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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裡頭已然變成一片砰磅咣當、木屑飛揚的施工現場,沈麗姝說要帶他們去樓上參觀,這倆年齡最大的便主動站出來表示婉拒,這裡正忙著,他們想加入施工隊伍。

“你們不是不會木工嗎?”

王武笑了,心想姝娘果然是城裡的小娘子,看著風風火火、比大人還能乾些,卻也有她不熟悉的領域,他們鄉下也不是誰都懂泥瓦,可造房的時候照樣全家老少齊上陣。

“我們在家也幫著下地造房,有一把子力氣,給師傅們搬搬東西、打個下手也是好的。”

張彬也道:“對,鋪子就在這裡,往後看它的日子多著,不如現在幫忙乾點正事。姝娘你們請的這些師傅,每日工錢也不便宜吧?”

沈麗姝一看,申請加班的努力申請,沒說話的臉上也多是躍躍欲試,竟沒有一個人想摸魚的!

工作熱情如此飽滿,她沒有理由不答應哇。

於是大手一揮,眾人便如脫韁的野馬奔向搬磚大隊了,很快忙得不亦樂乎。

現場不隻是自己人勤勞刻苦,花錢請的工匠也絲毫沒偷懶。

沈麗姝他們今天因為新人,多少耽誤了點時間,來店裡比平時晚了一刻鐘,可到的時候,工人們已經早早開工了。

明明他們按天結算,把工期拖長才更符合切身利益。

對待工作認真負責不拖遝,沈麗姝是領情的,已經決定以後還有工程也要請他們。

不過那是以後的事了。

施工期間,沈麗姝也願意做個大方的東家,估摸著已經忙了兩三個小時,她便叫上大堂哥和新來的幾個表哥,一起去隔壁茶樓買些點心飲料回來犒勞大家。

這算是額外福利,不是每天都有的。

累得汗流浹背時,一邊坐下來休息,一邊喝著飲料吃著甜點,簡直快活似神仙。

那加了糖的點心直甜到了心裡。

大家都吃得很是滿足,工匠們也投桃報李,不但乾活越發儘心儘力,有個老木匠還提醒了沈麗姝一件他們自己都沒想到的事,“小東家,你們這鋪子位置是極好的,開了這麼多窗子,明亮又雅致,應該能受貴人的歡迎。隻是有一點可要注意了,過幾月天就熱了,水邊最愛招那些個蚊蟲,聽聞你們還要賣吃食?天熱也少不了飛進來蒼蠅的,再湊一塊可就熱鬨了。”

沈麗姝:啊這……

是啊,太熱鬨了,她隻是聽著描述,都已經要頭皮發麻了。

那畫麵太美,簡直不敢想象。

遂連忙問這些有經驗的工人們,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可惜人家能想到這個隱患並及時提醒,就已經很不錯了,剩下的也不是他們能操心的,便都搖頭表示不知道。

不安排這麼多門窗,可能還少一些蚊蟲飛進來。

問題是現在明亮透氣的大窗戶已經開好了,看過窗外的一線河景,就算沈麗姝答應又給它們封起來,小夥伴們也哀鴻遍野了。

所以還是得另想辦法。

看她冥思苦想的模樣,沈四伯隨口安慰了句,“姝娘彆擔心,實在不行,就不開窗吧,窗戶都用紙糊,白日就算關著窗,照樣有光亮進來,那也比一整麵都是牆的店兩趟了。”

沈麗姝茅塞頓開,他們可以想辦法把窗戶糊的薄透一些,就算用不起玻璃,應該也有薄紗一類的東西。

那就相當於紗窗,還挺有意境。

至於找什麼材料來做紗窗,雖然一時沒想出來,沈麗姝也不緊張,去趟布莊綢緞莊應該就迎刃而解了,畢竟這裡是首都,應該隻有想不到的,沒有買不到的。

沈麗姝輕鬆很多,順便還想到了一個預防手段,“那應該也會有些花草可以驅蚊的?咱們鋪子裡正好要擺上花草盆栽做裝飾,不如就養一些有驅蚊蟲效果的,好看也實用,外麵尤其是臨水的那便也最好種一圈。這個咱們自己不懂,可以讓我爹去請許木叔幫忙,四伯你們也記一下,若是我忙忘了,記得提醒我爹。”

沈四伯和沈大金連連點頭,“記著呢,回去就說。”

吃完下午茶,中場休息十分鐘,大家又接著熱火朝天的乾活了。

但王武他們沒能待多久,到了平時出攤的點,需要人把完全不知道方位的幾人送去他們的老地方。

這個重任,大堂哥主動站出來承擔了,還問沈麗姝要不要一塊去。

他們不敢讓姝娘領人去對麵夜市街,因為送完回來隻她一人,這條街上人來人往、魚龍混雜,她萬一在路上出事,他們可賠不起。

有大堂哥陪著就不一樣了,向來隻有專挑落單婦女兒童下手的故事,沒聽說過歹人敢當著婦女兒童的男性親屬麵前行凶的——這到底是皇城腳下,還沒黑暗到那個地步。

不過沈麗姝聽到邀請,下意識捶腰拒絕道:“來回也要一刻多鐘,我不太想走路了,而且要是過去,肯定得被他們和老顧客纏上,不待上一時半刻的哪裡脫得了身。”

她說是監工不乾活,但在灰塵漫天的施工現場,作為甲方兼設計師本師,也不可能舒舒服服坐在那喝茶盯梢。

事實上,沈麗姝這一天天的跑上跑下,除了及時溝通確認每一個施工細節,各個部門遇到問題也是扯著嗓子喊“小東家”,整棟樓最忙的就她了,沈麗姝也是真走不動了。

反正小夥伴們缺的,隻是獨立行走的信心,而不是能力。她不露麵,他們自己也能搞定一切,

沈麗姝就不想去添這個亂。

王武幾人對此多少有些失望。

才不到一天,沈麗姝在人前展現出來的、並不完全的能力和氣勢,已經悄無聲息征服了幾位新來的小夥伴,讓他們忘記了年齡差距,完完全全把她當老板看待了。

第一次正式上班,老板不親自送他們去,心中難免有些沒底。

而沈大金卻早已習慣了聽姝娘的吩咐去執行任務,二話不說就帶著表弟們出去了。

這令行禁止、雷厲風行的樣子,讓王武他們縱使有些不安和失落,到底還是跟上了他的步伐。

執行能力不錯的大堂哥,卻足足離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回來,沈麗姝知道他不是趁機偷懶摸魚的性格,等他回來不免問了句,“大金哥,你們這是路上遇著什麼事,耽誤了時間嗎?”

她其實想問,是不是攤子遇著了事。

隻是做生意的不能將黴頭掛在嘴邊,沈麗姝以前不在意這個,天天被爹娘等人念叨並揪著糾正,時間一長也就適應了,現在便下意識換成不那麼犯忌諱的問法。

大堂哥沒發現她的委婉,隻是無奈搖頭,“害,也沒什麼,就你表哥他們,說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多人,直接嚇傻了,緊張的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了,彆說幫忙做事,不添亂就是好的。虎子和大柳一看,拉著我不放了,纏著我在那手把手教教阿武他們,把人教出來再走。這不,一教就是近半個時辰。”

沈麗姝頓時越發慶幸她沒有跟著去,逃過一劫啊,拍了拍%e8%83%b8口又問:“今兒生意這麼好嗎?”

“也跟以往差不多,隻是他們沒見過這一遭,嚇到了吧。”沈大金雖然被迫加了個班,倒是也能理解,“我剛來的時候,也沒比他們強多少,隻是運氣好些,當時就我一個新來的,姝娘你們都能抽空帶我。可眼下大柳他們本來就忙,又一下子來五個什麼都不會的,可沒功夫叫人專門教他們,隻能把我留下了。”

沈麗姝認可的點頭,期待問,“那你現在回來,是有人已經上手了嗎?”

沈大金笑嗬嗬道:“是啊,張彬和向民、還有阿武都能幫上忙了,就小偉和小強學得慢一些,但再過個兩三日,我想就能習慣了。”

“那就好那就好。”沈麗姝美滋滋,如果說張彬和王武在短短一小時內上手工作,是她比較期待的結果,那附贈一個宋向民就完全是驚喜,這讓她很難不高興啊。

隻是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沈麗姝為一下來了三個好用的工具人歡喜時,幾個工具人今晚的三觀,卻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把他們人都衝傻了,大腦空空如也,隻剩下跟著旁邊人做那些機械麻木的動作。宛如五尊行屍走肉。

就連忙完收了攤回去,跟著大家一起圍在桌子前泡腳數錢,看著一輩子都沒見過的銅錢被倒在桌上、堆成小山的震撼畫麵,幾人麻木的大腦也僅有一絲鬆動,隨即又在各自熟悉兄弟的招呼下,機械地進行著數數串錢、樸實無華且枯燥的工作。㊣思㊣兔㊣在㊣線㊣閱㊣讀㊣

直到數完錢,徐虎迫不及待把紙筆塞到張彬手中,“阿彬哥,你字寫得好,快把今晚賺的錢寫下來,明兒姝娘得了空,要把這些記到賬本上的。今天總共收了十三貫三百五十五六文,其中大力送外賣得了一兩銀子的打賞,大山是三兩。”

張彬才有些回神,一邊順著表弟念的記路,一邊問:“收了這麼多?”

其他人齊齊搖頭:“這收入已經很少了。”

這算什麼?姝娘在的時候才厲害呢,運氣好一到手就是幾兩金子,頂得上幾天的收入,運氣一般也有二三十貫,那才是數錢數到手抽筋!

聽到這句喪心病狂的發言,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幾人才紛紛抬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群熟悉又陌生的兄弟。

張彬更是握著的筆再也寫不下去了,一晚上十三貫多還算少?

聽聽這是人話嗎?

第73章

悶聲發大財。

沈麗姝自從乾起了包工頭, 就過上了比退休乾部還要規律的生活,堅持將早睡早起貫徹到底。

每晚回家吃過飯洗了澡,便雷打不動爬床睡覺了, 準時在八點之前入睡。

小夥伴們在夜市上熱火朝天招待顧客時, 她在家呼呼大睡;大家圍在桌旁快樂又滿足的數錢,她在夢裡自由翱翔。

然後, 小夥伴們也沉浸在美夢中, 一個個睡得四仰八叉,沈麗姝已經被她娘喊起來準備搬磚了。

這才是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種田生活。

沈麗姝打著哈欠起來洗漱吃飯,看到小夥伴們留在桌上的簡易版營業報表, 也隻是簡單掃一眼, 抄錄進賬本, 隨即匆匆出門上班去了, 也沒太在意紙上字跡要比平時工整許多這個小細節。

直到中午回家吃飯, 徐虎迫不及待朝她邀功, “姝娘, 你早上起來看桌上的紙了嗎, 字是不是寫得很好?”

沈麗姝這才回憶了下, 毫不猶豫點頭,終於不是狗爬字了,“是誰寫的?”

徐虎不勝歡喜的把張彬拉出來, “表哥寫的,以後記錄的活兒都叫他乾怎麼樣?”

雖然姝娘還是不肯放棄鞭策他們學習的恐怖計劃,但徐虎也想不放過任何一個偷懶的機會。

最近姝娘不跟大家一塊行動, 他們每晚數完錢就得將數目一一寫在紙上, 好讓姝娘第二天抽空計入賬本, 這個任務毫無懸念的落在了目前學曆最高的徐虎肩上。

天知道他也是個學渣本渣, 字寫的太醜要被姝娘嫌棄,每晚執筆還要頂著大家夥虎視眈眈的目光,簡直壓力山大。

昨天成功把這份壓力轉移到表哥身上,徐虎放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