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委屈道:“疼,不能穿衣裳。”
郎君兩隻手都用繃帶掛著,看著確實有些淒慘,趙驪嬌給他裹好外衣,便把人往裡推:“這些日子好好養傷,彆亂蹦噠。”
蘇卿急了:“殿下,殿下你聽我說完。”
趙驪嬌瞪著他:“說!”
蘇卿瞧了眼秦樰,執拗的讓公主把他受傷的爪子蓋上,在誰麵前買慘也不能在情敵麵前。
秦樰懶得去看他,隻低著頭瞧自己腳尖處那一畝三分地。
“殿下不可放任三皇子立此大功,阮氏一倒打破僵局,王氏白氏兩廂製衡,難保不會先對我們出手。”蘇卿折騰好坐下後才道。
趙驪嬌皺眉,依著他們的性子,並不是沒有可能。
“儲君未立,陛下又病重,加上六殿下回京常伴宣化殿,他們不可能不急。”蘇卿繼續道:“公主府與六殿下是他們最大的威脅。”
秦樰正了神色:“如今已萬事俱備,阮氏必然翻不了身,且目前王氏貪賑災款證據還未有進展,沒有理由朝三皇子發難。”
不能將兩方同時除去,介時京城的局麵必然會是王氏白氏獨大。
蘇卿輕輕一笑:“可若是加上造反呢。”
趙驪嬌秦樰皆是一怔:“何意?”
“三皇子想要在壽宴上出風頭,必然會暗中帶兵進皇宮,在他拿下阮氏後,可找理由給他按上一個屯兵謀反的罪名,介時再拿出王氏貪賑災款的證據,便能名正言順的讓他們出局。”
他們當初不就是如此栽贓太子殿下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公平。
蘇卿話落,殿內陷入了沉寂。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秦樰道:“白氏又該如何?”
蘇卿垂下頭:“王氏阮氏一倒,白氏必定是要急的,不論是想要自保還是想要坐上龍椅,他們都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介時免不了一場惡戰。”
秦樰皺眉:“要與白氏硬碰硬?”
白氏手上可是握著兵符的,加上白家軍,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蘇卿:“這一戰躲不掉的,若我們毫無準備,介時恐怕整個京城都會被白氏所控製。”
趙驪嬌沉思半晌才道:“此事需細細謀劃。”
然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時間猶豫,第二日一早,便收到了琴川來信。
是徐良寫的,長篇大論皆是講的蘇卿的瘦身法子如何有效,蘇卿細細看過後,讓趙驪嬌圈出了一些字。
有兩方京城人士路過琴川前往姑蘇,調查身份。
趙驪嬌盯著蘇卿讓她湊出來的一行字,麵色凝重,他們果然去了,蘇三元與賀晚舟的身份經不起仔細查探。
眼下必須要在三皇子得到消息之前,將他們拿下,否則這兩個人一旦暴露便會陷入險境,公主府也同樣會再次成為他們聯手攻擊的目標。
恰逢這日秦樰休沐,趙驪嬌將他傳到了驚風殿一同商議。
“殿下,賀五郎已在搜集白氏罪證。”秦樰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與白氏硬碰硬。
趙驪嬌:“如今白氏在京城的人馬有多少。”
秦樰:“明麵上有五千,暗中藏著的不得而知。”
蘇卿坐著久久沒有出聲,眼前時間緊迫,不容許他們再有拖延,這團亂麻得快刀來斬。
思索許久後,蘇卿突然起身:“琴川離姑蘇尚有一段距離,這個時候他們應當還在查探,就算消息能回來,最快也要十日。”
而陛下的壽宴在半月後。
“殿下,幫我研磨。”蘇卿走向書案旁:“他們查消息需要些時間,現在便給徐良去信,讓他想辦法絆住那些探子,將他們拖到陛下壽宴結束。”
而他們必須在壽宴結束前,將他們壓製。
趙驪嬌瞟了眼郎君掛著的雙手,皺著眉:“我來寫。”
蘇卿搖頭:“徐良認得我的字,殿下的他可能不會信。”
公主也知道此事不容許耽擱,醫師說手不能用力,但寫字寫的輕些倒也無礙,隻是受些疼是難免的。
最後,郎君以極其怪異的姿勢“畫”完了一副鬼畫符。
公主唇角抽了抽:“你確定,他認得?”
字本就不好看,手受了傷寫的更是無法入眼。
蘇卿自己都不忍再去看,無辜的眨眨眼:“應該認得。”
“殿下加急送出去。”
趙驪嬌將信給了唐釗後才道:“徐良真的會援助?”
那麼圓滑的一個人,會冒此風險?
蘇卿挑挑眉:“殿下放心,他會的,這些日子我們之間一直有信件來往,陛下前些天用的冰鎮湯還是他給的方子,今日他能傳這封信便是已經表明了立場。”
“琴川的援兵怎麼也能比姑蘇的早到一兩日,介時一但撕破臉,拚的就是兵力。”
秦樰皺眉:“可我們在京城除了公主府侍衛便無兵可用,若援兵來的遲了,我們便處於被動。”
蘇卿道:“我們還有唐淮的五百人。”
趙驪嬌點頭:“他們已在京城安頓好,隨時可調用。”
秦樰驚訝:“五百對五千,且還不知道對方後頭隱藏了多少人馬,這勝算不大。”
趙驪嬌想起父皇給她的禁軍兵符,心中一震,父皇早就料到今日的局麵了麼。
“我有禁軍兵符,可調用禁軍三千。”
秦樰眼睛一亮:“如此便能一戰。”
蘇卿勾唇:“拖到琴川,姑蘇甚至陵安的援兵至,這一仗便毫無懸念。”
幾人相視一笑,眼裡是堅定和孤注一擲,這一仗必須打,也必須贏。
可事事並不能儘如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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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卿這些日子整日紮在公主的書房裡,讓阿白將所有與醫術毒術有關的書籍給他找來。
他問過殿下,殿下說那位王爺並不會武功,可醫師卻說他的手腕是被內力極好的高手所傷,這說不通。
他又聯想到陳忞所說的那位一犯起病來便力大如牛,所以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王爺的瘋病恐怕是人為的。
否則怎麼會那麼巧合在他口供之後才瘋,且以王爺那日的表現來看,他定是在意太子殿下的,既如此疼愛又為何要做假證,以王爺對太子的感情,就算這事是真的,他也會護太子殿下,而不是讓太子殿下死了還要背上叛國的罪名。燈筆小說網
既然不是做假證,那隻有一個原因,他看到的是真的,而又因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他不得不說出自己看到的事實。
而且他也數次向殿下與唐釗他們求證,以太子殿下的性子絕對不可能屈打成招,所以他懷疑這事恐怕另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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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將近,趙縉仍未收到姑蘇的消息,麵色便越發難看。
按照路程來算,他的探子應該在壽宴之前趕回來,而如今據壽宴還有三天,卻毫無動靜。
這說明,姑蘇有人在阻止他們查探,也說明,蘇三元的身份或許真有問題。
他原本隻是猜測,畢竟他與公主府的公子同一個姓,蘇姓是大姓,同姓並沒什麼稀奇,可他不能放過一點疑。
“或許,是探子路上耽擱了?”王衝道:“這些日子蘇大人儘心儘力幫主子謀劃,不像是有二心。”
趙縉冷冷一哼:“但願如此。”
而此時的蘇三元並不知曉三皇子已經在懷疑他,正暗中前往福月樓,卻沒想到,竟與賀晚舟撞了個正著。
兩人隻對視一眼,便各走各路。
暗室裡,蘇三元對錢三道:“三皇子書房裡應藏著極大的秘密。”
錢三凝眉:“可需要協助?”
蘇三元搖頭:“三皇子府畢竟是在宮裡,你們進去多有不便,且人多怕會打草驚蛇,我準備今夜去探,若拿到手便出宮來福月樓,還勞煩掌櫃的留門。”\思\兔\在\線\閱\讀\
錢三點頭:“好。”
錢三折身拿了一個信號彈交給蘇三元:“若遇危險,可拉響信號,我們會派人宮裡的人營救。”
蘇三元接過信號彈放到懷裡點頭應下。
賀晚舟始終凝著眉,直到蘇三元出了暗道他才將回過神,將自己取得的白氏罪證交給錢三。
錢三粗略一看,驚訝不已:“這……白氏竟如此隻手遮天。”
賀晚舟此刻沒心思詳談,隻道:“今夜宮裡可有人能用?”
錢三一愣:“賀五郎要做什麼。”
賀晚舟:“我擔心他。”
他今日近日總覺得心神不寧,尤其看到蘇三元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第59章
夜色降臨,宮中燈火逐漸黯淡,蘇三元自向趙縉告退後,便一直藏身於書房旁的灌木叢林。
他早早探過路,書房正門有士兵把守,隻能從後方的窗戶翻進去,隻要動靜夠小就不會被發現。
夜色漸濃蘇三元輕車熟路的摸進了書房,他的身份瞞不了三皇子太久,所以必須在三皇子發現前速戰速決。
蘇三元大約知道東西放在何處,隻用了半柱香的時間便翻到了一個盒子,他走到窗戶旁借著月色大致翻了一遍,而後心中大定,這裡頭的東西可真是驚天動地。
隻是他還來不及離開,外頭便有了動靜。
“三皇子。”
“嗯。”
蘇三元一驚,趙縉這個時候來書房做什麼,書房空曠無處可躲,且三皇子會武功,隻要進來一定會發現他。
果然,趙縉剛推開門還未點燭火便察覺到了另一道氣息:“誰!”
趙縉一出聲,蘇三元便翻過窗戶朝外跑,他絕對不能落在趙縉的手裡,至少也要把手中的東西送出去,否則就白折騰了。
趙縉眯起眼,疾步走到蘇三元剛剛翻過的地方,空無一物!
“還不追!”趙縉暴怒,是誰如此大膽敢在他的書房偷東西!
趙縉清楚的知道,這裡頭的東西若傳了出去,他就真的毫無退路了。
“抓刺客!”三皇子府燈火通明,追兵四起,蘇三元心下微涼,他今日怕是逃不掉了。
然就在一個轉角處,他倉惶撞進了一個懷抱,對方雖是一身黑衣,但那淡淡的藥香讓他立刻明了對方的身份。
蘇三元還沒開口,對方便從他腰間拿走信號彈搶走了他手中的盒子,裡頭的東西被儘數取出塞到他的懷裡,然後他就被他推到了另一人的身邊:“帶他出宮!”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蘇三元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便已被人點了啞%e7%a9%b4抗在肩上藏身於假山之後,透過石縫,蘇三元眼睜睜看著賀晚舟拉響了剛剛從他腰間取出的信號彈,看著賀晚舟被一群侍衛團團圍住。
蘇三元被點了啞%e7%a9%b4說不出話,隻得焦急的掙紮讓身後的人去救賀晚舟。
這人是賀晚舟從錢三處要來的,喚作暗六,是錢三隱藏在宮中的探子,他將蘇三元緊緊抱著不讓他往外衝,離趙縉太近他不敢帶蘇三元逃離,恐一有動靜會被發現。
賀五郎來時便吩咐了,若出了事一定要將蘇三郎平安送出宮,而他也清楚蘇三元身上有重要情報,此時絕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