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沅繼續找借口。
“你還有六天的時間可以慢慢做心裡準備。”景詹語氣的並不強硬,但沒有商量的餘地,“31號晚上我讓人去接你。”
薑沅瞄他一眼。
“彆打鬼主意。”景詹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九九,“你想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試試看。”
要論這個世界上薑沅不敢惹的人,她哥絕對能排第一個。
淩霍她都敢惹,但不敢惹景詹。
打小爺爺寵她,寵得她無法無天,連老爸都不怕。景詹一沒欺負過她二沒虐待過她,反而是個很合格的哥哥,但不知道為什麼,越長大,薑沅就越怕他。
尤其是在爺爺過世,她沒了這個大靠山之後。
不能提這個,一提薑沅就想爺爺了。
死線一天天地逼近,她去墓地看過爺爺;跟郭青在一塊一起戰戰兢兢地賴了幾天;還和sofe於總手下負責公關這塊的工作人員——真的,不是假扮的——見麵聊了聊,一起吃了飯。
中間試探著訂了一次機票,剛訂好五分鐘就莫名被取消,她就老實了。
31號這天,終於還是在她的不盼望中到來了。
每天過得垂頭喪氣,她都忘記了還有淩霍這麼個人。
臨近景詹定下的時間,薑沅試想了一下回家之後的景象——
其實也沒什麼,有什麼過不去的?
爸媽並沒對不住她,為人父母他們並不失職,相反,一直做得很好,這是她從小一直引以為傲的。
但薑沅自己都意外,已經過去這麼久,她依然如此抗拒見到他們。
“還有兩個小時你哥就來了,你真要走啊?”郭青擔憂地說,“算了吧寶貝兒,你能跑到哪兒?”
“先跑了再說。”薑沅收拾逃命的行囊,“不行就偷渡,去找我的姘頭。”
她問郭青:“你要不要一起走?”
郭青立刻搖頭:“我怕你哥打死我。”
“你留在這兒他也不會放過你的。”薑沅笑得幸災樂禍。
郭青大叫:“你還有臉說!”
“對了,你姘頭……呸,淩霍還沒回來啊?”
淩霍那邊不知道遇到了什麼問題,比原計劃遲了幾天還沒回來。
薑沅剛答了個“沒呢”,巧了,姘頭的消息這就來了。
是小胖發的,大概是趕上了回國慶祝新年,喜氣洋洋的:
【薑老師,我們回來了,飛機剛落地】
【下機了】
【出機場了】
能讓景詹找不到的地方……
薑沅靈機一動,飛快給淩霍發了一條短信:
【淩老師,有興趣做個跨年愛嗎?】
淩霍派來接她的車,比景詹早一步到。
薑沅走時,郭青自欺欺人地閉上眼睛捂住耳朵:“我不看我不聽!我真的不知道你去哪兒了!你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好姐妹。”薑沅感動道,“你睜開眼睛吧,沒關係的,因為我也不知道他家哪裡。”
“……”郭青給她一個中指,“去找你的姘頭吧!”
薑沅愉快地說:“來,今天薑小沅帶大家揭秘淩老師的老巢。”
來的司機薑沅沒見過,沒平時常見的那位憨厚可親,今天這位頗得淩霍真傳,冷著張臉不像司機,更像黑社會打手。
車一路開到井和湖畔,沿著興柘大道往上,抵達位於興柘山麓的雎水山莊。
這是十年前建成的頂級豪宅區,依山傍湖,絕版地段,風水極佳,據說每一棟建築都是世界頂級建築大師因地製宜所設計,獨一無二,住在這裡的無一不是處於金字塔頂端的人群。
原來淩霍的老巢在這兒。
淩霍的彆墅是9號,極具現代感與設計感的房子,與古色古香的桐木裡是不同的兩種風格。
薑沅對有設計感的東西都沒有抵抗力,在院子裡下車,興致勃勃地參觀起來。
外觀宏偉極度簡單,灰白色牆體與大片的落地窗,由黑色鋼架連接起來,進門後是整體灰調的設計,從米灰、淺灰,到花灰、棕灰,顏色的遞進與層次感,生硬過渡都很協調。
設計很不錯,就是透著一股子性冷淡的距離感。
沒有溫度。
是淩霍的feel。
薑沅一點不拘束,到處參觀欣賞。
整棟房子唯一一點有人生活過的痕跡,是冰箱裡的酒與水,要不是知道是淩霍讓人把她接過來,這裡簡直像個用來展示的樣板間。
薑沅在二樓轉了一圈,從窗戶看到院子有車子開進來,腳步輕快地下樓。
她邁下最後一層台階跳下來時,門剛好打開,手臂上搭著大衣的淩霍抬腿走進來。
總有些人呐,每一次見麵,仿佛都更帥了一點。
薑沅不由自主就染上笑意,笑起來自己才反應過來,怎麼像個熱戀中的小女生似的。
她正要朝淩霍跑過去,一個黑影從淩霍腿邊衝進來,非常迅猛且猝不及防。
薑沅嚇了一跳,反射性扭頭就往回跑,速度都沒減人直直打了個彎,衝上台階的背影充滿了求生欲。
疤哥似乎回到家很開心,不複前幾次作為一隻成年甚至是老年狗狗的穩重和慵懶,開心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從門口衝進客廳,又衝回淩霍腿邊,一陣興奮地亂躥。
薑沅躲在樓梯轉角平台不敢下來。
早知道淩霍把疤哥接回來,她就不來了!
狗比回家可怕多了。
淩霍放下大衣,低沉的聲線叫了一聲:“dante。”
疤哥對主人言聽計從,立刻從亢奮狀態恢複冷靜,停止跑酷,噠噠走到他腿邊,訓練有素地坐下,尾巴意猶未儘地甩了甩。
淩霍抬起頭,看向躲在轉角,勾著頭偷偷往下看的人。
“下來。”
這個調子,薑沅感受了一下,和剛才叫狗好像沒太大分彆。
“我不敢。你怎麼把它帶回來了?”她有點崩潰,像一個要丈夫在自己和小三之間做選擇的棄婦口%e5%90%bb,指著疤哥說,“你選一個吧,有我沒……”
最後一個字沒說完,疤哥扭頭向她看了過來,狗視眈眈。
薑沅把“它”吞了回去。
最終還是不得不接受了要和凶狗住在同一棟房子裡的設定。
畢竟理論上來講,這是疤哥的家,她才是那個“小三”。
不說理論說事實,疤哥既沒追過她更沒咬過她,人家挺乖的,全是她自己恐懼心理。
淩霍朝她走過來,疤哥顛顛跟上,薑沅立刻往後一縮。
淩霍便朝疤哥看了一眼,後者默默地、帶著一絲委屈地、原地坐下了。
淩霍走到樓梯前,薑沅還是沒有下來的意思,他拾階而上,沉穩的腳步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
薑沅捏著他的袖子,從他手臂邊露出一隻眼睛,防備地盯著疤哥。
淩霍垂眸看她,片刻,貼近她耳畔,一種像極了電影中變態反派的口%e5%90%bb,低沉地說:“你害怕的樣子,很可愛。”
薑沅都快被他氣笑了:“你是變態嗎,喜歡看彆人害怕的樣子。”
他從來不是什麼好人。
淩霍撥開她唇邊那捋頭發,俯首%e5%90%bb下來。
薑沅被他抱住,接%e5%90%bb也不專心,時刻提防著疤哥會突然靠近。
“你能讓它彆靠近我嗎?”她問。
“嗯。”淩霍也不知道是不是敷衍她,一個簡短的音節就算是回答,抱起她上樓做跨年的正事。
?思?兔?在?線?閱?讀?
第44章 四十四根腿毛
上了樓薑沅才想起一個問題。
這套房子大得出奇,庭院有戶外花園和超大遊泳池;室內有廚房、書房、浴室、衣帽間、健身室,每一處功能區都極致奢靡,所有設施一應俱全。薑沅最喜歡的是堪比私人影院的影音室,有專業的銀幕和放映機,以及舒適寬大的沙發。
但這樣一棟地上地下各兩層、麵積達到1200平米的豪宅,隻有一間臥室。
臥室並不大,比起旁邊的浴室和衣帽間甚至顯得小,除了必要的床和一張桌子,什麼東西都沒有,簡潔到過分。
並且相較於一般人傾向的“明亮采光”,淩霍反而將最好的采光區留給了浴室和健身室,臥室設在中間,隻留了一扇窗戶。
封閉。
薑沅當時就想到了小胖提過的這個詞。
不過現在要緊的不是這個,而是……
隻有一張床。
換彆人也就罷了,薑沅可以心安理得讓他們睡沙發,但淩霍的毛病,睡覺喜歡封閉喜歡鎖門,不睡這間臥室還不行。
薑沅被扔到床上時說:“先說好,我不喜歡睡沙發。你可以趁我睡著把我抱到沙發去,不過我半夜要是醒了,會回來抽你。”
“說到這個,”她爬起來要下床,“我專門帶了鞭子呢……”
腳還沒沾地,就被淩霍懶腰拖了回來。
……
淩霍是個非常言而有信的人,譬如說要陪她睡,哪怕是乾坐一整晚也會陪著;
譬如說要做跨年ai,那就一定要做到跨年為止。
開始的時間尚早,才九點多,不過小彆勝新婚,有許多想念說不如做。
兩個人都很有興致,也許在自己的老巢做對淩霍有什麼特殊意義,他%e5%90%bb她很多次,就體現得很溫柔。前奏很到位,上次頻率不協調的失誤被有效避免,愉悅翻倍。
中間薑沅被他抱到浴室,他家裡的浴缸比酒店要豪華得多也寬敞得多,放置在窗邊,窗外夜景如墨,若是白天可以邊泡澡邊欣賞湖光山色,頗有情致。
薑沅被他放到腿上,他半靠著,難得把主導權交到她手上。薑沅覺得自己表現的機會到了,小yellow片她可是看過不少的。
她撐著淩霍開始自己的表演,不是很順利,自己握住調整姿勢,淩霍的手剛覆上來便被她拍掉,獨立自強地說:“我自己來。”
淩霍便由她自己來,那雙眼幽深得不像話,喉結滾動。
薑沅抬眼時看到,笑著湊上去咬。
她的小尖牙不客氣地咬上來,淩霍的手猝然攥住她的肩頭,但不到半秒就反應過來,鬆了勁兒。
薑沅還以為自己下嘴太狠把他咬疼了,又伸出舌頭安撫地添了一下。
淩霍抱著她轉了180度,形勢和地位互換。
“我還沒開始呢……”薑沅對於自己還沒開始就結束的上位體驗表示不服。
但抗議被淩霍全部堵了回去。
嘭——
窗外的乍亮伴隨著震耳的聲響,薑沅扭頭,剛好看到一顆煙花炸開的星星點點在漆黑夜空中閃爍,接著變成無數顆的流星,向下墜。
零點到了。
一顆又一顆的煙花接連燃起,天空絢爛非凡。
不曉得是雎水山莊的物業如此有情調,還是哪位有情調的大佬在哄女朋友或是愛人開心。這裡剛好不在禁燃區,讓薑沅白撿了一場煙花盛宴看。
“好漂亮啊。”她看著窗外,光映在水潤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