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上了樓。
任先生此刻大概就在書房,景眠想,倘若任先生沒時間回答,他就再自己找找。
隻是,與往常不同,此時的書房並沒有開燈。
男人似乎隻是臨時在這裡打個電話。
門並沒關,景眠敲了兩下,沒得到任先生的回應,於是探過身,輕輕走進去。
結果進去才發現,書房竟空無一人。
正當景眠要離開時,卻忽然停住腳步,因為任先生也恰巧從門外進來。
兩人打了個照麵,沒來得及避開。
景眠的白色禮服或許是因為著急,並沒脫下來。
杏眼被淡色落光斂染陰影,脖頸延伸至與白皙的領口,勾勒得青年,幾絲發梢垂落,逆著光亮,倒如同一張定格的畫。
明明清雋漂亮,乾淨地不含一絲雜質,而優美白皙的頸肩,白色禮服襯出細窄的腰線,尤其惹眼。
令人不禁暗潮洶湧。
景眠也察覺到,氣氛似乎驟然微妙起來。
像是在悄無聲息地升溫,逐漸變得蠱惑難言,就連呼吸都莫名乾澀,並且……離得有點太近了。
上一次這種情況,還要追溯到給小陳係領帶被抓包的那天,以及後來那個未成的%e5%90%bb。
喉結不自覺地滑動,景眠感覺任先生握住了他的前臂,後背貼近牆邊。
——任先生要親他。
恍惚間,在心裡暗暗明確了這點。
很難思考,因為景眠現在的大腦也接近無法運轉。
唯有心臟在喧囂般狂跳。
隻是,任先生卻突然停住,聲音有些壓抑的沉:
“等等,先下樓。”
景眠喉結動了下,有些懵:“……什麼?”
……
“就說,婚服很合適。”
任先生喉頭壓緊,低聲道:
“讓他們走。”
第25章
景眠下樓。
每踏過一個台階, 他都能隱約察覺,樓下愈發明亮的燈光,與身後隱匿的昏暗彼此交錯、融合,又分離。
腳跟發軟, 大概是剛才任先生貼在耳邊說話的後遺症。
他暗自想, 如果這時候從樓梯上摔下去……那他絕對會成為史上最沒出息的戶主。
任先生並沒做任何事,他沒有理由忐忑緊張。
景眠朝幾位客人微微致意, 道謝, 說已經記下了婚禮流程,禮服很合適,不必再次修整了。
三人麵麵相覷, 有些茫然。
畢竟方才還聊得熱火朝天, 現在的景先生, 卻明顯透露出了一絲趕客的意思?
儘管按耐住追問的心思,但裁縫先生還是隱約察覺到景眠不同尋常的神色, 忍不住問:“景先生,是身體不舒服嗎?您的臉有點紅……”
景眠一怔,似乎才意識到。
這一下,目光所及之處, 青年連帶著耳垂都被染上紅意。
青年沉%e5%90%9f一瞬, 聲音低了幾分, 尷尬道:“不是……沒有不舒服, 可能是沒休息好。”
“好,我們就先告辭了,景先生早點休息。”
儘管不明所以, 但就算再遲鈍,這個時候的他們也自覺起身, 和景眠告辭。
客人們離開後。
家裡也變得寂靜下來。
景眠這才轉身,上樓。
並沒有如釋重負感,反而心臟愈發繃緊,跳得厲害。
儘管清了場,但方才微妙的氣氛也早就過去了,景眠這樣寬慰著自己。
書房依舊半掩著門,漆黑一片,保持著剛才他離開時的樣子,似乎在誘引自己靠近般。
但景眠知道,
這一次,書房裡麵多了一個任先生。
青年推開門。
由明入暗的視野,他需要一些時間去適應黑暗,但隱約能借著淺淡的月色,窺見屋內大致的景象。
任先生斜靠在書桌旁,似乎在等他。
並沒處理公務,或投入工作,亦或者刷刷手機打發時間,而是……僅僅在等他。
似乎有種莫名的引力般,光是瞥見這樣的畫麵,景眠竟無法移開視線。
他走進去,心跳較前更甚。
景眠有些好奇,任先生是以怎樣的心情在等他。
但這種問題,以他的性格是無法問出口的,所以答案也永遠無法知曉。
聽聞聲音,任先生抬眸,頓住,景眠看不清對方的麵龐,卻能感覺到男人視線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
景眠輕聲道:“任先生?”
沒等任先生說話,樓下忽然傳來門鈴的聲響。
裁縫先生的臉出現在玄關旁的畫麵儀上,他道:“景先生,在嗎?麻煩開一下門,我們拿錯了你的訂婚宴禮服……”聲音透過聽筒,卻沒傳到二樓。
但景眠聽到門鈴,下意識要轉身下樓,他伸手,去拉書房的門。
誰知,沒等指尖碰到把手,另一隻手卻從他的身側伸過,方向相反的力道,使勁砰得一聲。
書房門被關上。
視野陷入完全的黑暗。
景眠心跳一滯。
任先生微微俯身,從身後環住他的姿勢,後頸抵上貼近的下頜,他能隱約聞到熟悉的淡淡香氣,男人的手並沒動,斷絕了他一切出去的機會,隻低聲問了句:“去哪兒?”
景眠睫毛微顫,喉結隨之滾動,他強迫自己的思緒冷靜下來,低聲道:
“有人敲門……唔”
他被%e5%90%bb住了唇。
回頭時的%e5%90%bb,很快變成了被翻個麵,抵在門和牆壁的邊緣,不容置喙地被攬住腰和後頸,無法喘熄。
這一次,
近乎缺氧。
連躲開一點的機會都沒有,令人顫栗的電流伴隨著熱意從後頸蔓延向脊背,景眠下意識閉上眼睛,所有的感官也就愈發強烈清晰。
與上次截然不同的%e5%90%bb,男人的指腹摩挲著他的後頸,空氣被掠奪乾淨,幾乎要把人拆吃入腹的架勢,舌尖攪卷,顫栗不止。
以至於在黑暗中景眠被放開後,
他低下頭,忍不住張口喘氣呼吸。
鼓動的心跳太過猛烈。
伴隨著呼吸混雜在一處,不知哪個更喧囂。
他垂下眸,眼睛慢慢紅起來,腎上腺素飆升以及持續幾十秒的缺氧,讓他眼裡不自覺蘊上無可壓抑的水霧。
模糊一點點積聚。
若是在此刻使勁眨下眼眸,必然會有淚水滑落。
景眠也意識到,上次在楓葉門口的那晚初雪,任先生征求了意見,第一次%e5%90%bb他時,男人多少收斂了大半。
大概真的因為自己是小孩兒,怕他嚇到。
而現在,才是真正的、成年人之間的親%e5%90%bb。
衝擊力實在太大。
景眠當場腿軟。
隻是,任先生很快撈住了他。
景眠隱隱感覺到,任星晚現在似乎是在等著他,等他調整氣息,等他把缺失的氧氣慢慢自己彌補回來,等他眼裡的霧水稍稍消散。
接著,剛緩過來一點的景眠,甚至還沒來得及抬眼和任先生對視,卻忽然感覺腳下一輕,男人麵對著麵,竟然把他抱了起來。
“!”
景眠一驚,下意識就環住了任先生的脖頸。
景眠從小到大,除了幼年時期的哥哥喜歡抱他,在有限的記憶之中,脫離了小朋友的範疇後,這種懸空的陌生感經驗幾乎為零。
儘管任先生毫不費力,這個姿勢又極具感全感,但作為成年人的自己被這麼抱著……景眠抿唇,不可避免地慌亂起來。
任星晚就這麼抱著他,走出書房。
景眠不知道任先生冷沒冷靜下來,但他能隱約隔著衣服,聽到對方同樣加速的心跳。
景眠喉結微動,有些乾澀,明明已經很好地被卷過滋潤過,卻依舊很渴。
與其說是給予,任先生更像是在掠奪。
景眠忍不住想,為什麼離開了臥室?~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任先生,是要帶他一起冷靜冷靜?
第26章
景眠垂下眸。
此時意識到, 或許任先生變化大……並非完全壞事。
比如他已經長大了,男人卻依舊像以前那樣穩穩抱起他,腰身被有力的胳膊攬住托起,景眠嗅到熟悉的淡淡香味, 感覺大腦也混亂起來。
任先生並沒就此結束, 而是下了樓,走到玄關, 摁了通話鍵, 啟唇道:“放在門口。”
景眠在短暫的迷茫中反應過來,男人是在和門外等待著的人說話。
心裡莫名產生絲異樣,任先生大概是察覺了自己的分神, 所以現在即使隱忍著, 也下樓為他解決。
隻是, 庭院外的夜風聲窸窸窣窣,顯得有些嘈雜而卡頓的回應中, 景眠被抵在玄關,不敢發出聲音。
“……”
沉默片刻,任先生似乎失去了等待的耐心,男人俯身, 親著自己的脖頸, 一隻手沿著腰線伸入後背下的衣擺。
景眠微微眯起眼睛, 沒動, 乖乖地讓先生親。
偷偷親昵的溫存感,曖昧得要命。
較剛才,更令人不禁亂了呼吸。
隻是這時, 喧囂的風聲止住,視頻儀的聽筒逐漸清晰起來, 是方才那個裁縫先生的聲音:“任總,麻煩和景先生說一聲,因為婚禮就在五天後,所以禮服儘量彆弄上褶皺或汙漬,最好收進禮服盒子……”
景眠一怔。
差點忘了,他此刻穿著的就是婚服。
而且,裁縫先生提醒了他,婚禮就在五天後。
同時似乎也提醒到了任先生。
儘管心臟砰砰狂跳,理智卻回籠了些許,景眠小聲道:“任先生。”
這一聲似乎起到了效果。
景眠感覺,耳廓的熱意似乎褪去些許,起碼不再燒灼得令人難以承受。
景眠察覺,在吊燈下,任先生眼中原本隱隱灼亮的瞳孔,此刻似乎清明許多,恢複常態。
景眠身上的婚服被脫下,被任先生疊好,放進寬敞的盒子。
景眠發怔地想,
任先生雖然是和他家族聯姻,儘管勢力和利益方麵,是景家高攀,但任先生卻從來沒流露過這樣的想法相反卻相當尊重他。
帥到統一全國審美,卻全能又賢惠,會做飯會疊衣服,能單手把自己抱起,卻會聽他最小聲的話。
簡直絕世好老公。
他忽然有點好奇,任先生穿上禮服會是什麼模樣了。
*
難得迎來周末。
景眠昨晚熬夜,趕了課題作業,提交後便倒頭睡去。
以至於天蒙蒙亮起,他翻了個身,沒忍住又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走到了床邊,微微俯身。
景眠依靠著一絲淺淡而熟悉的香氣,意識到,那是他的同居人任先生。
“今天行程有點滿,會晚點回來。”任先生說。
景眠睫毛微顫,嗯了一聲。
任星晚道:“菜在冰箱裡,熱一下,直接可以吃。”
景眠顯然在消化這段話的意思,輕聲回答:“好的。”
“今天去俱樂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