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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關係 籠中月 4354 字 6個月前

你練。”

這是什麼意思,聞銳鳴沒懂。

章尋麵無表情地想了想,沒什麼反應。監製老師笑著說:“是啊章尋,這套舞你還沒跟小沈完整配合過吧,彆拘著了,演吧,你看看大家有多期待。”

話一落其他人紛紛鼓掌,脖子都伸得直直的。

章尋不是忸怩的性格。他走到同為A角的搭檔麵前伸出右手,對方眉一挑,搭著他的手欣然起身,順勢就做了個連接轉。

兩人在其他人的注視下,仿佛天生戀人一樣很快進入狀態。沒有華麗的服裝,女生就是一身黑色練功服,章尋則是一件白T一條寬鬆長褲,略長的頭發鬆鬆遮臉,雙眼蒙上深色綢帶,從女伴腕上解下的。

聞銳鳴瞬間明白這出戲為什麼叫《盲》。

在眾人眼前,章尋與夜晚融為一體。他的動作既輕盈又有力量感,絕不%e5%aa%9a,但很欲,行雲流水,連指尖都是剛柔並濟的美。他極具男性魅力的臉和勁瘦的腰身,形成一種絕對的反差感,掙紮在與愛人的糾纏中,拉扯著,靠近又遠離,無比有張力。

周圍此起彼伏的驚歎,怎麼會有人在全盲的狀況下把舞跳得這麼好?

聞銳鳴的語言功底很貧乏,想不出什麼詞來形容自己所見到的。他的目光跟隨著章尋,慢慢的,看懂了這段要表達的是愛人決裂。

起初動作還稍顯舒緩,後來隨著音樂的緊湊,舞蹈動作越發激烈,直至那一秒,爆發,章尋用力將眼睛上的綢帶扯掉,右手揚起,決絕地一拋——

所有聲音收住,世界安靜。

緊接著就是一個魚躍。

剛剛睜開眼的章尋,從弓著身的女伴身上躍過,配合默契至極。既而音樂重新激越地響起,他踩點落地。

情緒的留白,不著一詞卻飽滿深刻的傳達,最重要的是,拋掉綢帶那一刻的章尋,仰著脖,喘熄著,痛苦卻又投入的模樣,是那麼的有帶入感,讓人相信他拚命地想要掙脫卻又一再陷入泥濘。

感情像毒品讓人上癮,他也像毒品讓人上癮。

第5章 浴室

舞一跳完章尋就被其他人給圍了。

“尋哥你看我跪的姿勢標準嗎?”

“到底是怎麼做得這麼……的啊……我操我都看渴了……”

看得出來在場這些都很崇拜他,甚至個彆人還有點愛慕他。他的搭檔沈嘉早就習慣了,連個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反而把空位置留給其他人自己去喝水。

過一會兒,聞銳鳴站在旁邊,察覺到有人正看著自己。轉過頭,正撞上沈嘉好整以暇的目光。

“你就是他找來的那個保鏢?”

“你好。”

聞銳鳴收回視線。

沈嘉的丹鳳眼露出促狹的笑意:“以前是當兵的吧,瞧你這站姿就知道。當的是哪種兵?”

“部隊狙擊手。”

沈嘉首先是覺得難以置信,但轉念一想章尋什麼樣的人找不來?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狙擊手來當保鏢?要不要這樣啊,尋哥真是暴殄天物。不過也對,畢竟是我們尋哥嘛……”她眯眼笑,“梁山一百零八好漢都沒追他的人多,偏偏他還一個都看不上,確實是需要一個好保鏢。哎,真想知道他將來會被什麼樣的人降服。”

聞銳鳴聽得不專心。他低眼,右手垂著,微不可察地動了動腕,感覺到骨節間細小的錯位。

“對了,你叫……”

“聞銳鳴。”

沈嘉點點頭,“還行,名字不錯。”

電來了,燈亮了,章尋過來拿衣服。

“老板,走嗎?”

“嗯。”

坐到車裡章尋給了聞銳鳴一個地址,然後就雙手抱臂,靠著後座閉目養神。後排的車窗大開,沒多久卻合上了。

“誰讓你關的?”章尋抬起眼皮。

聞銳鳴認真看路:“剛出過汗最好彆吹風。”

章尋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還有,老板,你的腳回家最好用冰敷一下,經常崴腳的人韌帶會出問題。以後如果發展成習慣性崴腳會很麻煩,想治也很難治。”

“你怎麼知道。”

“對當兵的來說這些是常識。”

他不笑的時候表情很木訥,但眼角有淺淺的兩道紋,給人的感覺很誠懇。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就是土氣了,笑也很土氣。或者說,他整個人就很土氣吧,像是那種質感粗糙的皮帶,樣子不好看但質量不錯,結實耐用,拿刀去割都不一定割得掉。

“買的衣服怎麼沒見你穿。”

“夏天出汗多。”聞銳鳴如實說,“留著天氣涼了再穿。”

幾件衣服而已,至於這麼憐惜嗎。章尋低聲:“俗不可耐。”

“老板你說什麼?”

聞銳鳴沒聽清,從後視鏡裡望著他,他把眼睛心煩地撇開:“沒什麼,專心開你的車。”

於是聞銳鳴不再開口。但章尋困意已經不在了,想打盹也打不了,就問他:“那隻鳥呢,你把它埋了?”

“沒有,在後備廂。”

“嗯?”難怪剛才又聽到鳥叫,還以為是幻聽。

“我想把它帶回去。不好意思老板,今晚下班之前我會把車收拾乾淨,不會有味道。”

章尋揉了揉額,已經不想發火了。從招到這個保鏢到現在,不止一次懷疑自己的判斷——這人真的靠得住?

雖然他有正經的當兵經曆,也算是有正義感,但這幾天不斷給自己製造“驚喜”,辦事還絲毫談不上圓滑,基本沒情商可言。這樣一塊又糙又硬的木頭,究竟還要不要留下,章尋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抵達那個不願意回去的家,章尋收起心思,讓聞銳鳴在車裡等著自己。

“我大概一個小時出來,你自己在周圍解決晚餐吧。”

說是在周圍解決,其實這是彆墅區,周圍也沒有什麼小商店。

聞銳鳴不想浪費汽油,徒步近兩公裡地找到一個便利店,對付著買了麵包和礦泉水,吃完喝完就往回走。

剛一入伍他當的就是步兵,兩公裡健步如飛。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很晚,彆墅區本來就空曠,方圓幾百米找不出第二個人。走著走著他感覺前麵有人影在晃動,就在他剛剛停車的地方。

準確的說是就在車邊,一個黑影彎腰好像想開車門,然後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掉了,這人彎腰想撿,還沒撿到手就被聞銳鳴擒住。

“乾什麼的。”

以聞銳鳴的身手根本沒有多餘動作。對方沒來得及轉身整個人就被猛地按在車門上,兩手彆向身後。

“臥槽疼疼疼!傻逼你誰啊?放開老子!”

聞銳鳴抓著他的手腕向後提,立刻聽到齜牙咧嘴的慘叫:“哪來的傻逼趕快放開老子聽到沒有,要不然我他媽乾死你!”

“想繼續罵還是想跟我去派出所。”黑暗中聞銳鳴的嗓音極有壓強,手勁也大得驚人,被他抓住的小賊手腕嘎吱嘎吱地響,並且疼得咬牙切齒:“去、去你媽的派出所啊!老子犯什麼罪了要去派出所?”

“偷車。”

“你他媽才偷車,這他媽是我哥的車我去你媽的!”

聞銳鳴頓了兩秒,放開他。

“你哥?”

對方罵著娘轉過頭,雖然光線有點兒暗,但還是不難看出和章尋有幾分相像,隻是氣質天差地彆,一個清冷,一個紈絝。

章浩猛地給了聞銳鳴一腳,誰知道根本就沒踢動,反倒把他自己給踢倒在地,簡直狼狽得要命。

“……操!”他跳起來氣得亂噴,“你他媽誰啊!”

聞銳鳴想把他拉起來,差點挨了他一拳,撿起地上剛才掉的車鑰匙遞給他,又聽了他滿嘴的臟話,於是聞銳鳴一言不發地蹙緊了眉。

“我是你哥的保鏢。”^_^思^_^兔^_^網^_^

“我哥什麼時候找了個保鏢?有病吧,喔我知道了,肯定是他性格太差得罪的人太多,有人要給他點兒顏色看看。所以你就負責跟著他?”

“嗯。”

“那你在我們家門口晃什麼晃,偷懶是吧你。”

“你哥不讓我進。”

“你沒長腿啊他不讓你進你就不進……”

章浩撇著眼前這個身材高大、談吐乏味、出手還不講武德的土老冒,有心想報複又礙於不是對手,晃著酸疼的手腕回到家,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

剛才隻是想隨便開輛車出去,結果外麵太暗把車鑰匙掉了,還沒撿起來就被那個狗東西當成偷車賊。小爺活了二十三年還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而且還他媽是個保鏢給的!

“哥!”他扯著嗓子喊了聲,結果樓上沒應。

“哥你乾嘛呢?”他氣勢洶洶跑上去,結果發現他哥正在臥室洗澡,水聲嘩啦啦地響。

聽到弟弟的聲音章尋把水停了:“乾什麼?”

“喔,不乾什麼。”章浩滿肚子壞水頓時滋生,“就跟你說一聲,爸被你氣跑了,今晚都不在家住,你慢慢洗吧,慢慢洗,不著急,我回房間打電動去。”

章尋隔著門冷淡地道:“上回你說想進爸的公司曆練,是指遊戲練級?”

“行了行了,我就玩一會兒……”

聽到弟弟下樓的動靜,章尋搖了搖頭,重新打開花灑。

熱水噴淋而下,將他從頭到腳澆濕。

剛才那頓飯吃得很不愉快,他爸跟他拍桌子瞪眼,大聲斥責他是個大孝子,到後來還摔了水杯,滾燙的茶湯濺了章尋半身。而對方所謂的不孝,僅僅是指章尋不肯經常回家裝裝樣,害他失了麵子。

樓下的章浩回屋,吃完冰棍才戲癮大發地跑出去。

“不好啦不好啦,快來個人!”

車邊的聞銳鳴聽到呼喊抬頭,見章浩朝自己奔來,邊跑邊喊:“快,我哥他有危險!”

聞銳鳴的眉頭跟著擰緊。

“不知道從哪溜進來兩個人,好像想抓他!對,肯定是來抓他的!嚇死了我操。你不是他的保鏢嗎?還不快去救他啊,狗東西貪生怕死是吧,快點兒,他在二樓最靠裡那間——”

沒說完眼前的男人已經衝上樓,動作迅猛到章浩的尾音直接消失,愣愣地看著,來了句“臥槽,好帥”。

這裡聞銳鳴是第一次來,地形不熟悉。

剛才在外麵隻注意到樓上最西邊亮著燈,現在也沒熄。他一步能跨三級台階,以最快速度跑到二樓,前後也不到半分鐘,隻有呼吸變得微微急促。

“老板。”

喊了兩聲,人已經到亮燈的房外。他抬腳就踹,門砰一聲反彈到牆麵。

簡潔雅致的臥室一如章尋的外表,窗簾半掩,床上攤著兩件剛才章尋在車上穿著的衣褲,另外還有條內褲。

作為保鏢的職責讓聞銳鳴無暇分心,隻想確保章尋的安全。聽到裡麵的浴室有動靜,他沒有多想,直接用右臂狠狠把門撞開。

砰——!

迎麵而來全是水霧。

“誰?”

遲疑隔著氤氳傳來,但被霧氣削弱。聞銳鳴繃緊臉,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