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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三重天三位仙主,感受到好幾道視線落在他身上,成蹊頓時壓力山大。

“成小友,此間秘境之事你如何看?”景陽天主忽然點名,成蹊一個激靈,想起他們方才所說的那些信息,定了定神,答道:“若按仙主之言,此處秘境規則會壓製修為高深之人,那便不易再派仙宗之中的精銳進去,隻會是徒勞損耗。如星懸天主所言,秘境既然還可再開上數次,不若派些修為並不如何的凡人前去探路,玄天君既然能送出消息,其他人應當也可以。”

霄暉天主忽然冷冷道:“三重天沒有凡人,況且秘境情況不明,凡人沒有自保能力,進去隻會更加凶險。”

“還是有的。”成蹊撫著藥碗,想到李景,一顆心忽然就平靜下來,他抬眼看向高位上的三人,“我就是,至今未入道,與凡人並無差彆。”

“讓我去吧,我與容纓是舊識,與玄天君亦有些許交情,雖說無法使用太多靈力,但我師從沈夫人,刀術可以自保。”

“三重天的仙君們那樣多,個個都是天之驕子,玄天君與容纓他們俱困於其中,再有其他人進去,也不能保證他們的判斷能力能夠趕得上玄天君。”

成蹊深吸一口氣,“我雖無能,卻最懂左右逢迎,夾縫中苟活,此處秘境,與我興許是最契合的。”

“為何要救人?”台上仙主的聲音冰冰冷冷,“你一奪舍邪道,有何理由去救三重天的弟子?”

這一次成蹊沉默良久,幽幽道:“說來慚愧,鄙人欽慕玄天君許久,願為玄天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星懸天主與霄暉天主齊刷刷看向最高位的景陽天主,對方嘴角微動,沉默良久,看著大殿中那道纖細的人影,幽幽道:“即是如此,可。”

成蹊鬆了口氣。

在確定了入境事宜後,跟隨仙官拜退。

大殿雲氣飄渺,待成蹊人影遠去後,星懸天主柔和的聲音響起,“宗主提到的人便是這孩子?觀其氣運,並非奪舍之象。從前倒是與他見過數麵,竟是有緣。雖然身無仙骨,但陣文研習主要靠悟性,倒也不是不可以收作徒兒。”

“不可以。”景陽天主打斷收徒狂魔的建議,他問身側的霄暉天主,“你看看這孩子究竟還有沒有救?”

清冷如月華的女子聞言抬眼,回憶了一下方才堪堪看的那幾眼,沉默良久,淡淡道:“沒救。但若是留在我門下研習藥理,興許可用靈髓代替一部分仙骨,多活十年。”

換句話說,當我徒弟。

景陽天主下意識拒絕:“……不行。”

霄暉天主起身,優雅離場,“那就各憑本事。”

星懸天主笑得溫溫柔柔,也跟著離開,“師兄,他既喜歡寒兒,未來同樣也是一家人。”

景陽天主:“……”

他想起成蹊方才的言論,對玄天君情根深種……什麼情根深種?他那大徒弟天天臭著一張臉,看誰都像欠他錢,能對他情根深種?嘿,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知道自己要下副本了,成蹊反而睡了個好覺。這一次,沒有李景在身側,他倒也是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些起床,想著秘境當中大概率用不出法器,便找了個小布袋,隨身攜帶了些許傷藥,糖丸,鼓囊囊裝了滿懷。

第二日辰時便跟著仙官前往陣石,去時大陣上倒是不止他一個,昨日見過的那兩人也在。除卻熟識的林頌聲,另一位弟子名叫暮雲平,乃是星懸天主四弟子,一張臉一直沉著,看起來有些許陰沉。

兩人見成蹊這個通緝犯被帶過來,一齊皺了皺眉頭,但在各自師尊都在的情況下,倒也沒多問。

反而是成蹊看見他們,不動聲色道:“這是……”

“你一人前去不太安全,恐有變故,可有照應。”霄暉天主在一側默默補充,隨後輕描淡寫的遞給成蹊一顆圓潤的玉牌,“是個解疑法器,若是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問它。”

看見玉牌的瞬間,成蹊感覺身邊那兩個分外高冷的隊友,視線一下子停留在他身上,甚至有一些敵意。成蹊一頭霧水的接過,正想問這牌子是乾什麼的,霄暉天主卻已經輕飄飄的走了。

今日景陽天主並未現身,唯有另外兩位仙主出麵,星懸天主牽引一線,“時間到了,做好準備,記住,此陣三日後會再開一次,破開小秘境的界,屆時不管發生何事,一定要過去。”

三人點頭。

星懸天主見狀,柔和一笑,指尖輕彈,成蹊看見腳下墨色的巨大石板上,暗金色的陣文漸漸亮起,隨後一圈一圈圍繞,在陣石的加持下,將標記的小世界強行連通,以靈力破開一方通道。

空間裂隙開啟,星懸天主輕聲道:“諸位,早去早回。”

成蹊握緊玉牌,抖了抖身上鼓鼓囊囊的小布袋,他看著麵前那一片流轉的光暈,徑直走了進去。

第125章 章一百二十五

成蹊睜開眼睛, 他站在一扇門前排隊,身前還有幾十人,將隊伍拉開的老長。

這是一處開敞的庭院,範圍極大, 仰頭可以看見裡麵重重的小樓, 但並不富麗堂皇, 甚至可以說的上樸素。黑瓦白牆, 庭院內多植鬆竹,卻有一枝白梅探出牆院,枝乾上還落著重重積雪。

庭院裡隱約聽見讀書聲, 吵嚷卻有韻律,這讓成蹊有一瞬以為自己回到了靈山學宮,不過靈山學宮有靈力加持, 常年如春,不會下雪。

成蹊發現自己依舊穿著原來的衣裳,摸了摸隨身攜帶的小布袋, 還好,那些傷藥和短刀仍在, 不過儲物靈器卻完全無法使用了,隻變作掛在腕間的一個普通金鐲子,而與他一同進來的林頌聲與暮雲平則完全失去蹤跡。

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空無一人,就他一個人墜在隊伍末尾,身前排著的人委實多,大多是十六七歲的少年, 與他年歲相仿, 看著隊列深處那扇半開的大門, 眸光微動,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成蹊看了一眼前方的長隊,輕輕的碰了碰身前排隊的少年,在對方困惑的看向他時,衝著對方和氣的一笑,“今日天氣好冷,兄弟你來的好早,在這裡等了多久了?”

“不久,不過兩個時辰而已,我住在東街,離這裡太遠,來的遲了。”少年打量成蹊許久,對他身側的小布包和這身陳舊單薄的衣裳感到十分困惑,“這幾日剛下大雪,你怎麼穿的這樣單?家裡人怎麼沒給你備新衣裳?這是什麼?你還帶行李?”

成蹊麵色不變,“家裡窮,我隻有這一件衣服,從小到大都這樣,凍著凍著便習慣了。這包是親人燈下縫製的,我心有不舍,便隨身攜帶了。”

“原來是這樣。”那少年神色頓時愧疚起來,他在身上搜了搜,最後從自己領間取下狐毛圍脖給成蹊圈上,“可能還得三個時辰才會輪到我們進去,你先暖暖。沒關係的,等進入書院後,院中會發嶄新的棉衣,屆時就不用怕冷了。”

成蹊被這突如其來的善意嚇的一激靈,忙道不用,少年卻隨意的揮了揮手,讓他不要在意。

“你是從城外來的?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麵善,此間有緣,你收下便好。”少年笑的良善,“你叫什麼名字?”

“耳東陳,陳奚。”成蹊如此道,“你怎麼看出我是城外來的人的?我瞧著與你們應當並沒有什麼不同,城外來人有很多麼?”

“你們城外人都很主動,很喜歡同人說話,問些奇怪的問題,我從前是不願意搭理的。”少年道,“不過你不一樣,看見你的第一眼便覺得喜歡。”

成蹊看著麵前文氣的少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少年輕笑,“我沒有名字,白雲城內的孩子需要通過鬆文書院的考核後,才有名字。”

成蹊:“……”他隻能尷尬的笑笑,好在身前的少年並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反而覺得成蹊這樣的表情十分有趣。

少年緩緩道:“我知道你想問我之前那些城外人的消息,我確實有聽說過,不過他們都是殺人放火的壞人,你可不要學他們,不然就被城主府上的侍衛們抓走啦。”

成蹊在進秘境前連夜返過齊家人在此間試探出的規則手冊,此處秘境主體是一座禁靈的城,名叫白雲城,城中百姓溫良,絕對不會傷人。所以在白雲城內,隻要不觸犯規則,引來城中侍衛,便擁有絕對安全。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這甚至是善良的有些過頭了。

不過成蹊記得,外來者是無法進入白雲城的幾處關鍵場所的,鬆文書院便在其中,為什麼他會是個例外?

日頭正高,白雪都被太陽染出一層碎金色,成蹊身前的無名小哥抬頭看了看太陽,“城裡已經陰沉了許久,今日倒是晴了呢。”

鬆文書院的隊列一點點縮短,成蹊他看見那處門口坐了兩個青年人,拿著紙筆沒什麼表情的錄入學生信息,給人分配玉牌,動作刻板。

輪到成蹊時,那兩人一齊抬頭,像是看到了什麼天仙,那張木然的臉上忽然顯現出一點溫和的笑,“你叫什麼?天氣這麼冷為什麼隻穿這麼單?吃飯了沒?”

成蹊:“……”

見成蹊搖頭,那兩人一人收攤,一人直接領著成蹊去飯堂吃飯,還順路給成蹊領了兩套衣裳和鞋子,最後提著食盒將他帶到一處庭院,“書院裡還單著的房間就隻剩這一間了,你先將就住著,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過來問我。”

青年將食盒放在成蹊桌前,再將衣裳置於衣櫃中,“書院規矩可清楚?這冊子上的條例你照做便好。近日城內不太安穩,出現了歹人,你夜裡不要隨意出門。”

成蹊接過,表情十分感激,一邊說著謝謝,一邊將那青年送出門外。對方依依不舍的離去,一步三回頭,看的成蹊頭皮發麻。

等所有人都走以後,他方才鬆了一口氣,將大門反鎖,點了燈,就著昏黃的光線看掌心的冊子。

說是規矩,其實是一份時間作息表,每日寅時起,在書院點卯,辰時用早膳,而後去上課,午時用膳,未時上課,酉時下課,戌時以後,學生必須回房間呆著,滅燈入寢。

書院內隻能穿著他們發布的衣裳,簡稱校服,成蹊將衣服取出檢查了一遍,是普普通通的綢緞,湖水藍,衣服中有夾棉,穿上後確實暖和。

成蹊頓時夢回寄宿學校,看著紙條上的規矩,默默將東西收拾好,飯盒內的食物有兩菜一湯,一份清炒時蔬,一份白袍蝦仁,還有一碗飄著枸杞的濃白魚湯。

成蹊抬手將食盒蓋上了,這裡的東西他可不敢入口。好在隨身攜帶的丹藥還有作用,吃一顆便有飽腹感。

成蹊盤腿坐在床上,將身上的東西分門彆類,五六瓶丹藥,止血,補氣,辟穀,還有三瓶專治外傷的,目前都能用。折扇已經變成了普通的折扇,短刀也變成了普通的短刀,附著在靈器上的所有陣術全部失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