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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特意送了過來。

若您現在嘗著味道不錯,不正好此刻帶去偏院給阮娘子?”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母親最喜歡吃桂花糕了,可近來為了在大婚之日身形窈窕些,都未曾怎麼好好用膳,若是能吃上可口的糕點,必然能歡喜的。

小為安點了點頭,接過了彩雲手中的糕點咬了一口,可就吞嚼下去了那麼一小塊,就覺得渾身困乏無力,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偏廳中。

阮瓏玲正跟在賀淑珺身後,與七八位夫人請安見禮,作陪說話。

這種官場上的應酬,絕非是幾盞茶的時間就能打發得了的,喝茶賞花,葉子牌鬥茶……這一整套流程下來,沒有三五個時辰,是決計走不了的。

阮瓏玲在其間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記清楚這些誥命夫人的頭銜家底,她們家中的官員職位,糾葛牽扯的人脈關係。

其次要摸清楚她們的脾性喜好,家中子女婚配情況,還要躲避話語中的明槍暗箭……

往後,今日經曆的這些場景,或許就將成為她生活中的常態了。好在阮瓏玲在商場中摸爬滾打多年,換到了官場上,倒也格外遊刃有餘,畢竟都是利益交換,等價互惠罷了。

這幾位夫人起初難免對阮瓏玲的商女身份看輕幾分,可見她態度不卑不亢,進退有度,詩詞歌賦能談上幾分,對各地的風土人情如數家珍……比起尋常的大家閨秀,更有幾分豁達通透的氣韻,不禁對她大為改觀了些。

氣氛從茶室中的微微尷尬,到賞花時氣氛融洽,最後在牌廳中推向熱烈的高*潮…

牌廳中,幾位夫人指尖戳動著牌麵,發出陣陣脆響聲,而阮瓏玲這個小輩,也樂得穿梭在其中端茶遞水。

此時,門口有個麵生的丫鬟朝她微招了招手,示意有話稟告,阮瓏玲隻以為是阮家那頭傳了話來,又或者是商行中出了什麼紕漏,隻留下了阿杏在牌廳中好好照應,借口更衣退了出來。

“阮娘子,阮家有人來報,道商行中又出了人命官司,您快去瞧瞧吧!”

阮瓏玲聞言大驚失色,當下亂了陣腳。

這即將大婚的節骨眼上,豈會又鬨出人命事故?

“什麼人命官司?你說清楚些!”

“奴婢隻是個報信的,一時也不清楚緣由。

阮家商行那邊派了人過來,就在後院廡房處候著娘子呢,阮娘子你隨我來。”

這丫鬟一麵說,一麵將她往偏僻處引。

阮瓏玲連拐了兩個回廊之後,立即咂摸出不對勁來,腳步頓停,

“不對!我來順國公府雖不多,可卻也曉得後院不是往這頭走的,你究竟是誰?!”

誰知那個卑躬屈膝的丫鬟,竟立馬從懷中抽出一把泛著寒光的鋒利匕首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抵在她腰間,

“住嘴!”

“若還想要你兒子的命,你便老實些!”

丫鬟將根緋紅色的絲綢遞到阮瓏玲眼前,語氣陰冷且寒森。

正是小為安係發用的頭綢!

為安:我,交際小能手,兼倒黴背鍋俠。

小天使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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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那用來係發的頭綢, 是阮瓏玲今晨親手給小為安係上去的,小為安對鏡自照,對紮好的發啾極其滿意, 一把就撲入阮瓏玲懷中, 操著軟糯的童聲道謝。

此時卻落在這婢女手裡?

這人還口口聲聲威脅著要小為安的性命?

阮瓏玲是何等剛烈之人?平日裡若是受人威脅, 隻怕她拚著玉石俱焚,也要與此人同歸於儘。

可這人手中有小為安, 無異於掐住了她的命門。

她當下就驚駭不已, 臉色霎時變得蒼白, 雙腳發軟,氣急焦慮之下,渾身都開始微微顫唞了起來,幾息之後穩住心神,心知當務之急是要拖延時間,緊著嗓子道,

“娘子切莫動氣!

想必是以往瓏玲處事不周,在哪裡得罪過娘子, 娘子若受了什麼委屈,一切都可同我好好說!委實不必冒了這麼大的風險, 潛入順國公府來行刺。

娘子是要財?還是要權?都儘可同我說……”

既不要財,也不要權。

隻要你們母子的命!

這個婢女,正是張顏芙戴著□□喬裝改扮而成。

張顏芙早就見識過玲瓏娘子的厲害, 曉得她最擅賣弄喉舌,巧舌如簧, 卻沒想到現在她死到臨頭了, 竟還能如此臨危不懼, 軟聲求和講條件, 不禁也覺得阮瓏玲尚算得上是個人物。

可事已至此,張顏芙手裡捏著阮瓏玲母子兩條命,正是得意的時候,豈會在三言兩語間就輕易轉圜?她原可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將阮瓏玲當場絞殺的。

可張顏芙還沒有徹底昏了頭。

上次能逃脫仙客來那五條人命官司,尚算得上僥幸。

可若是現在阮瓏玲死在了順國公府,那她這個首輔的前未婚妻,暫居在順國公府的嬌客,豈能輕易甩脫乾係?

阮瓏玲必死無疑。

可張顏芙卻不想暴露,更不想讓人看出她與阮瓏玲母子之死有任何牽連。

畢竟她還想等阮瓏玲死後,繼續履行之前的婚約,與李渚霖共續前緣,如願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夫人。

此時張顏芙眸底閃爍著惡毒至極,又略了略興奮的光芒,嘴角露出一絲蔑笑,將手中的匕首往前推進了幾分,麵對阮瓏玲遞過來的梯子,順坡下驢道,

“要什麼就給什麼?

阮娘子能做得了主?”

“自然!

無論娘子想要什麼,瓏玲必成倍雙手奉上。

且隻要你願放過我們母子,我在此立誓,絕不讓任何人追究此行刺一事。”

阮瓏玲看不見身後丫鬟的神色,一時間分不清這歹人是真動心還是假動心,隻感受到腰間推進的寒冰利刃,心中一凜,立馬接過話頭與之應對起來。

與此同時,她陡然生出些怪異之感,隻覺得這個丫鬟雖然眼生,可這聲音卻好像是在哪裡聽過。

“此事我說了不算,還需我家主子點頭才行。

此處並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玲瓏娘子若是誠心,這就隨我走一遭吧。”

離開順國公府?

那豈不無異於案板上的肉,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可現在小為安顯然還在賊人手上,若是不依???,小為安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可如何是好?

阮瓏玲被身後的丫鬟推搡著往前,腳底踟躕的同時,眸光不斷四處張望,想要伺機朝周遭之人求助。

可一來張顏芙對順國公府熟悉至極,挑的都是偏僻無人的小徑,二來順國公府禦下極嚴,自從賀淑珺認下她的身份後,滿府的奴婢都認得她這張臉,若無傳喚絕不敢上前叨擾,就算是遠遠望見,也生怕會驚擾了這位未來主母的尊駕,大多都繞路而走,亦或者是恭敬埋頭,連個眼神都對不上。

“我勸你莫要玩什麼花樣。

我家主子吩咐了,若是午時三刻你還未上西北門外的馬車,便等著給你兒子收屍。”

麵對赤摞%e8%a3%b8的威脅,阮瓏玲到底不敢妄動。

行至西北門外,阮瓏球瞧見駐停著的馬車,麵色蒼白如紙,驚懼之下扶著牆乾嘔了起來,趁著賊人厭惡轉眼間一時不備,將隨身的香囊扔在了牆根處,然後才在丫鬟的推搡下跨上了馬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阮瓏玲心知這一去,或就是凶多吉少,可她並未放棄試探,趁著啞巴車夫拿了麻繩捆綁她手腳的功夫,小心翼翼問道,

“娘子,你瞧我這一路來也還算配合吧?不知可否能告知,我是如何得罪你家主子了?如此我心中也好有個底……”

誰知話還未說完,阮瓏玲的舌腔就被一團麻布堵住,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來,直到此刻她才徹底慌了神,眼中流露出些氣憤與絕望來,由喉嗓中發出忿忿的嗚咽聲。

見目的已經達到。

張顏芙也不屑裝了,隻居高臨下冷眼覷著她,附身逼近,帶著□□皮笑肉不笑,唇角微勾嗤了一聲,

“阮瓏玲,你這個賤人借著孩子爬到我頭上,毀我婚約,搶我夫君的時候,必然想不到會有今日吧?”

“我就是不服!

不服憑何你浪*蕩*勾*誘,違男女大防,與人婚前有私生下孽子,卻還能得嫁高門?

而我守身如玉,冰清玉潔,多年來隻傾心一人,卻被棄如敝履,要被發落去貧瘠之地,嫁給草莽了此一生?”

“想必你愛極了那個孩子吧?所以當年才會以雲英未嫁之身十月懷胎生下他?

你隻放心,既然你是第一個帶他來到這世上之人,那我也必然讓你最後一個眼睜睜看著,他是如何離開這個世界去冥界投胎。”

馬聲嘶鳴,車架顛簸了起來,朝不知何處的方向駛去。

張顏芙現已渾然瞧不出來半分大家閨秀的風姿,隻滿麵

邪魅,狠厲異常,仿若渾身沐浴在獄火中的修羅夜叉。

“白綾勒吊?

鳩酒毒亡?

淩遲放血?

……無論哪種死法都好,總之你兒子死於何種手段,你便同樣會死於何種手段,權當是我成全你們這一片母子情深了…”

阮瓏玲由言語中瞬間明了了這婢女的真實身份。

張顏芙儼然已經瘋魔了!

她瞳孔擴散,眸光震動,渾身上下都劇烈扭動了起來,雖手腳都被束縛住,可卻也猛力撞擊著門板,想要發出些聲響引人注意。

一條白色巾帕朝她的口鼻捂來,在濃烈刺鼻的味道下,阮瓏玲兩眼一黑,徹底昏闕了過去。

牌廳內,象牙瓷牌被推到之後,揉搓混亂,然後又重新在金絲楠木牌桌上碼成一條長龍,官眷貴婦們在仆婢們的服飾下,正愜意消遣著時光。

在這一片熱鬨喧囂的氛圍中,並無人會再去留意那個順國公府即將入門的新婦。

頭一個察覺不對勁的,是賀淑珺。

她一麵在牌桌上摸牌落聽,一麵用眸光探尋著阮瓏玲的身影,尋人未果之後,心中當下就生了些不滿。

今日不過就是讓阮瓏玲陪侍得久了些,這人竟就借口更衣久去不歸?莫不是瞧著已經點頭答應讓她入門,所以她就敢托大拿喬不尊長輩了?

還未裝幾天賢良淑德,這桀驁不服管教的本性就暴露了,那今後婆媳二人若是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還不知要生多少風波。

“怎得大半個時辰了,還沒見她回來?

楚嬤嬤你去催催,本就是引見她來見諸位長輩的,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