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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火難容 superpanda 4401 字 6個月前

然想起一個傳聞,應該發生在2017年。

某個清輝的項目會周昶也去聽了一耳朵,結果看見某位員工居然穿著泛海的免費襯衫,當即盯著那個員工,說:“脫了。”

等那個員工脫了衣服,周昶卻還不算完,又說:“扔了。”

結果現在,他自己穿泛海T恤。

之後周昶去洗了澡、換了衣服,周昶問經鴻:“我今早上看見公告了,泛海這次撿了便宜,15億就拿下了。”

事實上,對於每次出差,經鴻甚至不會告訴他目的地是哪裡。可之後從新聞上知道結果,好像也是一種情趣。

也算是另個層麵的“白首相知猶按劍”了。

“還行。”經鴻一邊說著,一邊輕抿周昶的唇,“使了一些特殊手段。”

周昶嘴唇被摩攃著,含糊地問:“什麼手段?”

“當小三兒。”經鴻%e8%88%94了一下周昶下唇,“那個公司和投資人早就已經同床異夢了。他們當時的投資款分成兩筆,投資方先支付一半,而後,那個公司每年達到業績要求後,投資方再付25。業績壓力實在太大,那家公司停了對方最喜歡的老牌業務,主攻了新的業務,能賺快錢的那種。雙方矛盾一直激化。這家公司想‘離婚’,投資方其實也想尋到一個接盤的人。”

“聽說過。”周昶問,“然後呢?”

“然後?我和汗青兩個人仍看好這個團隊。新聞也說了,收購之後,泛海會把泛海歐洲部分業務交給對方管理。”

“嗯,我看見了。”

經鴻繼續吸-吮、%e8%88%94-弄周昶嘴唇:“幾個月前,我就約上那家公司的CEO,去散散步。他幾年前找投資時,曾給老經總發過郵件,老經總沒理,我回複了那封郵件。”

“原來如此,”周昶聲音低沉,問,“不過,說點兒工作的事就要接%e5%90%bb,這樣好麼,小經總?”

經鴻道:“那不說了。”

言畢,兩個人再一次狂熱地親%e5%90%bb在一起。

忍不住,永遠都忍不住。

接著經鴻也洗了個澡,再出來時,經鴻發現周昶正在小餐桌前靜靜看著電腦屏幕。

經鴻一邊擦頭發一邊走過去,問:“怎麼了?”

“沒,”周昶笑了一下,示意了下屏幕,“隨便一搜,竟然還有這種東西,玩兒了一下。”

“……?”經鴻順著周昶目光也看過去。

半晌之後,經鴻才不確定地問周昶:“……結婚證兒?”

“嗯,”周昶倒是不在意,“填倆名字,寫個日期,當然還有身份證號,再上傳兩張證件照。人工智能自動合成它需要的新照片兒,還挺真的,應該有的全都有。交幾塊錢,還能把假證兒寄給你。老周總又催結婚了,說想看看結婚證兒,我就突然好奇了下結婚證兒長什麼樣。畢竟,夫妻,是陌生人能達成的最親密的一種關係。”

“……”經鴻看著電腦屏幕。

他證件照網絡上麵到處都是——他天天被官方評為這個評為那個的,都得交照片。

“行了,”周昶的手在電腦的觸摸板上一碰、一滑,將那個網頁關上了,又把麵前電腦也合上了。

瞥見這個“假-結婚證”,經鴻%e8%83%b8中泛出點澀。

他和周昶,不可能結婚。

作為同性,不可能,而作為泛海的CEO和清輝的CEO,更不可能。

隻能這樣偷偷摸摸,見不得光。

經鴻隻能說:“結婚證兒,我看老周總也不大清醒。其他公司一個個地讓創始人簽‘土豆條款’,他自己倒嫌事兒少了。”

現在很多公司的股東協議上都規定CEO的結婚或者離婚須經過董事會的同意,尤其是優先股股東的同意。

起因是前幾年某視頻網站衝擊IPO的過程當中,那家公司的CEO搞出一個離婚事件,女方申請股權保全以及分割,法院便凍結了男方三家公司的全部股權,上市進程受到影響。半年之後雙方終於達成和解,視頻公司“流血上市”。雖然在實際上這件事的解決時間也算不上長,女方並未刻意阻撓前夫的重要事業,可資本市場風雲變幻,那家網站依然錯過了上市最好的窗口期。

聽了這話周昶一哂:“也是。”

“……”經鴻一手輕輕扳起前麵周昶的下巴,強迫周昶揚起頸子、抬起頭來,一彎腰,從周昶的椅背後麵深深深深%e5%90%bb了下去。

兩人自然再次失控。

在臥室裡,周昶從經鴻的身後摟著經鴻,%e5%90%bb他的脖子。經鴻高高揚著脖子,閉著眼睛,大口地呼吸著、享受著,右手抬起來,反手摟著自己身後周昶的頸子後側,一下一下地摩挲著。

不過經鴻沒想到,就在兩個人馬上應該脫掉浴袍做下一步時,周昶卻突然從他身後握住他的兩隻手背,將他一路推到了臥室一側的櫃子前,拉開抽屜,翻翻裡麵,最後撈起一把指甲剪。

經鴻:“……???”

他向他身後瞥了周昶一眼。

“先剪剪。”周昶低笑,“上次我的後背見血了。”

經鴻:“………………”

沒辦法,經鴻隻得由著周昶剪了指甲,又由得周昶用小銼刀仔仔細細地磨光滑了。

浴袍終於落地。

最後,將兩個人再次交融時,周昶抽了一口空氣:“魂兒都出來了。”

…………

全部都結束後,兩人再次洗了個澡。

經鴻又發了幾封郵件,處理了幾樁工作,而後,就在經鴻扣上電腦、想睡覺了的時候,周昶卻突然拍了拍他被子下邊的一條腿,說:“先彆睡,我有個東西想送給你。”

經鴻轉眸:“……?”

周昶略略彎腰,拉開一邊的床頭櫃,拿了一本相冊出來。

經鴻再次:“……?”

“這個,送你了。”周昶淡笑一聲,翻開相冊的第一頁,“老周總家的相冊。老周總、老老周總、老老老周總,全都說過,這東西要一代一代地傳下去。”

經鴻凝目。

周昶那位太爺爺應該出身大戶人家——黑白色的老照片上背景像是美國大學,中間的人戴著眼睛,彈著鋼琴,與同學們合奏歌曲。照片旁邊小字寫著:1911,康奈爾。

相冊其實並不老舊,照片應當幾經遷徙。現在,發黃發舊的老照片被擺放在純黑色的背景紙上,又被覆上了塑料薄膜。

再往後邊兒翻,依然是這太爺爺。

大部分在康奈爾,少部分在中國——有與胡同的旗人母子的合影,與寺廟喇嘛等等的合影,旁邊寫著:1912,民國初年。

再後麵,有結婚照。

結婚地點是紐約州,他身邊的結婚對象是美麗的中國女孩。在某清澈的湖泊邊,女孩穿著白色婚紗,捧著鮮豔花束,男人則是穿著西裝、打著領結、帶著%e8%83%b8花。

再再後麵,這太爺爺回到中國,在某大學教書,生了小孩,不過似乎走得很早,甚至在建國前。

後麵,是周家相冊的“二代目”——周昶的爺爺。

1919年出生——彼時,太爺爺已回到中國。

1937年考入浙江大學,跟隨學校進行西遷,畢業之後在南京的設計院裡設計橋梁,參與過重要工程。

裡頭也有結婚照,是在當時的照相館裡。

奶奶化著一點淡妝,爺爺好像也是,兩人也是一對璧人。

還有中學的畢業照、大學的畢業照、與同事的合影,等等。

再後頭則是老周總的。

經鴻明白了——在周家,周昶並不是那個基因突變的,周不群才是那個基因突變的。

幾代人裡唯一的醜。

十幾年前的謎題解開了。

到周不群這,整個畫風都改變了。

1959年出生,是家裡的第四個孩子。

1982年結婚,照片也是當時那種照相館的結婚證,勉強還算中規中矩。

其他都是無比狂放的——半長發、Ha蟆鏡、喇叭褲,其中一張是在北京某研究所的大門前,好像是要入職。

一本相冊,周不群獨占一大半。

在大LOGO下創辦清輝的、發表演講的、參加大會的,眼花繚亂。▲思▲兔▲在▲線▲閱▲讀▲

中間夾著照相館裡周昶85年的百日照。

周昶一哂:“這相冊裡其實隻放他們認為非常重要的。結婚照、百日照,等等等等。或者能代表自己某個時期的、自己感覺非常驕傲的、想給後輩瞧一瞧的。”

“嗯。”經鴻頷首,以為相冊後頭不會再有什麼東西了,畢竟依照周昶的性格,他不可能老老實實放進什麼他自己的。

最多死前對付對付。

可一翻過,經鴻的手就頓住了下。

還有一頁照片。

周昶撿到袖扣那天,參會人員的大合影——他們兩人站在一起。

以及“徒步戈壁”那天,經鴻當時朋友圈裡兩個人的並肩背影。

經鴻垂著他的眸子,看著很久很久。

他也進了這本相冊。

作為目前周昶選的唯一一樁“重要事件”。

“睡吧。”周昶將那相冊輕輕放在經鴻這邊的床頭櫃上,“給你了,小經總。”

經鴻問:“沒人可以傳下去了,怎麼辦?”

周昶打了一個哈欠:“那你就給周清圓吧,帶著我們的照片兒,繼續代代傳下去。以後的人見著相冊,就說:‘謔,第四代這叫周昶的,就因為他旁邊這人,從他那頭傳不下去了。’”

第64章 水火交融(八)

此後的一段時間,經鴻、周昶兩個人依然過著白天晚上頗為分裂的生活。

一次,雙方一起參加一場論壇上的圓桌討論。

經鴻的陪同人員有趙汗青等好幾個人,周昶那邊也是。

開場之前,經鴻等在休息室裡,眼見還有一點時間,便想給泛海某個高管打個簡短的電話。

趙汗青隨意一瞥,正好看見經鴻手機通話薄的通話列表,震驚的話脫口而出:“經總,您昨天跟周昶來回打了六個電話???”

“……”經鴻淡淡覷他一眼,“討論一個共同投資而已。雙方意見不大統一。”

“哦……”趙汗青被說服了,“原來如此,我說呢!”

經鴻沒吱聲,通話內容其實全是毫無營養的廢話。

圓桌討論上,十分罕見地,經鴻、周昶二人觀點南轅北轍、完全相反。

他們二人針鋒相對,到了最後,其他的人都插不進去什麼話了,就聽見他們兩個人一來一往唇槍舌劍,或者說,就聽見他們兩個人吵。

到了最後自然也沒爭出輸贏來,隻能等著曆史給答案。

出來之後經鴻先上了車,周昶隨後也上了車,對清輝的司機說:“跟上前麵經總的車。

二人酒店並非一家,而周昶知道,等一會兒,經鴻就直接飛日本了。

“!!!”旁邊助理連忙勸阻他的老大,“周總,算了,您追上去再吵,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