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公主眼裡星光閃耀,湊近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個字。
蘇卿身子一僵,而後臉色漲得通紅,瞪了公主好一會兒突然起身就往外跑。
殿下……太……太大膽了!
趙驪嬌看著倉皇而逃的郎君,沉默許久,笑出了聲。
她雖未經人事,但及笄之後宮裡就來了嬤嬤專程教導房中之事,有些方麵懂得自然比清清白白的郎君要多。
阿白見蘇卿紅著臉出來,急忙跟了上去:“公子您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
香凝香晚對視一眼,這怎麼……又氣走了?
蘇卿剛出殿外,書房裡頭就傳來了公主的大笑聲。
侍女搖搖頭,主子的事她們不懂。
秦樰得知書房之事後,久久沒有說話。
蘇卿能有多大的膽子,殿下就有多縱容,沒有公主盛寵,蘇卿哪敢堵書房。
聽聞盛寵是一回事,可親眼看著,便是另外的心酸了。
安平歎了口氣,勸道:“公子,春闈將近,公子需安心備考。”
良久後,秦樰才道:“嗯。”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秦樰便將自己關在雲來殿,不再理會外麵的事。
殿下當初為了不讓人看輕他才讓他住在雲來殿,給足了他的尊貴,可他明白,有些東西得他自己去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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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許多天,秦樰把自己關在殿內備考閉門不出,蘇卿也不知是生氣還是不敢見趙驪嬌亦或是被秦樰刺激了,將自己關在殿內練字。
趙驪嬌三年未歸,的確有許多要事處理,唐氏舊部,太子謀反案,科舉考試,每一樁都極費心神,等她沒日沒夜安排得七七八八後,才發現有好些日子沒有人來鬨騰了。
“他最近在做什麼?”
香凝如實回道:“蘇公子每日都在書房練字。”
趙驪嬌哦了聲:“等會兒去看看。”
她忙的腳不沾地,這狗東西竟都不來看她!要是在姑蘇人早就送湯送點心了,公主生了會兒悶氣又道:“我是不是太慣著他了?”
香凝:……
您才發現麼,再慣下去蘇公子都要上房揭瓦了。
然侍女隻道:“蘇公子比初時鮮明許多。”
公主沉思片刻,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說的對!”
瞧公主一副頗有成就感的模樣,香凝抿著唇:“殿下……不怕將人慣壞了。”
趙驪嬌輕笑,不甚在意的道:“隻要不上天入地,我都護得住。”
香凝沒再說話,她是親眼看著蘇公子是如何一步步從膽小卑微小少年長成如今風華肆意的少年郎的,這是殿下用了不少心思才寵出來的,沒有偏愛,便沒有任性。
慣就慣吧,公主府還能寵不起一個郎君麼。
宣雨殿內,據說在練字的某人正躺在貴妃榻上看話本子,今兒天氣尚好,外頭也不如前些日子涼,又恰時午時正好入眠,郎君沒看多久便昏昏欲睡。
書本落地的聲音驚醒了一旁打瞌睡的阿白,他睜大眼朝蘇卿看去,見人已躺在貴妃榻上沉沉睡去。
阿白正要走過去卻見公主出現在書房門口,朝他輕輕擺手。
阿白一驚後,連忙噤了聲低頭退下。
趙驪嬌撿起話本子隨意看了眼,見都是些奇聞趣事便勾了勾唇,看來這些日子把人悶壞了。
公主將話本子放在一旁,又拿披風輕輕給他蓋上,才輕手輕腳的走到桌案旁。
硯台溼潤筆墨未乾,所以,還真是在練字。
當趙驪嬌的目光落在略顯粗壯的字上時,唇角微微一抽,字還是一如既往的醜。
不過……滿滿一頁都是她的名字。
公主的心頓時鬆軟,這麼多天不來找她,是怕打擾她吧。
趙驪嬌看了一會兒,坐在案前執筆在她的名字旁邊,輕輕寫下了蘇卿二字。
最後一筆剛落下便聽郎君幽幽道:“還是殿下的字好看。”
趙驪嬌抬頭,見郎君不知何時抱著披風站到了案前:“我吵醒你了。”
蘇卿斜她一眼:“殿下忙完了?”
趙驪嬌挑挑眉:“聽說有人把自己關到房裡練字,我怕悶出個好歹來,就過來瞧瞧。”
蘇卿哼了聲:“殿下瞧好了?”
公主點頭:“嗯,精神尚可,原本打算出府逛逛……便算了吧。”
蘇卿正要瞪人,卻聽公主道:“想見蘇三元嗎?”
郎君眼睛一亮,哪裡還顧得上置氣,上前拉著公主:“真的嗎,我可以見阿弟嗎。”
趙驪嬌故作深沉的皺眉:“見是可以見的,隻不過……”
蘇卿急了:“怎麼了?”
趙驪嬌偏頭看他:“叫聲驪姐姐,我便帶你去。”
蘇卿:……
好半晌,郎君眼睛突然眯起,驀地將公主壓在身下,在她耳邊輕聲喚:“驪姐姐。”
然後%e5%90%bb一個接一個落下,唇齒間都帶著一句清淺的驪姐姐,郎君力氣大,壓的趙驪嬌動彈不得,趙驪嬌終於忍不住投降:“明日便去。”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想立刻把人辦了!
蘇卿又親了好一會兒,這才放開身下的人起身,順便將公主拉起來,幽幽道:“殿下,我喚的好聽嗎?”
趙驪嬌:……!
“好……聽。”
何止是好聽,是一聲一句都喚到了她的心坎裡。
在這幾年裡,郎君的個頭竄得很快,如今已比公主高了許多,並肩時,趙驪嬌已經需要仰視。
公主想起當初,那個隻到她肩膀的小少年,眉眼裡盛滿了柔和,她無比慶幸自己那一刻的心軟,正是那一絲僅存的善念,才讓她有了如今的歡喜。
第46章
蘇三元自與賀晚舟“分道揚鑣”後便再未見過麵,直到趙驪嬌回京後才各自與公主府取得聯係,約好今日在福月樓碰麵。
福月樓是京城繁華酒樓之一,出入的不是達官貴人,便是陶朱之富。
此時,福月樓的後院廂房裡,趙驪嬌與蘇卿端端而坐,外表看似普通的廂房,裡頭卻是應有儘有,不論是布置還是格局都格外精妙,可見它的主子應當是位肆意灑脫之人。
而不會有人想到,日進鬥金的福月樓會是唐家的產業,就連陛下都不知。
酒樓掌櫃錢三正恭敬的遞上情報:“殿下,這是這三年來樓裡取得的所有情報。”
趙驪嬌接過隨意看了眼便塞到了蘇卿手裡。
蘇卿麵色平靜的翻看公主遞過來的情報,看似認真卻無一字入心,來時,殿下可沒跟他說這福月樓是殿下的產業。
蘇卿想起剛剛進來時的座無虛席,他覺得比起情報,他更想看看賬本。
錢三心中一驚,自一進來他便覺得這位絕色郎君與殿下格外親近,此時見殿下竟讓他翻看這般重要的東西,便確定了心中猜測:“這位可是蘇公子?”
除了那位姑蘇而來的蘇公子,無人再有這般好顏色。
蘇卿抬頭對上錢三的視線,溫淡道:“是。”
還不等錢三回話,便聽公主道:“日後見他如見我。”
錢三身子一僵驚訝的看向公主,見公主正平靜堅定的看著他,錢三唇角微動,頃刻間便明了公主的意思,遂斂下眼中濕意恭敬的拜下:“是。”
當年主子薨逝,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三位殿下,太子殿下被殘害歿於宗人府是他一生之痛,三年前若不是二殿下執意攔著,殺入宗人府的便是他了。
三年過去,他始終不能忘卻二殿下背著太子殿下的屍身殺出宗人府的那一幕,那時二殿下的眼裡全是死寂和滔天的仇恨,一身衣裳被染的通紅,連發絲都染了血跡濕成一片,而殿下背上的太子殿下,衣衫儘破,了無生息。
無數個午夜夢回,他都被這一幕驚醒,恨自己沒能護住太子,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兩位殿下。
“稜叔,不必如此大禮。”
趙驪嬌忙起身將錢三扶起,錢三起身時飛快的抹了眼角的淚:“能看到殿下覓得良緣,臣心中高興。”
殿下離開時,一身寒霜猶如煞神,他原本還擔心殿下會撐不住,亦或是性情大變,可沒曾想,殿下歸來時清淡素靜,眼裡還有比以往更甚的柔和。
他知道,這當歸功於眼前這位蘇公子,他原以為傳言皆是殿下刻意為之,卻沒想竟是真的。
趙驪嬌輕笑:“看稜叔康健如初,我便放心了。”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網⑦提⑦供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錢三溫和一笑:“殿下不用記掛臣,臣還得助殿下與六殿下報血海深仇,看兩位殿下成婚生子,這身子骨還硬朗著呢。”
蘇卿眨眨眼,這位掌櫃非尋常人。
恰此時,廂房內有鈴聲響起,一共三聲,戛然而止。
錢三忙恭敬道:“殿下,蘇三郎與賀五郎到了。”
趙驪嬌:“請他們進來。”
“是。”
掌櫃的剛走,蘇卿便直勾勾的盯著趙驪嬌:“殿下,這整個酒樓都是殿下的嗎?”
公主笑笑:“嗯。”
蘇卿瞪大眼:“這……這一天要賺多少銀子啊?”
公主凝眉思索半晌:“大約……每日千兩。”
蘇卿:……
郎君開始沉默,公主便覺得頭皮發麻,她覺得有人又要開始作妖,果然:
“所以,殿下當初買我才花了一日的進賬。”
公主:……
“殿下還有彆的產業嗎。”
趙驪嬌抿著唇:“有。”
“所以殿下買我連一日的進賬都沒有用到!”
公主摸了摸鼻子,甚是心虛:“那時候,不是醉酒了嘛。”
“如果殿下沒醉酒,是不是當初就不管我了!”
公主歎口氣,她突然不能理解長公主府裡那一堆的公子了,一個都已如此折騰,不知姑姑是如何在那麼多個之間周旋自如的,不如……改天去請教請教?
見公主走神,郎君更氣了:“殿下!”
“回府便把這些產業給你。”公主立刻道。
“用我全部產業買你,夠嗎?”給你給你都給你,這總不能再跟她生氣了。
蘇卿瞪大眼,久久沒有回神:“全……全部?”
公主皺眉:“還不夠?”
“夠……夠。”
郎君連聲音都變了,全部產業,那一天得進多少銀子啊~郎君眼睛發亮拉著公主的衣袖拽了拽:“殿下……為何如此信任我。”
話剛落,耳朵上便一疼,卻是公主揪著他的耳朵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怎麼,你還敢跑!”
“我可是把產業都給你了,你要是敢跑,打斷你的腿!”
蘇卿皺著一張臉,偏頭著:“疼疼疼,殿下輕點兒。”
“嗯?跑不跑!”
“不……不跑,殿下疼。”
公主哼了聲才放手,蘇卿卻突然%e5%90%bb上公主的唇,沒有深入,隻有滿腔的情意。
“隻要殿下彆不要我,我生生世世都不離開殿下。”
趙驪嬌莞爾:“你要做不到,天涯海角我都要追殺你。”
蘇卿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