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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

溫德爾伸手摁開電梯門,麵無表情地將人推了出去。

多爾西被地上的澤莫絆了腳,重重摔倒在地。插在腎臟上的匕首被撞擊力推向身體更深處,他忍不住悶哼一聲。更讓他感到無比暴躁的是,他砸在地上的力道過大,慣性讓他最終滾到澤莫身邊。

電梯門在他身後毫不客氣地重新合攏。

多爾西看著和自己麵對麵的澤莫,再也維持不住淡定的神色。

第112章

在溫德爾重新趕往十七層的時候, 九頭蛇的基地內外正在對峙。

海王亞瑟手持金色的三叉戟,站在自己坐騎卡拉森的背上, 他的身後一支小型海洋騎兵團, 騎兵團的人數並不多,他們各自騎在鯊魚、海馬等水生動物的背上,等候著海王的指令。

但海王也在等待。

他在等待他的弟弟奧姆, 等他巡視完紐約灣。

自從他們和解之後,奧姆算得上是亞特蘭蒂斯的半個輔王。比起處理複雜的王國內務, 又或者去其他四個國家進行外交訪談,亞瑟更喜歡在海岸邊的小酒館裡喝酒。所以這些事務自然而然落到了奧姆身上,而事實證明,他的弟弟也確實可以將政務處理得井井有條。

與所有人想象中的提防與敵對不同,亞瑟非常信任奧姆。

儘管他同母異父的弟弟狷狂倨傲,甚至從未真正喊他一句“哥哥”,但不可否認, 奧姆賞罰分明、意誌堅定,最重要的是,他深深愛著他們的王國。

但或許是憎恨“奪位”的流言, 每次議論政務, 奧姆總會要求亞瑟到場,無論亞瑟是否真的在聽, 奧姆要求他必須像個靠譜的王端坐在王座上。通常而言, 亞瑟會趁奧姆專心議政時,背著弟弟偷偷拿出通訊儀和巴裡他們聊會天。

可那天亞瑟的運氣實在不好。他剛挨上王座的邊, 甚至奧姆都還沒轉過身去, 藏在兜裡的通訊儀就響起了刺耳的提示鈴。

而且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 來自蝙蝠俠的呼叫鈴。

或許是亞瑟之前中途開溜的不良記錄過多, 奧姆把這個通訊當成了亞瑟的又一個借口。聽完亞瑟的解釋,他麵無表情地取出鎧甲,儼然一副同行的作派。實際上,他的原話是:“早點解決,回來繼續開會。”

……

奧姆騎著一隻海馬重新出現在亞瑟麵前。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因為紐約港的水深問題,他並不能騎自己心愛的坐騎蒼龍,這讓他的心情有些糟糕。更重要的是,經過剛才的觀察,九頭蛇基地的規模大大超乎了他的意料。九頭蛇基地霸道地占據了幾乎全部的紐約灣海域,而大海真正的子民們卻隻能縮在角落中苟延殘喘。

“情況如何?”亞瑟迎了上去。

奧姆麵若寒霜,他右手拿著銀色的三叉戟,朝後一劃,下垂的杖尖指向擁有窗戶的基地外牆:“那層應該是他們的進出口,可以考慮從那裡突破。”

奧姆對人類的東西向來不屑一顧,這導致他隻能依靠戰鬥經驗對基地有個基礎判斷,更多精細的活計還需要專業的騎兵團來完成。

亞瑟朝身後的騎兵團微一點頭,幾個騎兵立刻驅使著坐騎向下潛去,他們向著九頭蛇基地的三層坐標靠攏,打算從奧姆王所指的方位尋找一個合適的進攻點。

他們還沒下潛多久,就看到前方一個黑色的圓柱物體向他們緩緩漂來。

這個物體長得有點像人類製造的塑料瓶——那是海洋裡最常見的垃圾之一,隻是它的體積更大一些,看上去也有些分量,始終穩穩當當地懸在一個固定深度,順著洋流向他們的方位緩緩靠近。

騎兵們沒有把這個“塑料瓶”放在眼裡,他們訓練有素地順著原定路線繼續前進。隨著隊伍的前進,“塑料瓶”自然而然地移動到了他們的中間。

隊伍中間的一位年輕衛兵是第一次和人類的玩意打交道,他有些好奇地瞅了一眼流到身邊的“塑料瓶”,驚訝地發現瓶子不起眼的尾端突兀地亮起了紅光。

在他的注視裡,紅光閃爍地越發急促,光線也越來越刺眼,直到另一個騎兵被這光線吸引,朝“塑料瓶”看去——

“躲避!躲避!!”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強烈的衝擊波掀翻整個

騎兵團,又吞沒周圍無數遊動的海魚。奧姆和亞瑟頂著衝擊奮力下潛,但迎接他們的隻有血紅的水波,以及幾角殘肢碎片。

三層的玻璃窗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顯示屏,猩紅的文字跳動著,如同一個得意洋洋的嘲笑:

滾遠點,亞特蘭蒂斯人。

奧姆抬起頭,恨意在他的眼中閃爍。他盯著玻璃窗上的文字,猛地甩開亞瑟的臂膀,對著九頭蛇基地,舉起了手裡的銀色三叉戟。

海域陡然一靜。

下一秒,整個紐約灣海底發生劇烈的震動。

如同龍卷風墜入海底,白色的海浪卷成尖銳的水柱,朝著三叉戟所指的方向刺去。激烈的漩渦嗡鳴著,在劇烈而迅猛的攻擊下,九頭蛇基地的金屬外殼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而出現文字的玻璃窗最為不堪一擊,幾乎是瞬間就在衝擊中碎裂成了蛛網。

洶湧的海水擊穿玻璃,向著基地內部湧去。

佐拉透過監視器看到憤怒的亞特蘭蒂斯人,他操控著顯示屏,滿不在乎地冷笑一聲。

他現在已經不是活人,是存在於機器裡的意識體,隻要九頭蛇不滅,他就能轉移到任何一台基地電腦中。他派係的所有特工早就坐進了潛水艇,現在還在基地裡活動的,都是佐拉眼裡隨手可棄的垃圾。

佐拉刪除電腦記錄,又關閉了基地的進水警報,愉悅道:“多好的刀啊。”

……

海水滲入的速度快得難以想象,不過短短幾分鐘,最先進水的三層已經被淹沒了三分之一。

“巴基,到我身邊來!”

蛇隊羅傑斯氣喘籲籲地從水中站起,受傷的小腿受到冰冷海水的刺激,向大腦傳輸著抗議信號。但他不管不顧地淌水向前走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不遠處的冬兵,呼喊道:“基地要沉沒了,我帶你走!”

巴恩斯手持一把鋒利的戰術刀,刀上還沾著羅傑斯的血。他的身後站著真正的美隊斯蒂夫,他已經恢複了原來強壯的體型,正從打破的玻璃櫃裡往外取氧氣罐和呼吸麵罩。

“彆叫我巴基。”巴恩斯冷冰冰地回應:“把盾牌還給斯蒂夫,你不配用。”

“這是我的盾牌!”蛇隊的麵色頓時扭曲起來,他攥緊了盾牌的背帶,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巴基!”

“如果你真的把他視作朋友、兄弟,你就不該讓九頭蛇那樣對他!”已經戴好麵罩背上氧氣瓶的美隊伸手拉住了巴恩斯,將手裡的麵罩和氧氣瓶遞給他。

水在三人爭執的時候已然漲至%e8%83%b8口,如同在一塊巨石壓在%e8%83%b8膛上,所有人的呼吸都肉眼可見地急促。

三人所在的位置並不妙。

他們不僅距離潛水艇有著相當長的距離,整個房間裡,就連應急的裝置也唯有櫃子裡那三個氧氣罐和呼吸麵罩。

“我們本來就是組織的臥底!”蛇隊用更大的聲音反駁了美隊,他死死地盯住巴基那雙綠色的眼睛,神情執拗:“二戰前,我們就加入了九頭蛇,我們並肩完成那麼多的任務……”他咬著牙,聲音被過多的痛心浸得嘶啞:“巴基,你都不記得了嗎?七十年前發生在火車上的一切,你也不記得了嗎?”

巴恩斯正在固定自己的氧氣罐,聞言,他抬起頭,麵色複雜:“七十年前,我和斯蒂夫的確在火車上執行了一個任務。”

那天對斯蒂夫和巴恩斯來說都是無比慘烈的一天。

艱難的打鬥、損毀的車廂、極速奔馳的火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突然的襲擊,掉落的扶手,錯過的手掌以及……

墜落的身影。

“七十年前,佐拉就在火車之上。”美隊的聲音帶著一絲幾不可查的顫唞,他抬起眼,直視對麵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藍色眼睛,一字一句道:“就是他下達

的攻擊命令。”

蛇隊渾身一顫,居然倒退了一步。海水已經淹到他的肩膀,他卻無動於衷,隻是盯著巴基的眼睛,語無倫次地解釋:“不……佐拉是我們的隊友,我們是一起出任務的,他是在車上幫助我們……”

“那個時候,佐拉還活著,他的身高隻有一米。”美隊輕聲提醒。

——誰會在出戰鬥任務時,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侏儒?

蛇隊抬起頭,他嘴唇顫唞著,似乎還想說什麼,但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他臉上交雜著混亂和掙紮,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出去再說。”美隊看了蛇隊幾秒,突然把手裡最後一套呼吸裝備扔了過去。巴恩斯看了他一眼,也沒有阻止。

蛇隊沉默地背好氧氣罐,戴上麵罩。

水壓越來越大,基地的外殼在海浪和水柱持續不斷的衝擊下開始逐漸變形,鋼釘從孔洞中脫離,鐵皮之間露出了更多縫隙。

“哢啦!”

不詳的聲響從三人右側牆壁處傳來。趁著這個機會,一直默默跟隨的蛇隊突然發難,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將手裡的盾牌猛地向前一擲。

盾牌目標明確地衝著美隊而去,站在美隊旁邊的巴基下意識抬手去擋。金屬與機械手臂相撞,被迫轉變方向。鋒利的邊緣先是磕在牆壁上,隨即再次反彈,勢不可擋地衝著巴基而去。

巴基下意識彎腰躲避盾牌。

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起,海水裡隨即傳來咕嚕咕嚕的氣泡聲響——他背後的氧氣罐破了。

還未等三人作何反應,巴基身側的牆壁在一聲響亮的扭曲聲裡突然向外炸開。迅猛的水流加速湧入的同時,內外的壓差撕扯著站在洞口的巴基,將猝不及防的他吸出了基地。

“巴基!”

“巴基!”

眼見七十年前巴基摔落的噩夢即將再次上演,美隊和蛇隊俱是心神一震,目眥欲裂。他們幾乎是同時撲向那個洞口,向著巴基伸出手。

巴基的反應速度其實並不慢,在那樣突然的情況下,他仍然攀住了基地的金屬外牆。他的身體隨著漩渦在海裡如旗幟般上下抖動,看到伸來的兩隻手,他毫不猶豫地將手遞到美隊的掌心。

可想要從漩渦中抽身並沒有那麼容易。如同拔河,美隊的力量和漩渦的吸力勉強持平,隻能保證巴基不被卷走,卻也無法將他拉進室內。

更糟糕的是,因為氧氣罐的破損,巴基已經開始缺氧。他的麵罩上糊滿了白色的水霧,握著美隊的手指逐漸開始乏力,從他的掌心裡一點一點的滑落。

就在美隊心生絕望之際,一個身影從他的旁邊竄過,順著洞口滑了出去。

蛇隊冷著一張臉,動作卻極其迅速。他毫不猶豫地將氧氣罐從自己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