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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再說 李暮夕 4454 字 6個月前

那雙小鹿似的大眼睛錯愕地望著他,雙手不知道要往哪兒擺。

她餘光裡注意到他撐在一邊的手,寬大修長,指骨分明,手背上有著成熟男人才有著的經絡,呈現性感的淡青色。

和那些稚嫩的男生,真是一點都不一樣。

他肩膀也很寬,輕輕壓著她都讓人感覺到難以抗拒的力量。還有撲麵而來,把她籠罩在內的灼熱呼吸。

他的舌頭伸進來,嘗試性地在她嬌嫩的口腔裡探索。

她渾身戰栗,似乎清醒了,猛地推開他,彆過頭去縮在了角落裡,臉上還有沒有消退的餘溫。

腦子亂的好像糾了一團亂麻,耳邊都在嗡嗡作響。

“抱歉,我失態了。”他歉意地對她笑了笑,爾後側身坐好,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看似很紳士。

可也隻是看似而已。

她難堪地彆過頭去,抱著他的西裝,縮在角落裡。他衣服上還有淡淡的體溫,很大,很暖,可以完全把她小小的身子包裹住,上麵還有淡淡木質香,混著一點點很淡的煙草味。

心臟震顫如擂鼓,她很難說清自己此刻的心情。

震驚、難堪、尷尬……他是什麼意思啊?

第8章 、結婚

屋子很大,裝修的倒是挺簡單,商務氣息很濃。看這個地理位置,應該是他平時下班後休息的住處。

這一帶是繁華商業街,車燈霓虹此起彼伏,隔著一扇玻璃,城市的喧囂被徹底隔絕,隻有像默片一樣緩緩放映的璀璨夜景,如流光浮動,讓人心潮澎湃又心底寂靜。

溫藍收回目光,不置可否。

不遠處的桌上擺著一副茶具,紫檀木茶盞如藝術品,極是賞心悅目。

茶湯清澄,呈現漂亮的琥珀色,茶具花紋獨特,色澤明麗,搭配在一起相得映彰,可見主人的絕佳品位。

“喝茶。”一隻修長的手伸到她麵前,手裡端一杯茶。

溫藍頓了下,抬頭。

正好看到江景行對她溫柔地笑了笑,她忙轉開目光。

“謝謝。”她捧起茶杯小小地抿了口。

“跟我這麼客氣?”他在她對麵的沙發裡坐了,疊起一雙修長的腿。

在家裡,他穿得很居家,看上去斯文而無害,鼻梁上還是戴著他習慣戴的那副細金邊眼鏡,上身隻著一件寬鬆的高領毛衣,袖子隨意地挽到了肘彎裡。

和那張精致斯文的麵孔不同,他身材高大而瘦長,手臂結實,一條青筋順著腕部延伸到肘彎的地方,散發著讓人迷亂的荷爾蒙。

“年底不打算回去嗎?”江景行問她。

溫藍沒想到他會跟她搭話,說:“已經買好票了。”

“回老家?”

“看我外婆。”

“你老家是……”

“H城。”

“那有點遠,可能要在車上過夜,路上要小心。”

“嗯。”

之後他沒再跟她說話,打開電腦坐在一旁開視頻會議、翻文件,四周隻有他手指翻過書頁的沙沙聲。

到了後半夜,窗外又開始下雪,紛紛揚揚的,像鵝毛,像棉絮,撲在玻璃上又很快融化成了蜿蜒而下的水。

“不去睡覺?”江景行走過來,把一杯打好的咖啡端放到她麵前的茶幾上。

他應該是開完會了,電腦合上擱在一邊的茶幾上。

她抱著膝蓋抬頭看他,眼眸兒清潤水亮,可到底是有一點不服氣在裡麵的:“你不也沒睡?”

但是,不服氣歸不服氣,又因忐忑式微而略有些底氣不足。

江景行真覺得她挺可愛的,也比平時要多幾分耐心:“我還有工作。”

她抿了抿唇,感覺他這句話的潛台詞是:你可沒事兒。

敢情就他乾的是正事兒,她就是無病呻.%e5%90%9f?

“心情不好,睡不著。”她說。

他端過那杯咖啡抿了口,淡淡看她,唇邊噙了一絲笑:“要我開解開解你?”

他的眼神好溫柔啊,哄小孩一樣的語氣。

她莫名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眨了眨眼睛,又移開了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那個%e5%90%bb的原因,她沒辦法像以往一樣的心態對待他了。因為這個%e5%90%bb,莫名讓彼此的距離拉近了一大截,這種陌生感在無形消退的同時,又另有一種尷尬油然而生。

總感覺他一舉一動都特曖昧,像是在跟她調情。

她低頭玩了玩手指,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

她看到他擺在客廳儘頭那架%e4%b9%b3白色的鋼琴,問他:“你還會彈鋼琴呢?”

“不怎麼彈。”

“那為什麼擺在這兒?”她好像跟他較上了勁。

他喝一口咖啡:“裝飾品。”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您也搞這些虛頭巴腦的啊?”

她說得他笑起來,饒有興致地問她:“那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樣的人?”

她似乎真的認真想了會兒,努努嘴:“大老板,城府深,喜怒不形於色,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還有呢?”

她悄悄看他,斟酌。

“說吧,我沒那麼小氣。”他頭也沒抬淡淡道。

她這才接道:“出身好,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兒,驕奢%e6%b7%ab逸,涼薄冷酷,不把人當人那種。”

他握著杯子的手頓了一下,淡淡瞟來一眼。

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說過不生氣的?”

“我沒生氣啊。”他笑著說。

可溫藍總感覺他是皮笑肉不笑的,警惕地盯著他老半晌:“真沒生氣?”

他搖了搖頭,神色倒是和往常一樣。

溫藍這才漸漸放鬆了警惕,可他這樣定定望著她,又叫她說不出的局促。

他笑起來真是特彆好看,斯文冷峻裡又透著一點邪氣,叫人捉摸不透。那張精致的臉,和高大精壯的身材又形成了鮮明對比,穿著貼身的毛衫時,肌肉輪廓更加明顯,透著股清冷的頹靡勁兒,真是哪兒哪兒都欲得很。

剛認識他那會兒,她真的把他當成一個謙謙君子。

他那副外表實在太有欺騙性。

後來才知道,他不是什麼高山白雪,隻是有時候看破不說破罷了。

這人一副九曲玲瓏心,比誰都懂得遊戲規則,隻在於他想不想遵守。

如果他想要顧全一個人的顏麵,他可以做到最好,說話做事滴水不漏,不會讓人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自在;可他要是不在乎一個人,他也可以讓你難堪到極點。

翻臉比翻書還快,最能形容這人了。

她到底是怵他,低頭玩自己的手機,烏黑的發絲垂在臉頰旁,柔順地貼著白皙的脖頸。

他看她一眼,優雅地抿了一口咖啡:“聊聊?”

溫藍沒答。

江景行:“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我幫你參謀參謀,我這人很擅長開導人。”

她沒看他:“你幫不了我。”

“因為前男友?”他平靜地拋下一個重磅炸彈。

溫藍下意識看向他,幾乎是一種本能反應。

等對上他鏡片下那雙要笑不笑的眸子,才明白過來,他是在試自己,可自己一下就著了他的道。

溫藍頓時不自在起來:“你……”

他平靜地笑一笑,很紳士地道歉:“抱歉,我沒有窺探你隱私的意思,瞎猜的。”

這人確實是很擅長交流,三言兩語就讓她卸下防備。

要不是她這人天生第六感敏銳,可能真的會被他俘獲呢。

見她有些抵觸地不開口,他看著她,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嗎?”

溫藍看他一眼,皺著眉,似乎是不明白他為什麼問起這個:“記得,我把你錯認成傅京南了。”

那是四年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時候,她還是他哥們傅京南的女朋友。

那天的局也下這樣大的雪,她去得遲。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站旁邊飛快一瞧,桌上坐著的都是熟人,傅京南垂著頭,靜靜坐在角落裡。

他難得穿了身白襯衣,側對著她坐著,修長的手飛快混著牌,手法乾淨而利落。

室內很昏暗,唯有側邊一盞昏黃壁燈,映照出他半張英俊的麵孔。半明半昧,從容冷淡。

她記得他喜黑,很少穿白色。她曾損他“就愛耍酷”,他當時在打球,聞言覷了她一眼,半開玩笑:“想多了您,咱就是怕弄臟,懶得換”。

——真絕了這人。

她存了幾分討好的心思,挨著他坐下,靠在他肩膀上。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像冷冷的木質香。印象裡,他性格張揚,向來喜歡辛辣的味道,溫藍一怔:“你換香水了?”

身邊人動作一頓,手裡擱了牌。

桌上其他人也忽然安靜。

溫藍感到莫名:“……怎麼了?”

直到旁邊人那大嗓門扯起來:“你瞎啊,這都能認錯!”

溫藍怔住,不經意回頭,正對一雙深邃的眸子。麵容清削,鼻梁高挺,是一張極為英俊的麵孔。也難怪她會認錯,此人五官竟與傅京南起碼有五六分相像。

區彆在於迥異的氣質。

雖然俊美,卻沒有傅京南那股子眼高於頂的驕矜傲氣,氣質深沉。給她的第一感覺就是——端麗、沉靜,彬彬有禮,很給人好感。

他約莫是笑了一下,不過很克製,轉瞬便收回,沒太看她的笑話。

“對不起!”溫藍像是屁股燙著了,逃也似的站起來。

“沒關係。”他淡淡牽了下唇角,丟出一張牌。

她回頭和傅京南說:“我今天碰到了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人。”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肯定是老四。”傅京南笑道,“很多人都說我跟他長得很像。”

“你們是兄弟嗎?”他好奇道。

“他媽媽跟我媽媽是表姐妹。”

“這樣啊……”

……

他失笑,沒有回答,起身緩步走到落地窗前。

下意識撫摸過食指上的戒指。

高大的身影靜靜佇立,倒映在玻璃上,頎長挺拔如冬柏。

腳下是行色匆匆的人流,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她可能不知道,他們第一次見麵要早得多。

不過,確切來說,應該是他單方麵地觀察她。那時候,他還是他哥們傅京南的女朋友。

他第一次見她是去幼兒園接他的侄子,遠遠的,她在給一幫孩子示範舞蹈。

她是那種很高挑纖細的女孩,但是曲線優美,腰肢纖細,遠遠望去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很冷淡,很文靜,但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嫵%e5%aa%9a和優雅。

那時候他就在想,這張臉笑起來是什麼表情。

北京三環就這麼大,之後又偶遇過幾次。不過他都是遠遠看著她,既不主動靠近,也不刻意回避。

那會兒,他們是真真正正的陌生人。他出差時在車裡瞧見她,隔著玻璃,看到她彎腰和孩子說話,偶爾會露出那種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