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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快要炸裂。

越往裡走,她頭越痛。

彷佛兩個極端在無聲的拉扯,一旦觸碰到臨界點就會立刻崩斷。

她手指掐在掌心裡,掐出一道道印記。

張蔓沉默著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墓地最裡麵,環境最好的位置是薛晨和薛禮的墓碑。

時見鹿一步步朝著她走去。

眼裡看不見其他任何人和事物了。

偏偏有人沒有眼力見的湊上來。

“時總,好久不見,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天物集團的王遠,前年和你談過合作的,當時你還是薛氏的副總。您看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可以再談談合作的問題……”

時見鹿耳朵裡嗡嗡作響,聽了麵前不認識的人一大段長篇大論,她忍耐到了極限,腦海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拉到了極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斷裂。

“滾開。”

她厲聲開口。

那滔滔不絕還想自我介紹的男人驚了,身後兩步遠跟著的張蔓更是驚呆了。

時、時總說什麼了?

“時總,您這是……”男人訕訕地笑了笑,有些不敢置信,“您這是怎麼了?”

時見鹿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底一片血絲,她轉頭看向那男人,“我讓你滾開。沒聽到?”

男人錯愕,“時總,你——”

張蔓生怕惹出什麼大事兒,急忙擋住男人,讓時見鹿先過去。

“這位先生,抱歉,我家時總心情不太好。這畢竟是墓園,今天我們來的目的是參加祭禮的,不討論其他,麻煩您有其他的工作可以事後聯係我們公司。謝謝,您請這邊……”

時見鹿站定在黑色的大理石墓碑前。

率先入目的是薛晨的一張黑白色調的照片。

時見鹿看見這張照片後一陣眩暈,她緊緊閉著眼睛緩了半晌。

張蔓處理好剛才那人之後急忙

走過來,看著時總閉著眼睛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時見鹿麵無表情的彎腰,去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照片裡的人笑容矜持,恍惚間好像就在自己麵前。

時見鹿腦子裡的一根弦悄無聲息的繃了。

弦彈出來的時候擊在了她的太陽%e7%a9%b4上還有心裡。

太陽%e7%a9%b4的神經跳得很快很劇烈,也很痛。心裡更是撕裂般的難受,她快要不能呼吸。

張蔓站在後方四五步,看著時總突然捂著腦袋搖搖欲墜的背影大驚失色。

她急急忙忙上前去扶住了人,壓低聲音喊道:“時總?時總,您沒事兒吧?”

對上的卻是時見鹿充滿血絲的一雙眼,和緊咬著嘴唇甚至咬出血來的模樣。

“時總,您還好嗎?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張蔓被嚇了一大跳,關切地詢問著。

這個樣子的時見鹿明顯不對勁。

不過時見鹿似乎還能認出她是誰,一把推開了張蔓,強撐著拒絕:“不用,有些頭痛而已。”

“什麼時候開始?有哪些流程?”

張蔓小心翼翼的看了她兩眼,道:“十一點過八分準時開始祭奠,然後去墓園外的餐廳用餐後就能離開。”

時見鹿點點頭,“給我拿一束花來。”

張蔓立刻答了聲,去拿花了。

時見鹿站在一邊,看著不少人上前來祭奠的時候順帶著和自己搭話,她冷漠的側身避開了那些人,強打著精神應對各方人馬。

張蔓很快拿來一束白菊,遞給時見鹿。她自己也拿了一束。

人來人往,墓園卻也安靜。

最後草坪上站滿了人,都是和薛禮或者薛晨有過合作,或者關係親近一些的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一大部分人先後離開了,張蔓看了一眼站著沒動靜的時見鹿,悄無聲息的往外跑去拿傘。

梁心悅走到前麵來祭奠了薛禮和薛晨,站在了時見鹿身邊,舉著傘給她擋住微雨。

“怎麼不撐把傘?小心著涼。”

梁心悅隨著時見鹿的目光看向了墓碑上的那張照片,“真是可惜,我以為還會和她一輩子作為競爭對手搶合作,誰知道她這麼快就

去世了。你節哀順便,生活總是要往前走的,薛晨九泉之下肯定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副樣子的——”

“誰說她死了!誰說薛晨死了的?!她沒死!”

“她沒死!”

時見鹿突然的大吼打斷了梁心悅的話,也讓留下來的眾人神色震驚的看向她。

梁心悅這才發現她的眼底滿是血絲,臉上的神色有些猙獰可怖,尤其是她大喊大叫的這一瞬間。

“見鹿,你彆這樣,就讓薛晨好好走吧。你已經做的夠好了,彆一直惦記著她了,她也會難受的。”

梁心悅詫異之後,以為時見鹿是接受不了薛晨去世這個事實才會突然情緒崩潰的。

她安慰了兩句,本以為時見鹿會哭出來,誰知道卻讓對方情緒更加激動了起來。

甚至可以說有些瘋魔。

“你們都胡說!薛晨沒死!她不會死的!”

“她昨天還送我去公司上班!她怎麼可能會死!”

“你們都走!都給我滾!她不可能死的!”

時見鹿腦袋劇痛,神智不清的揮舞著胳膊,想要趕走在場的人,“薛晨她不會離開我的!她一直都在我身邊,你們都滾開!”

梁心悅被她的胳膊揮了一拳,退後了幾步,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眾人更是詫異震驚。

不少人甚至拿了手機出來拍攝時見鹿此刻的模樣。

“見鹿,見鹿?你還好嗎?你怎麼了?”

梁心悅一臉擔心,根本不明白時見鹿突然這是怎麼了。

旁邊有人在竊竊私語。

“時見鹿這樣子也太嚇人了吧?她怎麼了?”

“沒人覺得她的樣子像是精神病患者嗎?我一個朋友的親戚就是有精神疾病,發病的時候也是這樣,神誌不清,喜歡大喊大叫,還攻擊人。”

梁心悅眼睛一瞪,回頭看向那幾個討論的人,“你們在胡言亂語些什麼?都給我閉嘴!否則就等著收律師函吧!”

有人不服,小聲的嘀咕;“可是時見鹿的狀態的確像是一個精神有病的人啊。她怎麼就不可能有精神病了?聽說她母親也是因為精神病害了人被關進精神病院的,還是時見鹿親自關進去的。”

梁心悅

額角跳了跳,狠狠瞪了幾人一眼,回頭看向時見鹿。

不得不承認的是,時見鹿現在的情況的確是肉眼可見的不對勁。

時見鹿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此刻的時見鹿還在繼續大喊大叫著,隻是從剛才的攻擊人變成了瘋癲的乞求。

她在乞求薛晨留下來。

眾人眼睜睜看著她一手握住空氣,一隻手詭異的做出“拉人”這個舉動,似乎在她麵前的真的有那麼一個人。

“薛晨,彆離開我!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你不會死的,其他人都亂說,你明明就在我麵前站著呢,他們都說你死了!你沒死!你一直都陪著我……”

雨越下越大,梁心悅心頭著急又擔心,舉著傘小心翼翼的靠過去,想要給她擋雨,被時見鹿一把給揮開,“滾開!彆靠近我!薛晨沒死!她就在這兒站著呢,她一直都陪著我,你們看不見!我看得見,她就在這裡……”

一陣冷風吹過,吹得在場的人全都毛骨悚然的打了個寒顫。

梁心悅被雨淋了個劈頭蓋臉,急忙撿起地上的雨傘,這一次不敢輕易靠近她了,隻能站在幾步遠外勸說:“見鹿,時見鹿。我是梁心悅,你還記得吧?我也覺得薛晨沒死,她就站在你身邊呢。隻是現在雨下得那麼大,你們先進來躲躲雨。”⊿思⊿兔⊿網⊿

梁心悅招手。

時見鹿早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哪裡聽得到其他人的聲音。

梁心悅的話一說完,就看到時見鹿又轉換了個場景。

她自言自語自說自話的擦著身上的雨水,“薛晨,你彆走!我不哭!我知道你不喜歡哭!求求你,彆走!彆離開我!”

得了,又是薛晨要離開的戲碼。

其他人都在看熱鬨,而薛氏的股東董事們更是麵麵相覷,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梁心悅拿著手機就要撥打急救電話,正在這個時候,張蔓拿著傘急急忙忙的跑回來了。

她看到時見鹿的模樣,還有周圍圍著一圈的看熱鬨的人,臉色大變,擠了進去,朝著時見鹿走過去,“時總!時總!壞了!”

時見鹿這一刻又坐在了墓碑邊上,像是對待情人似的撫摸著冰冷的墓碑,嘴裡念念有詞,“薛晨,我就知道你會留下來

的。我好冷啊,頭也好痛,好累!你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

張蔓一出現,就被梁心悅拽了過去,“時見鹿到底什麼情況?她這是得了精神病?”

就算不願意說出這個字,可是梁心悅心底深處卻不得不肯定,時見鹿真的有病了。

張蔓點點頭,咬牙解釋道:“時總應該是精神出現了一些問題。梁總,麻煩你現在打急救電話,把時總送到醫院去,然後撥打這個號碼,他會為時總治療。”

梁心悅點點頭,一邊打電話一邊讓人把今天到場的其他人都請走了。

因為是在郊區,地點不方便,急救人員到達現場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時見鹿被張蔓喂了一顆藥睡著了,大雨瓢潑而下,她被梁心悅和張蔓合夥抬到了車上暫時休息。

趕來的專業醫護人員聽了描述之後,給時見鹿打了一針鎮定劑,然後救護車呼嘯著往醫院而去。

梁心悅和張蔓都上了救護車。

當天下午,網上出現了不少關於薛氏董事時見鹿患有精神疾病的消息,更甚至有幾條視頻清晰的記錄了時見鹿患病時的情況。

視頻也引來了不少精神醫生的評論。

“根據視頻中的病人情況來看,她患有精神障礙,會產生幻覺幻視,還會攻擊他人。她的精神疾病很嚴重,嚴重到幾乎不能正常的生活了。她需要接受檢查和治療。如果再不治療,可能會產生嚴重的後果。”

所有人一時間都在討論視頻中的薛氏總裁,是否真的瘋了。!

第36章

時見鹿被送到醫院進行了一番詳細的檢查,醫生給她開了一些藥物輸液,暫時轉入了普通病房。

張蔓在裡麵告訴醫生知道的一切,梁心悅站在門口聽完了所有。

“前段時間她這麼嚴重了,還在加班熬夜?你怎麼沒早些發現,勸勸她?”梁心悅一時間怒火攻心,責怪起了張蔓。

張蔓有些自責和後悔。

作為時見鹿的工作助理和生活助理,她前段時間發現了時見鹿的不對,的確該好好勸說一下,問問情況之類的。

當時察覺到一點不對,可是她根本就沒想到時總竟然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醫生剛剛說什麼來著……

時總有重度抑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