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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關係 籠中月 4401 字 6個月前

麵包、蘋果,然後沒了。

見章尋站在冰箱前皺眉,聞銳鳴說:“煮麵算了。”

“不行。”

碳水太高了,現在時間又這麼晚,吃了容易發胖。

那好吧。

聞銳鳴蹲下搜刮櫥櫃,從櫃子最深處搜出一包還沒過期的波利亞黑火腿,就提議做三明治,簡單頂飽。

三明治還不簡單。章尋挽起袖子開乾,但從切麵包開始就異常失敗。麵包切得不是碎了就是厚了,半袋麵包都快不夠他糟蹋的。

“是不是刀有問題。”

他在案台前板著臉研究刀的樣子一點也不精明強乾,聞銳鳴微笑:“嗯,有可能,我來看看。”

章尋退到一旁,聞銳鳴取了袖扣放旁邊,袖子高高地卷起來,洗手,接過看了眼:“刀太鈍了。”

“那天去超市應該買把新的。”在章尋的概念裡就沒有修或者磨,他什麼東西用得不順手就會換個新的,連電器都是這樣。說他生活白癡也好,鋪張浪費也罷,總之打小就養成了這種惡習。

“不用。”

聞銳鳴從櫥櫃裡拿了個盤子出來,用盤子底來磨刀刃,動作相當老練。章尋挑挑眉:“還能這樣?”

“最好是買塊磨刀石,沒有也可以拿盤子應應急。之前我們在山裡訓練都是拿石頭磨,磨完連樹都砍得斷。”

章尋滿意地點點頭:“那你讓開,我來。”

說了他下廚就是他下廚,他一點兒也不偷懶,切好麵包擺好,回身朝聞銳鳴微微揚了揚下巴:“看我今晚給你露一手。”

聞銳鳴噙著笑:“榮幸。”

由於不喜歡吃煎蛋,所以章尋事先拿兩個蛋在碗裡打散了,又在平底鍋裡擱了點橄欖油炒熟。

他做飯的樣子稍微有點手忙腳亂,成熟不足生疏有餘。但他為顯老練,邊炒蛋還邊找聞銳鳴聊天:“你今天怎麼會穿成那樣?”

哪樣?

聞銳鳴想了想,反應過來:“我姐的主意。”

“……你姐還懂這些。”

“我問過她那種背帶叫什麼。”

章尋還是不懂:“你沒事問這個乾什麼。”

聞銳鳴估計連章尋自己都忘了,所以也就沒提章尋的名字:“有人這麼穿過,我好奇。”

“看不出你還挺注重外表的。”章尋輕諷。

自己確實比較不修邊幅。

會像他這樣穿著參加晚宴的套裝下廚的人,估計滿世界也找不出幾個,聞銳鳴想。在客廳看著章尋乾活,看了一會兒之後他覺得不能再看了,再看會產生一種錯覺——眼前這種特彆,可能會屬於自己。

章尋如果可以為誰做飯,某天說不定也會為誰變得不理性,讓所謂的原則和冷淡靠邊站。聞銳鳴想象不出章尋不顧一切會是什麼樣,就像章尋想象不出聞銳鳴心裡裝著一個人會是什麼樣。其實聞銳鳴心裡裝沒裝人都那樣,他自製力一流。

等三明治這段時間聞銳鳴甚至把章尋的一個抽屜修好了,他心裡裝著人還能麵不改色地砸釘子揮錘子。

“來吃。”章尋吆喝。

聞銳鳴又洗了遍手,走到廚房才發現,搞了半天章尋隻做了一個。他拿刀切成兩半,把其中一半遞給聞銳鳴,聞銳鳴沒好意思說這點連塞牙縫都不夠。

“謝謝老板。”

章尋用抽紙擦拭鼻尖的汗:“想不到做飯這麼辛苦。好了,現在欠你的還清了啊,彆再說我欠你一頓飯了。”

“......”

到這時聞銳鳴才觀察出一件事——章尋貌似還沒徹底醒酒,而他喝多了以後話比平常多。

章尋自己做的三明治自己不吃,他短暫地愛上了下廚遊戲。

“再切個蘋果當甜點。一天一蘋果,疾病遠離我。”

“……”

聞銳鳴扶額看著他轉身洗水果,水龍頭抬了兩下才抬起來,腰身彎下去,動作慢條斯理到像在搞什麼學術研究,實際就是視力不好,沒戴眼鏡顯得比較迷離。

洗好了他也不拿砧板,蘋果直接擱大理石台麵上。這樣容易打滑,聞銳鳴一個不注意,就聽見他嘶了一聲。

章尋丟開刀,食指含進嘴裡。聞銳鳴眼皮一跳。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種動作不該做。

“切到手應該先衝水。”

“小題大做,”章尋漫不經心,“這麼點傷口。”

聞銳鳴過去把他手指從唇間抽出來,麵無表情地牽到冷水下。

當下的姿勢有些過分曖昧不清。章尋在前,聞銳鳴在後,胯抵著胯,章尋被抵在水池邊,微微彎下腰。

章尋不舒服,不滿地動了動。

聞銳鳴下巴懸在他肩膀上方,專注地盯著水流過手指,“彆動。”

第31章 有藥

章尋不明所以地看向身後的男人。

“老板,你確實喝多了。”

“嗯?”

反應都慢了半拍。

為了分散注意力還是應該聊點什麼。聞銳鳴說:“明天幾點去團裡接你。”

“……五點吧。”

“知道了。”

衝完了水應該把水龍頭關上,聞銳鳴伸手幫忙,章尋啞聲:“謝謝。”

“先彆碰東西,我去拿創可貼。”

身體一離開,忍耐力即刻恢複正常。聞銳鳴太陽%e7%a9%b4突突直跳,走到半途,隻見章尋雙手撐在水池邊,仿佛也在調整呼吸節奏。

以章尋的酒量當然沒到神誌不清的地步,他就是稍微有些行為失控而已。而且距離上次跟人做僾實在太久,一種叫本能的東西容易控製大腦,讓人情不自禁,清醒過來也就沒事了。

創可貼拿來他說他自己包,聞銳鳴在一旁冷眼旁觀,%e8%83%b8口鬱著一股濁氣。

章尋包好手以後給他拿了瓶礦泉水,讓他吃三明治的時候喝,聞銳鳴沉默不語,接過來先喝了半瓶。

章尋是個男的,一舉一動跟陰柔不沾邊,但就是有種獨特的魅力,能勾得人心火狂燒。聞銳鳴沒覺得自己陷進去了,但他承認自己剛才亂了陣腳,就像是狙擊手一時被風沙迷了眼,緩過去就能若無其事。

他說:“你以後彆那麼做飯。”

章尋:“哪樣?”

穿戴齊整,舉止隨性,表情冷淡,腰身柔軟。

半晌聽不到回應,章尋抬眸,捕捉到聞銳鳴眼中的侵略性,心臟居然狠狠跳了一下。

“你還吃不吃,不吃我收走了。”他刻意冷著調子,但還是沒完全掩飾住那一絲慌亂。

“吃。”

聞銳鳴三兩口把三明治解決了,拎起西服外套就要走。臨走前在玄關換鞋,他扶著鞋架平緩地說:“味道比想象中好,我說三明治。”

“那也沒下次了。”

聞銳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章尋雙腿交疊搭在茶幾上,自己都覺得自己姿態擺得有點過,但還是沒把目光轉過去對視。

關了門心跳也遲遲沒恢複正常,酒精這東西的確害人,害得人都不像自己了。

第二天一早章尋去劇團練舞,頂著大大兩個黑眼圈,沈嘉見了他都忍不住發笑:“尋哥你昨晚玩得這麼野嗎,慶功宴上又看上誰了?把人帶回家了吧。”

“嗯。”

“真帶了?!誰啊。”

章尋淡聲:“聞銳鳴。”

沈嘉撲哧,“喔,他啊,我還以為有八卦呢,真沒勁。”

“……”

眼看選拔的日期越來越近,這段時間練功房裡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了,好多小孩不分白天黑夜地練,就為了能在十麵埋伏裡掙得一個好角色。

其實舞蹈這條路真的挺苦的,不僅因為是童子功,還因為它呈異常殘酷的金字塔型,唯有往上走,不斷地成為頂尖,才能讓自己被看到,才能不被埋沒在人群中。就像以前母親告訴章尋的那句:要麼不跳,要跳就要跳到自己的極限,才不辜負這麼多年的辛苦付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練到大汗淋漓,沈嘉拋了瓶水給他。他擰開,莫名想起昨晚聞銳鳴咬牙喝水的模樣。

“尋哥你喝個水笑什麼?”沈嘉怪異地盯著他。

“沒笑什麼。”

“還說沒有,明明就是笑了,就剛剛,不是,你不會真跟誰……”

章尋:“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那就好。”沈嘉也收起調侃,正兒八經地說,“確實現在不是分心的好時候,尋哥你發展得比我們都好,應該專心搞事業。感情的事能放一放就先放一放吧,我也是這麼勸自己的。”

有事業心不分男女,沈嘉就是女中豪傑,這方麵兩人相當投契,要不然他們倆也不會搭檔這麼久。

章尋淡聲:“我知道。”

午飯他沒怎麼吃,胃不太舒服,自己估計可能是昨晚酒喝得太快,又趕上最近在節食,所以胃提出了抗議。

下午剛過兩點,一束花送到劇團門口,署名謝金坤,還附贈一張小卡片:周六晚xx西餐廳一敘,可否賞臉?

保安送到章尋手上,章尋頭疼不已,但其他人早就見怪不怪了,隻抽空議論了一番謝金坤何許人也,排隊應該排到臨江什麼位置去。

傍晚排練完,章浩一個電話打過來:“喂哥,聽說你今晚要回家吃飯?”

打從上回綠茵俱樂部出事後章浩這小子就學乖了不少,三不五時還回學校打打卡上上課,不像以前隻會在外麵混。鑒於他表現不錯,最近章尋跟他說話態度也比較正常。

但今天章浩知道自己是那個泄密的小人,嗓音稍微有點兒心虛。

“嗯,怎麼了。”

“哥……我得向你坦白,爸今天之所以非要叫你回家,是因為我不小心說漏嘴了……”

章尋皺眉:“什麼說漏嘴了?”

“我說最近有幾個不長眼的在為難你,還差點兒、差點兒在巴黎把你給……爸聽完巨生氣,怪你沒早點告訴他。”

“多事。”章尋冷聲。

“我知道我知道我錯了,你先彆罵我嘛。其實爸也是關心你。”

關心?

他配嗎。

章尋臉色徹底沉下來:“以後我的事不要再跟他多說。”

“嗯,好。”章浩縮了縮音,“對了,聞哥今晚跟你回來嗎?”

“你關心他乾什麼。”

“嘿嘿,隨便問問,我還怪想他的。”

“……”變臉藝術家都沒你變得這麼快。章尋又訓了他幾句,洗完澡換好衣服,走到劇團門口去等聞銳鳴。

門口的崗哨慣例有兵執勤,經過時對方敬了個禮,章尋頓足,微微點頭,對方也回以點頭的動作。

看來軍人也不都像聞銳鳴那麼一板一眼。其實章尋挺想知道聞銳鳴以前在部隊什麼樣,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聊。

五點鐘路虎準時抵達,副駕放著把傘。章尋上車拿開:“誰的?”

“我姐讓我帶上,說晚上有雨。”

“你倒很聽你姐的話。”

這算是諷刺嗎,聞銳鳴四兩撥千斤:“你弟也很聽你的話。”

“他?算了吧。”章尋係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