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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再說 李暮夕 4362 字 6個月前

想到,他會如此直接地挑明。

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她能拜裴言清為師就是因為他的斡旋。

他卻又舒緩地笑了笑:“本來不想說這種事情,本來也沒有什麼。不過,你總是對我不冷不熱,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讓你知道,你就是欠著我的。”

溫藍不知道要怎麼說,心裡像是被扯了一下又一下。

“連一個過年問候都沒有,真是小沒良心。”他歎氣,語氣好像還挺幽怨。

他低頭繼續喝茶,語氣如常:“還躲我嗎?”

他說的是那日分彆後,她都沒給他一個電話的事兒。倒也不是故意躲著他,她隻是不習慣,不知道要怎麼和他聊天,而且也不是個喜歡經常給彆人發短信的人。

可他這樣問,溫藍忽然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好像她就應該給他發消息似的。

可是,他也沒有主動給她發消息啊?

難道他一直在等她給他發消息嗎?

空氣裡俱是沉默。

好像有什麼心照不宣的秘密,揭開了一個角。

他回頭看看她,笑了,眼神很靜:“你這人就是這樣,心理包袱太重。要麼你就無賴到底,要麼你就真的不好意思。”

溫藍被他說得臉上窘迫,卻也有幾分恨意,認真看他:“江景行,你總是喜歡這樣揭人的短嗎?!”

麵對她憤怒的神色,他的表情卻很平靜:“當然不是。”在她略微怔鬆時,他又笑了笑,靜靜地盯著她,“我一般不做沒有意義的挑釁。”隻是,每次和她在一起時都忍不住,哪怕隻是想激怒她,看她露出憤怒的神情。

他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就像他曾經每次路過,都想要遠遠地看她一眼。

是這樣的沒有道理。

裴霽打完電話回來了,在沙發裡落座:“聊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溫藍覺得他話中有話,便有些待不下去,站起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目送她離開,裴霽回頭跟他笑:“你其他方麵都是王者中的王者,就是感情這方麵,真的拉。你是不是不會追女孩子?哦,對了,你從來都不需要主動去追人。”

“你對我這麼關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暗戀我呢。”他無意識地轉了轉茶杯,涼涼掃來一眼。

眼神冰冷,不像是在開玩笑。

裴霽忙抬手告饒:“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彆動氣。”

江景行斂了神色,沒跟他計較。

“裴老師,我想問您一些事情。”臨走前,溫藍找裴言清求證,她心裡有太多疑問了。

“你說吧。”

“我是想問,當年您為什麼會改變主意,願意收我為徒?”

裴言清溫柔地望著她,對她笑了笑:“因為有個人,寄了一份你的版型樣本給我,我那時候才發現,自己看人太片麵了,你在製版這方麵確實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嗅覺。我想,這個人應該是非常了解你的人,能看到你自己都看不到的優點,這真的很難得。他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你說是嗎?”

溫藍忽然就有些沉默。

說起來,她和江景行認識四年多了。

四年前那會兒,她還是傅京南的女朋友,他也很忙,經常到處跑。所以,那時候和江景行見麵的次數不多。每次他回來,好像會給所有人帶一份禮物,而她,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個。

那時候也真的覺得,自己就是捎帶的。

他送的東西也古古怪怪,有時候是一些奇怪的礁石,據說是他潛水時自己撈起來,有時候是一些奇怪的花的標本,據說是他登山時摘下的……總之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她也沒怎麼放心上,因為那不值錢,而且,是經由傅京南的手轉交給她的。

她就沒怎麼在意。那時候,跟他是真的不熟,隻偶爾見麵、他跟彆人說話時,間歇時會轉過頭來跟她搭兩句。

甚至都沒什麼單獨相處的機會,印象自然不深刻。

第20章

淩旭最近很煩。不止是因為感情上的不順, 大老板的突然回國,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但行事要倍加小心,很多賬目上的問題也要好好清理。

“你這個大老板很難搞嗎?你愁成這樣?”鐘佳悅塗完指甲油, 扭著細腰挨上來, 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淩旭冷著一張臉, 把她推開,手裡繼續翻他的資料:“忙著呢。”

鐘佳悅咬咬牙,不甘地望著他。

這段時間,他對她冷淡得很,似乎已經失去了興趣。前兩天她穿了條紅色肚兜,想著增加一下情趣, 誰知他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吃錯藥了你?穿得跟個勾欄女一樣。去換掉!”

而且, 他以為了不影響工作為由, 把她給調離了原有的崗位。

她不是沒有抗議過, 可是根本沒用。

“你就不怕我去告發你?”她氣急了,狠狠地盯著他。

“告發我?”他當時夾著根煙靠在沙發裡, 聞言都笑了, 神態卻是一片從容, 夾煙的手往旁邊指了指, “去啊,你最好去銀監告我。把我那些事兒全抖出來,然後再拍個視頻放網上。完了記得把鏈接發我,我給你點讚。”

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瞬間讓鐘佳悅冷靜下來。

她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看著他微微眯著眼睛, 吸一口煙, 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意態, 心裡隻覺得害怕。

之前覺得他爽朗陽光, 能力很強,待人又謙和有禮,是個極健談的人。可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完全就顛覆了她以前對他的認知。

不但睚眥必報,脾氣陰晴不定,對她也完全沒有一開始那種溫柔小意。

而且,有時候好好親熱著,他就會突然變臉,揚手甩她一耳光,捏著她的下巴,喝令她跪下給他%e8%88%94。

好像她就是一條狗一樣。

儘管她不願意承認,她心裡其實已經清楚了。

她對淩旭而言,就是玩兒玩兒的一件物什。甚至有一次,她半夜看到彆的女人給他打電話,他竟然也毫不避諱她,直接就跟那邊調起情來。

她敢怒不敢言。已經走到這步田地,她不可能回頭。

至少,她現在還能嫁給淩旭,嫁入豪門。

尊嚴?自由?去他媽的吧。

隻是,在她那副逆來順受的麵孔下,隱藏的是不甘和憎恨。

她在打掃衛生的時候,曾經翻到淩旭的皮夾,裡麵有一張拍攝於兩年前的照片。

是一個穿著白色芭蕾舞裙的女孩子。

看角度,是偷拍。

她舒展著雙臂,在逆光裡踏著舞步,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那張臉孔像是造物主用最精細的筆觸精心描摹而成,美得空靈而心悸。

像殿堂裡的白玉觀音,讓人想要破壞,但又望而卻步。

是22歲的溫藍。

如果說,淩旭這個人很會偽裝的話,那他在溫藍麵前定然是偽裝得最好的。

這取決於他對兩者的在乎程度。

人最怕的就是比較。

不過,淩旭這人雖然有時候不正常,但也有正常的時候。比如,這會兒他不知道接了個什麼電話,神色又緩和下來,爽朗地笑道:“好,那就一言而定。”

他掛了電話,回到座椅裡翹起腿,認真翻他那些資料。

他記東西很快,左手翻右手記錄,亂糟糟一團的資料一下子就理清了。

他唇邊勾了絲弧度,情不自禁地笑起來,眉梢眼角有幾分得意。

鐘佳悅恨恨地彆開頭,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喜歡這麼一個人。

她恨他,可是,她有時候又為他著迷。

“我真的不想待在亞美嘛。我是學金融的,你讓我在一家化妝品公司當銷售員?這不是大材小用嗎?”見他心情不錯,她貼過去。

“大材小用?”他“嗤”的笑了一聲,瞥她一眼,“‘才’?什麼‘才’?床上的‘才’嗎?下次辦個比賽,比誰的腿張的更開,我保證你能奪魁。”

“討厭啊!”她抱著他的胳膊,要去親他的臉。//思//兔//在//線//閱//讀//

“還讓不讓工作了?”他漫不經心地審視她一眼,要笑不笑的,“這騷勁兒,怎麼沒一天消停的?”

可是,相處了這麼段時間,鐘佳悅知道他這會兒心情是極好的。

她也知道怎麼討好他,恭維道:“哎,誰讓我這麼笨呢,那個策劃,你教教我嘛。”

“你是豬頭嗎?這種簡單的東西還要我教?”他雖然這麼說,還是拿起她遞來的紙隨意掃了幾眼。

“太完美了。”

“什麼意思?”

“高質量的方案,代表著高投入。”他有些不耐煩了,“商人逐利,你的方法很好,但是太理想化了,一般的投資人承擔不起這種高預算的開支。”

她有點不服氣:“總不會每個人都是如此。”

淩旭看她一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好像透過她看到了另一個人,表情竟然變得挺柔和:“真傻。”

她幽怨地瞧他一眼:“你不幫幫我嗎?你好歹也是個總裁啊!”

他都笑了,玩世不恭地歎了口氣:“幫人家打工的。”

不過,他這個年紀能坐到一家風投公司的這個位置,已經是鳳毛麟角了,年前的那次晉升,更是直接成為中宸國內基金的一把手。

江景行的回國,讓他如今的位置有些尷尬。

不過,好在還能應付。

……

翌日去公司,淩旭沒想到在電梯裡碰到江景行。他連忙笑著打招呼:“江總,早上好。”

江景行很有風度地笑了笑:“早上好。”

閒聊了兩句,他不由打氣十二分的警惕與小心。隻是,江景行似乎真的隻是閒聊,沒問公司的具體事情。

他一顆心又稍微放鬆了些。

電梯緩緩上升,他忍不住從鏡麵中打量身邊人。

男人和男人,多少也會暗暗比較。

不過,他再自命不凡也知道自己和江景行是沒法比的。

他家世算不錯,不過,距離京圈頂端的那一類還是有些距離的。而眼前這個人,明顯就是金字塔頂端那一類人。

最近有傳聞他要結婚了,不知道是哪個女人。不過,大抵也是聯姻吧。

早上開完例會,許海峰過來敲他的辦公門:“江總找你。”

淩旭怔了下,江景行找他乾嘛?旋即想起之前跟他提過的那個碳芯的項目,他心頭一動,連忙收拾東西站起來:“我馬上過去。”

出乎他的意料,江景行沒有像往常一樣約他在辦公室見麵,而是約他去了附近的一家茶餐廳。

無論是從格調來看,還是出入的豪車名流,這地方很高級。

“來了?”角落裡,江景行抬起頭對他笑笑,慢條斯理地用一方帕子擦拭著手,示意他到旁邊坐。

“江總。”淩旭笑著在他對麵坐下。

檀木桌上擱兩盞茶杯,茶壺裡還在烹煮,不一會兒便茶香嫋嫋。

江景行用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