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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李玄禎。

他總是這樣貴氣高華的模樣,就連睡著了也不變分毫。彆說睡著了,就是身在囹圄時,也沒見他慌亂或是沮喪。

大約也有慌亂吧。在他被逼得自殘的時候。

陸寧不願意回想起那一幕。她總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他。過去的她,總認為自己從不求人,從不依附於人,她和他是平等的,可如今真的充分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和軟弱。

若是她也會武功就好了,就不會在那樣的時候完全成為累贅。想到此,她便又想到肚子裡的孩子來。不管男女,她想,都要學會防身的手段,再不能隻讀書了。

低頭看了看他的左手,回到行宮後,又讓擅長筋骨傷的禦醫重新看過。他們在她麵前自然不會多說什麼,但看太醫那神情,也知道情況不大好。

她低頭親了親,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往上挪了挪身子,%e5%90%bb了一下他的臉。

李玄禎這回是真沒醒。他太累了,回到行宮後又去找過了崇文帝,處理了一些事情,這回睡得很沉,任由陸寧怎麼折騰都沒有覺察。

雖然有點餓,但她不願意把他吵醒,便自己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繞過他下了塌。幸好這漪華殿的床榻也挺大的,不然還真不好下去。

外頭有守夜的宮人,湖穎也在。她們看見陸寧大半夜的起身出了內殿,一個個都打起了精神。很快便有一桌子山珍海味擺了上來。

陸寧一陣大快朵頤,跟好幾天沒吃似的,把湖穎都嚇了一跳。她給她布菜,看了一會兒,又掉起眼淚來,道:“姑娘還曾受過這樣的苦?若是夫人知道了,不知道要怎麼心疼。”

“可彆告訴她。”陸寧連忙道,“幸好她去了南疆。”

湖穎卻不大高興,道:“我到現在才知道姑娘以前的想法很有道理。若姑娘不是太子妃,隻是普通人,也不必牽扯進這麼多是非鬥爭,平平安安的多好啊。”

陸寧道:“這次的事情……”原想說,如果不是李玄祐,或許她也不會牽扯進去。但轉念一想,她這樣軟肋的存在,那些人即便一時不曾覺察,久了也必要想法子拿她來威脅李玄禎的。因為她實在是太好用了不是嗎?隻要把她抓在手裡,讓他乾什麼他都不拒絕,跟傻了似的。

“算了,你彆多想了。若是人人都追求安穩,那我們大燕的子民誰來保護呢?遇到外強內亂,又叫誰來禦敵?危險的事情,總要有人做的。”陸寧道,“反正我是不曾後悔的。”相反,她想讓自己也變得強大起來,一定要幫他,而不是拖後腿。

湖穎知道她主子已經被太子收得服服帖帖的了,也不再多說什麼。心道這有了愛情就是不一樣,連想法都變了許多。

陸寧吃完之後,又跑回去躺了一會兒,但卻沒有睡意。隻是趴在男人懷裡各種作亂,%e5%90%bb住他的唇時,學著他的樣子,舌尖靈巧地伸了進去,他微微動了動,密而長的睫毛顫了顫,似乎要醒了。她嚇得連忙縮了回去,靜了半晌,發現他再沒有動作了,才放下心。

待在他懷裡雖然舒服,但怕是要把他弄醒。她想了想,既然睡不著,那就起床算了。

再次走出內殿時,湖穎迎上去,臉上有笑意,“姑娘,我方才看見湖上的荷花綻開了,美極了,您若是睡不著,同我一起去瞧瞧。”

漪華殿建立在萬頃碧波之上,湖上植了許多荷花。陸寧素來喜歡荷花,自然欣然往之。陸寧和湖穎在前,後麵跟了一長串的宮女、太監、侍衛,隊伍浩浩蕩蕩的,挑了一處精致的水榭處觀景。

此時,天還未全亮,隻有一抹淡藍的微光,然而也足夠看見湖上那片片粉白的花朵了。

陸寧一邊趴在圍欄處看花,一邊同湖穎聊天,這麼閒適舒緩的環境,才讓她漸漸忘掉先前在南華山的處境。

直到天光大亮時,李玄禎才出現在她身後,從後麵抱住了她的腰。

“怎麼這麼早就起身了?”

“殿下終於醒啦!”陸寧扭頭朝他笑。

湖穎等人退了下去,李玄禎便把她的身子轉了過來,道:“丟下我,偷偷跑出來玩,該罰!”

他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額角,陸寧卻也沒縮,隻是抬頭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柔和而安靜。

她一雙大眼睛裡麵似乎訴說著什麼,叫他看了心動不已,忍不住低聲笑道:“你這樣看我,是想叫我親你吧?”

陸寧這回倒是沒害羞,而是點了下頭,嗯了一聲。

這可真叫招人疼愛的。李玄禎笑得很燦爛,然後摟住她,低頭柔柔地覆上去。

論起%e5%90%bb技來,他可是爐火純青。他若有心取悅她,便能叫她完全沉淪於他的氣息裡,滿心滿眼都再也容不進其他,隻剩下他的柔情和愛意。

到底是帶了幾分險境後重生的慶幸和激蕩,他捧著她的小臉,漸漸控製不住力道,一雙眼睛愈發幽深,帶著幾分複雜難辨的情緒。

他把她整個人都抱起來,走進了室內,將之放到休憩用的軟塌上,至始至終也沒有停止%e5%90%bb她,最後壓上去時,想起她腹中的孩兒,還是記得收了力道。

“寧寧,我再也不會讓你涉險,再也不會。”他低低在她耳邊重複說著,語中透著幾分嘶啞。

第111章 、江淮行宮(二)

她雖涉險, 但最後受傷的卻是他。他這樣說,叫她感動的同時,愈發愧疚。

“我以後也不會讓你涉險的。”她望著他的眼睛, 開口道。

李玄禎微微一怔, 笑了。揉了揉她的頭發,道:“寧寧真懂事。”

陸寧把他的左手拉到眼前看了看, 忽而想起,先前他右手也傷過一次,也是因為她。那一次, 他養了好久才算把繃帶解下,現在倒是看不出來了。但這回……

她問道:“這裡還疼麼?”

李玄禎道:“不疼, 就是……”他無奈一笑,“就是自手腕以下都沒力氣, 大約再不能舞左手劍給你看了。”

他語氣倒是輕鬆,事實上心裡也並未覺得多嚴重。沒有左手,還有右手嘛。而且太醫也說了,他還年輕,指不定養個十年八載的, 就能恢複七八成呢?

可陸寧卻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男人給她拭淚,一邊笑道:“怎麼?不能看舞劍, 就這麼傷心?”

陸寧哽咽道:“什麼啊!”她都鬱悶死了, 他還有心情說笑呢?!

她不停地掉眼淚, 李玄禎正色道:“薑平死得那麼容易,實在便宜他了。他害得我的寧寧這麼傷心,應該好好折磨一番,給你解解氣才是!”

結果陸寧哭得更厲害了。她想起當時在洞口, 李玄禎原本想活捉薑平,但後者實在有些本事,不僅自己解開啞%e7%a9%b4,還掙開了他的鉗製,對著李玄禎打了一掌,李玄禎這才當機立斷直接將他殺了。

何止是手呢,這一路上,他還受了不少彆的傷。回來行宮後,換了身衣裳,就把所有的傷口都隱藏起來了。隻剩下無法掩藏的左手傷。

李玄禎哄了一會兒,並沒有什麼成效。隻好肅了臉色,道:“可還記得林太醫先前說的話?孕期總是哭的話,生出來的小孩也會愛哭!我可不想我的兒子是個哭包。”

陸寧一愣,用帕子摸了眼淚,想了想,道:“林太醫有這麼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

“嗯。他說的時候你不在。總之你聽我的就對了。這都已經沒有危險了,應該笑才對。這樣以後咱們兒子也會愛笑。”他抬起她的臉,道:“來,給本太子笑一個。”

陸寧依言扯出一個笑來。帶著眼淚的笑,卻戳到男人心裡。

他看著她水汪汪如清泉的眼睛,半晌,忽然又把她摟進懷裡。

陸寧聽到他平穩而有力的心跳聲,默默抱了片刻,忽然推開他,道:“喂,你這又是胡說的吧?林太醫還說了,若是父母總是騙人,小孩也會愛撒謊哦!”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李玄禎失笑,捏了下她的小臉,“他撒謊也隻能騙到你,肯定騙不到我。”

陸寧嘟了嘟紅唇,也去捏他的臉,結果兩個人嘻嘻哈哈在榻上鬨成一團。她這又哭又笑的,一張臉粉白嬌嫩,眸光清澈又燦爛,紅唇嬌豔欲滴,李玄禎趴在她身上,便忍不住又親上去。

伸手撫摸到她的腰際,那裡還什麼都看不出來呢,就跟以前一樣纖細又柔軟,讓他愛不釋手。他低低問道:“寶貝,這段時日,孩子有沒有鬨你?”

至今記得上回書院裡歇息時,她吐得昏天黑地的模樣。這段時日,她在李玄祐身邊,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嗯,他在儘量控製自己不要去想某些讓他接受不了的畫麵。

陸寧想了想,認真道:“還好。他們比之前要乖一些。”其實,孩子這回也幫了她的忙,她懷著彆人的孩子,多少讓李玄祐不能接受,所以他並未對她有過多親密之舉。最過分,也就是那次當著李玄禎的麵%e5%90%bb她了。

李玄禎點頭,手掌輕輕摸了摸,道:“這可是兩個小天才,知道在關鍵時刻不添亂。”

陸寧噗嗤一笑,“有你這麼自誇的麼!”

“這不是事實麼?寧寧是天才,生出來的小寧寧們自然也是天才。”男人挑眉道。

“才怪,我看你心裡想的,是你自己是天才吧?”

李玄禎笑了,“被你看出來了。”他又續道,“對了,聽說左手的敏捷性也是可以遺傳的。寶貝,你若想看左手舞劍,等你把他們生下來了,讓他們一起耍給你看吧!可不許因此再哭鼻子了。”

想到兩個小豆丁一起耍劍的場麵,陸寧有點想笑,可又忍不住抗議道:“什麼呀?我剛才是因為不能看舞劍而哭嗎?根本不是!”

“哦,那是因為什麼?”他故作疑惑。

明知故問。陸寧不想理他了,推開他,下了塌,一邊說著:“我要去看荷花了!”

李玄禎轉過身,從後麵一把將她抱起來,返身放回到榻上,“荷花等下再看也不遲。你先陪一陪我。”

陸寧又被他壓回榻上,有點無語,道:“我可以一邊看荷花一邊陪你啊!”

男人任性道,“我就喜歡你在榻上陪我。”

……好的。這話也說得出口。陸寧道:“太子殿下,你的話實在容易讓人想歪。”

“嗯,就是要讓你想歪。”他說著,他低頭,%e5%90%bb便落到了她雪白晶瑩的頸側……

及至豔陽高照時,衛殷來找,李玄禎不得不離開,陸寧才得以脫身。卻也沒興致看荷花了,被他一通親熱,她渾身都是粘膩的,回去殿中沐浴更衣,然後在菱花鏡中,看到布了不少痕跡的雪頸。

她臉一紅,忙扯了衣領擋一擋。不能行事,他就抱著她親親啃啃的,似乎永遠親不夠似的。

李玄禎這一走,一整日都不見蹤影,不過有些信息還是傳得很快,比如楊元修和南晉亂黨勾結的罪行敗露,比如南華書院被徹底關閉了,還比如,京城之亂畢,但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