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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的道:“嗯!”

公主嗤笑瞪他一眼,竟還當真了,好不容易養大的,她如何舍得追殺他?

蘇卿又翻了翻情報道:“殿下,這掌櫃是何人?”

公主托著腮道:“稜叔本名唐稜,是唐家家臣,曾領職錦衣衛指揮使,母親故去後,稜叔便詐死改頭換麵隱於市井,化名錢三,接管福月樓。”

幼年時,除了父皇母後舅舅,最疼他們的便是稜叔,所以稜叔於她而言,已不是君臣,而是長輩,她知道稜叔很擔心她,所以今日特意將阿卿帶來讓他安心。

若今日在場的還有他人,一聽唐稜二字便要大驚失色,唐稜這個名字是一個傳奇,與唐靖齊名的傳奇。

唐靖領兵邊疆,戰功無數,受萬人擁戴,是晉淵當之無愧的戰神。而唐稜鎮守皇城,任職錦衣衛指揮使,武功出神入化,以鐵血手腕將京城守得密不透風。

曾遇趙氏王爺逼宮時,領千人抵萬,硬生生撐到唐靖援兵回京,此事經了二十餘年,仍為人津津樂道。

就連當初詐死都是稱病而亡,因為無人相信唐稜會被人所殺。

唐稜“死”後,有狀元郎在書牆寫下一行字:“唐稜故去,世上再無錦衣衛。”

這句話無一人能反駁。

而蘇卿對這一切自然不知,但卻從趙驪嬌簡短的話裡聽出了不同尋常:“殿下,皇後娘娘之死可有蹊蹺?”

趙驪嬌身子一僵,頃刻間渾身上下便猶如渡了一層寒霜。

蘇卿抿唇,他知道,他猜對了。

過了好半晌,趙驪嬌才道:“你如何看出來的。”

蘇卿將公主的手握在手心安撫,緩緩道:“皇後娘娘故去,三位殿下的處境便極為不利,唐稜彼時身處高位,以手中滔天權勢定能更好的庇護三位殿下,可他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隱於市井,這說明,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對於護住的唐稜來說,當時比護三位殿下更重要的事,隻可能是皇後娘娘的死有疑。”

趙驪嬌眉眼輕挑,看向蘇卿:“那你再猜猜,他為何要放著錦衣衛指揮使如此權勢不用,卻要隱姓埋名的調查。”

蘇卿抿唇,這便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若要查,錦衣衛指揮使不是更能放開手腳麼,且錦衣衛直屬陛下,無人能壓製他。

不對!蘇卿猛地抬眸看向趙驪嬌:“陛……下。”

能壓製錦衣衛指揮使的,隻有一人,那就是皇帝!

看著公主平靜的麵色,蘇卿隻覺得渾身發涼好半晌才道:“殿……殿下,皇後娘娘的死與陛下有關?”

若真是如此,殿下該有多心痛。

趙驪嬌撞見郎君眼裡的急切和擔憂,她微微一怔後反手捏住蘇卿的手道:“還未下定論。”

隻是,以母後當初的權勢,能動她的人少之又少,能壓住唐稜權勢的,也隻有父皇。

鈴聲乍響,趙驪嬌收回目光正襟危坐,蘇卿也壓下心底的疑惑沒再吭聲。

片刻後,蘇三元與賀晚舟一前一後出現,朝趙驪嬌行禮:“拜見殿下。”

趙驪嬌:“起。”

見到蘇三元,蘇卿心底裡的愁緒頓時消散,迫不及待的起身跑過去抱著蘇三元:“三弟,終於見到你了。”

蘇三元常年冰冷的臉上難得柔和,他輕笑:“二哥可還好?”

蘇卿點頭:“很好,三弟好像又長高了,嗯,臉上肉也多了。”

“在京城習不習慣,可有受什麼委屈?”

蘇三元任由自家哥哥在自己臉上胡亂捏,又隨著他的動作乖巧的轉了一個圈,溫聲道:“習慣,三皇子沒有虧待我。”

蘇三元假意投靠三皇子一事他們早已得到消息,蘇卿略微鬆口氣:“那便好,聽聞三皇子性情暴虐,三弟要小心些。”

蘇三元還未作答,便聽一旁的賀晚舟道:“蘇三郎甚得三皇子看重,蘇公子可安心。“

賀晚舟笑意焱焱,隻有在蘇公子麵前,這位冷麵郎君才會看起來又軟又乖。

蘇卿放開蘇三元看向一旁的人,眼睛亮了亮,大大方方給人一個擁抱:“不愧是名動京城的賀五郎,風姿有增無減。”

趙驪嬌眼神暗了暗,親兄弟抱就抱了,抱賀五郎算怎麼回事!

賀晚舟突然覺得有一股冷意襲來,打了個寒顫忙鬆開蘇卿:“多日不見,蘇公子越發神采奕奕。”

與初次相見又黑又瘦,話也不多的小少年已大相庭徑。

趙驪嬌收回眸中冷意,很有耐心的等幾個郎君寒暄完,才進入正題。

第47章

時隔半年,少年郎君再聚一堂,免不得一番清酒佳肴,高談闊論。

推杯換盞前,賀晚舟默默將蘇三元麵前的酒換成了清水,蘇卿眨眨眼,三弟能交到如此摯友,他打心底裡高興。

趙驪嬌見識過蘇三元的酒量,也隻當沒看見:“三皇子性情殘虐,你在他的麾下定要萬分謹慎。”

要是蘇三元出了什麼事,她覺得阿卿能把公主府都給她拆了。

蘇三元頷首:“謝殿下關懷,三皇子如今對我倒算客氣,隻是,凡重要清談會都不會讓我參與。”

說是清談會,實則就是心腹家臣幕僚的出謀劃策。

這點在趙驪嬌意料之中:“春闈未考,你未有官身,他自當不會讓你參與重要議事。”

像蘇三元賀晚舟這種半路投靠的,隻有真正能為自己所用,於自己有利時,他們才會將底兒交出來。

如今對他們百般好,但凡春闈未得名次,便會被快速的棄之如敝屣,這就是官場的規則。

殘忍而又現實。

賀晚舟點頭:“五皇子也極為謹慎,看似信任,卻對我多有防範。”

趙驪嬌:“趙慍生性多疑,想要真正取得他的信任很不容易,且他的心狠手辣不比趙縉少。”

“在春闈之前,你們隻管安安分分什麼也不要做,切記,將來一旦事發務必先保住性命,任何情報都比不上性命重要。”

蘇三元賀晚舟忙頷首:“尊令。”

為避免讓人起疑,沒過多久便各自自暗道回了原本的廂房。

算著人差不多已經離開酒樓了,趙驪嬌才與蘇卿離去。

回府後,趙驪嬌讓香凝將她名下的鋪子整理後送到宣雨殿。

香凝香晚皆是一驚,這些鋪子可都是至關重要,大多是用來搜羅消息的。

“殿下,你如此信任蘇公子麼。”這話香晚自己都覺得多此一問,彆說殿下,就是她們也覺得蘇公子沒什麼不信的。

果然,公主挑挑眉:“你們會懷疑他麼?”

侍女搖頭:“不會。”

趙驪嬌揚眉:“我知道你們是覺得我對他太不設防,不過……他人都是我的,給了他不也還是我的。”

侍女:……

“隻是,殿下如此,秦公子會不會……”

趙驪嬌動作一頓,而後道:“無妨。”

該說的早已說的明白,剩下的隻能讓他自己想透徹。

房契連同賬簿送到宣雨殿時,蘇卿盯著麵前高高的一堆愣了神,許久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麼多?”

香凝點頭:“殿下吩咐,日後這些鋪子的賬簿便全權交於蘇公子,各處管事議事也都會稟報蘇公子。”

蘇卿:……

“如果……退回去殿下會如何?”郎君從賬簿後麵小心翼翼的探出頭。

香凝憋著笑:“殿下說,蘇公子要是拒收就送到雲來殿。”

蘇卿臉色突地拉了下來,起身幾步走到香凝麵前接過她手中印章:“這是殿下所有產業?”

香凝:“是。”

“府中賬簿也拿過來了?”

香凝一愣:“沒有。”

蘇卿哼了聲:“要麼就把府裡的賬簿一並送來,要麼就把這些東西送去雲來殿。”

香凝歎口氣,殿下何必呢,一句話又把府裡金庫賠了進去:“是。”

腳步剛踏出書房,便聽郎君在後頭惡狠狠念了句:“我看她怎麼還有錢養郎君!”

香凝差點兒一個踉蹌,殿下慣的好……極好。

就是不知道她們的月俸有沒有影響。

然她多慮了,就在某位郎君接管府中賬簿後,府裡所有人都多領了一個月的賞銀,頓時府中上下所有人看蘇卿的目光就不一樣了,原來的看輕與忌憚,都變成了一溜兒的誇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秦樰得知後,狀若無事的翻著書本,然半天都沒動過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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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闈始。

公主親自送秦樰入考場,在考場外見到了蘇三元與賀晚舟,隻快速一眼後就再未瞧過,仿若從不相識。

“去吧,放鬆一點,彆太緊繃了。”

秦樰點頭:“殿下回去吧。”

周圍已投來不少目光,公主不便在此久留:“三日後我來接你。”

秦樰頷首,轉身離開。

他想要站的更高,唯有自己去爭取,殿下給他搭好橋,鋪好路,如何走走的如何,隻看他的本事。

見秦樰進了考場後,趙驪嬌才回府。

等候的時間是漫長的,蘇卿也沒心思再去翻賬簿,所幸前些日子在管家的幫助下日以繼夜的處理了不少,如今剩下的隻有幾本。

郎君過目不忘的本事讓管家瞠目結舌,短短十幾日,就已經能獨自上手,且舉一反三,指出好些他都沒看出來的問題。

管事這才算服氣了,難怪不得殿下會將所有的鋪子交給蘇公子,人家是有這個本事。

隻是,到底還是為秦公子感到惋惜。

蘇卿也不管他是如何想的,自個兒坐不住了便去書房裡將趙驪嬌拽到宣雨殿下棋。

公主歎口氣,她雖然也無心處理公務,但並不想同郎君下棋。

果然,三局公主都輸得很是慘烈。

“不下了。”趙驪嬌扔了棋子兒瞪著蘇卿。

蘇卿麵不改色的收了棋盤,眨眨眼道:“那……比沙場?”

郎君所說的比沙場便是演練排兵布陣,自郎君回京見到公主書房中的沙場後就格外有興趣,一有空就跑過去琢磨。

趙驪嬌挑眉,下棋不是他的對手,沙場還贏不了他麼。

“比就比!”

三局兩勝,第一局,公主勝。

不過……公主也就贏了這一局。

最後一關失守時,趙驪嬌麵色鐵青瞪著蘇卿:“你何時學的?”

蘇卿眨眨眼道:“我將殿下書房的兵書都看了,又琢磨了好些日子,原以為贏不了殿下呢。”

趙驪嬌:……

天知道她當初纏著哥哥學了多久!

“殿下,再比什麼?”

公主咬牙切齒:“比書法!”

蘇卿:……

“比誰寫的更醜嗎?”

公主噗嗤笑罵道:“你倒還有自知之明!”

最後當然也沒比書法,總不能真比誰寫的醜。

三日的時間很短暫,但這三日卻偏是很難度過,蘇卿邊煮茶邊道:“殿下覺得,他們可能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