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1 / 1)

,可以看見個小小的城池,其中人影來去,很是熱鬨,“小潭你快看看是不是這個地?”

成蹊扭頭,卻發現蘇小潭靜靜站在原地,低垂著頭,全身發抖,不太正常的樣子。

“小潭?”成蹊輕聲喊,他本想靠近看看,卻被李景抓住,拖到了身邊擋著。

李景一手施術,他側頭看向蘇小潭,聲音有些冷漠,“你太高估自己了。”

在蘇小潭出手攻擊前,李景毫不留情的單手卸掉了他的胳膊,兩聲脆響,成蹊聽的牙酸,蘇小潭抬頭,他一隻眼睛變成了完完全全的赤紅色,血腥而冰冷,另一隻眼睛因疼痛泛淚,他張口,聲音卻不是自己的,冰冷而森嚴。

“黎應,回來。”

蘇小潭不由自主往外走,他深吸一口氣,奪取身體控製權,整個人像是生了鏽,兩條腿各走各的,他咬牙勉強道:“尊上醒了,我動不了,走……立刻……”

成蹊眼見不對,不再磨蹭,立刻把人豎著抱起來,往那片被靈力鏈接的空間隙裡懟,“是這嗎?是的話我就丟了啊!”

“大膽!”那個冰冷的聲音又響起來。

成蹊回應,“多謝誇獎,我膽子一向很大。”

蘇小潭掙紮,喉嚨中哼出一個模模糊糊的走,成蹊便一把將人塞進去,順手的樣子像是往灶膛裡塞柴火。

靈淵之上,沉眠的魔物蘇醒,密密麻麻的魔神造物如同雨點一樣撲下來,就剩他們兩個,成蹊看望李景,“施術的時候能移動不,要不要我抱你過去?”

李景伸出一隻手,順勢而為,“那還是勞煩抱一下吧。”

成蹊圈住李景的腰,像在地上拔一棵楊柳,可惜個子矮拔不起來,李景眼見魔物衝過來,遂踮腳道,“起來了起來了,走走走。”

成蹊橫著走,腳下生風,也不知道是他抱著李景,還是李景提著他,兩人一齊撲進那片空間隙,栽進白光裡。

追上來的魔物撲了個空。

九幽之下,魔神睜開雙眼,瞳孔赤紅。

“那兩個玩意是什麼東西?”

魔將站在一邊,十分諂%e5%aa%9a道,“回尊上,很明顯,那兩個玩意是人。”

魔神:“……”

魔將繼續道,“應當是三重天的學生哦,高個強開空間隙的靈術據說隻有核心弟子能學呢。”

魔神:“…………我眼睛沒瞎。”

魔將:“那是,尊上眼神最好了!另外屬下冒昧問一句,水月君反叛,是否需要繼續追擊?還是由您直接捏碎他的神魂?”

這一次的回答,魔將等了許久。

“算了。”魔神蹙眉,神色難辨,“已經不需要了。”

第28章 章二十八

碧波蕩漾, 幾尾紅紅黃黃的遊魚於身側輕啄,他就那樣飄在水裡,吐出幾個泡泡。頭頂人影綽綽,楊柳依依, 桃花隨流水翻湧而去, 青衣的少年背著劍匣路過, 在水邊駐足, 俯身,將他自水中撈出來。

“還有氣啊。”帶著薄繭的手指捏了捏,“不要裝死, 你叫什麼名字?”

他滿身傷痕,心中忿忿,張口咬住少年指尖。

“嘶——”少年捏住他的臉, 把手指尖□□,“就問個名字,怎麼還咬人?”

“不說算了, 這裡山清水秀,春光正好, 我看你這小眼睛還挺可愛,不如就叫你……嗯……小潭吧。”

“反正潭水裡撿的。”

———

成蹊和李景掉進了河裡,濺起超大的水花,將正在河邊搗衣的大媽嚇了一跳,丟了棒槌大聲喊著,“來人啊!夭壽啦!又有人跳崖殉情啦!快來救人啊!”

頓時五六個壯漢湧過來,拿著竹竿熟練的把他倆從水裡撈起來。

春寒料峭, 成蹊嗆了幾口水, 趴在地上不住咳嗽, 他第一時間去看身側的李景,對方掉下去時護住了他,自己頭著地……應當是撞在了河裡的石頭上,直接昏了過去。

大媽還在旁邊拍他的背,嘴裡念念有詞,“小郎君莫擔心,你這……額……這位朋友,隻是暈過去了,還有救。”

成蹊摸著李景的後腦勺,還好還好,那麼高跌下來這頭也沒碎,不然真不好解釋。四周圍著一圈百姓,衣著樸素,看著他們倆滿眼八卦。

“小郎君,我看你們年紀輕輕,青天白日的怎麼想不開跳崖啊?”大媽關切道,“這世上有什麼難處是過不去的?哪裡有命重要?”

“兩個人既然好不容易在一起,又何必殉情呢?”

成蹊嗆住:“……咳咳咳,殉情?”

大媽疑惑的盯著成蹊,指了指他們身後那麵刀削一般的懸崖,還有懸崖邊的一塊青石碑,上刻四個血紅大字——禁止跳崖。

不過八個大字底下又寫了一排小字——殉情聖地,共約來生。

成蹊:“…………”

大媽一臉你彆裝了的表情,“這山頂非常難上,不然還能是你們腳滑?”

成蹊還想辯解,手腕卻被人抓住了,李景咳嗽著睜眼,喘著氣張口就來,“我與他……世所不容,已是窮途末路……”

李景傳音,“順著他們的想法來,不然不好解釋,配合一下。”

成蹊嘴角一抽,抱著李景沉痛道:“……是,我們是斷袖。”

大媽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

在清水鎮有一個古老傳說,在朝陽初升時從村邊那道懸崖上一躍而下,如果沒有死,就代表天神都承認了你們的愛情,如果死了,那便是共約了來生。

古往今來這裡誕生了無數淒美的愛情故事,不過本地人對此嗤之以鼻,總有人因為傳說跑過來殉情,活著爬起來也就算了,死了人如果不及時撈起來會汙染水源,這條河是整個鎮的水源地,事關全鎮飲用水安危,便隻能派人守著,能救下來就救,救不下來也不能讓屍體隨水漂蕩。

這次又是這樣,就是跳崖的是兩個漂亮郎君。

眾人見怪不怪,把人撈起來,三令五申不許在這裡跳崖,訓的那兩個郎君連連點頭後,便散去各自做事去了。

成蹊抖抖身上濕漉漉的衣裳,兩人互相攙扶,看著青山碧水,山嵐飄蕩,彆有一番寧靜祥和。

成蹊問,“我們這是到了人間?清水鎮?”

李景擰了下袖子的水,“多半是了。”

“對了,蘇小潭呢?”成蹊回神,“完了,他當時被你卸了胳膊,一個人掉下來不會淹死了吧!”

成蹊掉頭往河邊跑,被李景拉住,“他是魔,就是在人間的水裡泡一百年都不會死,而且我們掉落的時機不一樣,他未必掉在此處,慢慢找,不著急,我們先找個地方換衣服。”

成蹊跟著李景往村裡走,他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東西,很好,儲物靈器還在,他從裡頭摸銀錢,卻發現長信玉牌滾燙,掏出一看,密密麻麻的信息躥出來,學宮的,擂台的,夫子的,葉淮安、白蘅笙他們的……飛速飄動,蹦到最後,就剩下容纓發的幾排大字,“你在哪裡?還活著嗎?活著便吱一聲。”

成蹊看了下日期,六天前。

他與李景掉進靈淵後,一切聯係方式全部失靈。現在從靈淵出來,長信玉牌便又恢複了作用。

於是成蹊回複了一個,“吱。”

李景在旁邊笑,成蹊不理他,繼續報平安:“我還活著,在人間一個叫清水鎮的地方,李景與我一起,都很安全。”

信息發出去,遲遲不見回應。

李景瞥了一眼,“大概信號不太行?待會兒再看,先去換衣服。”

成蹊收了玉牌,跟在李景後麵往小鎮裡跑。

“好涼快啊,是人間和靈州的季節不對等嗎?這裡還是春天呢。”

路邊的桃花剛敗,桃粉的花瓣卷枯,其下結了小小的青綠果實。

“大概吧。”李景看著遠方青山雲隱下的城池,眉間微動。$思$兔$網$

靈州。

成蹊失蹤的第二天。

長鋏墓已經被掃蕩了幾百遍,三重天的仙官將每一處裂開的空間隙都搜羅出來,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掉靈淵去了,除非掉進月都,不然沒救了。

院長聽聞這個噩耗,第一時間差點暈過去。雖說齊雲仙府每年就慰問一次,但不代表他們不在乎自家公子,尤其是現在成昀還在靈州附近呆著。

要是被那個瘋女人發現自家眼珠子沒了,還不把他這副老骨頭給活拆了!

這邊院長在想著如何寫悼文,另外一邊容纓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回了三重天,向師尊自請前往靈淵月都。

可惜來了個擋路的。

“前日靈淵暴動,玄天君如今正在月都鎮守,小師兄你就是去月都也沒什麼用,莫非……你是想見玄天君嗎?”紫衣的小少年坐在星懸天主身側,笑著掃了容纓一眼,“我之前求師尊求了半月,師尊都不曾答應我呢,同為弟子,師尊總得一視同仁,至少能講個先來後到吧。”

“小師兄事事劍走偏鋒,師尊您總不能事事都遂他,不然三重天的規矩都沒有了。”

容纓捏住劍,忍住揍人的衝動,冷靜道:“師尊,我此去是為了救人。”

“兩個學宮的低階弟子,掉入靈淵必死無疑。”另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你現在就是要去也遲了。倒不如解釋一下私自參加比試是要做什麼,容纓,你就這麼喜歡出風頭嗎?”

容纓瞪向星懸天主左手位雪衣的青年,忍了忍,不想忍,遂道:“關你屁事,閉嘴!”

青年大怒,拍桌起身,容纓抽劍,劍拔弩張。

“行了,小庭,朝星你們都出去。”溫柔的聲音響起,大殿內景色微微變換,便隻剩下容纓一人。

星懸天主自高位緩緩走來,將容纓扶起,“他們任性慣了,你莫要生氣。”

容纓低頭不語,隻道,“請師尊賜令,讓弟子進靈淵。”

星懸天主沉默良久,“不行。”

“前日靈淵暴動,九幽的情況目前錯綜複雜,我若是放你進去,你必然要以身犯險。”

“齊雲仙府的公子自有他們的人救,用不上你,你且好好修煉才是正途。”

容纓抬頭,星懸天主的麵容隱藏在兜帽下,看不真切,“回去吧,我不會答應。”

容纓垂眼,不再強求,行禮後轉身便走。

孤身行至長廊,長信滾燙,容纓取出看了一眼,是沈星河發來的,“能進靈淵嗎?”

“不行。”容纓答,“他們不答應,需要再想辦法。”

沈星河:“我讓我兄長去問問玄天君。”

第二天了,普通修士掉進去,如今渣都不會剩下。玄天君向來冷漠,就是問了也不會有什麼用,除非成蹊真的運氣好到掉月都裡。

容纓捏著長信玉牌,走過長廊,心裡想著靈淵令,要不乾脆直接去撬開域門,要麼去偷一個,或者看看有沒有往月都去的仙官,搶一批也成。

就在他腦袋裡的想法越來越過火時,長信玉牌又燙了一下。

他舉起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