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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舉到嘴邊。

她先向大家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因為我的原因辛苦各位老師了。”

然後轉向副導演,“南歌傳是一部非常優秀的作品,我們劇組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團隊,把這部戲做好是我們共同的目標,您要求嚴格也是如此,對吧,副導演?我確實沒演好,我虛心接受,但我這個人有個毛病,跟什麼樣的對手對戲,就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對於韓師姐,我的表現OK了。如果您覺得她台詞都記不住數123456的質量可以過關,那沒問題,後期配音的時候把我這一部分一起也配了吧。”

這話也就是把韓可佳演成那個爛樣兒你也讓過給翻譯了一下,稍微那麼含蓄了一點,但大家都不是傻子,誰都聽得出來。

副導演的心都偏到馬裡亞納海溝去了,大家有目共睹,頓時不少人偷偷想給薑沅鼓掌。

沒人敢這麼直接打他的臉,副導演的臉色肯定不好看。

韓可佳怒道:“你說什麼呢你,我演的怎麼了?”

薑沅拿著喇叭,清晰的聲音傳遍整個片場:“演成什麼破樣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我看你剛才數數數的挺好的。”

人群裡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韓可佳氣急敗壞:“薑沅!”

薑沅沒理她,又對副導演道:“鬱導相信您,我們大家也相信您。如果您覺得剛才那些不行,我們就重新再來,大家一起努力把它拍好,副導演,您說呢?”

副導演能說什麼。他不過是看不慣薑沅,借機給她點顏色,偏偏薑沅說得句句中肯,根本不給他反駁的餘地。真追究起來他肯定理虧,鬱導哪兒會輕易饒了他!

副導演隻得沉著臉教訓韓可佳:“把你的台詞背好。”

韓可佳氣得跺腳。

薑沅把喇叭還給場務,走到一邊重新拿起劇本看韓可佳的台詞,腦子裡把這場戲包括韓可佳的部分完整過了一遍,放下劇本。

重新開始時,她換了一種方式。

——當韓可佳不存在。

韓可佳雖然背了半天,台詞依舊亂七八糟,被副導演罵了好幾次。薑沅沒管她,說完自己的台詞,便開啟屏蔽模式,在腦子裡過剛才預設的畫麵,然後去接。相當於在和一個自己幻想出來的對象演對手戲。

這樣的方法也是奇特,不過比對著韓可佳狀態好多了。

最後這條順利過了,副導演一喊收工,大家都鬆了口氣。

幾個小配角結伴經過薑沅身邊的時候笑嘻嘻道:“薑老師您太厲害了,失敬失敬。”

薑沅一拱手:“承讓承讓。”

——

下午沒薑沅的戲,高溫天氣好不容易有機會在酒店吹半天空調,她卻沒閒著,溜到A組那邊去觀摩。

這幾天和韓可佳對戲,讓她完全找不到演戲的狀態,她想找找感覺。

其實來看前輩拍戲觀摩學習並沒什麼不能見人的,但為了避免淩霍看到她,誤會她是來看他的,薑沅專門戴了口罩,小小偽裝了一下。

穿的很樸實的T恤和運動褲,打眼一瞧像個普通的工作人員。

就是有點熱,近四十度的高溫,簡直是遭罪。

臨時起意來的,沒提前打聽下午要拍什麼,到A組的時候時間還早,大家都在準備,場務滿頭大汗地乾活,演員一個都沒看到。

薑沅看到一個人匆匆忙忙從化妝間走出來,正想問問還有多久開機,被對方一把拽住:“來來來,進來幫下忙。”

來不及拒絕,就被一把扯了進去。

門一關,她才看到%e8%a3%b8著上半身趴在一個台子上的淩霍,身邊圍著幾個特效化妝師,正在往他身上做傷,血痕累累的傷效妝已經完成大部分。

薑沅看到他背上畫出來的傷口,就猜到今天應該要拍那場沉瀾為了維護南歌被父君仗罰的戲。

沒等薑沅反應過來,化妝師一抬手:“愣著乾嘛,把血漿給我,快點!”

薑沅忙把旁邊小推車裡的一瓶血漿打開遞過去,接著順理成章地就被大家使喚起來。

現在也不好離開了,乾脆站在旁邊打著下手圍觀。

淩霍下巴墊在手臂上,闔著眼皮,一動不動好像是睡著了。

薑沅就看得更坦然了。

她唯一的演戲經曆就是出道的電影,沒有機會畫過這種傷效妝,有點好奇,勾著頭看得津津有味。

妝效很逼真,如果不是看到有人在畫,而且有幾個傷口還沒完工,一眼看上去跟真的一樣。

淩霍性子太冷,看上去八風不動,但他的身材非常好,肌肉勻稱,是那種自然而帶著力量感的肌肉,不是泡健身房吃蛋白粉練出來的。

薑沅湊近了才發現,他背上有疤。

顏色很淡,數量不少,有像她小拇指那麼粗、邊緣很鈍的,也有細而平整、像是利器劃出來的。

剛開始她以為那也是畫出來的,卻聽一個化妝師說:“拿粉底再把這裡遮一下。”

再細看,那分明是真的傷疤,顏色淡是因為年代已久,並且被遮瑕遮掉了。

薑沅想起《風暴》裡他滿背交錯的疤痕,痕跡似乎都對的上。

竟然是真疤?

她正愣神,聽到淩霍的聲音響起:“畫完了?”

清冽分明,完全不像睡著過。

薑沅低頭看去,他的眼睛仍然閉著,應該沒發現她。

最後一個化妝師用海綿處理完細節,說:“已經好了,淩老師。”

“先出去。”淩霍道。

大家似乎都熟知他的性格,正收拾東西的幾個人一點廢話都沒有,把東西放下馬上就走。

“那我們待會兒再進來收拾。”

薑沅把手裡的托盤擱到操作台上,跟著往外走。

淩霍赤摞著上身從台子上下來,腰身勁瘦,動作間肌肉拉出極漂亮的線條。

他目光隨意地掃了薑沅一眼,理所當然的調子像使喚自己的小丫鬟:“過來。”

薑沅沒出聲,指了指自己,表達疑問。

淩霍沒說話,站在化妝鏡前,鏡子裡是全國女觀眾最想睡的硬朗身材,和一雙總是浸著冷意的眼。

薑沅反應過來了,低頭快步往外走。

媽的,他剛才都沒睜開眼睛看過自己的臉,怎麼認出來的?

手剛碰上門把,淩霍的聲音不緊不慢追過來,將薑沅釘在原地。

“薑老師不好好拍戲,跑過來玩潛伏,就是為了偷窺我的%e8%a3%b8體?”

薑沅背對他翻了個白眼。

誰要偷窺你的%e8%a3%b8體,神經病。

“過來,慢慢看。”淩霍命令的語氣。

第12章 十二根腿毛

“不敢不敢。我對您的身體沒有覬覦之心。”薑沅一副謙卑的語氣,把口罩摘掉,露出乾淨漂亮的一張臉。

“我過來探班,剛才需要人手就進來幫個忙。”

她沒化妝,但唇紅齒白,尤其是那雙天生勾人的眼睛,即便是這麼接地氣的打扮,依然一眼就能吸引人的注意。

但她自己不知道,還以為偽裝得多麼絕妙。

化妝師忙著也許沒往她臉上瞧,淩霍剛才卻是從鏡子裡盯了她全程。

看到她勾著頭興致勃勃眼睛都快要粘到他背上了,化妝師一說這裡好像不夠自然,她第一個把頭伸過去,非常積極的一個好奇寶寶;看到她伸出手指躍躍欲試想摸一下,但擋到化妝師視線被撥開,遺憾地歎了口氣……

這會兒開始裝“路過”了。

“哦?”淩霍從鏡子裡瞥了薑沅一眼,幽幽道,“薑老師對我的興趣,這麼快就沒了?”

薑沅明顯被噎了一下的表情。

為什麼說得好像她是一個拔吊無情、玩弄了他的渣男一樣?

“我一直都很有向淩老師學習的興趣。”薑沅完美繞開陷阱,然後轉移話題,“您視力真好,我都這樣了,您是怎麼認出來的。”

她問得誠懇,可眼睛裡狡黠一閃而過,頗有幾分您對我是不是過分關注了的自戀和傲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以牙還牙,對自戀的人,就得還他自戀。

“薑老師身上的味道很特彆。”淩霍在椅子上坐下,腹間肌肉清晰分明的幾塊,下`身隻著戲服的白色裡襯。他拿起煙盒,食指在尾端輕輕一敲,取出一支煙來。

“自己不知道嗎?”

“什麼味道?”薑沅立刻拉著衣服聞了一下。

有味道嗎?

沒聞到啊。她今天沒擦香水。

淩霍垂眼點燃煙,把打火機丟回化妝台上:“奶味兒。”

“……”

薑沅從他要多正經有多正經的語氣中品出一絲調?戲,這個老流氓。

她耳朵差點一個爆紅,咬了咬牙壓下去,說:“淩老師也很有味道呢。”淩霍視線瞥過來,她擺出一個大笑臉,“——煙味兒。”

說完扭頭拉開門。

哼。

關好門一轉身,被突然出現的小胖嚇了一跳。小胖端著冰水和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是一臉驚疑不定,瞪著她:“你……薑……”

沒等他薑完,薑沅笑眯眯地飛快說:“不小心走錯了。”

然後戴上口罩,溜了。

走出幾步,轉過彎,薑沅沒忍住又拉起衣服聞了一下。

聞不到啊。她就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喝了一盒牛奶,不至於現在還有奶味兒吧?

淩霍是什麼狗鼻子?

——

齊歡看到薑沅驚喜壞了,熱情似狗地湊過來:“甜甜姐,你怎麼沒在拍戲?你是專門來看我的嗎?”

“胡說。”薑沅指尖戳了下她的腦門,“我明明是來看辰柯的。”

“胡說。”辰柯把她的語氣學得惟妙惟肖,“你明明是來看淩老師的。”

“……誰說的?”薑沅莫名一個心虛。

“今天下午基本都是淩老師的戲啊。我們倆隻有一個鏡頭。”

“這樣啊。”

還以為自己剛才從淩霍化妝間出來被看到了。薑沅摸摸鼻子。

不遠處,淩霍已經在一群人的簇擁下來到片場,肩上披了一件布料輕薄的白色外袍。他背上剛畫好的傷效妝不能擦碰,待會兒要拍一場%e8%a3%b8背的戲。

化妝師給他化了憔悴虛弱的妝容,唇上毫無血色,加上淩霍本身的氣質,竟有幾分病弱冰美人的意思。

整個劇組,淩霍的地位毫無疑問最高。但韓可佳都有六個助理全方位無死角地伺候,咖位比她大不知幾個量級的淩霍,進組隻帶了兩個助理,都是悶聲不響但乾活非常麻利的。

生活飲食方麵,事無巨細都由小胖負責,另外一個瘦點高點的負責其他工作上的事情。

不過雖然他帶的人少,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很到位,對他不敢有一絲懈怠。

淩霍從化妝間走到棚裡的一段路,步伐沉穩不疾不徐,卻一下都沒被太陽曬到過——一個場務舉高遮陽傘亦步亦趨緊跟,自己熱得汗流浹背,手裡卻拿著扇子不停給淩霍扇。

這個取景地是龍族仙府,非常熱,所有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