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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火難容 superpanda 4271 字 6個月前

側的紅色%e5%90%bb痕微微發燙,似要燎原,經鴻指尖不自覺地輕觸了觸那個%e5%90%bb痕,卻連指尖都灼燒起來。

他歎了口氣,在車裡閉上眼睛。

第37章 清輝網絡安全案(一)

一月,天氣轉涼。

與周昶的不歡而散已過去了一段時間,經鴻強迫自己不再回想起來那個晚上,甚至是那個名字,但作為泛海的CEO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幸好經鴻還能保持專業。

這天,經鴻先處理了幾個業務相關的問題。

“AI貸款”那個產品已被投入金融市場,可各方反應卻不及預期。

經鴻從不輕易懷疑自己,他翻翻日曆,對“人工智能事業群”的群總裁說:“周一吧,我這邊會飛趟上海,親自給員工們打打氣。”

對方怔了怔,問:“您親自去項目組嗎?”

經鴻頷首:“對。”

人工智能事業群有一部分在北京,也有一部分在上海,這是為了能夠招攬南北兩方的人才,而此次“AI貸款”這個產品的項目組就在上海。

能被經鴻親自“看望”的項目組屈指可數,彆說團隊還在外地了,這一年也就這一次。

CEO親臨,是對項目的極大認可。

“還有,”經鴻又道,“這個產品需要改進,以後……叫這個產品的負責人向我直接做彙報。”

“Report給您?”人工智能事業群的群總裁極為意外,“可他……跟您……之間差著11級。”

目前項目的負責人是VP,上麵還有SVP、SEVP,泛海集團每個Title內也存在著數個級彆,一般是三個,比如經理就分M1、M2和M3,高級經理也分三檔,否則如果某個高級經理升不上去總監那級,他/她就會失去進取心。升總監這種東西不光要看個人能力,還要看機遇——某個方向如果有發展,部門就會不斷擴張,拉出新組,升出新總監,可如果不是,舊的總監又不離開,有能力的那些人可能一直都沒機會,這個時候,“高級經理”內部晉升就顯得非常重要了,人總歸是需要目標的。

“沒事。”經鴻說,“我親自看這個產品。”在人工智能這個層麵,經鴻眼光是毒辣的,這誰都知道。

“……好的。”

群總裁並沒覺得自己能力受到質疑——經鴻如此重視“AI貸款”,據說他去年連“鯤鵬華微”CEO的位置都讓出去了,現在產品不及預期,他本身也顏麵無存。經鴻現在沒發火兒、沒追究,已經算是好結果了。

過了會兒經鴻又道:“修改之後,這個產品後續的推廣活動,如果需要我親自站站台,也可以。”

“……好的。”

能叫經鴻親自站台的產品極少,但偶爾也有,經鴻親自站台了,就說明產品極受重視。為了泛海,經鴻一向非常拚。

之後經鴻又與趙汗青一起,給投資的“非馳汽車”打了一個視頻電話,問對方,新一代的非馳汽車研發進度到哪裡了,需不需要什麼支持。

與一般的投資者不同,對於泛海集團那些比較重要的投資對象,經鴻不光給錢,還給支持。

其他公司的投資對象是不大可能被經鴻這個級彆的大BOSS親自過問的。這樣一來,那些公司的“支持”就需要走更長的流程,也必定有更多的問題。

經鴻也會聽聽對方的困難,再給出自己的意見。這兩年,有些公司做大了,可創始人卻總習慣說如果遇到這問題的是經總,他一定會……”搞得彆人非常奇怪,問“你為什麼言必稱‘經總?’”這個時候他們就會解釋一下,經總以前經常幫著分析問題,他們的思維模式是經總的。他們還說創業初期時,他們經常覺得想法已經非常完備了,可經鴻卻總能兩三下就點出問題,他們每每想衝上去將提案再搶回來,久而久之,自然就會想用“經鴻”的思維去思考問題。

總之,經鴻在用他自己的時間和能力拚泛海集團的未來。

…………

到了下午,經鴻竟然遭遇了個非業務相關的問題。

而且還與清輝集團有些聯係。

泛海集團雲計算部門的新老大薑人貴找到經鴻,說了件事。

一看見他,經鴻又情不自禁想起來了泛海、清輝一齊將雲計算部門的掌舵者變更為“銷售派”的那一段故事。

薑人貴就是那一次上台的,雲計算的員工們都叫他“薑貴人”,開玩笑說自己老大此刻正得經鴻的寵。

“經總,是有這麼一個事兒……”薑人貴看起來十分困惑,他說,“公安局公共信息網絡安全監察處的於處長,前幾天找到我們……”

這一說,連經鴻都感到困惑了,他問:“公共信息網絡安全……?”

“對,”薑人貴道,“說是,清輝那邊的雲計算被市公安局的網監處調查了。”

經鴻眉心輕輕一皺,等著對方繼續說。

薑人貴又道:“好像是,幾家公司聯合報案,說公司電腦遭到入侵,資料被竊,信息泄露,還在電腦裡發現了個收集數據的惡意軟件。幾家公司是清輝雲服務的長期客戶,他們懷疑清輝集團暗中安裝間諜軟件、收集額外信息……通過雲。清輝集團有自己的ADS服務和WAF等服務①,但可能,那些玩意兒本身就在收集以及發送數據?”

經鴻:“……”

他立即就想到周昶。

周昶本人的主意嗎?

經鴻內心第一想法是否定。他覺得周昶不會那樣去做。可能與清輝集團沒關係,也可能隻是與周昶沒關係,而是手下人犯的案子。

可很快,經鴻便對他自己的這份否定感到心驚。

自己真的了解周昶嗎?

經海平常常說“那個周昶與他父親一模一樣”,會不會,其實真的一模一樣?

經鴻抬眼,問:“跟泛海有什麼關係麼?”

這才是重點。

“嗯,”薑人貴道,“因為這個東西太專業了,網監處那邊兒吧,要組織個‘專家論證會’,就是請行業裡的其他公司一起研究一起討論,看那幾個間諜軟件是不是來自清輝。Jason已經過去了。業內幾家做雲安全的基本上全都過去了。”

基於雲的查殺服務,確實比較專業。傳統的殺毒軟件需要每天下載、更新病毒庫,占用電腦的空間也占用用戶的時間,一個病毒的“入庫”通常需要兩三天,效率很慢。可基於雲的查殺服務則不同,雲計算能監測全網,實時獲取、分析、處理新的病毒,甚至在雲內部直接攔截,泛海也有類似業務。

可經鴻又開始糊塗了,又問:“然後呢?”

薑人貴也有些困惑,回答經鴻:“Jason分析了好幾天,覺得其實不太容易能得出來‘插件來自清輝’的結論……可好像,網監處的鄭處長卻想坐實了這個事情……?網監處是頂頭上司,很大程度上掌握著IT公司的生殺大權,另外幾家IT公司好像全都看懂了眼神,出具了不大利於清輝集團的報告……反正本來也是競爭對手麼。Jason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我尋思著,還是問問經總的意思。”▃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經鴻:“……”

這才是重點,“主謀”最後到了他這。

又是嫁禍嗎?

商場上,這種嫁禍層出不窮。

Low一點兒的,甚至還在對方公司的教育類APP上發黃圖,再曝光加舉報。

那鄭處長自己不想擔責任,於是拉過去了一二三四個清輝的競爭對手分析病毒、出具報告。

而這些個被拉過去的競爭對手呢?主觀上也想攻擊清輝集團,客觀上又想討好網監處長,於是便閉著眼睛出了報告。

反正萬一追究下來,大家大可以說自己不會做這些網監的工作,不會做鑒定,隔行如隔山,是能力問題而不是態度問題,於是最後每個人都沒什麼真正的問題,糊裡糊塗,一筆爛賬。

薑人貴還在試圖解釋這個事情,他說:“也不知道鄭處長想要做到哪一步。南副處長其實覺得這事兒沒那麼嚴重,但鄭處長卻一定要辦。就不知道,最後是談話、警告,還是發布、曝光,還是……最嚴重的,往刑事責任那條路上走。我問了問法務那邊,這個行為可能犯了《破壞計算機信息係統罪》,刑法第286條,但不知道證據方麵能不能用、足不足夠。”

經鴻再次:“……”

薑人貴試探著問:“經總,所以……?”

經鴻這時已經明白了,說:“該什麼樣就什麼樣。得不出來那個結論,就是得不出來。”

“好。”薑人貴明顯鬆了口氣,“那,對網監處的壓力……”

“你交待交待Jason吧,”經鴻說,“圓滑一點。真有壓力我這兒頂著。不用在意。”

“好。”不過最後離開之前薑人貴又確認了遍,“經總,安全問題是雲計算這塊兒的最大痛點,您知道的吧?清輝這次如果坐實了、鬨大了,清輝的這塊業務就會被泛海反超過去。之前幾年,雲計算上……我們泛海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做到第一。不僅沒法做到第一,還差著不少。但如果清輝曝出這種醜聞,就肯定會失去信任,一落千丈。”

“我知道。”經鴻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但泛海、清輝是全中國技術最好的IT公司,需要的是良性競爭,不是惡性競爭。”

良性競爭下,整個技術都會發展,整個行業都會繁榮,而惡性競爭的結果隻能是表麵的占領市場、表麵的堆金積玉,經鴻的眼光絕不會僅僅放在這點旮旯裡。

雲,又是一個重要戰場。企業信息全在“雲”上,雲服務的提供商們掌控著全部數據,而中國的雲計算技術與亞馬遜、微軟甚至穀歌比,都有相當大的差距。那麼,中國企業各項數據可以全部存儲在國際巨頭那兒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此外,用這種方式擊潰清輝,對於清輝是不公平的。

經鴻在這個位置上,說“公平”未免可笑,可“不公平”的的確確是經鴻最厭惡的事,甚至沒有“之一”。

在某一位朋友麵前,經鴻一直有個“黑點”——幼兒園時有一次,經鴻與那個朋友以及那個朋友的父親三個人下跳棋,當時朋友爸爸一邊下自己的,一邊還指揮朋友的棋,用自己的那些棋子做橋,讓朋友先贏了比賽。當時還不到五歲的經鴻因此哭了鼻子。而之後的事餘年中,那個朋友的父親每回見到經鴻都說,“經鴻啊,你小時候還會因為輸了棋就哭鼻子呢!”一直當作十幾歲就非常沉穩的經鴻的一件糗事。經鴻後來才明白,他那時候的反應並非因為輸棋,而是因為隱隱感覺到了“不公平”——實際上,對方棋子的數量是自己的兩倍,可隻要其中一半棋子進了營地就贏了,這不公平。

之後也是。小學時,全校評選“優秀學生”,表麵上有幾項標準,經鴻個個是第一名,然而最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