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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地又瘦了。

這天中午一收工,欣欣去幫她取來盒飯,薑沅遠遠聞到味道就耷拉了眉頭。

“一聞味兒就是酸湯魚,再吃幾天已經我也要被醃成酸菜了。”

酸湯魚是好吃,架不住整天吃頓頓吃,整個片場都是酸菜的味道,劇組上百號人怨聲載道,生活製片說會跟飯店那邊協商,看來今天還沒協商出成果。

欣欣把酸湯魚撥到自己的盒飯裡,另外一道葷菜換給她:“多少吃點吧,今天下午好幾場戲呢,你都瘦成啥樣了。”

薑沅癱在椅子上,舉著小風扇:“沒事,後麵的戲正好需要消瘦,不用費心減肥了。”

欣欣還要再勸,萎靡不振的她一下子坐起來,像小狗似的鼻子一聳一聳,前後左右聞了幾下。

“好香啊,什麼味道。”

欣欣也跟著聞了幾下,茫然道:“我隻聞到了酸菜味兒啊。”

“辣子雞。”薑沅從濃鬱的酸菜味中辨認出來。

“你是不是想吃辣子雞?”她昨天開始就想吃辣的,欣欣以為她發癔症,“晚上我找找有沒有外賣給你定一個。”

“好像是淩老師那兒。”齊歡說,“他自己帶了廚師弄了個小廚房,我早上看到他助理買了一大兜食材呢。”

嗯?

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任性的泯滅,淩霍竟然背著大家(主要是她)開小灶吃獨食?

就在這時,淩霍休息室的門從裡麵打開,小胖走到薑沅這邊,用周圍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薑老師,淩老師想跟您對一下下午的戲。”

欣欣趕緊把薑沅的盒飯塞她手裡,生怕她餓著:“邊吃邊對吧,吃完飯就開拍了。”

薑沅一進門,看到疊著腿坐在沙發上的淩霍,以及他麵前一桌子讓人看一眼都想流口水的菜:辣子雞、水煮魚、宮保蝦球、鵝肝醬湯、還有兩道色澤鮮亮的炒時蔬……

她聞到的味道果然不是錯覺。

淩霍掃了她一眼:“坐。”

薑沅把自己的盒飯放在桌子上,一對比,頓時覺得自己就像一條可憐巴巴的酸湯魚。

這幾天日漸萎靡的胃口突然打開了,她正心想這還讓人怎麼吃得下盒飯,小胖過來把她的盒飯收起來拿走,放了一套乾淨餐具在她麵前。

道德突然就不淪喪了,人性也不泯滅了。

怪不得突然叫她來對戲,原來是叫她來一起吃獨食。

“很好吃。”被酸菜泡了幾天的胃一下子活過來,薑沅感到一種靈魂歸位的愉快,“淩老師,你出道以前是不是在廚師界混過,怎麼請的廚師都這麼厲害?這位大廚和桐木裡的大廚不相伯仲。”

端著盒飯的小胖剛想說這個就是,淩霍答了句:“薑老師喜歡就多吃點。”

飯後還有甜品,薑沅在淩霍的休息室舒舒服服待了一個小時,吃了一個小時。

她吃東西的時候,淩霍坐在對麵,大多數時間都在盯著她看。薑沅吃飽喝足正想思點什麼%e6%b7%ab欲,導演讓人來叫,開機了。

小胖很懂得做戲做全套,薑沅出去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空飯盒,欣欣打開一看高興得不得了。

之後的幾天,酸湯魚已經從盒飯裡消失,但薑沅依然每天都以同樣的理由被叫到淩霍的休息室吃大餐。

這天休息時間長,小胖收拾完就出去了,薑沅坐在沙發上吃甜品,淩霍在對麵翻著劇本。

薑沅一下戲就把外麵的幾層累贅都脫掉了,白色中衣和半截褲子,淩霍的長袍戲服卻穿得整整齊齊,坐在那兒清清冷冷似神仙。

薑沅吃完冰淇淋,把碗放下,走到淩霍麵前,彎腰。

淩霍抬了抬眼皮。

交領的中衣,靠帶子固定,沒束腰時鬆鬆垮垮,她這一彎腰,不至於露太多,但剛好露出一道淺淺的惹人遐思的溝壑。

下麵兩隻小腿纖細雪白,看起來脆弱易折,淩霍記得夾在他腰上時的感受。

“淩老師剛才是不是偷看我了?”薑沅雙手撐著膝蓋,歪頭笑眼看他。

淩霍漫不經心收回視線,合上劇本:“這個問題,我正想問薑老師。”

薑沅直起身,借站著的高度差俯視他,食指去勾他的下巴:“淩老師,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欠睡。”

她手指軟,從下頜勾過跟撓癢癢似的。

淩霍捏住手腕將她的手拉開,拽了一下,薑沅重心不穩就要往他身上撲,手迅速在牆上撐住。

這邊壁咚剛咚上,休息室的門被敲了兩下,薑沅正要從淩霍身上撤開,但外麵的人更迅速,已經擰開門:“淩老師”

副導進來看到她一愣:“你們……”

“我和淩老師對一下戲。”薑沅非常鎮定從容地直起身,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劇本,“副導來找淩老師都不敲門的嗎?”

“劇本好像沒有這一幕啊哈哈。”副導忽略第二個問題,乾笑著往裡走,眼睛裡的精光一閃而過。

這幾天他聽說薑沅每天都來淩霍的休息室對劇本,就覺得不對,這倆人之間怕是有什麼問題,左思右想忍不住想來看看。薑沅跟淩霍要真的有什麼關係,那他之前對薑沅的態度……

淩霍的態度就沒有薑沅那麼委婉諷刺了,直截了當的兩個字:“出去。”

副導演一僵,尷尬道:“今天晚上有一場雨戲,我來給你們送點藥,提前備著,當心彆受涼了。”

淩霍沒再重複第二遍,冷冰冰的一眼掃過去。

副導演哪兒敢得罪他,趕緊把藥放下笑著說:“沒事兒沒事兒,那你們繼續對戲,我就不打擾了,待會兒開拍了讓助理來叫你們。”

他關上門出去,薑沅拿著劇本小聲說:“完了,偷情被發現了。”

“偷情?”淩霍沒什麼情緒的調子重複了一遍。

晚上的雨戲要出外景,人工降雨設備提前開啟,鋪天蓋地的大雨下了一陣才在地麵續起積水。

南歌跟隨沉瀾回到龍族秘境後,備受沉瀾爺爺奶奶和母親的疼愛,度過了一段很幸福的時光。但迫於鳳族仙尊的威脅,南歌暗中繪製了龍族的地圖交給他。沉瀾的母親死於鳳族派來的刺客之手,南歌愧疚不已,直到沉瀾中計險些被暗害,她舍命相救,也引起沉瀾的懷疑,最終向他坦白了一切陰謀。

這場雨戲便是沉瀾中計被南歌所救。

雨戲的拍攝難度不小,迎著大雨的衝刷,還要管理表情、說台詞、表演複雜而衝突的內心戲,是個不小的挑戰。加上現場各種因素的影響,拍起來並不容易。

第一條拍得還不錯,但因為現場收聲出了點問題,不得不重來。之後又因為群演走位錯誤、馬突然躁動、薑沅太投入導致破音等問題,ng了好幾次。

幾遍下來,薑沅渾身已經淋透。

拍戲最怕的便是重來,一次一次的爆發、重複,會讓情緒流失,很難一直維持飽滿的狀態,很多時候第一條的表現反而最完美。

薑沅雖然很喜歡下雨,但這樣整個澆透的淋法讓人精疲力儘,巨大的雨聲吵得她頭昏腦漲。

回到棚下,薑沅裹著浴巾坐在那兒,欣欣把煮好的薑湯端給她,又跑去找乾毛巾。薑沅捧著熱乎乎的碗,打了個寒戰。

她扭頭看旁邊,小胖和其他人都忙著,沒人注意這裡。

淩霍坐在椅子上,同樣也是整個人被澆透了,發套慢慢往下淌水,但他坐在那兒依然讓人覺得玉樹臨風器宇不凡,一點都不狼狽。

臉上的雨水已經擦乾,不影響他的英俊;衣服沾在身上隱約顯出藏著力量感的肌肉輪廓,窄瘦腰線,挺拔長腿。

薑沅喊他:“淩老師。”

淩霍看過來,黑沉沉的雨夜映得他眼睛更黑漆漆的。

“我冷。”薑沅眨了眨眼睛。

她的段數比小明星高多了,眼睛裡有鉤子。

淩霍和她對視片刻,毫無表情地問:“薑老師是暗示我,想偷情嗎?”

第19章 十九根腿毛

不愧是他。

和淩老師比騷,自己果然還是嫩了點。$思$兔$在$線$閱$讀$

嘩嘩啦啦的雨水掩蓋了兩位主演的語出驚人,欣欣抱著乾毛巾跑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薑沅說:“我隻是有點冷,淩老師為什麼會想到偷那個。”

小胖給淩霍端來一杯熱水,淩霍接過,漫不經心道:“因為薑老師在想。”

我沒想哦,不要把你的騷怪到我頭上。

薑沅的表情十分無辜,虛心求教的語氣問:“那淩老師經驗豐富,請問應該怎麼偷呢?”

“這不是薑老師擅長的嗎。”淩霍輕飄飄把話拋回去。

薑沅:“……”

偷情什麼時候是她擅長的了,她本人怎麼不知道?

這倆人跟對暗號似的,欣欣聽得雲裡霧裡,一臉茫然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將困惑的眼神投向小胖。

到底要偷哪個?

小胖非常淡定地和她對視了一眼。

彆問,問就是對戲。

薑沅喝了一口薑湯,頓時被辣得苦了苦臉。這味道太刺激了,喝毒藥也不過如此。

欣欣一看她有想放下的意思,趕緊催促:“快喝吧,涼了更難喝,一口氣喝完就解脫了。”說著還剝了一顆水果糖出來準備著。

跟哄小孩兒似的。

薑沅樂了,一口氣把薑湯灌下去,皺巴著臉吐了吐舌頭,把糖塞到嘴裡滾了一圈,讓甜味兒擴散開。

喝碗薑湯,欣欣去接熱水,薑沅托著下巴看向淩霍,又回到剛才的話題:“我還是個萌新,一點都不會,淩老師可不可以教教我怎麼偷。”

手裡的水杯冒著嫋嫋熱氣,淩霍看了她一眼,問:“薑老師愛吃甜食?”

薑沅點頭:“愛呀。生活已經很苦了,多吃點甜甜的東西開心一下嘛。”

雨水順著雨棚防水布的下緣滴落成線,淩霍“嗯”了一聲,喝了口水。

“我也愛吃,甜甜的東西。”

“…………”

欣欣接完熱水回來,看到小胖離淩霍和薑沅遠遠的,站在雨棚最邊緣的邊緣,再往外一厘米就會被雨水掃一身。仔細看臉好像還有點可疑的羞紅。

剛才還在說話的淩霍和薑沅各自安靜,淩霍依然是那副沉穩模樣,薑沅手肘撐在膝蓋上,抵著額頭,一個沉思的姿勢。

“沅姐,你不舒服嗎?是不是感冒了?”欣欣立刻緊張兮兮地問。

“沒有。”薑沅抬頭接過熱水,儘量忽略自己發熱的耳朵,目光悠遠地看著雨幕,“我隻在在思考,人類的底線究竟在哪裡。”

“準備好了再來一條。薑沅呢?”鬱導的聲音響起。

薑沅站起來:“在。”

不知是薑湯起了作用,還是淩霍的騷話包治百病,萎靡的薑沅突然升起一股乾勁兒,再次走進雨幕。

大雨衝刷著黑夜,兩人在大雨中對峙。

南歌沉默地看著沉瀾,他的佩劍溯光抵在南歌脖頸前,一手捂著重傷的腹部,血水混著雨水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