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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是不是來頭很大”。

沈家旺承認他也被齊孔目家的來頭唬住了。

若對方隻是大家以為的家裡有點資產,在城裡混得開,人脈廣,才有些背景也就算了,但齊孔目的親哥可是縣官老爺啊。

哪怕齊大人隻是外地的七品縣令,並不在京裡做官,憑他的身份人脈,要搞他們也不過兩句話的事情。

因此齊孔目的真實來頭,跟大家之前以為的,完全是兩種性質了。

他們的上下級關係目前算是有了質的飛躍,沈家旺對此是既激動又忐忑不安的,突然擔心自己還太年輕,這裡麵水太深,他把握不住。

可這種事情他又沒法向同僚請教,平時處得再好,到底也是利益關係,就怕人家知道後同他搶資源。

轉頭一看閨女眼光太準了,才跟齊孔目說了幾句話,就發現了他們用了快一年也沒發現的東西,沈家旺頓時就病急亂投醫了,覺得姝娘隻要了解更多信息,肯定能為他指點迷津、撥雲見霧。

畢竟他內心已經接受了姝娘被老爺子顯靈指教過的設定,說不定老爺子把他幾十年為人處世的功力也傳給姝娘了呢?

於是,分享完他所知道的齊孔目,沈爹就一直在期待閨女的高見,發現她保持沉默還頻頻投去關注的視線。

可即便如此,姝娘始終不發一言,沈家旺終於坐不住,清了清嗓子故作不經意的問:“姝娘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一抬頭就對上她爹看似平靜暗藏迫切的深切目光,沈麗姝人都麻了,很想說老爹能不能直立行走?

她真的隻是個孩子啊!

可她這要這麼說了,老爹大概更覺得她奇貨可居——我閨女能看懂我的暗示,她果然天生就洞若觀火、人情練達,這個狗頭軍師一定不能放過!

沈麗姝隻想搞錢,才不想給老爹當狗頭軍師,他那工作晉升空間小得可憐,就算她幫助老爹出謀劃策的實力,有那費心費力送他升級功夫,她心心念念的小彆墅恐怕早就搞到手了。

這筆買賣就很不劃算,沈麗姝私以為還不如鞭策小老弟們讀書考科舉更靠譜。

但是她瞅著爹娘一個勁驚歎齊孔目有個考科舉當官的哥哥,卻一點也沒想過自家也有兒子,也可以從娃娃抓起讓他們好好讀書科舉、改換門庭的意思,就知道這條路遠比她想象得更難。

難到爹娘連這種白日夢都不敢做。

所以沈麗姝也沒提這茬,而是頂著老爹期盼的視線,隨便提了個他們沒想過的角度,“我在想,齊孔目也是去年才來的衙門吧?好巧呢。”

沈家旺點頭,“算算日子,齊孔目應該是他哥選官後才來的衙門,在這之前,他好像在幫忙打理家中產業。”

“齊家這麼有錢?”沈麗姝故作驚訝,“難怪他這麼驕傲。”

雖然姝娘沒說出更正有價值的內容,但也是言之有物,沈家旺並不失望,還笑著附和道,“對,齊家一直比較富裕,齊孔目為人高傲些,但到底本性不壞。”

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種一朝得勢就張狂的類型。

他雖然看重這位頭兒的家世背景想要結交,可倘若對方人品惡劣,那他是萬萬不敢招惹的。

沈麗姝笑眯眯,“我也覺得齊叔叔人挺好的,他要是直接問咱們要糖水栗子的方子,咱家又不打算靠這個掙錢,看在他能在衙門罩著爹的份上,我肯定知無不言,把步驟一五一十告訴他。可他先給了見麵禮,後又正兒八經請我幫忙,眼光真好,知道我不像其他小朋友好糊弄。”

沈家旺心裡一驚,這他確實沒想到,以齊孔目的身份背景,完全可以再高高在上一點,都不必親自登門,直接問他要方子,那樣也無需欠他人情了。

畢竟頭兒發話,他還敢反抗不成?

這說明齊孔目比很多人其實比很多都更厚道,堪稱地主家的傻兒子啊!

沈家旺後知後覺為他遇到了個好人上司而慶幸不已的同時,跟齊孔目打好關係的決心也更堅定了。

沈麗姝看老爹陷入沉思,也不打斷,轉頭跟大弟二弟商量見麵禮的分配問題,以她的公平為原則,“我拿一串錢,剩下這串你們倆分,好不好?”

沈進殊立馬搖頭反對,“那阿姊可比我們多得多。”

沈文殊卻是多轉了一圈腦子,穩重開口,“齊孔目是要請阿姊做糖水栗子才給這麼多見麵禮的,阿姊多拿也是應該的。”

沈麗姝滿意點頭,反應挺快,小家夥們算數能力很強了,讓他們自己管錢還真沒有管錯。

但她心理滿意,卻並不因此就讓著他們,誰還不是寶寶了?

沈麗姝斤斤計較,“哼,二弟要是算這麼清,你吃我那麼多肉,該給我多少錢?”

沈進殊:……

爭強好勝的苗頭還沒長起來,就被無良大姐掐滅了,已經有了求生欲的小家夥立刻換上乖巧臉,“那阿姊想給我們多少就多少吧。”

他這招也算是以退為進,偏偏碰上了軟硬不吃的沈麗姝,她還真就堅持自己的原則到底了,理直氣壯把其中十枚錢收入袖帶,另十枚給弟弟們,並繼續不遺餘力的洗腦,“這些錢也要好好保管哦,加油,你們很快就會是最富裕的小朋友了,誰也比不上你們。”

剛才還委屈巴巴的二弟想起他們豐富的小金庫,立刻又生龍活虎起來了,迫不及待拽著大哥的袖子,“快快,放咱們錢匣子裡去。”

沈文殊也是這麼想的,於是兩小兄弟屁顛顛回房存錢去了。

沈家旺也似乎回神了,沈麗姝才狀似無意的感歎了句,“齊叔叔家大業大,那他做生意肯定很有一套,有機會真想向他取取經。不過我們現在連攤子都沒有,想這個還太遠了,哈哈。”

才想通一個小細節的沈家旺瞬間豁然開朗,隻覺得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對啊,他真是想太遠了,就算齊孔目的兄長當官又如何?齊孔目也才比自己高一點,依然是個小吏,他現在急吼吼的巴上去,根本得不到什麼好處,還容易暴露功利心,惹人家反感。

齊孔目這層關係,是能在重要場合當靠山來用的,關鍵時刻說不定能幫大忙,因此真正聰明的做法應該是把他當普通同僚兼上司來往,不過分殷勤但也要懂得表達自己的親近,得到對方的好感才能辦事。

關係都是日積月累處起來,越是急於求成越容易適得其反。

直到此時,沈家旺才真正把心態調整過來,也終於有了打趣閨女的心情,“還要向齊孔目請教做生意,姝娘的誌向這麼大,想跟齊家看齊?”

沈麗姝坦然承認了,“人有多大膽,地才有多大產。”

目標定大一點又不要錢,萬一不小心實現了呢?

“哈哈哈,那姝娘好好乾,爹相信你。”沈家旺放聲大笑,顯然沒把她的話當真。

恢複了平常心的他第二天再去上班,便沒有急不可待去找齊孔目打聽他昨晚回去後的情況。

雖然他很希望齊老夫人能喜歡姝娘做的糖水栗子,那樣齊孔目作為孝子,少不得再來請姝娘煮些栗子回去孝敬母親我,如此多來往幾次,兩家自然而然就越走越近了。

但頭腦恢複清醒的沈家旺更知道,這件事自家也毫無主動權,端看齊孔目和他母親的反應了,所以他問與不問,都改變不了結果。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於是他選擇了順其自然,用以往的態度和方式來對待齊孔目。

也不知道是他不急於邀功的行為入了齊孔目的眼,還是對方本就準備晚些找他,下班前,齊孔目突然來道謝了,臉上雖不像昨天對姝娘那樣麵帶微笑,但也有幾分和顏悅色的模樣,“老沈,這回真要感謝你和姝娘,我娘很喜歡,昨晚就著幾顆栗子多喝了一碗米粥。”

沈家旺等了一天都快放棄希望了,不想峰回路轉,臉上便露出了幾分喜色,好像在真心實意為領導高興似的,“真的嗎?齊孔目的一片孝心總算沒有白費。”

齊孔目下巴抬得更高了,似乎也被自己孝到了的樣子,“是啊,隻要能讓母親胃口好些,做兒女的多麻煩都值得。隻是我娘一聽栗子不能多吃,她也不讓彆人吃,非要留到今天繼續配粥吃。”

沈家旺自是欣慰又關切的提醒,“還是叫老夫人儘早吃完吧,可不能留太久。”

“是呢,中午就吃完了,而且胃口一開,這兩個月吃不下的米飯,中午也吃了幾口。”說到這裡,齊孔目不由期待的看向沈家旺,“看我娘那歡喜的模樣,估計過不久又會想起這一口,到時候又要叨擾你們了。”

沈家旺本可以直接應承,昨晚聊到後麵姝娘就說了,煮糖水栗子雖繁瑣卻不難,有需要的話她可以抽空再做,或是把法子教給她娘也行,所以如果齊老夫人吃著好,齊孔目後邊再來找他,他大可應下再回家叫她們弄。

但想起姝娘,他同時也想起姝娘那玩笑般的豪言壯語。

沈家旺的確沒把那話當真,更不可能對自己才十歲的女兒有那種宏遠到不切實際的期許,姝娘如今做的已經夠好了,保持這個水平,自家很快就能在姝娘的努力下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可此時此刻,他還是下意識改了口,把這個好機會留給閨女,“這道菜是姝娘一個人琢磨出來了,家裡除了她誰也不會,老夫人往後還想吃,也隻能找姝娘說。”

沈家旺語氣半是認真是半是玩笑,他相信齊孔目對姝娘的青眼相待不是假裝的,因此即便對方不把他的話當真,也不過一笑而過,並不會因此就惱怒不快。

果然齊孔目聽完笑得很愉快,“哈哈哈哈,我倒是很願意找你們家姝娘去說,像她這麼落落大方又聰明伶俐的孩子,平日可見不著。隻是我怎麼聽說姝娘這幾個月忙著上外邊發財,她還有功夫做彆的嗎?”

沈家旺也笑,“姝娘昨兒也說齊叔叔人最好,不把她當小孩子糊弄呢,若是你去找她,她指定願意抽空出來。”

“既然這樣,我更不能在姝娘忙的時候上門給她添亂了。”被發好人卡的齊孔目難得善解人意起來,“還是等姝娘閒下來再登門叨擾吧,反正我娘也不可常吃這種不好克化的東西,一月頂多吃一兩回。”

說著姿態親熱搭住了沈家旺的肩膀,“老沈啊,姝娘總不會忙不起來沒完沒了,沒有休息的日子吧?”

沈家旺頗為受寵若驚,恨不得拍著%e8%83%b8脯保證,“那您儘管放心,就算姝娘忙起來沒完沒了,老家也沒那麼多板栗給他們賣,老家孩子們攢的那些板栗,最多再讓姝娘忙上半個來月。”

信誓旦旦告訴領導他女兒最多忙半個多月就能歇下來的沈家旺,第二天就慘遭打臉。

那是一個豔陽高照的中午,沈家旺一如既往哼著愉快的小調回家吃飯,距離自家還有幾丈路時,就聽見了大侄子們熟悉的嗓門,他還搖頭笑了下,心想姝娘還沒給他們帶信,這就自個兒過來了?

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接著一步跨過門檻,冷不丁看到地上快要堆成小山似的幾大麻袋,沈家旺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什麼?”

“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