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拿了什麼東西去而複返。
“睜眼。”
蘇卿聽話的睜眼,入眼處一片金黃。
隻見公主清咳一聲,坐的筆直,字正腔圓念道:“蘇卿接旨。”
郎君一愣。
什麼旨,接什麼?
“蘇府蘇卿,才貌雙全,品性純良,甚得朕心,故賜婚長公主趙驪嬌,擇日完婚。”
“另,朕以胞弟之名,托以長姐終身,卿需敬之,愛之,疼之,若他日有負長姐,朕當取卿項上人頭,以此贖罪。”
趙驪嬌念及此聲音微微哽咽,當初看時不覺什麼,眼下讀來卻難免動容。
阿弟儘會胡鬨,哪有皇帝在賜婚聖旨上寫這些的。
當聽到那句賜婚時,蘇卿才整個人僵住,原來,這竟是陛下的賜婚聖旨。
驚喜來的太突然,以至於郎君除了麵色嚴謹的聽公主念外,做不出其他反應。
“婚後諸事當以長公主為先,要哄著,寵著,不可冷待,不可二心,不可背叛,若有違抗該當罰跪,欽此。”
公主合上聖旨,傲嬌的盯著蘇卿:“聽明白了嗎?”
蘇卿唇角彎起一個弧度,靠近公主輕聲道:“殿下,聖旨上好像沒那麼多字。”
公主眨眨眼,將聖旨背在身後:“誰說沒有!本宮說有就有。”
蘇卿莞爾:“好,殿下說有便有。”
公主把聖旨塞到枕頭底下,不打算給郎君看,塞好後轉頭便見郎君抿著唇笑,公主皺眉:“笑什麼笑!”
蘇卿眉眼彎彎:“殿下,我高興。”
公主仰頭,斜視他:“本宮絕色豔麗,尊貴無雙,能做本宮的駙馬,你高興那是必然的。”
蘇卿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在對上公主威脅的眼神後,忙抱著公主:“是是是,殿下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殿下,最尊貴的殿下,能做殿下的駙馬,是我三生有幸,幾百輩子修來的福氣。”
公主被順了毛,心情舒暢了。
“本宮今日將自己與賜婚聖旨一道送給你做生辰禮,你得記住一輩子!”
蘇卿緊緊摟著公主,語氣溫柔到了極致:“我會記住一輩子,兩輩子,好多輩子。”
郎君想,他前世一定是拯救世間的大英雄,這輩子上天才會將這麼好的殿下送到他身邊。
接下來的一切順理成章,郎君的熱情如火般旺盛,好像怎麼澆都澆不滅。
滾床單兩人早已是經驗十足,所以前麵進行得很順利,隻到了最後時,毫無實戰經驗的二人折騰了許久,才勉強得了法門。
初次必然是疼的,公主疼,郎君也疼。
然郎君的疼去的極快,食髓知味後,便越發精神,抱著公主不住折騰,直到趙驪嬌受不住連連求饒,蘇卿才意猶未儘的收手。
這一夜,叫了五次水,最後一次天都亮了。
殿外的侍女各個都紅了臉,如嬌豔欲滴的花朵兒嬌羞迷人,被早起巡視的侍衛看到,春心大動。
-
秦樰是在天快亮時,才入了寢殿。
他在梨樹下立了一夜,從黑夜到黎明。
他舍不得這裡盛開的梨花,舍不得香甜可口的梨,舍不得這裡的一草一木。
更舍不得心中那份執念。
驚風殿的燈亮了一夜,他懂那意味著什麼,也懂從今夜開始,他與殿下,再無兒女情長。
公主府公子的身份,曾經給予了他尊貴,給足了他的體麵,而如今,卻隻剩諷刺。
外人曾言,殿下為他拒絕所有公子入府,可他知,那是殿下怕麻煩。
外人又言,蘇公子張揚跋扈,卻仗著絕世容顏得殿下盛寵,他以為那是殿下用來迷惑世人的。
可後來他才知,蘇卿早已入了殿下的心。
不論他是乖巧,是脾氣大,還是出手狠辣咄咄逼人,亦或是那醜到拿不出手的字,殿下的心裡都隻裝得下他一人。
而他的囂張,跋扈,任性全是殿下養出來的。
所以在一開始,他秦樰就輸了。
更準確的應該說,他與蘇卿之間從來就沒有可比性,殿下留他,是為了培養心腹,而殿下留蘇卿,是從一開始就將他當做了公子。
好在,他退出的不算狼狽,給自己留了最後一絲體麵。
天逐漸大亮,秦樰在寢殿坐了許久,才喚來安平:“搬吧。”
“是。”安平低著頭退下,那雙眼睛紅腫的厲害,公子在院子裡立了一夜,他便在暗處看了一夜。
公子沒哭,他卻把這一年的眼淚都流乾了。
安平想,這世上應該沒人比他更懂公子,懂他的執念,懂他的努力,懂他的心酸,懂他的矜持。
晨曦照耀著的雲來殿很美,貴氣華麗,有股蓬勃之氣,就連那光禿禿的梨樹,都帶著金黃色的光芒,這裡頭似乎生來就該住最尊貴的主子。
安平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他想,公子是不會後悔今日做的決定,公子爭取過,努力過,餘下的,該是公子留給自己的矜傲。
可安平不知,蘇卿從沒給自己留任何餘地,若以十分來算,他給出了全部。燈筆小說網
他的驕傲,他的人生,他的一切。
隻是蘇卿很幸運,公主給了他回應,給了他安全感,也為他留住了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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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驪嬌醒來時,隻覺渾身猶如被碾壓過一般,又酸又疼連起身被費勁,逐漸想起昨日某人的荒唐,公主氣的牙癢癢。
尤其是看到身邊人還睡得格外香甜時,公主脾氣上來了。
趙驪嬌一把揪住郎君的臉:“滾起來!”
蘇卿是被公主捏醒的,一睜眼便看到公主怒氣騰騰的容顏,郎君迷茫的雙眼瞬間清醒:“殿……殿下。”
“給我罰跪!”
蘇卿睜著大眼:“啊?”
他做了什麼,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罰跪。
不對,殿下好像在生氣。
殿下為什麼生氣……
郎君腦袋轉的飛快,但怎麼想不出個所以然,便抿著唇乖乖的跪著,管它為什麼,殿下生氣了,先跪了再說。
公主氣的不輕,下床時還回頭惡狠狠的瞪著他:“沒我的命令不許起來!”
香凝香晚低著頭上前伺候公主洗漱,瞧公主渾身冒著火氣,侍女連餘光都不敢給帳子裡的郎君,直接無視準駙馬爺求救的目光。
第81章
公主用完早膳沒理寢殿裡頭的人,氣呼呼的進了宮。
皇帝後宮即將進的新人,經過幾度甄選已有了結果,今日以長公主的名義在宮裡辦一場詩會,京城各家女郎幾乎都收到了帖子。
眾人心知肚明,今日這詩會是為陛下選妃的。
皇帝年少且生的俊美,春心萌動的女郎不在少數,且後位未立眼下誰都有機會飛上枝頭,是以這日的皇宮久違的熱鬨,各家女郎精心裝扮,爭奇鬥豔,給宮裡添了不少明豔的朝氣。
詩會,顧名思義就是以詩會友。
來的女郎皆是容貌上乘,文采不凡,趙驪嬌看著都覺賞心悅目。
詩會進行得很順利,大家養出來的女郎們不論是才情還是儀態都無可挑剔,然這期間長公主一共隻賞了三次,分彆是中書令的孫女李斐兒,禮部尚書嫡幼女張靈之,錦衣衛指揮使嫡幼女華苒苒。
眾女郎心知肚明,初次進宮人選這便是定下了。
有不甘心的,有羨慕的,有坦然受之的,有歡喜雀躍的。
趙驪嬌卻沒心思瞧個仔細,某處不可言說痛讓她難以平靜。
從頭到尾長公主坐在軟榻上幾乎沒有動過,雖然有所掩飾,但麵上的陰霾還是讓心思玲瓏的女郎們窺見了幾分。
是以這場詩會女郎們都格外安分,連風頭都沒人敢出。
可就算如此,女郎們還是注意到了長公主時不時瞟向某位女郎的目光。
趙驪嬌看了數次的女郎便是錦衣衛指揮使嫡幼女華苒苒,女郎出落的溫婉雅致,渾身透著一股清雅,看著確實賞心悅目。
隻有長公主知道,這是唯一一位被皇帝親自定下的女郎。
然長公主卻沒有多開心,因為她像極了一個人,一個已經故去的人。
賞賜結束,詩會也進行到了尾聲,眾女都看出長公主興致不高,很有眼力勁的起身告退,趙驪嬌自然不會留,說了幾句場麵話便放了她們離宮。
趙驪嬌讓人去將結果稟報了皇帝,直接回了公主府。
其實也沒什麼好稟報的,這三人早已定下,今日這一遭不過走個過場,好讓各府有所準備。?思?兔?在?線?閱?讀?
然急於回府補眠修養的長公主,卻在路上遇見了纏人精。
趙驪嬌遠遠瞧著那頂耀眼的金黃便要避開,可那人明擺著是故意的,大大咧咧將馬車攔在正中央,叫人避無可避。
“去打發了。”趙驪嬌懶懶靠在轎鸞上吩咐香凝。
“是。”
香凝很快去而複返:“殿下,鳳還國三皇子說要去府中做客。”
趙驪嬌眯起眼:“鳳還國做客的規矩還真是讓人耳目一新。”
“說公主府今日不方便,改日再招待。”
香凝很快又回來了:“鳳還國三皇子問改日是何日。”
長公主:……
他是臉皮厚還是聽不出來這是拒絕。
趙驪嬌沉默半晌,緩緩道:“三日後。”
秦樰今日搬殿,府裡的確不適合待客,可避而不見也不是辦法,總得讓他死心才是。
那邊得了肯定的答案後,金燦燦的馬車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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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踩著小碎步步入驚風殿,問迎上來的香晚:“人呢?”
香晚低頭:“還跪著呢。”
趙驪嬌一愣,這麼乖?
可這前後都有兩個時辰了!
長公主臉色一冷,瞪了眼香晚。
香晚無辜的看了眼趙驪嬌:“蘇公子說沒有殿下命令不能起。”
趙驪嬌:……
長公主疾步朝寢殿走去,兩個時辰就算是軟墊,腿也應該受不住了。
透過淺黃色帳子,趙驪嬌看見裡頭郎君果真還乖乖跪著,哦不……跪坐著。
“殿下~”
郎君可憐兮兮的喚了聲,有氣無力,活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趙驪嬌再大的氣也沒了,上前掀開帳子:“過來。”
郎君一動不動,盯著公主:“腳麻。”
公主瞪他:“我讓你不起來你就不起來,這麼笨!”
蘇卿更委屈了:“殿下昨夜說了,要聽殿下的話。”
提到昨夜,趙驪嬌臉色一紅,脾氣又上來了:“知道錯哪兒了嗎?“
郎君點頭乖巧道:”知道。”
香晚姐姐跟他說了。
“錯哪兒了?”
郎君抿了抿唇,語出驚人:“昨夜殿下初次,應該憐惜著些,不該要的太狠了……”
“夠了!”
“滾起來!”公主耳尖發紅打斷他,狗東西沒看到這麼多人在麼,儘胡亂說。
香凝香晚低頭憋著笑。
蘇卿挪了挪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