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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回清竹閣?”

“已經出來許久,嬪妾正準備回了。”雲鶯道。

良妃便說:“方才過來禦花園時,卻瞧見夏江公公手捧聖旨領著人,似往雲溪宮的方向去了。”

雲溪宮的妃嬪裡目下最得寵的自是雲鶯。

她也聽出良妃弦外之意,這是在暗示她皇帝對她又有封賞——大約談不上稀奇,畢竟她昨日才被翻牌子。

雲鶯卻當自己沒聽明白良妃的話:“嬪妾一直在遛狗,卻不曉得這些。”

良妃麵色不改,笑一笑:“原是如此。”

少傾,雲鶯和良妃分開了。

走遠以後,碧柳才含笑輕聲道:“如若良妃娘娘說得不錯,想來是陛下對娘子又有封賞。”

雲鶯笑看一眼碧柳,隻沒有說話。

碧梧已扯一扯碧柳的衣袖,壓低聲音,肅然點撥起她。

“陛下的旨意難道會提前知會良妃娘娘麼?何必將那麼一句話看得這樣重,是與不是,待娘子回清竹閣便知。而今雲溪宮數娘子最得寵,若他日……同樣的一句話,於娘子而言便是兩番滋味了。”

碧柳愕然,去看雲鶯。

雲鶯的不置可否形如認同碧梧,因良妃之言心生歡喜的碧柳頓時漲紅臉。

“好了,我知道你是替我高興。”

雲鶯這時安撫碧柳一句說,“我們這便回去,待回去自然見分曉。”

而當雲鶯回到清竹閣,夏江確已提前在清竹閣等著了。

見到她,夏江上前幾步同雲鶯見過禮,方舉著聖旨清一清嗓子道:“陛下有旨,雲婕妤接旨。”

“嬪妾聽旨。”

雲鶯規規矩矩地垂首深福。

“清竹閣雲氏,自入宮以來性情淑良,秀外慧中,甚得朕心,觀其言德,可堪貴嬪。”

“今即晉封其為從三品貴嬪,封號淑。”

夏江將一道旨意宣讀完畢,陪笑看向雲鶯說:“淑貴嬪,接旨吧。”

雲鶯頓首,行大禮謝過皇帝恩典,接過這道聖旨:“嬪妾謝陛下隆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之後與雲鶯道過恭喜,留下隨聖旨而來的賞賜,夏江離開清竹閣,去與皇帝複命。而雲鶯被碧柳和碧梧迎進清竹閣,一路將她迎到羅漢床上坐下,兩個大宮女這才喜上眉梢圍著她也不住恭賀。

不到三個月時間,自才人晉升為從四品婕妤,又晉升為從三品貴嬪。

雲鶯想象得到有多少人要不是滋味。

她也一樣不明白。

皇帝不入後宮便罷,一入後宮,便翻她牌子便晉封她。

不過,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晉封、賞賜,她定然是來者不拒的,畢竟這些都意味著她在宮裡的小日子可以過得更舒服。

但最有意思的論起來要數這個封號。

德妃剛剛被降為貴嬪,與德妃交好的薑嬋冰也是貴嬪,皇帝又晉封她為貴嬪,賜了封號,便比另外的這兩位貴嬪要金貴些。往後見麵她們是要主動與她見禮的。

此外,本朝六宮曆來四妃為賢妃、德妃、淑妃、良妃。

皇帝今日把“淑”的封號賜給她,意味著至少在當下他存著幾分往後要再晉一晉她的心思。

她前世後來也被封為淑妃。

若不是能從皇帝大多數言行確認他沒有如自己這般重活一世,雲鶯覺得她定要懷疑皇帝其實和她一樣了。

這幾個月,她幾乎沒有在皇帝身上花心思,皇帝卻似對她越發偏愛。

雲鶯很難不想……

皇帝莫非其實還有熱臉貼冷屁股的癖好?

她前世怎麼從來沒發現?

“娘子,不對,往後該稱一聲娘娘了。”碧柳欣喜不已的話拉回雲鶯的思緒,她拉著碧梧同她行了個禮,嘴邊止不住的笑,“奴婢見過淑貴嬪,淑貴嬪萬福。”話裡難免帶著點兒打趣的意思。

雲鶯曉得她們高興,沒有計較這些,吩咐將皇帝的賞賜都登記入庫。

想一想她又說:“近來清竹閣喜事不少,你們從小庫房取些銀錠子出來賞賜下去,讓大家都高興高興。”

近來得皇帝不少的賞賜,雲鶯便也大方一回。

更不忘給波斯犬阿黃加一加餐。

雲鶯被晉封為從三品貴嬪、封號為“淑”的聖旨不多時便曉喻六宮。

蔣繁秋不聲不響被皇帝晉封為良妃,得協理六宮之權,跟著又是雲鶯被翻牌子,晉封淑貴嬪,這讓連日來心裡本便很不是滋味的婁昭儀愈發難受。

那時在朝暉殿,聽皇帝陛下說要另擇一人協理六宮,而她才得賞賜,婁嫣下意識便以為那個人會是自己。

結果遭遇當頭棒喝,晉封良妃、協理六宮之權均與她沒有關係。

她這才慢慢回過神來。

陳貴嬪出事也未必非要另擇一人協理六宮,從前也是賢妃一人掌管,這分明是陛下對賢妃不滿。

她與賢妃素來交好……

約莫因著這一層,陛下情願把機會給蔣繁秋也不給她。

婁嫣真真心裡有苦說不出。

怨不得、恨不得,這苦果竟是隻能自己咽了。

而沈文茵得知雲鶯晉封淑貴嬪的消息時,人正在雲溪宮的沉香小榭。扭頭看一看床榻上一臉病容、陷入昏睡的謝夢靈,她起身從房間裡出來,吩咐自己的大宮女回去取一份賀禮,待自己的大宮女回來,她便捎上賀禮去祝賀雲鶯。

清竹閣又是十分熱鬨。

各宮各殿的賀禮相繼由宮人送到,登門前來祝賀的小妃嬪也有不少。

雲鶯到底見了見。

待小宮女通稟沈婕妤到時,也讓請進來。

“嬪妾見過淑貴嬪,恭喜淑貴嬪。”

沈婕妤被小宮女引到花廳,看見雲鶯,上前見禮祝賀。

雲鶯道:“沈婕妤不必多禮。”又如同對待其他人那般讓賜座奉茶。

沈婕妤謝過才入座,相對寒暄片刻,聽雲鶯問,“沈婕妤方才是從沉香小榭過來的?”

“不敢瞞淑貴嬪,的確如此。”擱下手中茶盞,沈婕妤應聲答。

雲鶯曉得謝寶林這陣子在生病,沈文茵多半是去探病,便問:“不知謝寶林的身體如何了?病可有好一些?”

沈婕妤不覺輕歎:“瞧著不大好,嬪妾在沉香小榭待得許久,謝寶林幾無清醒的時候。據她身邊大宮女說,謝寶林這幾日皆是如此,病情實在不大樂觀。”

謝寶林分位不高又不得寵,不久前她家裡才出事,隻怕如今生病連個好點的太醫也請不去看診。

沈文茵一樣不得聖寵,想幫忙也是無能為力。

雲鶯看著沈文茵談及謝寶林時的愁容,曉得她心裡因著之前謝寶林求她幫忙一事多少歉疚。因而宮中妃嬪對謝寶林避之不及時,她願意前來探望。

沈文茵定也注意到了,前兩日在朝暉殿謝寶林一樣得了陛下的賞賜。

是以明白陛下沒有要為謝家的事情繼續遷怒謝寶林的意思,才會放心過來探望謝寶林。

“碧柳。”雲鶯吩咐自己的大宮女,“你去一趟太醫院,請劉太醫來。”

沈文茵聽言一怔。

“娘娘……”

“這……”

知道雲鶯是要請劉太醫來為謝寶林看診,沈文茵有些始料不及,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再看雲鶯麵上一派雲淡風輕,顯是純粹幫謝寶林一把,不圖回報,沈文茵心下震動,當即離座與她深福道:“嬪妾代謝寶林謝過娘娘恩典。”

“沈婕妤不必如此。”

雲鶯彎了下唇,“說到底我們女子在這世間諸事本便多有不易,謝寶林她也是個可憐人。”

沈文茵眸光閃了閃。

雲鶯又問:“沈婕妤覺得這敬亭綠雪如何?”

“娘娘這裡的茶自是極好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沈文茵重新落座,端起茶盞再品一口,隻覺得這茶味道更好了。

晚些劉太醫被請來清竹閣。

後來得雲鶯吩咐便去一趟沉香小榭為謝寶林診脈開藥。

當天傍晚,趙崇過來清竹閣和雲鶯一道用膳。

碗碟撤下以後,正喝著茶,趙崇問:“聽說愛妃今日讓人去請過劉太醫,是身體不舒服?”

第20章 膩歪

昨夜過後, 趙崇想著今日得空召劉太醫問一問雲鶯的身體狀況。

趕巧劉太醫被請走了。

起初從夏江口中曉得是雲鶯派大宮女把劉太醫請走的,後來又得知她是特地請去沉香小榭給謝寶林看診。

趙崇便記起之前在桃園無意撞見雲鶯和謝寶林之間的那點事情。

他印象裡雲鶯對其他妃嬪一直有些冷淡。

捐獻金銀的時候,更沒在乎過會不會引得誰不滿,而今竟然請劉太醫去為謝寶林看診, 說來也有些稀奇。按理桃園那一樁, 謝寶林應該惹得雲鶯不喜才對。

再則不久之前謝寶林的父親才被革職查辦了。

那時在桃園,謝寶林下跪求雲鶯幫忙, 雲鶯也拒絕謝寶林拒絕得很徹底。

而今不知多少人對謝氏避之不及, 她反而出手相幫……

想聽一聽雲鶯何種想法,趙崇這才提起此事。

雲鶯會讓劉太醫去幫謝寶林看診一半因與沈文茵從前情分, 一半因知道皇帝不會介懷。她是無心討好皇帝, 卻也沒想過要和皇帝對著乾自討苦吃, 是以,難免要確認皇帝態度才放心。

既在做這件事之前已經想得明白這些, 料想皇帝不會怪罪,被問起這件事,她自然直接如實說了,沒有畫蛇添足在皇帝麵前編什麼假話。

“多謝陛下關心, 臣妾身體並無不適。”

“讓碧柳去請劉太醫來,實則是想請劉太醫去為謝寶林看診。”

雲鶯神色坦然對趙崇說道:“謝寶林這一場病生得久,今日又聽聞她病得愈發嚴重,這才派碧柳去請劉太醫來為她看一看。劉太醫後來也說情況不太好,隻能先施針吃藥看一看是否能有所好轉。”

趙崇見雲鶯全無隱瞞,挑了下眉。

她心下也無其他任何想法,似單純想幫謝寶林便幫了。

“前些時日, 她父親因貪汙受賄下了大獄, 想來心中鬱結以致於如此。”

趙崇口%e5%90%bb隨意對雲鶯說起這些。

雲鶯望向趙崇的目光卻頓一頓, 轉而默默抬手捂住耳朵:“陛下在說什麼,臣妾為何聽不清。”

而後像避嫌一般,起身換個位置緊挨著羅漢床的圍板,離趙崇更遠一些。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說起這些。】

【朝堂上的事情是我一個小妃嬪可以聽的嗎?莫要害我!】

趙崇看著雲鶯這幅避而遠之的模樣,再聽著她心裡帶著嫌棄的咕噥,直想把人撈到懷裡來揉搓一頓。他害她做什麼?提一句謝寶林父親的事便害她?她給謝寶林請太醫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想著避嫌?

“愛妃坐得那麼遠作甚?”

但難得見雲鶯幾分驚恐,捂住耳朵的模樣又煞是可愛,趙崇壓著笑,板一板臉逗她,“這是在無視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