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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自家女兒如此小心翼翼,哈哈大笑後:“嬌嬌就是太慣著他了,男人啊,可不能慣。”

趙驪嬌挑眉,您剛剛沒寵?那眼裡的慈祥彆人是看不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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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暗道的蘇卿極為震驚,這密道竟然在陛下寢房裡,這裡頭的人到底是誰,能讓陛下如此相護。

“陳公公,不知這宗人令是何身份。”

陳忞笑道:“回蘇公子,您剛來京城有所不知,我朝宗人令曆代以來都是由皇親國戚擔任,裡頭的這位是陛下的親弟弟。”

蘇卿驚愕:“是位王爺。”

陳忞:“正是。”

蘇卿皺著眉,若是陛下的嫡親弟弟,他如何要與旁人聯手謀害自已親侄兒。

“這位王爺與太子殿下關係如何?”

陳忞歎了口氣似有惋惜:“王爺一生未娶膝下無子,是以最是疼愛太子殿下。”

連他都不信,這事有這位的手筆,也正是因此,三年前這位才是宗人府唯一活下來的人。

蘇卿麵色逐漸凝重,他記得秦樰說過,當初宗人令咬死那認罪書是太子殿下親筆所寫,也就是說事發時王爺還沒有瘋,他若真是疼愛太子殿下,當初又為何要讓太子殿下死後都要背上這滔天罪名。

暗室裡燭光閃耀,布置的很舒適,有不知從何處滲來的絲絲微風,讓這裡頭還算清爽。

蘇卿隱約聽到有鐵鏈的聲音:“鎖起來了?”

陳忞回道:“正是,三年前這位親眼見到二殿下血洗宗人府,沒過兩日便瘋了,陛下怕出意外,便將人鎖起來了。”

蘇卿皺眉,果然是在口供後才瘋的,若真是受到驚嚇,何以過兩日才瘋?

陳忞頓住腳步:“老奴在此等候蘇公子,蘇公子彆靠他太近,這周圍雖有暗衛相護,可難保他不會突然發病。”

蘇卿不解:“發病?”

陳忞:“這位近日來瘋病越發嚴重了,發起病來力氣大的很,逮著什麼便咬,陛下怕他傷著自己,裡頭許多物件兒都換成了軟的。”

蘇卿:“太醫如何說?”

陳忞搖搖頭:“太醫隻說驚嚇過度損了心脈,時日已無多。”

蘇卿心中一緊,時日無多。

他已是當初唯一的證人,若他出了事,想要翻案就更難了。

蘇卿深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逐漸靠近暗室唯一的床榻,遠遠瞧著似有人影跪坐在塌上,還有極輕的怪異笑聲。

直到走近塌前,蘇卿才算看清。

眼前的人身上鬆鬆垮垮的搭著乾淨的淺紫色錦袍,頭發雖用玉冠束著,但卻有幾分淩亂,想來應是被他自己所抓,因雙腳鎖著粗壯的鐵鏈,他的活動地方並不大,僅僅隻是一個床榻。

他此時正跪坐在塌上低著頭把玩手中物件,雖然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淩亂鬆散,但勝在乾淨,顯然是有人長期伺候的。

許是感覺到有人靠近,他有些驚慌的抬起頭,直視蘇卿片刻後笑嘻嘻拍著手掌:“好看,好看。”

蘇卿輕輕勾唇,試著往前挪動,卻見那人突然變了臉色:“彆過來!彆過來!”

蘇卿頓住腳步,果真沒再往前,隻輕聲道:“彆怕,我不會傷害你。”

那人卻目露凶光直直瞪著蘇卿,而後不知怎地開始發了瘋的抓頭大叫,有幾屢發絲被他硬生生從頭皮上扯下。

蘇卿眼神一緊,連忙後退幾步:“我不靠近,你彆傷害自己。”

察覺到蘇卿離他遠了些,他終於恢複片刻的安寧,整個人縮成了一團眼裡儘是懼意:

“不是我,不是我,彆殺我。”

蘇卿眯起眼,輕聲道:“不是你,我不殺你,彆怕。”

許是郎君的聲音太過溫柔無害,他逐漸平靜下來,直勾勾的盯著蘇卿,就在蘇卿想要試著再次靠近他時,卻見他突然淚流滿麵,喃喃道:“殿下,我的殿下,是你嗎。”

“禹兒,你終於肯來看我了。”

蘇卿一怔,禹兒?他是在喚太子殿下?

“禹兒,我錯了,不是我,不是我。”那人神情激動想要朝蘇卿撲來,奈何被鐵鏈鎖著,隻堪堪撲到了床榻邊緣。

蘇卿咬咬唇,他竟將他認成了太子殿下。

沉默片刻後,蘇卿緩步靠近他柔聲道:“皇叔,是我。”

那人眼睛亮了亮:“禹兒,真的是禹兒。”

蘇卿試探著在床榻邊坐下,輕聲道:“是我,我來看皇叔了。”

那人突然拉住蘇卿的手,力氣很大:“走,你快走,他們要害你。”

蘇卿急忙道:“誰,誰要害我。”

那人神色慌張一直搖頭:“走,快走!”

“皇叔,誰要害我。”蘇卿忍住手腕處鑽心的疼痛,放柔聲音問道。

那人卻突然停住,猛地看向蘇卿,眼裡凶狠無比:“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認罪!”

“為什麼!為什麼!”

蘇卿的手腕被他緊緊捏住,他感覺骨頭都快要碎了,卻咬緊牙關道:“我沒認罪。”

“你認了!你認了!”那人的情緒突然激動,一把將蘇卿推倒在地上,抱著頭痛苦大叫:“啊!”

蘇卿見他發瘋跌坐在地上不敢再靠近,陳忞見動靜太大,急忙小跑著過來將蘇卿扶起來:“蘇公子,您沒事吧。”

蘇卿用衣袖擋住手腕處的青紫,搖搖頭:“沒事。”

陳忞看著床榻上發瘋的人歎了口氣道:“這是又發病了,先出去吧。”

蘇卿點頭:“可有人照料?”

陳忞:“會有太醫過來。”

蘇卿嗯了聲,隨著陳原路返回。

看這樣子不像是裝瘋賣傻,倒像極了真的瘋病,回到皇帝寢宮後,趙驪嬌便迎了上來:“沒事吧?”

蘇卿下意識遮掩雙手,輕聲道:“沒事。”

公主瞟了眼郎君想藏起來的雙手,眼神暗了暗卻沒說話,直到向皇帝告退後坐到轎鸞上時,公主才沉著臉一把拉過郎君的手,將袖袍挽起後那處青紫格外的紮眼。

“他發瘋了?!”

蘇卿從公主手裡抽回手,圈住公主的腰身將頭埋在她的肩上,喃喃道:“我沒事,他把我認成太子殿下了,情緒太過激動才拉了我的手。”

趙驪嬌想將人推開又怕傷著他的手,隻得冷著聲音道:“給我看看,可有傷著筋脈。”

蘇卿確實疼的厲害,抱著公主是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眼裡的淚花,男兒有淚不輕彈,要是給殿下看到他疼哭了那也太丟人了。

“沒傷著,隻是看著嚇人。”蘇卿嘟囔道:“殿下,給他看病的太醫可靠嗎?”

趙驪嬌皺眉:“是父皇的心腹。”

蘇卿輕輕嗯了聲後,卻再沒出聲,手腕處實在太疼了,疼到他意識開始模糊。

公主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忙將人推開,還未說話郎君便軟軟的倒在了她的懷裡。

“阿卿!”

趙驪嬌忙將蘇卿的衣袖卷起,剛剛的青紫此刻已經開始紅腫,公主急切的朝車夫道:“快回府!”

轎鸞剛剛停在公主府,公主便攔腰抱起懷裡的人疾步入了驚風殿:“傳醫師!”

香凝急忙應下:“是。”

醫師匆忙趕到時,蘇卿的手腕已經又腫又紅,醫師是隨著公主從姑蘇回京的,這些年這位給蘇卿請平安脈的次數不少,也給他治過一些小傷,這還是第一次見蘇卿傷的如此嚴重。

仔細查探後,醫師麵色凝重:“殿下,蘇公子雙手手腕處各兩處骨頭錯位,應是被內力極強的高手所傷。”

趙驪嬌身子一僵,各兩處骨頭錯位,他竟一聲不吭忍了這般久。

“如何治。”

醫師小心翼翼道:“再接回來。”

公主麵色鐵青,殿內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過了許久公主才上前將人攬在懷裡,渾身散發著冷意:“開始。”

醫師忙道:“是。”

再次接回來必定要再承受一次刺骨的痛,趙驪嬌怕他痛醒了會傷著自己,便將人緊緊摟著。

醫師剛伸手捏住蘇卿的手腕,人便硬生生被痛醒,額頭上冷汗直冒,許是怕公主憂心,蘇卿死死咬著唇不吭聲。

趙驪嬌見他唇瓣咬得鮮紅怕他受傷,伸手在郎君兩腮處一捏,迫使他長了嘴,趁著這縫隙公主快速的將自己手臂放在他的唇邊。

香凝幾人皆是一怔,想要阻止卻被公主冷冷一瞥後噤了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58章

接骨本就是極疼的,更何況是一個養的身嬌體貴的小公子,一雙手腕接完,蘇卿已疼的衣衫儘濕,人也昏昏沉沉的再次暈了過去。

秦樰剛散值剛回府便見安平急匆匆的朝他稟報,說蘇卿在宮裡受了傷回府後至今未醒。

“人在何處。”

“在驚風殿。”

秦樰疾步朝驚風殿而去,他今日本也有要事稟報,卻沒想蘇卿會在宮裡受傷,莫不是那些人忍耐不住動手了?

“殿下,秦公子來了。”

床榻讓給了蘇卿,趙驪嬌正靠在貴妃塌上翻著一本書,香凝知道公主的心思不在這上頭,半天了都沒見翻過一頁。

趙驪嬌收回放在郎君身上的目光,起身出了寢殿。

自公主回京後,這是秦樰第一次見公主生氣,麵上沒有平日的溫和,添了許多冷意,那一刻,他甚至以為以前的殿下回來了。

“殿下,蘇公子如何?”

自上次福月樓失態後他與蘇卿便再沒說過話,偶爾碰上一麵也隻是簡單的頷首。

趙驪嬌:“傷了手腕,醫師說近一年不能使力。”

秦樰皺眉:“如此嚴重,何人所傷?”

趙驪嬌冷聲道:“暗室關著的人。”

若是旁人她早就一刀砍了,可那人是她的皇叔,與父皇母後一樣最疼愛兄長,兄長在時也愛黏著他,正因如此三年前她才會留他一命。

秦樰一愣,蘇卿真去見他了,宗人令畢竟是位王爺,皇家辛密不便與外人知曉,是以他在福月樓並未同他們說這位已經瘋了。

“何事?”趙驪嬌不願再去想那人,岔開了話題。

秦樰回神,恭敬道:“三皇子已經動手了。”

趙驪嬌眉頭這才微微舒展:“進展如何?”

秦樰:“已經掌握到阮氏貪墨工款證據,三皇子預備在陛下壽宴上揭發。”

“而且……”

趙驪嬌:“什麼?”

“阮氏要反,準備在陛下壽宴上動手。”

趙驪嬌眯起眼:“反?”

秦樰回道:“是,近日裡京城已有不少麵生之人,阮氏準備壽宴逼宮。”

趙驪嬌冷冷一哼:“三皇子如何打算?”

“三皇子已知,且有了對策,蘇大人問殿下,接下來要如何?”

趙驪嬌沉默半晌才道:“且讓他們先鬥吧。”

秦樰還未應,便聽郎君道:“殿下不可。”

二人回頭,卻是蘇卿披著外衣而來。

趙驪嬌皺眉,起身朝他走去:“怎麼起來了,還疼嗎。”

蘇卿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