲音。#思#兔#網#

他踩著車頂逐漸熄滅的光,拾級而上,走到她麵前。

她沒有抬頭都知道他在看她,那種灼熱的目光,逼人的注視,除了他不會有彆人。

可是,就像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他喜歡什麼就要得到,那是他刻在骨子裡的本能。他喜歡征服,喜歡掠奪,而不是他有那麼喜歡。

這個人骨子裡的那種冷,讓人望而卻步,不敢交付。

她本身就不是什麼孤勇的人,她自私又吝惜,很少真正地沉浸入一段感情。也許,這隻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

她看不透他。要說他在意,他也可以表現得很在意,可要說他漠不關心,他也可以比誰都冷酷,比誰都絕情。她不知道哪一個才是最真實的他,這人太會掩藏自己的情緒。

不是她不相信彆人,是她很難相信。

他讓她感受到的,就那麼多。

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溫藍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他握住她的肩膀:“冷?”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

“上車再說。”

這一次她沒跟他杠,而是被他牽著上按上了副駕座。她看著他,看到他低頭,細心而溫柔地給她係安全帶。

他英俊的麵孔近在咫尺,放大在她麵前,高而挺直的鼻子,若有似無,擦過她的鼻尖。

他身上那種淡而好聞的氣息,像雨後的鬆林,透出襯衣,混著撲麵而來的體溫。

她聽著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一樣,一陣一陣。

“林冉那件事,是不是也是你?”她忽然問他。

他動作一頓,抬頭看她,目光隱在黑暗裡,但這一刻她覺得他的輪廓是柔和的。

他一隻手還撐在她身側的座椅裡,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動。

沉默等於默認。

“為什麼?”她開口。

“什麼為什麼?”他輕笑。

她忽然恨恨的:“為什麼幫我?!”

“你說為什麼?”他又靠近了些,氣勢逼人。

她心跳驟急,被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在黑暗裡。

他撫上她的臉頰,她微微顫唞。

挨得太近了,他的氣息強悍而令人窒息,仿佛無孔不入,叫她迷亂,又有些害怕。

偏偏避無可避。

這樣的男人太危險,完全斬斷她的退路。

和她以往談過的任何一個都不一樣。

她是真的著迷,也是真的害怕。

踩鋼絲一樣的感覺,又覺得無比刺激。

“溫藍,我喜歡你,一點一滴,我喜歡你。”

她微微顫唞,臉孔在他麵前,嬌而俏,眼睛瑩瑩如秋水。

似乎是很意外他會這樣說。

好像還有一點懷疑。

他沒動,定定望著她,冰涼的手指慢慢摩挲著她的臉孔,指腹掃過她的唇,眼神炙熱又直接。

他向來是能動手就絕不動口的人,上一秒還在看著她,下一秒就狠狠封住她的嘴巴。

氣息是霸道的,也是淩厲的,甚至都有點發狠,捧著她的臉,不讓她逃離,但也帶著無限的纏綿,肆意地侵入她的口腔。

她的呼吸好像都要被他吞噬,一開始實在是跟不上他的節奏,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被他牢牢按在座椅裡。

一場大雨不期而遇,劈裡啪啦把玻璃打得作響。

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