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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妙就妙在這裡,若是今後還可結識這位小哥兒。”

“你說的是那個生下來就帶著玉的?”水鈺說道。

“應當是他。”

且不說是水溶水鈺兩人,除了最開始捧著宣紙的女子,都以為是賈寶玉所著。

下午回到賈府的時候說起這一節,寶玉開口說道:“有間茶樓是京城中最熱鬨的所在,若是要去二樓的雅座,都是需要提前幾天的時間預定下來的。”

“原來竟是如此。”賈敏說道。

“二樓正中的雅座北靜王是常來的,姑媽和妹妹竟是坐到了那裡。”寶玉的眼中有著豔羨,“那裡的視線是最好的。我見過北靜王,單說樣貌就是俊朗,還見過他的墨寶,也是有才之人。說起來姑媽和妹妹有沒有留下墨寶?每日裡都會評出一副最好的,等到積累到一個月的時候,再評論出來一個月中最好的那件,便可一直懸掛在茶樓裡了。”

晚間的時候就有銀子送來,賈母說道:“我就知道是黛玉謙虛,這可不是識字就可以壓過其他人的。”

賈敏笑著說道:“快彆說了,不然黛玉的臉都要燒起來。原本想著讓她寫首詩,她竟是畫了畫。寒梅圖三個字寫得還過得去,指不定人家是看著她的字漂亮,年紀又小,給她的最佳。”

“娘,有你這樣埋汰我的嗎?”

林宣汐的話,逗得滿堂的人都是笑。

王夫人知道寶玉是常去這茶樓的,也不曾見他得了彩頭,林宣汐的年紀比寶玉還要小,這時候就撚了酸,“寶玉這段日子都沒去茶樓了,等到過幾日再去了,說不定墨寶留在酒樓裡供人看呢。”

賈寶玉被王夫人的話鬨了個大紅臉,他是去過茶樓,也見過茶樓裡每日裡拔尖兒的作品,這時候低聲喊道:“娘。”

賈母笑著說道:“師傅都說咱們寶玉聰明。”

眾人又是一番對賈寶玉的恭維。

第二個月的月末送來了上一個月的月份最佳的彩頭,王夫人逢人便說這是寶玉所著,反正那寒梅圖又沒有落款,又是六七歲的孩童做得,彩頭也送到賈府,不是寶玉又是誰?知道這件事情內情的,也默認是寶玉做得了。先是林宣汐、後是薛寶釵接著來的嬌客是史湘雲,賈寶玉也就耽擱了許久才去有間茶樓,那時候所有人都說到那幅畫,想與賈寶玉結識,而賈寶玉親自看了林宣汐的畫作,他便生了癡病,這又是後話了。

第45章 林黛玉(6)

八抬大轎、四抬大轎、翠蓋珠纓八寶車並著朱輪華蓋車,按照身份,賈母打頭依次浩浩蕩蕩一行人便往清虛觀去了。人多後麵的丫鬟和婆子們擠在車上,一會兒說你碰了我的扇子,一會兒說踩著腳,等著周瑞家的連著吩咐了兩三次,才安靜下來,馬車的車輪駛動。

到了清虛觀,打頭的便是烏發長須的道士,微風鼓起了道袍的寬袖,把袖子灌得滿滿的,帶著飄然欲仙的味道。林宣汐站在賈敏身側,聽著那道士說到了國公爺,惹得賈母幾乎要落淚,“我養這些兒子孫子,也沒一個像他爺爺的,就隻這玉兒像他爺爺。”

這話又讓那道士讚歎賈寶玉的出色,無論是才學抑或者是聰明伶俐勁兒,賈寶玉生而不凡,今後是會有大造化的。這些話,是賈母和王夫人素來最愛聽的,尤其是王夫人,現在的表情詮釋什麼叫做喜上眉梢。

寒暄過一陣,賈母領著眾人逛了一圈,方才上樓。看了兩出戲,說不上多好看,說起來林宣汐覺得現代的京劇反而更有味道,尤其是刻成碟的,舉手投足皆是人生中的巔峰。有果盤擺了洗淨的金桔,還有瓜子花生一類,林宣汐擇了幾個自己吃,嘗金桔味道不錯,便又多吃了兩個。

賈寶玉因著年紀小,素來又愛和姐姐妹妹們混在一處,此時坐在林宣汐的身邊,說道:“我瞧著妹妹似是體弱,這些個金桔卻是有些涼了。”

林宣汐斜了寶玉一眼,賈寶玉見著林宣汐的一雙眼眸如同瀲灩秋水,原本覺得之前見得姑娘已經是人中龍鳳,這林妹妹更是世外仙株了。“妹妹若是喜歡橘子的味道,把橘子丟在炭火上不也有趣?味道甚是奇特,又不會涼了身子。”

“不礙事。”林宣汐說道,“我就是嘗個鮮,便是不吃了。”手中一枚金桔已經撚起,便轉身送入到賈敏的口中了。

賈敏一怔,唇角也揚起了淺笑,因著也不想寶玉和林宣汐聯姻,這時候便小聲和林宣汐說起話來。

賈寶玉原本是想著和林宣汐多親近,見著此景,心中悶悶的,興致並不大高。伺候著寶玉的襲人把眼前的景兒瞧在眼中,賈母把她送到寶玉的身邊便有今後做寶玉的姨娘之意,此時免不了悄悄看著林姑娘,心中自有心思。

中午是在道觀裡吃的飯,因著這裡不方便午睡,下午一老生在台上咿咿呀呀唱著,年紀小的姑娘們都悄悄掩著嘴,用手絹擦拭因為打哈欠侵潤而出的眼淚。

上午的時候見著賈寶玉幾次想和林宣汐說話,林宣汐最後竟是和賈敏說起話來,下午的時候賈母特地讓賈敏坐在自己的身邊,安排賈寶玉和林宣汐坐在一處。

賈寶玉喜得跟什麼似的,並無睡意,而是說道:“昨日裡妹妹也隻看了京中那琉璃廠和茶樓,等到過了元宵節,街上才是熱鬨,我帶著妹妹出去看看。”

賈寶玉這時候是七歲的年紀,身上穿著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了,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黑色鹿皮小靴。如同書中讚歎的那般,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桃瓣,目若秋波。

這般的人物揚著笑同你說話,很難拒絕,林宣汐垂下眼眸,口中說道:“過幾日薛姐姐還有史妹妹也要來了,你既是主人,總是要陪著來客的。”

“林妹妹不也是嬌客?”賈寶玉說道,“史湘雲她是慣常來的,和襲人交好,她們兩個一塊兒玩便是,那薛姐姐我沒有見過,隻是聽娘說過,聽著覺得甚是無趣,定然及不上妹妹的。”

“快彆這樣說。”林宣汐說道,“昨日裡說著是品行嫻雅,與人和善呢。”

襲人也輕快地說道:“是這個道理,夫人也喜歡薛姑娘呢,想來是個可人的。”

賈寶玉撇了撇嘴,沒有見過薛寶釵,此時見著林妹妹了,自然一心向著林宣汐,見著她和婢女襲人皆是如此說,便換了話題,“妹妹的畫作很好嗎?昨日裡得了魁,讓我想親見妹妹的畫作了。”

“不過是一日裡來的最佳,畢竟還是年間,在外走動的並不多,或許因著這個緣故突出了我的畫作。我爹爹的畫作好,作詩我雖做得不好,畫作上卻還過得去。”想到了遠在揚州的林如海,林宣汐的眉眼柔和,此時更是說道:“不知道爹爹在家中如何?”

“定然也是很好的。”賈寶玉生怕神仙一般的林妹妹動了回去的念頭,“妹妹在家中讀過什麼書?”

林宣汐同賈寶玉一問一答,說得是規規矩矩,賈寶玉若是成年男子或許會發現林宣汐的冷淡,此時不過是孩童,興致勃勃問著林宣汐問題,更是說著自己讀的書做過的詩詞之類。

兩人交談被賈母看在眼中,賈母笑著對賈敏說道:“你瞧瞧他們兩個,聊得是開心。”

“寶玉是個活潑的,不怕生。”賈敏打著太極。

“他的性子我可是知道,若不是和黛玉投緣,也不會這會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賈母笑著說道。此時林宣汐右手握拳,做出了個咳嗽的動作,賈母問道:“我瞧著她似有不足之症,可曾看了大夫?”

賈敏這時候就說道:“從會吃飲食時便吃藥,請了多少名醫修方配藥,皆不見效。”∴思∴兔∴網∴

賈母的眉頭一皺,又開口說道:“揚州城裡的大夫到底不比京都裡的,府中也有常用的大夫,我喊著過來把脈。”

賈敏自是應和,其實自從按照上次神醫的吩咐,林宣汐減了功課,吃過飯也要走動一番,身子好了不少,自是這話不欲告訴賈母,若是賈母覺得林宣汐的身子弱,主動不再想這樁婚事,也是好處。

賈母果然因為林宣汐的身體有些猶豫,想著等到大夫把脈了之後,再看看結果,並不一定是要林宣汐的,史湘雲性子可愛,又有些個可憐,她也是不錯的,更兼有薛寶釵,原本賈母是瞧不上薛家的架勢,想著王夫人說寶釵的好處,也難免起了好奇心,想親眼見一見。

兩人複又把注意力轉到台上,賈母聽著台上的老生唱著,隻一會兒就入了境,右腳在褶群下輕點地麵,打著節拍,眼睛也微微眯起。

賈敏注意到了娘親的動作,用手帕掩著輕笑,“我還記得小時候跟您坐在一塊兒,我素來淘氣了。”

“可不是?在你出嫁前,這一出我竟是沒有看全。”賈母笑著說道,眼神之中有著懷念,“現在雖然看全了,也沒有了當初的心境。”

“瞧著二哥也謀了前程,那娘娘在宮中也是又造化的,再看看寶玉,這日子是越過越好。”

賈母對於現在府中的現狀也是有數,雖然花團錦簇,底下確實暗流湧動,但是她已經不年輕了,囫圇度過了餘生便好,斂下眼眸,賈敏見著賈母的神情,也複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台上。

晚上是在道觀裡吃得菜,比中午的更要差些,並不大好吃,主子們寥寥動了幾筷子吃不大下去,小丫頭和年紀大的嬤嬤下午也摸了不少瓜子,此時也不太餓。

“咱們去放花燈。”賈寶玉伸手欲拉著林宣汐,被她不著痕跡躲開,反而拉著身邊四妹妹惜春的手。惜春是年紀最小的,看著林宣汐一眼,然後拉緊了林宣汐的柔軟的手。

賈寶玉也不生氣,說道:“襲人,之前那盞蓮花花燈呢?送給林妹妹是最好的。”

襲人果然捧了一盞燈,一盞是蓮花形狀,綻放開的蓮花裡麵的花蕊是燭台,若是紙糊的也隻能說是平平,挑著的燈籠下見著花瓣邊緣在華燈下閃爍晶瑩的光芒,“是琉璃做的?”

“晶瑩透亮的,林妹妹瞧著好看不好看?”賈寶玉笑著說道。

惜春的眼睛可以說是黏在了蓮花燈上,似乎連眨眼也不會了。口中也讚歎道:“真漂亮。”其他的小丫頭們遠遠看著蓮花燈,並沒有發覺燈的出奇之處。

“等會用火折子點亮了之後放入到了水中才是漂亮得緊。”賈寶玉說道。賈母因為年紀大了,晚上嫌去河邊的路不好走,便不曾一同,連帶王夫人、王熙鳳賈敏等人也在馬車上候著,陪著賈母說說話。

到了河邊,上下遊皆可看到放花燈的,這一塊兒因著賈家人,道士們早早就清了場,雪雁捧著花燈,林宣汐點燃之後,再捧起,花蕊裡的一點燭光,更是映得手中的蓮花燈熠熠生輝,“妹妹許個心願,再把花燈放入到水中。”

林宣汐依言閉上了眼,睜開眼的時候,單手托著花燈,單手微微撩裙擺不讓下裙沾著青