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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登對,與兩個孩子齊齊走在路上,自帶了一種異常和美的家庭氛圍,引得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

二人起初並未意識到這點……

直到行至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來到巷尾的一家商鋪,購買白玉蘿卜餅。

“兩個小蘿卜餅,多放些蔥花,微微烤焦些,多謝了。”

思及待會兒還要品嘗許多美食,所以阮玉梅並未敢買太多,按照兩大兩小的分量算好之後,提出需求,緊而踮起腳尖,主動將手中的銀錢伸高了遞向餅店的女掌櫃。

女掌櫃是個爽利之人,接過銀錢扔在屜中,傳來銅銀碰撞的清脆響聲,指尖熟念翻動著餅子,微唬著臉笑著調侃了薛燼一句,

“待會兒啊,娘子莫要將這蘿卜餅分給他吃。

帶著妻兒在外,做相公的竟也不曉得主動付銀錢。莫不想偷摸攢著做零用?好與狐朋狗友出去喝酒作樂?”

李渚霖:?辦案慢,付銀子也慢?

阮瓏玲:妹啊,男人若是摳門……其實不要也罷。

薛燼:????????

小天使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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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待會兒啊, 娘子莫要將這蘿卜餅分給他吃。

帶著妻兒在外,做相公的竟也不曉得主動付銀錢。莫不想偷摸攢著做零用?好與狐朋狗友出去喝酒作樂?”

?!

不是?

女掌櫃竟將二人錯認成了夫妻?

她?

和這尊煞神?

分明是八杆子都打不著的兩個人。

阮玉梅雖已到了論及婚嫁的年齡,可她心知肚明, 阮家終究隻是個小門小戶, 雖出了個狀元弟弟, 但弟弟今後在官場上的造化還未可知,對比起京城中遍地的百年勳貴, 世家豪族間盤根錯節的人脈關係, 阮家家底終究太薄了些…

按常理來說, 京中稍有權勢的門第,但凡家中的子弟爭氣些,父母為了給他們今後鋪路,通過姻親尋一份助力,都不可能給其挑個如此門戶出生的女子做正妻。

二姐不一樣。

她之所以現在能高嫁入首輔府,是恰逢首輔當年微服私訪揚州,偶然有了段露水情緣,得了小為安, 多年後又恰巧在京城重逢……

那是天上的月老顯靈,千裡姻緣一線牽, 砍都砍不斷。

是例外中的例外。

而阮玉梅曉得自己的斤兩,比起二姐的般果決剛強,她性子要軟弱許多, 就算嫁入那樣的高門,麵對內宅中各式各樣的刁難與挑剔, 她也是應付不過來的。

對於今後要嫁的郎君, 阮玉梅有自己的想法。

門第不必太高, 七八品的平平小吏便可, 家風清正,性子和善好說話些,盤支親戚莫要太多,公婆妯娌好相處,若是相貌再端正幾分……

那便是門當戶對,能相偕一生的好姻緣了。

而薛燼?

薛家鐘鳴鼎食,累世官宦,家中有公爵頭銜,薛燼本人更是能力出眾,乃首輔清除異己,匡扶朝政的左右臂膀,身兼數職,位高權重……

不僅門戶過高,且他那個狠辣陰鷙,一張嘴就能噎死幾條人命的性子,若是誰嫁給他,豈不是日日都要謹小慎微看他臉色?哪兒還有安生可言?

阮玉梅從未想過自己會與這位玉麵煞神會牽連在一起,此時乍聞了掌櫃娘子的話,燦若雲霞的小臉瞬間脹得通紅,趕忙擺手慌亂解釋,

“不…不是……掌櫃誤會了……”

“掌櫃的有所不知……

我家娘子管得嚴,將我每個月的俸祿儘數收繳,這兜比臉都乾淨,委實是沒有多餘的銀兩了。”

誰知身後的男人竟出言打斷了她的話語。

不僅“默認”了二人的關係,竟還一板一眼與掌櫃娘子解釋了起來?

阮玉梅瞳孔震動,滿麵驚詫地回頭望。

那般冷酷疏離的男人,此時臉上卻露出個溫和謙謙的淺笑來,站在熙熙攘攘的鬨市中,乍看之下,很有些如玉臨風,翩躚君子的意味。

薛燼眼底閃過絲一絲玩味與戲謔。

朝前走了幾步,先是抬起骨節分明的指尖,順手幫她捋了捋鬢邊碎發,緊而朝一旁專心致誌看雜耍的兩個孩童使了個眼神,俯身湊在她耳旁款款低語了句,

“小貴人安危事關重大。

掩人耳目罷了,阮四娘子理應會配合吧?”

男人的呼吸清清淺淺落在後頸處,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阮玉梅因過於羞怯與惶恐,渾身僵直無法動彈,臉上的紅暈直至延伸至了後頸,纖長眼睫輕顫幾下……

這落在掌櫃眼中,隻覺得二人是一對琴瑟和鳴,恩愛纏綿的夫妻,不禁嘖嘖了幾聲,泛著酸意咋舌道,

“當真如此麼?果真將所有俸祿交到娘子手中?”

男人逼近的眸光微寒了幾分。

阮玉梅心頭驟然一緊,無措之下隻能順著他的語意,櫻唇上揚,露出八顆牙齒,露出個極其僵硬標準的笑容來。

“果…果真都上交的…

他向來很體貼…不僅對我,對孩子也是…也是很好的……”

薛燼眼底的笑意愈發濃烈了幾分,這才徹底滿意了。

那股逼人的壓迫感,隨著男人的撤身遠離而消散於無形,一直緊張屏氣的阮玉梅,此刻壓力儘消,終於深呼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徹底緩了過來…

“嘖嘖,這麼溫柔貼心又英俊瀟灑的好郎君,娘子是在哪裡尋的?比起我家那口子,真真是不止強上了一丁半點!”

這薛大統領為何如此說?

他武力高強,可騰雲駕霧,殺人於無形,莫非定要扯出這樣的說辭來,才能護衛他們這行人安全麼?

阮玉梅來不及咂摸心中湧現出的那一抹怪異,隻生怕掌櫃娘子再搭話,再說出什麼石破天驚之言,乾脆僵著轉身麵對著眼前的男人。

她杏目低垂不敢對視,臉上有些訕訕,暗吞了口唾沫後,才微微帶了些為難道

“這番說辭,不太妥當吧?

……那啥…我倒不是在擔心自己的聲名清譽…主要是擔心薛統領你尚未娶親,若是傳揚出去,旁人會誤會的。”

分明如此柔弱無骨,連抗拒的說辭都透著十成十的懦弱…卻能為了血親的安危以身試毒,且在胞姐意外懷胎之後,想出紅花落胎的計謀來……

薛燼越接觸她,便覺得越有趣。

麵對質疑。

他板著一張臉,端出幾分正義凜然,公事公辦來,七分真三分假道,

“為了那位。

必要時性命都能豁出去,流言蜚語又算得了什麼。”

那孩子究竟是何人?

竟能讓首輔大人徑直下令陪伴,且能獲錦衣衛統領以命相護?

阮玉梅不禁將心中的怪異暫且先放下,開始揣測起那孩子的身份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過近來因著首輔即將大婚,大量的鄰國使臣、屬地藩王攜家帶口來訪,所以她未曾往九五至尊那個方向想,隻以為或是哪位鄰國的小皇子……總歸都是得罪不起的存在便是了。

而這頭。

小承稷乍然從孤寂冷寒的深宮中解脫了出來,由如一隻被放出籠子的小鳥般,由小為安引領著穿梭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瞪圓了雙眸感受著眼前光怪陸離的花花世界。

“為安,那人好生奇怪,頭頂摞的大餅,足有大臣的三頂冠帽高,他吃得完麼?”

“那些餅子可不是用來吃的,而是用來賣的。那人是賣饢餅的夥夫。”

“為安,這些娘子們好生奇怪,額間都貼著一摸一樣的花鈿。”

“這是如今京中最時興的春花燦薰妝,昨兒個我麗雲姨母也做如此裝扮哩。”

“為安,那是什麼東西?瞧著如雲似霧,那些孩童都將它含入嘴中,竟能吃麼?”

“能吃的呀,那是棉花糖,你以前從未見過麼?那今日可一定要嘗一嘗!”

……

孩子的世界最簡單不過,脾性相投之下,很快就熟悉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就著熱鬨的街景談論著…

小為安心中是覺得有些奇怪的,為何阿稷分明比他大一歲,可對於京中的風土人情,百姓衣食住行,好似都知之甚少,甚至都不曉得買東西要花銀子……

卻對一些風雅觀賞之物頗有些見解。

阿稷路過一位買字帖的文人攤前,瞧了所售的字帖之後,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蹙著眉頭耿直指出,這字寫得不甚好看,橫平點捺一絲風骨也無,若是今後傳揚出去,或會誤導貽害不少人。

小小孩童,說起話來有理有據,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意味。

氣得那文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看著就要以大欺小,好在取了牛肉鍋盔的薛燼及時趕到,才讓女眷與孩子得以脫身…

小承稷玩兒歸玩兒,卻也沒有忘記此次出宮的目的。

此次送禮,與贈給尋常臣子的賞賜不同。

舅父乃他血親,又是教他識文學字的帝師,身份格外不同,所以小承稷對於這份新婚賀禮,那真真是挑了又挑,選了又選……

倒也去逛了幾家價格昂貴到令普通百姓咂舌的鋪麵,可對於皇親貴胄來說,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宮外的東西,到底是比不上宮中的禦賜之物。

禮不在貴,更在心意。

小承稷再沒有心思去那些奢華的鋪麵,隻沿著街道兩側的售賣精巧之物的小攤前,一家家耐心地逛……

小小的帝王,平日裡都是坐皇攆被太監扛在肩上的,還從未走過這麼遠的路,不知不覺腳趾都走到了痛麻,如此都沒有絲毫抱怨,也謝絕了阮玉梅要抱他的好意,直到逛了小一個時辰,才終於買到了合心意的物件。

太陽悄悄落山,雲間透著黃金燦燦的餘暉,行人逐漸減少,寬敞的街道比起午後,顯出幾分安寧與靜謐來。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離彆回宮在即,小承稷很舍不得這個剛交的新朋友,他隻覺得出生到現在,從來都沒有哪一日,如今日這般暢快歡欣???過。

小承稷站在馬車前,臉上不舍之情儘顯,小嘴一癟,眸框中甚至都帶著淚意,

“天色晚了,我若還不回家,母親該擔心了…

可今日一彆,為安,咱兩就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我們還約好了要一起踢陶響球呢……”

饒是玩鬨了一下午,小為安也還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聞言隻燦然開朗一笑,

“你我都在京城,豈會難以相見?

我家就住在大陀寺巷尾最後一家,你哪日若是得閒了,隨時上門來找我玩,且或也說不定,改日我就去你家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